“婕羽,还没反应过来吗?我是个杀手,而要杀的目标就是你的好姐妹祁薰。”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几个人都知道,否则也不会那么防着我。”
“姑姑。”
轻笑一声,蝶环毫不在意叶婕羽的表情,“不必那么痛苦,这没有什么,倒不如说没有完成任务是我的失职。”
“蝶环,你对她做了什么?”
“宫主不必惊慌,我已经说过了,没有完成任务,其实祁薰的筷子上也早已下了药,只不过那药必须配合酒杯上的毒药才能发挥作用,两者结合会变成蚀骨粉。”
“啧啧,蝶环,你还是跟禄姣一样心狠手辣啊,那筷子上的应该是让祁薰浑身无力的东西吧?”连飏按住要走过去的羿冰,一边挡着她的挣扎一边随意的问道。
蝶环冷哼着回视对方,又将视线转回来,“景铜,二对三,你觉得有胜算吗?”
“你确定叶婕羽不会出手?”
“呵呵,你当我考虑那么不周全么,婕羽身上早就施了软骨香,她越用内力便会越无力。连飏似乎也不会让那个小公主出手的样子。”
“姑姑!”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喜爱的亲人竟是这般冷血无情,仿佛是另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扶好祁薰,避开她那复杂的目光,漠尘周身环绕着冰冷的寒气,瞪视着蝶环,余光同时瞟着无法行动的霜泽,闭眼又睁开,“是二对一。”
“哈哈,我没听错吧,就算宫主你再厉害,面对我和景铜二人,想凭一人之力就解决吗?好歹我们也是长老级别的,不要与那些杂碎弄混了。”
“他说的二对一是我们对你。”
“你”
不知何时霜泽已经冲破穴道出现在蝶环的身后,与漠尘二人夹击的阵势,而景铜却被他定在原地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连飏看着突变的局面一边揪着羿冰的衣领向后退一边笑意甚浓。
“没错,二对一,不要算上我。”
在连飏手里挣扎的羿冰顶着被画花的脸喊道,“笨蛋连飏,你快点放开我,什么叫别算上你,好兄弟拼命呢,你在这悠哉的旁观算什么好汉啊,连飏,本公主命令你放手,你不去我去。”
直到被拖到他认为安全的角落,连飏才放开揪着的衣领转而钳住羿冰的双手,“没错,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公主,还请你看清现实。”
忽然冰冷的话语不带感情的传进羿冰的耳中,她瞬间安静下来,悄悄的睨着身旁的男子,那陌生的气息是属于杀手的本能,她不习惯这样的连飏,可是却也不再多说什么,看清现实,她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看清现实不是吗?
“哼哼,同二位宫主对打,可真是我蝶环的荣幸。”
“”
祁薰微闭着双眼看着眼前朦胧的画面,又要开始打起来了,又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而这一次甚至还要牵扯上婕羽的关系,好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可是能做的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行动。
一旁怔立在那里的叶婕羽还没有从这种混乱的局面中缓过来,倒不如说亲人的突变带给她太大的打击,她很想挪动脚步去做些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害怕,恐惧,慌乱的情绪纠缠着,要与姑姑对立吗?这是必然的,自己的朋友成了杀手刺杀的目标,而那个杀手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甚至刚认识不久的人中也有人是帮手。
叶婕羽有些混乱,漠尘说了什么?他说的花婺宫是什么地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而姑姑又为何叫霜泽他们为宫主?复杂的事情突然全部袭向自己,她感觉好像软骨粉真的发生作用了,变得异常的无力,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叶婕羽看向祁薰,那痛苦不忍的表情,这些就是白天时她示意自己不要问的情况吗?
小薰,这一路来,你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蝶环,现在回花婺宫,我会放你生路,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哈哈,宫主,同门?您觉得对杀手而言,同门有什么意义吗?蝶环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能与二位宫主交手蝶环很满意。”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三个人都覆盖了杀手的气息,这一仗在所难免。
而叶婕羽的心里却更加复杂起来,那两人说的话里隐含的意思她似乎开始明白起来。
同门
杀手
那么,霜泽,你也是那个杀手了
第五十四章 檐下斟酒施毒计(下)
噼噼啪啪的声音,偶尔还能听见搭架倒塌的声音混合着,三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打到院内去,手下的人都不敢轻易出手帮忙,蝶环的功力虽在花婺宫也是数一数二的,但面对两位宫主合力与她交手渐渐也感觉到吃力,由于对方对于花婺宫的毒气药品都太过熟悉,那些暗算的想法根本无济于事,只得凭借自身来对抗,好在漠尘他们也都念及蝶环是花婺宫的长老,出手多有保留,只是希望能打消她的想法退回去。
屋内,羿冰终于忍不住用力挣脱开连飏的牵制就要往外走去一看究竟,结果还是被身后的人给拉回来,更加的不悦,“你还有心在这里喝闲酒?那边打的都不可开交了。”
“放心吧,很快就会结束的。”连飏惬意的又倒了一杯,目光扫视全屋接着道,“与其担心那边你更该关心这几个的状况吧。”
听了这话,羿冰才想到祁薰她们,连忙走过去抚着祁薰的身子担忧的问,“薰儿姐姐,你有没有事?”
