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我故意向鳌拜举报史鉴梅是皇上卧底的事,在我看来,将史鉴梅的身份挑明,就可以迫使鳌拜公开那贱人史鉴梅的身份。谁知那鳌拜的走狗班布尔善奸诈无比,竟然向鳌拜建议假意逮捕史鉴梅,让我们的人误认为史鉴梅没有叛变,借以诱杀去营救史鉴梅的人。”
“好歹毒的计策,如果不是你提前向我的师兄送了信,只怕我的师兄已经上当中埋伏了。”李雨良毕竟年轻,又没有接触过康鳌之争中双方那些肮脏勾当,对吴远明那些匪夷所思的描述自然咋舌不已,已然信了不少。李雨良想想又问道:“既然是设计诱杀我的师兄等人,那鳌拜怎么不把陷阱设在他家里?反而设到了你家?”
“很简单,鳌拜把史鉴梅关在他家两天,你师兄和其他人都没有上当,所以鳌拜又怀疑是我搞的鬼,又来试探于我。”吴远明解开上衣,露出满身的鞭痕,凄凉的说道:“雨良妹妹,你看,为了洗清怀疑,继续卧底在鳌拜身边,我连苦肉计都用上了,故意让你师兄的同伴将我痛打一顿,借以取信于鳌拜。谁曾知道,那鳌拜对我还是不信,又故意把史鉴梅送到我家,表面上看是在我家继续布置陷阱,实际是计中套计,用连环计再度试探于我。”
“计中套计?”李雨良玩阴谋确实嫩了些,被吴远明一通胡说八道搅得头晕脑胀,又见到吴远明满身的伤痕,对吴远明已然信了八分。不过李雨良对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吴三桂儿子还是万分提防,加上吴远明的话前后颇有矛盾之处,说什么都不肯全信,摇头道:“这些话全是你一个人说的,口说无凭,我还是不能相信你。”
“如果你不信,那你就看着吧。”吴远明咬牙切齿的说道:“以鳌拜老贼之奸,班布尔善之诈,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会派走狗乔装改扮来营救史鉴梅,还会让那些走狗装扮成刺客来试探于我!如果我无意中暴露身份或者故意让人救走史鉴梅,那些走狗就会假戏真做将我杀死!”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雨良眨动着大眼睛问道。吴远明阴阴一笑,微笑道:“我打算将计就计,也是假戏真做,借这个机会将鳌拜派来试探的走狗一举歼灭,让老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到这里,吴远明摇头叹气道:“本来,我已经有把握去假营救史鉴梅的那些鳌拜走狗,可是那些把我当成目标的鳌拜走狗,我就没办法对付他们了。”
吴远明难得说一句真话,不管是他还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吴应熊,与吴三桂都已经十五年没有见面,吴三桂留在北京的人除了丝毫不会武功的吴福父子四人外,全部在清朝的历次朝廷清洗中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早就无人可以依靠。吴远明想方设法甚至不惜冒着被揭穿假面具的危险挽留李雨良,就是希望利用李雨良的一身武艺保护自己,不被那些对自己恨红了眼睛的少年侍卫威胁。好在吴远明算定胡宫山和史龙彪等顶尖高手肯定会优先去救史鉴梅,来找自己晦气的肯定是犟驴子等年少气盛的少年侍卫,只要能说服李雨良帮助自己,就一定能挡住他们。
“哼,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到时候我自然会替你打发鳌拜的刺客。”李雨良半信半疑的冷哼着答应道:“但我先声明,我可不是想和你这小汉奸狼狈为奸,我只是想为民除害,多杀几名鳌拜走狗!过了今晚,我们就各走各的路!还有,如果你敢骗我,我先杀了你这小汉奸!”
“多谢雨良贤妹行侠仗义,愚兄一定不让你失望。”吴远明当然知道李雨良对自己没有完全相信,留在自己身边仍然是一颗不定时的危险炸弹!但是能把一个可能施以援手的高手留在身边,就有希望利用她对付那些将目标对向自己的刺客,怎么都好过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
……文心阁整理
正如吴远明所料,他正在家中百般煽李雨良做自己保镖的时候,他的死对头犟驴子、郝老四和穆子煦等三名少年侍卫已经聚在一起,正陪着皇宫第一高手胡宫山和铁罗汉史龙彪等人赶往位于德胜门外翠花街的魏东亭家,准备在那里商量如何营救史鉴梅,顺带着商量如何教训吴应熊。
同时也正如吴远明所猜测的那样,因为吴应熊以前的懦弱无能,吴府里早已布满了来自各方面势力的眼线,鳌拜把史鉴梅关到吴府不到一个时辰时间,身在皇宫内院的胡宫山等人就知道了关押史鉴梅的准确位置,也知道了鳌拜在那里的兵力部署。身为皇宫第一高手的胡宫山立即断定这是一个营救史鉴梅的最佳机会,便召集了人手准备今夜动手救人。
到得翠花街,胡宫山等人还没进街口就看到魏东亭家大门前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叫花子,开始胡宫山等人大吃一惊,还以为魏东亭出了什么事,赶紧过去一打听时,才知道这又是吴应熊的杰作。好不容易找来顺天府差役和九门提督吴六一的军队把这上千名叫花子赶开,魏东亭家的大门那面墙都已经被叫花子挤倒了,家里也丢失了无数的器件和粮食,把脾气暴躁的犟驴子气得是哇哇,“吴应熊狗贼,新仇旧恨,今天晚上咱们一定要一起清算!”
