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革命。”您实现了这一诺言。从此,您的身影始终跳跃在人民军队中,在炮火硝烟里渡过了一生。
您先后担任中国工农红军学校教官,红1方面军司令部作战参谋、作战科长、参谋处长、红军第15军政委,后又兼任军长。1933年调任红1军团参谋长。长征到达陕北后,任红1军团代理军团长。抗战爆发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您任八路军副总参谋长,时年仅32岁。
您驰骋疆场,为中国革命立下赫赫战功。1932年2月的黄陂战役,您巧妙布兵,歼敌两个师,活捉敌军两个师长。4月,您率红15军担任中央红军前锋,劈关斩将,乘胜攻占闽南重镇漳州。红军长征途中,您和聂荣臻互相配合,兵分左右两翼,扫荡大渡河两岸,最后夹攻泸定桥,控制了大渡河天险,护卫全军安全渡河。
东征时期的左权红军胜利到达陕北,您和聂荣臻等成功地指挥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最后一仗——山城堡战斗。刘伯承高度赞扬您卓越的指挥艺术:“左权同志布置作战,是细致周密的。1936年‘双十二事变’前夜的陕北山城堡战斗,就是一个范例。”
抗日战争时期的长乐村战斗,您指挥八路军粉碎了日军的9路围攻。“百团大战”的指挥部里,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覆盖了你住处的一方墙壁,您的手臂挥向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报捷的炮声。太行山上,黄崖洞前,您直接指挥总部特务团,创造性地运用“咬牛筋”战术,层层布防,处处主动,以1500余人抗击敌5000多人的进攻,歼敌1000余人,“开中日战况上敌我伤亡对比空前未有之记录”。中央军委指出,这次战斗“应作为我1941年以来反扫荡的模范战斗”。
您常说:“书本是知识的海洋,学习是进步的阶梯。”您戎马倥偬,却手不释卷,抗战期间,您几乎每一个月就有一篇甚至两篇军事论文问世,系统地论述了我军对敌斗争策略,诸如:《论军事思想原理》、《论百团大战的胜利》、《论我军的后勤建设》、《埋伏战术》等近百篇文章,刘伯承、邓小平说您是“善于从经验中抽取总结出原则的理论,发现规律,来指导新的实践”的“八路军最优秀的将领之一”。
您一生译著丰富,仅在报刊上公开发表的就有40余篇,并和刘伯承合译了《苏联步兵战斗条令》,还有10多万字的译著在您生前未来得及发表。
您的战友、杨得志总参谋长谈到和您相处的日子,说:“左权同志的知识很丰富,每说一件事都很有条理,有根有底。他说历史能说上几个朝代。说天文,他也能讲一套日月星辰。谈战术,自然更内行,有时我们也谈房屋,说着说着他谈到了建筑,什么面积啊,结构啊,好抗日战争时期的左权像是个建筑师。”您曾向黄崖兵工厂的工人讲述用小铁轨铸造地雷壳的物质结构原理,您曾向通信兵指出为什么电话线不能埋设在风化石地段,浅显的语言讲清了深奥的科学道理。
在运用知识上,您是一位辛勤的笔耕者;在指挥战斗中,您又是一位忘我的勇士。1938年2月,八路军总部向太行山区挺进,在府城左侧山上,您指挥仅有的两个连队与日军3000余人展开血战,您命令和部署护送朱德总司令转移到10多公里以外的安全地带后,亲临第一线,身边曾仅剩下1名骑兵、1支长枪,与300余名敌骑兵鏖战,在予敌以大量杀伤后又顺利撤离。在关家垴激烈战斗中,您又掩护彭德怀副总司令安全转移。敌炮火把指挥所掀掉一角,您抱起电话机,继续指挥战斗,打得800多名日军大队最后只剩30多人逃窜。
第十四章 拜访黄埔一期毕业生(3)
1942年,日军3万余人发动了以山西辽县麻田八路军总部为目标的“五月大扫荡”。5月24日,八路军总部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分头突围:彭德怀率总部直属队和北方局从西北方向突围到太行第2分区;野战部队政治部主任罗瑞卿率野战部队政治部直属队由政治部警卫连掩护,向东南方向突围到太行第6分区。而您则要求留下,负责掩护总部转移。此时,您身边只有1个警卫连,在与成千上万名日军激战两个小时后,方撤出麻田。25日上午,总部机关终于突出重围,但当您带领最后一批队伍于下午冲到最后一道封锁线十字岭时,不幸被炮弹击中,以身殉国。
噩耗传出,全国为之震悼。
聂荣臻司令员泣诉道:“我素以铁石心肠自夸,然而今天,毕竟好似无数针尖深深刺入我的心头——这就是我们的老战友、八路军的名将——左权同志战死在太行山上。”
朱老总痛悼挽诗:“名将以身殉国家,愿拼热血卫吾华。太行浩气传千古,留得清漳吐血花。”并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左权同志对民族对人民对革命的无限忠诚,他生活艰苦,从来不为私人作任何打算,他同士兵一样吃穿,到34岁才结婚。抗战以来,每月领5块钱的津贴,没有一点私积,没有任何财产。”
您在黄埔军校时的领路人周恩来闻讯后,立即从重庆发电报到延安询问,在悲痛之际,写下了《左权精神不死》一文,发表在《新华日报》上,高度评价说:“左权同志不仅是革命军人,而且是革命党人,他参加共产党在黄埔时代,成为他以后近十年政治生活中的准绳,以他之牺牲证明,他无愧于他所信仰者,而且足以为党之模范。”
正在延安中央研究院学习的您的妻子刘志兰,得知您牺牲的消息后,十分悲痛,她怀抱您的女儿左太北对朱总司令的慰问表示感谢,并表示一定教育好女儿,长大继承父志。
最悲痛的莫过于彭德怀副总司令了,他想起了你们相处的日子,您多次掩护他冲出重围。他把您的女儿左太北抱走了,一直抚养到新中国成立后长大成人。
左权的最后一张照片(1942年春)《解放日报》、《新华日报》、《晋察冀日报》等,都以大量篇幅讴歌您的光辉业绩。登载了周恩来、朱德、彭德怀、刘伯承、邓小平、叶剑英、聂荣臻等同志写的悼诗和悼文,报头醒目地用大标题写道:“太行山、五台山上千万万的战友一致高呼着:左权同志精神不死!”“太行山、五台山上千万万的战友齐举拳头向你宣誓:我们一定要报仇!”
