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道:“饶你性命?休想!我大哥当年就说过你是个狼子野心的狗贼,要我随时准备好为他清理门户!”
“师叔,世子,饶了我吧。”众目睽睽下,胡宫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膝行着走近吴远明和刘玄初,不断的磕头求饶。但吴远明并不想接纳这个叛徒,喝道:“放箭,射死他!”
“小心!”吴远明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胡宫山已经从地上弹起,象一颗炮弹般冲向吴远明。吴远明身边的沐萌大叫护到吴远明身前,挥剑去拦胡宫山时,胡宫山右手就势抓住剑锋,虽然宝剑锋利立时割开胡宫山的手掌,但胡宫山也乘机忍疼抢过宝剑,左手一把抓住同样有伤在身的沐萌头发,将宝剑架到沐萌咽喉上。
“沐姑娘!”“小妹!”吴远明和沐神保同时惊叫起来,胡宫山则将宝剑压在沐萌咽喉上,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小娘们!”
“住手!快退下!”吴远明怕胡宫山狗急跳墙伤害沐萌,忙挥手阻止群起而上的吴三桂卫队士兵。旁边刘玄初马上叫道:“世子,不要管那个沐王府的女人,天下美女多的是,今天杀不了胡宫山,只会后患无穷!”
“天下的美女是多,可对我好的沐萌只有一个!”吴远明难得一次热血冲头,大吼着喝退刘玄初。那边沐萌则含泪叫道:“世子,哥哥,你们不要管我,快杀了这个奸贼!”
“萌萌,别说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吴远明沉声道:“胡宫山,你赢了,放了沐萌,我放你走!”
“别把我当傻瓜!”胡宫山冷笑道:“我出了你家的大门,自然会放了你心爱的女人!”说着,胡宫山又向李雨良一努嘴说道:“先把我师妹放了。”要吴远明放李雨良,这倒不是胡宫山真的疼爱师妹的性命,而是胡宫山此刻全身是伤又中了剧毒,没有李雨良的帮忙,胡宫山就算出了这大门也难逃性命。
“放人!”吴远明想也不想便命令道。那边吴三桂卫队的士兵惟吴远明命令是首,自然马上放人,李雨良得脱自由立即奔到胡宫山身边,含泪向胡宫山说道:“师兄,我对不起你,我也中了吴应熊狗贼的奸计。”
“没事,这仇我们将来再报。”胡宫山一歪头说道:“我们走。”说着,胡宫山面向吴远明,拖起沐萌就往外走,李雨良则捡起一柄短剑护住胡宫山背心,与胡宫山慢慢走向吴应熊家大门。吴远明担心沐萌的安危,自然带着人紧紧跟上。
胡宫山受的伤极重,花了很大力气和时间才到得大门前,大门外早有胡宫山统属的部下接应,见胡宫山出来,那些人立即迎过来,将胡宫山接应住。吴远明焦急的叫道:“胡宫山,我已经遵守承诺放你出来了,你快放人!”
“噢!嘿嘿!哦哈哈哈哈哈——!”已经肯定能逃命后,胡宫山又得意起来,疯狂而又残忍的怪笑道:“哦哈哈哈哈!吴应熊,你实在太天真了,我手里这个女人,可是我升官发财的最好筹码,我会舍得还给你……啊!”笑到这里时,胡宫山身体一震,突然惨叫一声,沾满鲜血的胸口也也一柄雪亮的短剑剑锋突出……
“这……这怎么可能?”胡宫山做梦也没想到背后会有偷袭自己,慢慢回过头去时,看到李雨良双目饱含热泪,盯着自己咬牙说道:“师傅的遗书里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杀害我父母,抢走我家传家之宝的凶手,果然是你!你这个笑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说着,李雨良抽出插在胡宫山背心的短剑,又是一剑斩在胡宫山右臂上,将胡宫山右臂齐肩斩断,架在沐萌咽喉上的宝剑也随着右臂掉落在地。
“萌萌!”胡宫山失去了随时置沐萌于死地的利器,吴远明立即冲上来拉开沐萌,沐萌死里逃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和伤悲,靠进吴远明怀里嘤嘤哭泣起来。吴远明则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安慰道:“萌萌乖,不要哭了,没事了。”
“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原来这都是那个老东西设的诡计!”事情到了这步,胡宫山心中的所有迷团都迎刃而解,用残余的左臂指着满脸泪痕的李雨良嘶吼道:“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当年我把你摔在水井里,你没有摔死!还被老东西带上了山学习武艺!”
“没错!”李雨良含泪又刺出一剑,将胡宫山的小腹洞穿,胡宫山也摔在地上。李雨良嘶哑着嗓子哭喊道:“我也明白了,那时候师傅之所以不告诉我仇人的名字,是因为他老人家身上有旧伤,已经保护不了我,所以他一直向我隐瞒这件事!胡宫山,原来你就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老东西,你够狠!”胡宫山躺在地上,咬着流血不止的牙关说道:“你竟然让我亲自教出仇家女儿的武艺!再让她亲手杀了我!老东西,你够狠!到了阴曹地府,我一定要找你算这笔帐!”