“别伤心了,有好事告诉你。”胡宫山拍拍哭丧着脸的魏东亭肩膀,微笑道:“万岁已经下旨让我们今天晚上营救你的未婚妻,吴应熊家里那些士兵虽然人多,但没什么用,我们一定能成功。还有就是你那个大仇家吴应熊,圣上也点头让我们教训他一下,你是想要他的腿还是想要他的手?明天早上宫里敲响的景阳钟,就是奸贼吴应熊的丧钟!”
第一卷 庙堂
第十五章 … 丧钟为谁而响(上)
“吴应熊那狗贼家里的情况是这样。”矮小干瘦得象一只老鼠一般的胡宫山伸出两根柴枝似的手指,在画着吴应熊家的平面图上比划着介绍道:“鉴梅人被关在后花园的地牢,而地牢唯一的入口是在后花园正中的假山下,我们的细作送来情报说,吴应熊那狗贼为了对付我们,已经把后花园的树木花盆全部移走,让我们没有隐蔽身形的位置,并且把鳌拜给他的三百士兵全布置在了花园里。”
“真够蠢得可以。”魏东亭冷笑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鳌拜老贼给吴应熊的兵,全是鳌拜兄弟穆里玛从湖南带来的轻骑兵,这样的兵到了战场上倒是有用,可是房舍之间的巷战就完全外行了。”话虽这么说,魏东亭心里却着实奇怪,魏东亭了解鳌拜士兵的情况是因为康熙在穆里玛的队伍里埋伏有眼线,而胡宫山是孝庄的亲信并非康熙直属,却能了解吴应熊家中的准确兵力布置——难道说,孝庄在吴应熊家里也埋伏有眼线?
“还是要小心为上。”胡宫山眨眨三角眼,抖动着老鼠须说道:“吴应熊那小子也并非笨蛋,他让鳌拜给那些士兵全部装备了巷战有效的强弩,并且以地牢入口为中心,在花园之中用茅草围出了三个圈,上面全洒上了硫磺火油等引火之物,只要稍有动静就点燃茅草照明,乱箭齐射我们,这一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
魏东亭和史龙彪等人全皱起了眉头,黑夜之中大火一燃他们便无处藏身,三百把硬弩发射出来的弩箭一起招呼过来,武功再高都难以招架。而犟驴子等头脑简单之辈则哇哇大叫,“这有什么难对付的?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先去找吴应熊算帐,把花园里的士兵引开,另外一路乘机去救魏大哥的未婚妻不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胡宫山一只手捻着胡须,一只手指着草图上吴应熊的书房位置说道:“吴应熊那小子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把一百五十名鳌拜亲兵调到了位于东厢的书房周围,专门保护他一个人,鳌拜老贼的亲兵有多厉害我想你们都知道,就你们几个,只怕还进不了吴应熊住的书房,就被鳌拜亲兵乱刀分尸了。”
“那怎么办?”犟驴子一阵泄气,焦急道:“直接强攻也不行,围魏救赵也不行,我们该怎么办?过了今天晚上,鳌拜那老贼就要对魏大哥的未婚妻下毒手了!”穆子煦和郝老四也是如此表示,都显得异常焦急,让他们的结拜大哥魏东亭万分感动。
“史大侠,我们是去救你的义女,你也出个主意吧?”胡宫山当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到暴躁无智的犟驴子身上,而是将询问的目标转向史龙彪。史龙彪努力寻思片刻,摇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如果……如果能把鳌拜狗贼的人引出吴府就好了。”
“啪!”胡宫山突然一拍手掌,呵呵大笑道:“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只要用调虎离山之计把鳌拜的人引出吴府,我们不就可以把鉴梅姑娘救出来了?告诉你们吧,其实这点太皇太后老祖宗也已经想到,她老人家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条锦囊妙计,只要我们按计行事,就一定能救出鉴梅姑娘。”
“计将安出?”孝庄的老谋深算谁不知道,魏东亭等人闻言自然大喜,纷纷询问计策详细。胡宫山则尖声一笑,低声道:“今天和硕建宁公主进宫去找老祖宗告状之后,本来已经被劝出宫,可老祖宗又派人把她追了回来,准备在今夜的三更时分再派二十名御前侍卫将公主送回吴应熊家。而到了那时候,前锋营将恰好有一支为数两百人的巡城军队经过石虎胡同,明白了吗?”
“不明白!”史龙彪、魏东亭和犟驴子等人纷纷摇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胡宫山微笑道:“你们啊,打打杀杀还可以,说到出谋划策,可就差远了。你们说,御前侍卫的统领是谁?前锋营的统领又是谁?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如何?”
“我明白了。”魏东亭头脑也极不错,立即鼓掌笑道:“御前侍卫统领是鳌拜老贼的义子讷莫,前锋营统领是倭赫,两人平时里关系极为恶劣,导致御前侍卫和前锋营的人经常为了一点小事打群架,互相之间多有死伤。而吴应熊那小贼家里的军队全是鳌拜的士兵,如果两边的人在石虎胡同里冲突起来,御前侍卫人少,鳌拜的亲兵肯定会出来助拳!到那时候,就是我们营救鉴梅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