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尘隐约就感觉到不对的地方,突然收到手下的信条,到据点查探时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消息,却也因为一些琐事的处理耽误到入夜,如今副宫主又亲自出现阻拦他,这些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清楚的感受到主子冷眸的凝视,信若知道漠尘正在猜测他们的用意,可是若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一直尊重的宫主恐怕就要同狮月宫越来越远,虽说刺杀祁薰的那个命令来的突然停的也突然,但听到主上离开沧光的事情时,他们做手下的也不免慌张起来。
“信若明白,只是只是我们是在为宫主考虑,请您理解。”
说到底狮月宫的情况也是同其他三个宫是不同的,从漠尘担任宫主开始,所有的下属成员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而这种行为也得到了主上的默许,在信若的心里,他虽不知道主上同宫主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像待在狮月宫的成员这样成为宫主的死士一般的状况在沧光殿是从未发生过的,也是他们觉得弥足珍贵的感觉。
原本杀手之间是不存在情谊的,每个人都站在利益与主从关系上,然而他们从宫主的身上,从他与风花雪月其他宫主之间的关系上看到了以前从未想过的状态,这种状态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被破坏掉,即使那人是宫主目前最在意的人。
“呼~~~”
沉重的叹息传进信若的耳中,不自觉颤抖一下,那明显的不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虽然自己是副宫主,深得宫主的信任,但是有时,宫主在想些什么,他根本不清楚。
“信若,你跟了我也不短时间了,有些事别人不懂,你应该看得清楚,我不想与你废话。”
冷漠的声音飘荡在头上,即使没有抬头,信若也感觉到对方的怒意,那熟悉的压迫感让他有窒息的感觉,他想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劝解的话,恐怕便会就此身首异处。
“今日我便当你未出现过,早早回去吧。”
“宫主”
“信若,不要让我有想拔剑的冲动。”
漠尘的声音冷魅而刺骨,那情绪是认真的,那无形当中的距离拦下了他继续想说的话。
宫主不这么做的话,不这么做,您恐怕会
“宫主”
信若想要冒着以下犯上的后果阻止漠尘的路,可是终究放弃了那种想法,看着那背对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大宅院的身影,他清楚的记起漠尘第一次来沧光殿时的情景,所有一般大的孩子零散的站在大殿里,漠尘拖着长剑跟在主上的身后,一步一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当从自己的眼前走过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漠尘的眼里毫无波澜的情绪,那气势让他不敢上前接近,只能眼看着霜泽他们走的离他最近。
只是那样的漠尘却让当时的信若无比的向往,觉得那是杀手该有的气势,他一直躲在一旁看着漠尘的成长,即使那成长伴着大大的孤傲,他想要上前与其搭话,就如同霜泽和连飏他们一样,可是终究怕被那冷漠的眼神瞪视。
然而,即使如此胆小的自己,却在不久之后听到漠尘被选为狮月宫宫主的时候,抱着期待的心情等待自己被选中为狮月宫的成员。
结果期待成真,他眼看着漠尘第一个走向自己,对他平静的开口。
“你,想做副宫主吗?”
“欸?”
“字面意思。”
“啊想,想当。”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心腹,我会信任你。”
只是简单的话,只是淡漠的语气,只是毫无情绪的眼神,可是却仿佛力量般充溢于心间。
被信任,自己在被信任着,自己被一直憧憬的人信任着。
从此坚定了他追随漠尘的心,因为是这个人,救赎了那个在杀手这类人当中无比弱小的自己。
被嘲笑过怀着不洁的思想追随着他。
“喂喂,你们看,是那家伙。”
“啊,我知道,漠尘的跟屁虫。”
“哈哈,笑死人了,他其实喜欢漠尘吧?”
“真的?哇~~这还真是好笑,本来以为只是个娘娘腔,原来还真是有断袖之癖。”
“呃,是漠尘,快走。”
被怀疑过能力不足以胜任副宫主一职。
“恩?那不是信若么,听说他被选为狮月宫副宫主了啊。”
“切,我当是有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连练习用的剑都拿不稳的家伙。”
“呵,长得一脸小白脸的样,干脆让花婺宫的姐姐包养得了。”
“喂你做什么,混蛋,漠尘,你疯了吗?”
那为了自己打瞎别人眼睛,为了自己划破别人嘴的漠尘,那一直以狮月宫的人为重的漠尘,如今却不再关注那里。
他知道他来到沧光殿是有某种理由的,可是他和其他人一样不在乎这些,只要是宫主做的事情他们便会认为是对的。
然而,那女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违反命令,杀害同门,拒绝任务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想要追随这样一个人,
“宫主主上南下,请您一切多加小心。”
就在漠尘即将走进宅院时,听到了信若的声音,行动顿了一下,回过头看过去,眼里终是存在感动。
“恩,多谢。”
请您一定要活着。
看着漠尘的背影消失,信若如此喃喃自语。
这个无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会回以感谢的主子,如同君王般的存在,让他们想要誓死效忠
走在宅院的回廊里,漠尘的思绪被打乱,不单单是因为信若他们为他着想的举动,更因为他最后那句话。
龙之,你打算亲自过来了吗?
