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笑着朝我走来。
“张恒,你这么早就过来了,其他人还没来呢。”他边说边招呼我进去。
“吃完饭,没什么事就过来了。”我把琴放在一边。
“我也是,下午没课,早早吃完饭就过来。”他笑着对我说。
我没答腔,走到钢琴旁边,轻轻按了下琴键。
“你会弹钢琴吗?”他走过来问。
我摇了摇头。
“能把小提琴拉得这么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呵呵!”他轻笑起来。
“你的钢琴弹得挺棒的。”我衷心地说。
“你也会夸人?”他有些诧异地问。
我抬起头看着他。
“我见你好像不大喜欢说话”他没说下去。
“所以认为我不会夸人。”我帮他把话说完。
“我发现你不但不爱说话,好像也不爱笑”他顿了一下。
我看着他,听他说下去。
“起码从我见到你到现在,就没看你笑过。”
我没吭声,他似乎觉得有些尴尬。沉默片刻,他接着说:“昨天听你演奏时,那琴声饱含感情,令人动容。”
“你是想说,琴声跟我这个人不符?”
杨骋摇摇头,“只是很难想象这么轻而易举就将人打动的琴声居然是出自一个不爱笑的女孩,如果没亲眼看见,我会觉得演奏者应该是个内心世界感情丰富的人。”
我愣了下,感觉眼前这个男孩似乎在尝试着走进我的世界。我不否认,眼前这个男孩极容易让人接受,但是我不喜欢将自己的内心世界示人。想了想,淡淡地对他说:“要想感动别人,得先感动自己。演奏,亦如此。”
杨骋赞同地点点头。
等人到齐后,我们就开始排练。《梁祝》整篇从头到尾排练下来就需要30分钟,再加上中间的停顿讲解什么的,从头到尾完整地演奏了三遍以后,最终敲定选择《化蝶》部分演出。跟音乐在一起的时间,感觉特别快过,一转眼就快十点。
结束排练后,大家便各自离去。
“张恒!”我刚走出练习室没多远,就听到杨骋在后面喊我。
我转过身,见他朝我跑了过来。
等他到我面前,我轻问了句:“有事?”
他抿了下嘴,笑着说:“这离你宿舍远,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
他没理会,“抢”过我手中的琴,迈开了步子。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他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转过身对我说:“走啊,还傻站着干吗?”
我跟了上去,心想:这年头怎么什么事都有,还有“强行”送人回去的。
此后每晚排练完,杨骋都坚持送我回宿舍。汪晓见有人送我回宿舍也“识相”地不陪我上练习室。
一天下午没课,宿舍里只剩我和汪晓两人。我坐在床上看书,汪晓爬到我床上,笑嘻嘻地问我:“恒恒,你们是不是开始了?”
我不明白她说什么,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问,你跟杨骋是不是开始交往了?”她笑着问。
我一听,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不是?”她收起笑容问。
我点点头。
“不会吧?”她一脸地不相信。
“师兄没表白?”她接着问。
“表白什么?”我盯着她问。
“乐团的人都以为你们在交往呢?”
“胡说!”
“他每天晚上都送你回来,大家都是看得到的。”
我摇摇头。
“你对杨骋没感觉吗?”她低声问。
我摇了摇头。
“恒恒,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打动你的心。”她说完就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哥哥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这段时间忙着上课、排练,把他要我好好想想地的事全抛在脑后。或许我是潜意识地不想去想,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鸵鸟。
自汪晓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晚上排练完后我都很坚决地拒绝杨骋送我回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逃避 (1)
校庆终于过去了,乐团的演出也很成功,而我从默默无名的新生一夜间变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让我很难适应,走在校园里都会有人对我品头论足一番。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大家都喜欢把我跟杨骋扯到一块说,大家早把我们凑一对了。我不作任何解释,越描越黑。我有点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们参加演出。
周末,姐姐来学校找我。我们姐妹俩坐在草地上聊了起来。
姐姐单手托着下巴问我,“恒恒,你说我该怎样跟哥表白才好?”
听到姐姐这么问,我心里很不自在起来。想想,姐姐以前就说过等上了大学以后就跟哥表白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还在神游,姐姐用肘胳膊碰了我一下,问我:“你是怎么了?”
我想了下说:“没什么。姐,你该找个有经验的人问问才是啊。”
“说得也是,问你也不懂。”姐姐撇了下嘴,接着说,“恒恒,上了大学你有没遇见心仪的男孩子啊?”
