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熊,你好大胆子,谁给你的权力带兵围店?”因为有些依仗,魏东亭的态度相当之嚣张,气势汹汹的向吴远明吼道:“识趣的,赶快滚开!否则小心你的满门!”
“哼!”吴远明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指着魏东亭吼道:“杀了他!”魏东亭做梦也没想到吴远明会强硬到这个地步,可是见吴远明带来的卫兵已经冲上来时,魏东亭忙后退几步跳回店中,指挥自己带来的人道:“拦住他们,我去禀报主子!”可惜他带来那些乔装改扮的善扑营武士都是康熙从少年布库中挑选出来的没上过战场的新丁,单打独斗也许还可以独挡一面,可是到了集体做战中就不是吴三桂卫兵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油子的对手了,霎时就被吴三桂卫兵冲得七零八落,分割包围后乱刀落下,如屠猪宰狗般将他们砍成血肉残块。那边赶来支援善扑营武士也被吴三桂卫兵轻易杀散,纷纷夺路逃跑。
“砰!”见外围已经扫清,吴远明冲上前去一脚踹开客店大门,第一个冲进山沽店院中,后面吴禄三兄弟、姚启圣和数十名卫兵紧紧跟上。山沽店的庭院极大,院中树木丛生,还有假山小湖,吴远明初次带兵手中人手又不多,面对这么大的庭院立即有束手无策之感,倒是姚启圣有过战场经验,命令道:“卫队全部进店,把守前后侧门,注意围墙和树冠,逐一搜索!”吴三桂卫队按令行事,立时便控制了山沽店的大院,并射死几名藏在树冠中的善扑营武士。
这时,店房中跑出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手里捧着一包沉甸甸、露着白花花银子的蓝布包裹,带着哭腔向吴远明喊道:“官爷,官爷,小人这店是在顺天府登记的良善客栈,从没有违法乱律之事,不知官爷光临小店有何贵干?一点小意思……不……不要动刀动枪啊。”
“奉旨擒拿钦命要犯伍次友,他住在那个房间?把他交出来!”吴远明铁青着脸喝道。那掌柜哭喊道:“官爷,冤枉啊,小人这里没有什么钦命要犯伍次友!冤枉……!”
“冤枉你妈个头!”吴远明一记耳光将那掌柜扇翻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少他娘装蒜!老子知道你叫何桂柱,是那个伍次友家的奴才!告诉你,你要是再不交出伍次友,老子一刀砍了你!”那何桂柱本还想狡辩,可是看到满脸鲜血宛如修罗恶煞的吴远明举起钢刀时,何桂柱马上尿了裤子,哭喊道:“官爷,伍先生就住在天字二号房里,官爷,我真不知道他是钦命要犯啊。”
“滚你娘的!”吴远明一脚将何桂柱踢开,当先往店房冲去,姚启圣忙拉住他说道:“且慢,魏东亭还在里面,让武艺最好的卫兵先冲。”
吴远明点点头,向店门一努嘴,八名武艺最好的卫兵立即从两旁包抄向店门,到得门前,其中两人各出一脚将店门踹开立即闪到一旁,后面手拿弓箭的吴三桂卫兵不由分说对着店门就是一通乱射。果然不出姚启圣所料,房门被踹开时,店房中果然杀出七八名善扑营武士,可惜这些缺乏正规军经验的武士悍勇有余,却不知道战场上生死一线的可怕,被经验丰富的吴三桂卫兵一通乱射,大都变成刺猬倒地惨死,一两个逃到侧面的善扑营武士也被埋伏在旁的吴三桂卫兵乱刀砍死,店门前立即满地血污,残肢断箭遍地。
“嗖嗖嗖嗖!”虽然冲出店门的善扑营武士已经全部被杀,但是吴三桂卫队中这些老兵油子仍然对着店门放箭不止,只是将目标扩大到店门的上方和左右。果然,单薄的木质门房无法阻拦这些强弓射出的利箭,只在片刻间,店门上方就掉下两个遍身污血的善扑营武士,同时房门两边也传出中箭后的惨叫声,埋伏在店里的魏东亭慌了手脚,忙喝令道:“快撤,往后面撤!”残余的几个善扑营武士如蒙大赦,忙争先恐后的逃回客店后堂。
“老爸带兵的本事果然是超一流的,难怪用几千关宁铁骑(注1)和五万步兵就能挡住二十万八旗铁骑长达十三年。”吴远明暗赞一声老爸的本事,挥刀道:“攻店拿人!尽量抓活的,有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
“得令!”五十名吴三桂卫兵齐声高喝,从扫清埋伏的正门直接攻了进去——店中走廊与房间狭窄,进的人多了反而施展不开。不一刻,店中便传出噼噼啪啪的打斗声和喊杀声,不时还传出倒地毙命的惨叫声,又过了片刻,先是一个被打断了手骨的倒霉蛋被吴三桂卫兵从窗户中扔出来,被守在外面的吴三桂卫兵拿下捆绑,然后是接二连三的人被扔了出来,其中不光有被砍成重伤的善扑营武士,也有碰巧住在山沽店里——运气背到极点的普通客人,到了后来,俘虏已经是被从二楼扔下,无不被摔得半死,动弹不得,连捆绑他们的麻烦都省下了。
“妈呀!”一个熟悉的、仿佛很文雅很彬彬有礼和以魅力的男子声音传入吴远明耳中,接着身穿儒衫伍次友扑通一声摔在吴远明面前,吴远明大喜笑道:“就是这个王八羔子,拿下!”
