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陈露拿着她的电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边回到车里一边反手关上门。
王莉娜一边启动汽车,一边看了眼走了的曹金枝,问道:“怎么回事?”
陈露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这次好像咱们有了内奸了。哈哈哈!慢慢等吧,我就不信她一直都不回宿舍。”
另一边,沉疴早就把车子开到了白老爷子在物华天宝的别墅里。
一路上,周校长一直左瞧右看的,一边看还一边感叹,几十年了,珠虹市的变化可真大。而到了物华天宝,她似乎有些诧异,直到车子停了她才回过神来。
似乎喃喃自语,她长叹道:“哎,他竟然真的把这里建起来了。”
沉疴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周校长你说什么?”
周校长摇摇头,答道:“哦,没什么。咱们到了?”
沉疴笑着点头:“到了。”
说罢她和雪儿下车来,一行人也在这阵从屋子里鱼跃而出,打头的自然就是白墨,他来帮沉疴把轮椅从后备箱抬出来重新打开。
而一个人走到了副驾驶的前面,颤颤巍巍的打开了车门,他苍老的白发与同样雪白的眉毛交相呼应着,一把年迈的嗓子也同时响起:“柳烟”
周校长身子一震,原本忍着没有回头看的她还是回过头去
她仔细的辨认着眼前之人,许久之后,她才颤着声音,哽咽着问道:“你你是沧海?”
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好似已经隔绝千年,隔绝亘古,在周校长的嘴里轻轻吐出,却犹若刹那间的千古冰川终于溶化,又似掉进了白沧海的喉咙里一颗酸楚的杨梅,勾得他酸气上升,拐带得他泪水噗噗奔涌,眼眶湿润了,血丝布满了,那皱纹纵横的脸上已经早已不复当年的年轻气盛,英俊多姿。
他猛的点头,蹲在车子旁边,一双泪眼望着周校长,激动的说道:“柳烟,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了啊!你总算是出来了,你总算是出来了!”
周校长同样的泪眼朦胧,四十几年前的往事,在现在看来就像是前世今生,那么的遥不可及却还记忆犹新,爱恨交杂之际,她满是矛盾的心思却在见到白沧海的一瞬间轰然崩溃。她伸出了仅剩骨架的手臂,虚弱的抚上了白沧海的脸颊,为他轻轻的擦掉眼泪,嘴里却依旧犹若当年那般,痴痴低喃着,一双眼睛也出神的望着他,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落下:“我出来了沧海不哭,我出来了我们都老了,都老了四十七年了,沧海桑田都如白马过隙,我还计较那些事情做什么呢。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白沧海抓住放在他脸上的她的手,那粗糙干枯的质感让他的心刹那间凉了半截,他的泪水滴落的更加汹涌,打湿了周校长的手背,打湿了他的胸襟,悔恨自责通通涌上心头,就连另一只紧握的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你的手都怪我,都怪我,当年不该开那实验室,更不该找你一起我宁可从不认识你,也不愿你这半生都在轮椅上度过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啊柳烟都怪我,都怪我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衡璞的心病
“怪你都怪你,就怪你。”
周校长脸上连哭带怒,还夹着笑,看着白沧海这副模样,她心疼的擦着他的眼泪,嘴里却不停的嗔怒着。她还第一次闪出如此温暖的笑容,而在一旁看着这两位老人相认的众人,也都露出会心的笑意来,无论任何人看到这种场景,都难免会动容。白墨如此,沉疴如此,就连旁边的老管家也是如此。
时间如刀,刻得了岁月,刻得了皱纹,可那份感情,却始终犹若被时间抹过的年轮,即使过去了,还会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
周柳烟,沉疴总算是知道了周校长的名字。
白沧海将周柳烟从车子上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轮椅之上,白墨沉疴和白沧海带来的老管家在后面帮忙把东西也都搬了出来。到了门口,门前有一个小台阶,周校长连同轮椅都被他们轻巧抬起,越过那几节台阶,就从敞开的大门中走了进去。
沉疴和白墨走在最后,互相看了看,偷偷的为自己两个人的计划成功做了个耶的手势。
而当她也走进去之后,远远的,客厅中,她看到了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陈衡璞。
虽说知道陈衡璞以后就交给自己治疗了,但是再一次看到陈衡璞,而还是在这种已经完全真相大白的情况之下,沉疴的心头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一种十几年前就久违了的温暖在她心头冒出了芽,可是,又一想到陈子昌以前对她的种种,那骨子恨意又席卷出来,刻骨铭心的提醒着,她已经不是陈家人了!
再加上她之前就知道的,陈衡璞所拥有的亿万家财,她突地生出一股对陈家的反感来。她已经不是陈家的人了,这不是已经登报通告了吗,她还怎么好意思认陈衡璞这个爷爷?她可不愿意自己被人硬性的与那亿万家财扯上关系,即使一丝怀疑也不愿意,尤其是被陈衡璞怀疑。她也不想因为那亿万财产就卷进财产竞争的圈子里去,大家族的人多了去了,陈衡璞只不过膝下无子,不然,随便拉出一个都是留学过后还年纪轻轻的高级人才,哪里还能看得上自己这个小女孩?