我摇了摇头,“我这进学校才多久啊,班上的同学都还没有全部认识呢。”
“听人说,校园里的爱情是最纯洁的,所以很多人上大学的时候都会谈,不让自己留下遗憾。”姐姐笑着说。
“胡说八道!”我并不认同这一点。
“恒恒,你说哥会不会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姐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该怎么跟姐姐说才好呢。
“我真的很爱哥,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他在一起。”姐姐很认真的说。
看到姐姐那笃定的神情,我当下作了个决定:绝对不插在哥姐中间,我要离哥远远的。
第二天,我吃完饭在洗饭盒,就听到同学在喊我:“张恒,电话!”
我放下手中的饭盒,冲了下手,走过去接过话筒。
“喂!”
“张恒吗?我是杨骋。”听那声音,他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有事吗?”我问了句,感觉自己多问了,没事人家打电话来干吗?
“你等会能来练习室一趟吗?我有问题请教你。”他在那边犹豫了一下才说。
“好的。”我猜多半是有关音乐的,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我就去吧。
“那6点半,我在那等你,不见不散。拜拜!”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感觉有点急。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约定,用得着用上“不见不散”四个字吗?
我看了下时间,我慢慢散步走过去也差不多了。我犹豫了一下,提起琴出门了。来到练习室,门还关着,也不见杨骋的人影。看看时间,是我来早了,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已经是深秋,但岭南的秋天并不冷。有阵阵秋风吹过,练习室门口的木麻黄树在轻轻地摇曳着树枝,婀娜多姿,甚是美丽。想起了那个深秋的午后,我闭上眼睛,微风迎面吹来,像妈妈的手在温柔地抚摩着我的脸,很温暖、舒服。
我一时兴起拿出琴,站起身拉起了《永恒》。我独自沉醉在琴声中,仿佛回到了从前妈妈陪我练琴的时光
一曲终了,我还沉醉其中,一阵掌声传来。杨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含笑地看着我。
“这首是什么曲子?太美了,我从来没听过。”他边说边朝我走来。
“永恒。”我回答道。
“你说这首曲子的名字叫永恒?”他重问了句。
我点了点头。
“这首曲子应该不是你写的吧?”他笑着说。
“是我妈妈写的。”我边收好琴边回答。
“哦,我想你应该还写不出这种曲子,呵呵!”他轻笑出声。
“我不会谱曲。”我实话实说。
“这首曲子,听起来很缠绵,充满眷恋与无尽地爱,没有深深爱过的人是写不出来的。”他很诚恳地说。
“你听得出来?”我不确定地问。听过这首曲子的人不多,我也没发现有谁听懂了其中所要表达的情感。从小到大,哥哥姐姐不知道听了几百遍,也没听出来。眼前的人还是第一个,我不禁对他产生好感。我坐回台阶,等他的回答。
“嗯!我感觉得出来,你妈妈曾经深爱过一个人,爱他甚过爱自己。伯母应该是个很特别人。”他肯定地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很好奇你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能生出你这么奇特的女儿。”他边说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奇特?我从来没觉得,是他少见多怪了。
“你认为我不爱说话,不爱笑就是奇特?”我好笑地问。
他摇了摇头。见他摇头,我等着听他的“高见”。
“你的眼里空无一物,我在想,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你在意的,想拥有的。”他认真地说。
是啊,我想拥有的是什么呢?应该是有个温暖的家,父疼母爱。可那是我永远也得不到的。虽然姨父姨妈待我如亲生女儿,一家人给了我丰厚的爱,但是骨子里对亲生父母的渴望是无论如何都磨灭不了的。一直以来,我以为爸爸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心里潜意识地渴望父爱,只是自己从未发现而已。有些东西是可望而不可及,而我想要的东西是连望也望不到。既然最想拥有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那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在意的呢。
“张恒、张恒。”杨骋唤了我两句。
我回过神来,看着他。
“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低声说。
“你瞒不了我。不过,你不想说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他微笑着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想到今晚来的目的。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如果我这么跟你说你肯定不会出来,所以”他没往下说。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我准备站起身。
他拉了一下我的手,但很快又放开了。
“我们能做朋友吗?”他轻声问,见我不回答,又补充了句,“就是可以时常聊聊天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杨骋见面的机会也逐渐多了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