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同陛下他们就不会有团圆的时候。”
是自己太坏了吗?太自私了吗?只想着能和漠尘长相厮守到永久,却没有想过他同他的家人之间的可能性。
“该怎么做?”
手指不自觉的摸着腰间的挂坠上,那蝴蝶形状的挂坠是公主当初拿给她的,说是父亲要转交的信物。不知为何,自从那时起,祁薰每每觉得心里不安的时候都会摸着这个挂坠,看着那发出淡淡光芒,散发浅浅清香的玉坠心里就会有莫大的安慰。
混乱的心情渐渐得到平复,祁薰再次将那写着密旨的字条收好,转身推开门,意外的,漠尘竟然还站在那里,看着他安静的侧影,原本复杂的想法有了答案,她怎么可以破坏这样温柔的人,自私也好,残忍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去涉险。
“你睡不着吗?”
突然的声音打断祁薰的思绪,此时漠尘的视线是看向她的,只是手里的动作并未收回,雨滴一滴一滴滑至他的掌心。
“你也是吗?在想那个万姑娘?”抛开杂思,祁薰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走过去。
轻轻笑了一声,漠尘别过头忽略掉对方询问的眼神,“有种你在嫉妒的感觉。”
“恩,如果是这样呢?”
没想到自己无心的话语对方竟然会承认,漠尘意外的又转过头看向祁薰,眼里多了疼爱,就是这般勇于承认自己内心的话语才让他欲罢不能。
视线顺着祁薰的手转移,他看着她抬起白皙的纤指缓慢的移到他的掌心,指尖点着他手掌的浅浅水湾又顺着他的掌心延伸开,摊平了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的动作让漠尘心里的冰冷暗淡下来,一点一点升起暖意,因她的体贴,因她的沉默陪伴。她一定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心情很糟糕,可是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问,这让他原本忐忑的心情安静下来,这样的体贴给了他想依靠的想法。
“你今天有点不同?”
“哪里不同?”握着漠尘的手,祁薰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感受着他握紧的力量轻声反问。
“就是不同。”
“呵呵,这是什么糊弄的回答。”
“恩,因为想要糊弄过去。”注视着祁薰指尖的扣紧,漠尘移开视线掩饰住想笑的情绪。
侧头望着漠尘凝视远方的面容,笑容淡了淡却依然挂在嘴边,她故作失望的说,“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可能吧”
“这句话才是真的在糊弄。”不满意漠尘用那平静的表情回答她这般希冀的问题,祁薰试图收了收手,却被对方反握住。
“被看出来了?所以,你这样才让我不忍放手。”
“什么?”突然觉得漠尘的话开始变得有些意有所指,祁薰的眼里闪烁一下。
侧头回视祁薰有些慌乱的表情,漠尘终是露出了笑意,这样了解他的人,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薰,你会陪着我吗?”
“这话没问过吗?”
“好像吧”
“恩,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吗?”
“是的,一直。”直到你不那么忧伤,也会继续一直下去。
“恩,我知道了。”
薰。
给我时间。
为你改变一切。
第九十三章 悬殊距离
邮邻州的雨一连下了三天,好似感应到这里的节日气氛才在第三天清晨渐渐散去了乌云。朝露从叶子上滴落,降至草地触碰了甲壳虫的背碎成水花。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味道,远处隐隐传来炮竹的声音,偶尔听到附近的居民欢呼着远去。
这便是邮邻州女子才艺比试的开始。
羿冰按捺不住踏过水坑早早的跑到宅院门口张望,还不时的让身后跟着的阿伍去叫大家快一些。
“冰儿,别那么急,这种活动离正式开始还要准备一段时间,估计午时之后才差不多进入正题。”上惯了早朝,对于早起的事情羿杰已经习惯,原本在院落里散步,听见这边的动静便走过来看看。
“皇兄,还是你早,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南下来了,就算是微服私访,身边怎么也没带个仆人,小全子呢?”关上大门,羿冰转回身走向靠在栏柱上的羿杰。
“小全子让他伺候二弟去了,我这一离开,大小事宜都交给他和二皇叔处理。”
“什么?皇兄把国事交给二皇叔处理?你不怕他趁机夺权啊。”从小羿冰就对那个洛王爷有所反感,如今有了祁薰的事情出现,她就更看不上这个二皇叔。
清楚羿冰对皇叔的看法,羿杰也只是笑着拍拍她的头,“你不要总把皇叔想的那么坏,当年若不是有皇叔在一旁支持辅佐,恐怕我也撑不过那段时间。”
“那是因为那些个极端的臣子不相信皇兄你没病啊。”虽然当初连自己都以为皇兄是真的病了,一病就躺了两年,父皇驾崩后突然好转虽然的确有些意外,但在羿杰对他们兄妹解释自己是装病的时候,他们也的确信了,只是那些嫌皇族不乱的奸臣并不知情,仍一口咬定羿杰无法坐稳皇位。
“呵呵,你真当我那装病的事在别人眼里不是真病?那些大臣怎会信服一个久病缠身突然就好起来的太子登基执政。何况当年我也尚幼,十一岁的孩子所说的话又有多少人会听?还好有皇叔一直站在我这边。而且,装病一事自是不能对外说明的秘密。”
“皇兄,你是不是还认为父皇的死是有人暗中密谋的,还在查吗?那有没有三哥的消息?他真的死了吗?”