祁薰吃力地摇摇头,却连摆手的力气也没有,只得目光瞟向一旁怔愣的叶婕羽,想说让羿冰去看看她的情况,羿冰会意起身走到婕羽的面前,看着那闪烁的眼神心疼的开口,“叶姐姐,你还好吧?叶姐姐”
看着羿冰去安抚那两人,连飏笑着起身走到景铜的身边,拿起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啄了一小口,笑意渐渐在自己脸上散开,完美的弧度带着惊鸿之姿却又露了半分散漫。他并未看向身边的人,视线只盯在桌上,声音淡到不易察觉。
“不去帮她吗?霜泽点的穴你应该已经解开了吧?”
“”余光睨着半个身子背对她的连飏,景铜依然不动声色。
而他也不在意是否得到回应继续开口,“这正是个好机会,所以想要杀死祁薰?”
“”沉默片刻,见连飏只是悠哉的继续吃菜,景铜终于动了下头侧过去开口,“你没跟过去只是想牵制我的行动吧?”
“呵呵,偶尔充当好人是我的喜好。”而且,那个丫头在,他不可能让她看到血腥一幕的。视线落在羿冰的身上,连飏想起白天无意间听她对叶婕羽未说完的话苦笑一声,连飏啊连飏,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
景铜收起早已准备在袖中的暗器,就算是一对一,她也未必是这个人的对手,以后再见机行事好了,而且,那挡着羿冰等人的角度,连飏的手中剑早已顶着她的要害,这样的对峙,她已经输了。
不久,屋外的声音消失,恢复了一片安静,谁也不知道外面的结果如何,只是等待着出现在门口的人,然而,最先出现在那里的却是蝶环。
这不可能。
虽然并不想蝶环牺牲,但在祁薰的心里更不希望那两人有事,不敢相信的直起身子,祁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羿冰,而羿冰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两个武功那么高强的人怎么会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就在他们还疑惑不解的时候,蝶环却昏倒在地,叶婕羽这才恢复情绪快步上前。
“姑姑”
蝶环沉重的喘息着,手慢慢盖上自己的腹部左侧,那里的伤最为严重,景铜这时也走到蝶环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看着她对自己冷笑。
“想要嘲笑就尽管来吧,反正我就是个失败者。”
景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弯身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又抬头看向正走进来的漠尘与霜泽两人,只将蝶环伤到无力战斗的程度却又避开要害没有危机性命,这两个人的配合是该有多默契。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先送蝶环回花婺宫。”
“我也去。”姑姑受了重伤,叶婕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可是却被霜泽拦住。
“不要做找死的事情。”
话语冰冷的充满威胁,但那也是对叶婕羽的一番劝阻,感动之余却也不知如何是好起来,刚刚她已经想起来那个花婺宫是个什么地方,风花雪月的事情她不是没从父亲那里听说过,如今真的接触上,竟是这般左右为难,眼看着蝶环被景铜送走,叶婕羽颓然的靠在门板上。
漠尘走到祁薰的身边抱起她,并不看向她的表情,也不做任何解释,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对剩下的人说道,“我先替她把那药解了。”
屋内剩下的四个人彼此都没有交流,连飏偶尔看向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羿冰,淡笑着摇头,“我说,事情告一段落,是不是都该回屋休息了?”
“啊,对对,叶姐姐,今晚你也累了,不如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你的姑姑好像也没有生命危险的样子。”话说出口羿冰就发现自己找了个多么错误的理由,因为叶婕羽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烁晶莹的水润。
尴尬瞬间弥漫在整间屋子。霜泽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她,未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开了,见状,连飏只好无奈的叹口气,走到羿冰身旁拍拍她的肩。
“走吧,给她一个人的空间,这个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
羿冰点点头,才略带担忧的随连飏走出去关好门,房间里只剩下叶婕羽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子颓然的顺着门板向下滑,灯火通明的内室,此刻没有欢声笑语,桌上的酒菜略显凌乱,漠尘之前试毒用的两个杯子突兀的闯进眼里,软骨粉的效力似乎还在体内存留,此时的叶婕羽只觉得浑身无力,混沌一片。
霜泽冷淡的声音,姑姑陌生的表情,交织的画面比她之前经历的事情还要繁杂,谁来告诉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仍存有的那些疑问是否还要问下去
与此同时,祁薰被漠尘带回房间,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睁着双眼求助似的抬头看着一路都沉默的男子。
婕羽现在怎么样?
她的姑姑会有什么后果?会被禄姣处罚吗?
你有没有受伤?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抓紧赶路?
一系列的问题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