“啊——!”吴远明话音未落,半空中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吴远明开始还以为是惠儿,惊喜下赶紧抬头,却看到身着便装的苏麻喇姑从天空摔落,不偏不倚的正好仰面摔在伍次友身上,将摔得半死的伍次友又压得半死。吴远明大失所望后怒火中烧,上前一脚踩在苏麻喇姑那还算丰满的胸脯上,下流的脚底用力一搓,冷冷道:“苏麻小姐,许久不见啊。”
“啊——!”苏麻喇姑胸前的敏感部位被吴远明踩搓得疼入骨髓,那还有力气回答吴远明的话。吴远明又怒喝道:“说,我的惠儿被你们藏在那里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苏麻喇姑呻吟着答道。吴远明那肯相信这个康熙第一女心腹的话,脚下又是用劲,刚想再问时,楼上窗户中却探出一名吴三桂卫兵,向吴远明大声说道:“禀报世子,魏东亭和一个女人死死守住一个房间的房门,那个房间里似乎还有重要人物!”
“还有重要人物?”吴远明和姚启圣对视一眼,已经隐隐猜到那个房间里的重要人物是谁。但不等吴远明和姚启圣有所表示,在围墙和树冠上担任哨兵的几个卫兵争先恐后的喊道:“世子,京城方向来了一支军队,大约有两千人左右!”“还有一队,有一千多!”“又来了一队!”“世子,又来了第四……不,第五支军队!”最后是异口同声的大喊,“六队!世子,京城一共来了六支军队!总数可能上万!速度很快!第一波最多一柱香时间就能到这里!”
“妈拉个巴子!康小麻子在最后一个房间里面!”事到如今,吴远明那还不能肯定最后那个房间里的人究竟是谁?吴远明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爆炸开去,心说带兵围攻皇帝,我这次可是玩得太大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注1:因为满清有意抹杀有关吴三桂军队的记载,关于关宁铁骑的记载极少,仅是在《明季北略》中明文提到,三桂手下有“彝丁突骑”数千,皆敢战,建州为之惧。
第一卷 庙堂
第九十一章 … 新版冲冠一怒为红颜(中)
六支分属于不同衙门、不同领导的、身着不同服色军衣的军队快速推进着,就象六条不同颜色的巨龙,咆哮着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扑向那渺小可怜的山沽店。俗话说是人过一万,无边无岸,从天空俯视,灰黑又点缀着点点绿色的地面上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扬起的灰尘遮盖了阳光,掩蔽了蓝天白云,脚步声,马蹄声,声声如雷,恍如乌那云雷雨压境。光是那声势,就足以让任何人胆寒心战。
“我的妈妈呀!这岂止一万人吗?怕是满北京的军队全来了吧?”吴远明没有斥侯的经验,不会从计算灰尘的高度和清点敌人旗帜数量判断来敌多少,从门缝里只看到无边无际的敌人,还以为满北京的军队都已经杀到这里,立时被吓得不知所措,差点捶胸顿足惨叫起来。老滑头姚启圣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地步,平时里机灵无比的脑袋突然也没主意了,只是擦着额头上冷汗说道:“错不了,那个房间里肯定是皇帝!想不到皇帝竟然被我们无意中包围起来,我们这次阴错阳差的,已经把自己逼到绝境了!”
“哈哈哈哈……!”已经被吴三桂卫兵捆成粽子的伍次友突然狂笑起来,儒雅英俊的白净脸上尽是狰狞,狂笑道:“吴应熊,姚启圣,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竟然敢带军队围攻皇帝侍卫!弑君谋逆!你们的死期到了!识趣的,赶快给伍爷我松绑,一会到了皇上面前,伍爷我给你们求一个情,赏你们父子一具全尸!否则的话,小心你们满门的狗命……哈哈哈哈……。”
吴远明本就在又惊又怕中,听到伍次友的嚣张话语立即火冒三丈,喝道:“打掉他的牙齿!”看守伍次友的两名吴三桂卫兵二话不说,一人揪紧伍次友的辫子使之不能动弹,另一人则倒转刀把对着伍次友的嘴就是一阵乱砸,直将伍次友砸得唇破血流,满嘴断齿乱飞。素来自命风流的伍次友十分自恋,对自己白净俊美的脸蛋十分爱惜,被这么一砸知道自己就算不死容貌也算毁了,气急攻心下,伍次友疯狂的、含糊的嚎叫起来,“吴应熊,你折磨伍爷算什么英雄?你有种杀了伍爷,爷在阴曹等你!你有种杀了皇上万岁,爷在地府等你满门九族!你如果不敢杀我和皇上,你就是乌龟王八羔子养的……!”
“有当老子不敢杀你这伍汉奸!”吴远明气得七窍生烟,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冲过去要砍伍次友。姚启圣却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拉住吴远明,左手拇指和食指搭到额头闭目飞快思索,待姚启圣再睁开眼睛时,眼中已闪过一丝喜色,向吴远明说道:“孩子,这个伍次友倒提醒了为父一个办法,也许还能挽回局面。”
“义父,你想出了什么妙计?”吴远明赶紧问道。姚启圣没有立即回答吴远明的问题,而是向那两名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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