羿冰突然的疑问是羿杰没想到的,这件事情他只对二弟提起过,这丫头怎会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还是那晚他与漠尘的对话被她听去了?
这样想着,羿杰也只是笑着收回搭在羿冰身上的手,“你又在乱猜了,皇兄不是告诉过你父皇是生病过世,母后不忍父皇黄泉路上孤单便随他去了。”
“恩,你是这样告诉我的,你和二哥他们都是这样告诉我的。”羿冰的眼神显得有些失落,那悲伤的情绪她明白是什么感觉,他们为了她在隐瞒的事情,她不笨,不是看不出来,更何况,某次无意中在御花园听到他与二哥的谈话,叫她怎么可能再相信那些谎言。
不过羿冰更明白这是皇兄他们对她的关心,不想她因这种事情招惹麻烦,可为何就不能想到她想念三哥的心呢?既然三哥还可能活着,为何就不能告诉她实情呢?
“公主~公主~~”
远处阿伍的呼喊打断了兄妹俩的交谈,等人近了,羿冰才整理好心情转过头去问道,“急急忙忙的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叫大家起床去。人呢?”
“回,回公主殿下,小的去叫了,可是谁都不在房间,薰姑娘和嬷嬷在准备早膳,霜公子和那位景姑娘已经起来正在院子里练武呢,莫公子房间里没人,小的找了一圈也没见着。”
“那,那个连公子呢?”
听到主子这样问,阿伍的心里略显不好受,在公主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连飏,虽说自己从来也没被重视过,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直珍视的东西成为别人的所有物一般让阿伍觉得很不是滋味,心里虽这么想但他还是回答。
“连公子不知去了哪里。”事实上出于对连飏的敌对心理,阿伍根本没有去他房间里找人,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好说出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等阿伍离开,看着羿冰嘟嘴的表情,羿杰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冰儿,有一事皇兄想要跟你说。”
“皇兄想说什么?”思绪还停留在连飏的去向,羿冰心不在焉的问着。
那明显的情绪自然没有逃过羿杰的眼,他暗自叹了口气,摆正她的身子使其正视自己才缓缓道,“冰儿,你和那个叫连飏的,最好少来往比较好。”
“皇兄何出此言?连飏有得罪你的地方?我知道昨晚他对你的态度是不太好啦,不过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可能,可能是不习惯人多。”不想兄长对连飏有何看法,羿冰极力解释着。
摇摇头,羿杰回答,“不是得不得罪我的问题,而是你与他不可能在一起的问题。”他既然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又怎会让自己的妹妹继续同其纠缠下去,万一某日受到牵连,岂不是性命攸关。
“我,我不明白皇兄你在说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慌了一下,羿冰忽然觉得这个话题变得沉重起来,之前自己一直回避的事情突然被哥哥搬上台面竟是这般不知所措。
“你,喜欢那个叫连飏的男子吧?”
见羿冰并不回答,羿杰便继续说下去,“你喜欢他,可是他呢?也喜欢你吗?还有你们的身份如此悬殊,不要忘记你是一国公主,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不可草率决定自己的另一半。”
“皇兄,不要对我讲那些,我都懂,什么体统的事情我都懂,可是就是入了眼,除了他再瞧别人都不对,我能怎么办?如果非要用公主的身份绑住我,我宁愿不要当这个公主,继续做我的女侠,至少还有机会去寻三哥的下落。”
“冰儿你”你出宫是为了寻你三哥吗?
这话羿杰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被另一个原因震撼着,短短几月不见,这个备受宠爱的妹妹竟然可以为了一个男子说出不做公主的话来。如果他再没有出现,后果
“好了,皇兄,我不想议论这件事情,既然比赛中午之后才正式开始,我就先回房间了。”
不再理会羿杰,羿冰径自转身向后院走去,一早的好心情全因这变得糟糕,她怎会不明白那种事情,连飏迟迟忽略这个问题,也一定是顾虑着这些,可是她都不怕,为何偏偏他不能同她想到一起去。
胡乱的趴在桌上,羿冰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若不是遇见祁薰他们遭遇劫难,她也不会尾随其后,也就不会踏入他的领域铭记了那片竹林里的笑容。更不会在接下来一连串的事情里对他暗许芳心。
“连飏你也同皇兄是一个想法吗?”我们,就真那么不相配吗?
轻声诉说转变为喃喃自语,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羿冰就那样趴在桌子上再次沉沉的进入梦乡。
原本跟着漠尘出门的连飏在羿冰与羿杰说话的时候已经回到行宫,那躲在房檐上的两个人,安静的听着那兄妹的对话,直到不欢而散。纵身跃下屋顶,连飏看着羿杰远去的背影自嘲了一下。
“你看我是不是真不具备那种皇族风范?”
跟在他身后跳下来的漠尘只是目视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