可是,她不知道老爷子早已经调查清楚陈子昌的为人,并且根本就不想要让他继承自己的家产。偏偏的,他就喜欢上了沉疴那个丫头,无论是从她那强悍的舅舅还从她自己,她都成了老爷子第一满意的顺位继承人。这样一来,可以借着陈子昌的跳板把遗产挂在沉疴的头上,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开心的不得了。但是,谁知道第二天本来可以水到渠成的事情,就被那个白痴儿子的老婆孩子给破坏了,还断绝关系,天知道啊,陈衡璞想要把他杀了的冲动都有了!
儿子可以不要,这个孙女他是不能不要啊!并且,就算是陈子昌成了自己的第一继承人又能怎么样呢,他那恶劣的品性和那一丝丝的智商能够在这些高端人才中胜出那才是怪了。就算是没有沉疴,他也不可能活着继承到自己的财产的!
可是沉疴不一样啊,她还有一个可以在欧美任何一个国家只手翻天的舅舅,一个永远强悍的存在!家族产业到了她的手里,只能更加辉煌,却绝对不会倒退的!
两方复杂的感情中,陈衡璞和沉疴的四目交织,陈老太爷的目光里满是希冀,他多希望沉疴能在见到他的时候喊上他一声爷爷。可是,沉疴不知为何,不愿意与老人对视。她低着头,用手掠过耳边的一缕头发,最终走到沙发前,顿了顿,原本嘴巴里想要吐出的爷爷二字,在脑袋和心里转了个弯,再一次看向老人的时候,从老人闪烁的泪光里,沉疴嘴巴边上的那两个字也不由的变了味,她微笑着客气的向陈衡璞点点头,问好到:“陈老太爷好。”
这一声陈老太爷犹若一颗深水炸弹,丢在了陈衡璞的心上,轰然一声。
她还是叫自己陈老太爷,她不认自己这个爷爷!她不认自己!
陈衡璞想到这里身躯一晃,心里一堵,猛然的咳嗽起来。他满心的希望全部都变成了失望,此刻更是急火攻心,一丝血红从嘴角溢出,沉疴见了大惊,飞快的跑到老人旁边,连连呼喊:“陈老太爷,陈老太爷你没事吧!”
她越这么叫,陈衡璞就越是失望,苦笑溢出脸颊,他满是老人斑的脸上没来由的抹过一丝死灰!
她还是不叫自己爷爷啊!
沉疴见了大惊!她哪里知道陈衡璞心里想什么?但是人在她眼前,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她也能把他救回来的。当即,她紧忙渡过一丝修复术,从他的手腕上传了上去,直接理顺了陈衡璞的胸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加大了力度,直接把陈衡璞的肺部给全部都修理好了!
她可不想让陈衡璞只是因为咳嗽几声就命丧西天! 见到沉疴这种架势,最熟悉的自然是雪儿和周校长。周校长见了就知道这是沉疴在给陈衡璞治病,她连忙阻挡住想要去看望陈老太爷的众人,叫他们离的远些,甚至干脆退出了大厅,此时大厅里只剩下陈衡璞和沉疴了。
沉疴不知道陈衡璞哪里出了毛病,就算是她已经完全的把他的肺部旧疾清理干净了,他依旧在咳嗽不停,而以修复术上传递过来的消息来看,他的血糖在升高,状况依旧没有转好!
陈衡璞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他此刻显然很似乎激动。沉疴不理解,最终做了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她伸出手来,飞快的传递出一丝能量过去,封住了陈衡璞的睡穴,陈老太爷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而一切也都恢复了平静。
做完这一切,沉疴又确认了一下陈老爷子的肺部没有了问题,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松开来。
今天若不是沉疴在,陈老爷子恐怕已经进了鬼门关,再也出不来了。
而这一番梳理,沉疴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陈衡璞的身体里大多数血管都堵塞了起来,尤其是下肢腿部,血脉已经完全坏死。她从没想过陈衡璞的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若不是因为现在的医疗发达,他早就已经肌肉萎缩的和周校长一样了,变成一个四肢没有了皮肉只剩下了一副骨架的活死人!可不仅仅是这番半身瘫痪了。
而且还会变成个和普通植物人不一样的,有意识的,没办法移动的活死人!
试问,任何正常人能够一动不动的呆上一整天?就算是一个小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更何况是一辈子也不能再动了呢?
沉疴不由得泪眼朦胧,还好,还好上天赐给了她修复术。
接下来,众人就把陈老爷子和周校长抬到了楼上,安排了一个舒适的房间,以后就长住下来了。白沧海自然也是不会再离开周校长,时光以过,当年粉黛成枯婆,他自觉对不起她太多太多了,当然不会再离开她。
客厅里,白墨和沉疴分坐两边,沙发中间坐着坐在轮椅上的周校长,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