祖国怀念您,人民想念您。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将您牺牲地辽县改名为左权县,将十字岭改名为左权岭。中国共产党和人民还在河北省邯郸市晋冀鲁豫烈士陵园建造了您的纪念堂。太行山上的民歌唱道:“左权将军家住湖南醴陵县,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左权将军牺牲为的咱老百姓,咱边区的老百姓要为他报仇恨。”至今,那些和您相识的太行人民在谈到您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唱起这如泣如诉的歌。
1989年11月,经中央军委决定,您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邓小平等荣膺中华人民共和国30多位军事家的行列。2002年,党中央、中央军委决定撰写出版您的传记,将编写《左权传》的任务下达给军事科学院。我作为课题组的特邀撰写者之一,沿着您出生成长的足迹,来到您的故乡黄猫岭,走进培育您奋进的醴陵渌江中学、黄埔军校,探访您战斗过的淡水城和惠州城、江西苏区赣南大地这些地方都曾令您魂牵梦绕,也令我在瞻仰之后无限感慨,由衷钦佩翻腾心头,万千思绪涌上笔端。2004年春,在您诞辰100周年之际,《左权传》正式出版,纪念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您的光辉业绩在全国再次广泛传颂。其实,您的不朽功勋早已铭刻在人民心中。
民族的忠魂,不朽的名将,您从湘江岸边黄猫岭走来,跨入南海之滨黄埔军校的大门,征战万里,最后宿营在太行山这高天厚地的黄土上。一座巨大的丰碑树立在华夏儿女的心头,一枚金光灿灿的无形的开国元勋勋章闪耀在千里太行。
第十四章 拜访黄埔一期毕业生(4)
热血沸腾的黄埔军校生活
——访黄埔一期毕业生侯又生
1987年5月,在安徽巢湖县城,笔者访问了黄埔军校一期毕业生、本书作者在湖南省醴陵县左权纪念碑前留影
(2002年11月)安徽省黄埔同学会名誉会长侯又生老人,他谈了黄埔军校,也谈了许多人生的哲理,使笔者获益匪浅。自此后,笔者曾同侯老保持着长达10多年的通信联络,直到几年前侯老去世。侯又生老人又名侯爵(1950年底改名),曾两度黄埔军校,他兴奋地说:那个令人热血沸腾的年代,永远难以忘怀。在本书出版之际,现撷取当时采访侯老所谈在黄埔军校学习和生活见闻的几件轶事,以缅怀侯老。本文初稿,侯老生前曾亲自修改过。
从孙中山卫士队考入军校侯又生,祖籍广东梅县,他的父亲是跑南洋的小商贩。从少年时,他就喜欢看《三国演义》,崇拜诸葛亮,萌发了从军当军师的想法。加之家庭生活困难,在读了3年小学后,到汕头学徒。在汕头,他独自跑到潮汕镇守使刘志陆处,在厨房当勤务兵,不到3个月,家中就把他领回去了。但他想当兵的愿望一直埋藏在心底,当他从南洋等地做工回家后不久,1922年底,又经一位堂兄介绍,到广州市驻军机关枪营营部当上了上士文书。
1923年3月,孙中山先生在广州成立大元帅府,侯又生报名去了孙中山卫士队,在那里当卫士,负责保卫警戒大元帅府的安全。他回忆说:“记得孙中山先生的那位俄国顾问经常出入元帅府大门,而他往往又多是夜晚才从珠江上下船进入元帅府,我们守卫在大门口的士兵就向他问口令,他回答不上来,只是紧张地用那夹生的半俄语半汉语的话回答道:‘俄来’我们听出是俄国顾问的声音,也就放他进来。他走到卫士面前点点头,满意地跨入大元帅府。久而久之,卫士们便习惯称这位俄国顾问为‘俄来’。其实,他的真实姓名读音很长,我们也叫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