“兽之将死,其鸣也哀!”吴远明指着胡宫山骂道:“想不到你都要死了,竟然还死不悔改!我就不明白了,上天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嘿……嘿!哦哈哈哈……!”胡宫山挣扎着又是一阵怪笑,喘息着向李雨良说道:“师……师妹,告……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我抢你家那对玉马,就是为了讨……讨好吴……吴三桂,另一只玉马……就在吴三桂手里……。这吴应熊,等……等于……也……也是你的仇人!”挣扎着喊完这句话,胡宫山脑袋一歪,终于毙命。
“奸贼,死到临头还在挑拨离间!”吴远明又惊又怒,狠狠一脚踹在胡宫山尸体上。但吴远明抬起头来时,发现李雨良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仇恨之火……
第一卷 庙堂
第六十四章 … 朝会之前奏(上)
和元旦大礼比起来,元宵节的大朝相对要简单许多——但种种礼节仍然繁琐得能吓死人,旗、纛、旌、幡、刀枪杖戟等礼器从天安门一直排插到朝会之地太和殿丹陛下,除了这些,午门外另陈列有王辂和训练好的大象,太和殿外又设有金瓶、金盒、金盂和金壶等金八件,还有太和门的外的銮仪卫步辇,太和殿前的中和韶乐,编钟、编罄、琴、瑟、箫、笙、笛、鼓等数十种乐器,场面恢弘之至。但辉煌的背后,是礼部官员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忙得天昏地暗,满身臭汗,这才没耽误了大事。
不过和仅是在幕后忙碌的礼部堂官和工员比起来,参加大朝的文武百官却又是另一种辛苦滋味。早在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凌晨一点,就得从暖洋洋的被窝里爬出来梳洗打扮,按官职的大小穿着不同的礼服,有特旨的还得穿戴黄马褂和花翎,赶到午门在寒风雪花中等待寅时点卯。这路近的官员还可以多睡会,遇上住得离紫禁城远的官员,头天晚上就甭想睡了,为了头上那八斤半,通宵在紫禁城外等待开城吧。还有更辛苦的——那就是有口臭毛病的官员了,为了预防万一熏到皇帝小爷子,这些官员还得事先吃些掺了丁香叶的淡味食物,还不能吃多免得内急,种种麻烦和烦琐非笔墨所能一一形容。
也许是天公作美,存心要保佑被清史称为圣祖老佛爷的康熙皇帝,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雪在元宵节头一天的下午就收住,快到正月十五凌晨寅时的时候,刮了一夜的大风也忽然变小了许多,午门前那些在寒风中精神抖擞打寒战的文武百官无不如蒙大赦,争先恐后的赞扬起康熙小佛爷的洪福齐天,认为这刺肤彻骨的寒风,就是在康熙小佛爷的洪福保佑下,才停的。
“唉,风总算停了,要是再吹下去,我这老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英武殿大学士熊赐履跺跺脚,搓着被冻得麻木通红的双手庆幸道。与他并列的大学士索额图也和他一样,也是缩着脖子搓手跺脚,索额图偷瞟着站在百官最前列的鳌拜和遏必隆,随声附和道:“是啊,想不到这都要开春了,这北京城的天还这么冷,简直比我们满人的盛京老家还冷。”
“那你们满人可以滚回盛京去啊!”熊赐履在心底嘀咕一句,看看左右,低声向索额图问道:“索大人,这满朝文武和外藩诸使可都到齐了,惟独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怎么还没来?昨天晚上,我看到石虎胡同那边燃起大火,难道说吴应熊发生什么意外了?”
熊赐履是康熙一系的人,索额图对他也没什么隐瞒,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是当今主上派胡宫山去吴应熊家取吴三桂密信,本来是用烧吴三桂贡品调虎离山。结果胡宫山中了埋伏再也没有回来,气得主上和太皇太后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主上还掉了眼泪。”
“胡宫山中了埋伏?”熊赐履大吃一惊,压低声音说道:“这下可糟了,胡宫山不仅是太皇太后手下的武功第一高手,同时又管着十三衙门的差事,他的死对主上来是,等于是少了一双眼睛啊。”
“不过胡宫山也没白死,根据埋伏在吴应熊家的眼线报告,吴三桂进贡给主上的贡品已经全部被胡宫山烧毁。”索额图阴笑着说道:“保护贡品不善,是大不敬的死罪,到了大朝上,熊大人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保护贡品不善,确实是大不敬的死罪。但问题是,主上根本就不敢治吴应熊的罪。”熊赐履可没有索额图那么乐观,沉吟道:“依老夫看来,主上也就是借着贡品一事训斥吴应熊一顿,让吴应熊在开口讨要军饷时气短一节而已。”
“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熊赐履和索额图正低声交谈间,他们谈论的对象吴应熊歪戴着双眼花翎的官帽,穿着打了仙鹤补丁的九蟒五爪官袍,满头大汗的跑到百官队伍中,东张西望的寻找自己的位置。跑得上去不接下去的吴远明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向索额图问道:“索大人,我来晚了,按规矩,我应该站在那里?”
“世子你是一品大臣,又是汉军八旗的人,你应该站在大学士熊赐履大人背后。”索额图往熊赐履背后一指,略带嘲讽的向吴远明微笑道:“世子,你就打算这样衣衫不整的去见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