所谓的暂缓命令,只是因为你要亲手解决了吗?
龙之尽管过来。
沉重的情绪还没持续多久,漠尘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原本警惕性极高的自己因为心思烦乱而忽略了他人的存在,等那声音喊起来才反应过来。
“什么人?贼贼人,休要继续前进,胆大包天,竟然敢闯皇帝的行宫。”
“”被唤醒的警觉性因为这人的呼喊而冷静下来,竟有一丝无奈,这有些熟悉的语气倒是让漠尘想起曾经的事情,这人的身份也大概猜出了一二。
此时月光被云朵掩去,回廊里显得有些昏暗,所以漠尘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自然对方也没看出他并不是那种穿着夜行衣的贼盗之人。
这样想着倒有点怀念小时候捉弄这人的情景,忍不住漠尘就开了口,“皇帝的行宫算什么,在下连皇帝的御书房,皇帝的寝宫,皇帝的后花园都逛过。小子,你还太嫩了。”
“什么?”听见自己被嘲笑,阿伍本身就有些不服气,虽然强烈的感觉到对方带来的压力,可是眼看着羿冰他们因他的喊声跑出来,本能的挺了挺胸膛壮着胆子反驳回去。
“哼,大胆的贼人,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就让你瞧瞧伍爷我的厉害。”
果然是他
因这人突然转好了心情,漠尘的嘴角难得挂上笑容,虽然在黑夜当中并不能看出来,他向前迈了几步,便听见阿伍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你,你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告诉你,我可是练家子,伤了你可有你受的,快快离开这里,我便既往不咎。”
“哼,声音都颤抖着,还有胆量威胁我,不自量力。”轻哼一声,漠尘故意将自己手里的剑与剑鞘发出声音。
不出所料的阿伍的声音更颤抖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我”
想杀你的话还没出口,却被远处一个声音打断,漠尘无奈的看过去,调侃的表情也掩饰过去又恢复了冷漠,好似刚刚的人不是他,而是连飏。
“漠尘。你别乱来。”
“我只是想把剑收回去。”
李嬷嬷举着的灯笼照亮回廊,众人这才看清漠尘与阿伍的情况,只见阿伍双手握着一个粗粗的木棍对着漠尘,而漠尘也的确如他所说,刚把拿出来的剑,插回剑鞘,刚刚发出的声音也是因这而起。
“公,公主,吵醒你们了。”放下手里的木棍,阿伍窘迫的回视过来的几个人,面对羿冰的笑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觉得没面子极了。
“哈哈,阿伍,你把漠尘当贼啦,哈哈,你打不过他的。而且我不是说过晚上还会有人过来。”面对阿伍滑稽的动作,羿冰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连飏无所谓的吹了声口哨,嘴角似也带着笑意,景铜在弄清事情之后便转身回房,霜泽走到漠尘的身边低声问了几句也便回屋去了。见到这种情况,祁薰叹口气走过去。
“刚刚是我的错觉吗?好像有人在逗一个单纯的家伙。”
“恩,你的错觉。”被发现自己的另一面,漠尘板着脸别过头不去理会祁薰略带笑意的审视,同时也没有告诉她之前发生了什么。
隐约感觉到一个视线传过来,漠尘顺势看过去,只见提着灯笼的老者若有所思的盯视着他,恍然想起什么,漠尘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不易察觉的躲在祁薰的身后低下头。
“怎么了?”发觉有些变化,祁薰疑惑的转头问道。
“没事。”低沉的声音,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可那老者依然看过来。
同时注意到这一点的连飏似乎发现有趣的事情,开口道,“嬷嬷难道是被我这兄弟的俊朗外表迷住了?呵呵,人老心倒很年轻嘛。”
“喂,嬷嬷才不是那种女人,你不要把她形容的跟烟尘女子一般。”阿伍自然不喜欢连飏的话,再加上本身对他的敌视,连飏说什么,他便反驳回去什么,惹得一旁的羿冰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李嬷嬷好似没听到他们的对峙,缓慢的走到祁薰与漠尘身边,先是看了眼祁薰,复又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漠尘。
一阵盯视过后,才缓缓开口,“请问公子可认得老奴?”
第八十七章 容易受伤的梦
李嬷嬷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漠尘身上,毕竟,这种问话实在是惹人关注。
公子可认得老奴?
可认得?
他怎么把这点给忽略了,李嬷嬷在这里,他怎么忘了这件事情却还顺着羿冰的想法带着大家来到这里
儿时的回忆岂是能被轻易抹去的。
嬷嬷,你问我可认得你,要我怎么回答
怎么会不认得,那曾经帮母后照顾他们兄妹的老妈妈,他怎么会忘记那份温情。
漠尘忽然觉得自己有想笑的冲动,嘴角抽搐了一下终是垂下头没有回答,想要借由沉默回避掉这个突然的问题,眼角忍不住藏了泪水,隐在祁薰身后的身子不由又后退了一步。
而老人似是不肯罢休一般上前举着灯笼将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