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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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孽缘-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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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的父母面色苍白,双目圆瞪,眼珠发白,外露的舌尖微微发紫,脖颈上紧紧缠着一根绳索,似索命的铰链,将两人悬挂在房梁之上。仿佛才死了片刻,最后一丝余温还未散去
  尖锐的哭喊声似黑夜里的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撕碎夜色中最后一点伪装的平静。
  天□渐昏沉,冷风刺骨,呼啸着似万千风沙席卷而来。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愈压愈底,似一股死亡之气盘旋在紫禁城上空。
  急促的脚步踏在地上扬起四下烟尘,那脚步的主人仿佛似那迈出的步子般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愿拖延。
  “娘娘,你既然知道银妃利用了你,你又何必再去找她?”紫鸢一路紧随在素蝶身后,试图赶上她的步伐同时不忘出声发问。
  “紫鸢,你是知道的我的,就算是背叛,我也要去找她问清一个答案。”素蝶加快了走向长春宫的步子,言语间尽显急促之态。
  “可是娘娘,你可否想过,就算问清楚了答案也改变不了事实。”紫鸢眉头紧锁地看着素蝶,话里不仅只是劝说,更是现实,就算她弄清楚了一切来龙去脉,也改变不了她利用并出卖了她们的事实。
  明知故问,只会徒添伤感。她为什么就不能纵观全局地将一切看清楚呢。四阿哥如此,银妃也是如此,这样执着地去找一个早已知道结果的答案,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改变事实,我只是想要亲口听她说。”紫鸢的话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已经伤了太多次,也许知晓她的苦衷她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她便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长春宫外,紫鸢欲拉住素蝶,但素蝶心意已决,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紫鸢一眼,眼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在深眸之中显得有些哀戚。
  她忽然出声,“紫鸢,你留在这里。”
  说着,她不容紫鸢拒绝,便独自踏进了长春宫。她们之间的恩怨,既然因她而起,就要让她亲手了断。就算是遍体鳞伤,也不至于日后抱憾一生。
  一阵冷风掠过,素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唤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仿佛所有的人都在一夜之间蒸发。偌大的空庭之中,也最后一丝人影也荡然无存,显得比昨日还要冷。
  素蝶未作停留,她知道银妃身在何处。直径穿过庭院,双足踏过遍地的枯叶,她走至那个再收悉不过的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拖得越久,就越是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她们之间的恩怨,也是到了了断的时刻了。
  房里的寒气仿佛更甚房外,潮湿的空间里隐隐可闻发霉之气。
  “你终于来了。”房间里的最暗处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似叹息,似怨恨,更似无奈。
  她知道她会来的,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素蝶忍住胸口的酸意,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淡淡开口。明知道答案,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肯死心。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低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空间,带着无尽的凄婉幽怨,怎是一个愁字可以形容的。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姐妹之情就这样一文不值吗?”仿佛看穿了她的冷漠,素蝶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就为了一个才认识几日的人,就拿性命去做赌注,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还幼稚地相信在宫里能找到真心,究竟是执着还是犯傻。
  “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银妃忽然转身,双目直视着她。四目相对间,一个漠然而冰冷,一个悲哀而坚决。嘴角扯出一个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幼稚,“你又何曾相信过我。”
  她曾经说过,她们两人彼此心灰意冷,所以永远也不会针锋相对。可到头来,彼此之间背叛的,却偏偏是两个看似真诚相对的人。
  “这宫里,什么时候有过真心。”银妃冷冷看着素蝶,光线太暗,素蝶看不清她的目光,却能感到那阴鸷冰冷的目光。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是那般陌生,她不知道究竟曾经和今日的银妃,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面貌,又或许,她面对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伪装。
  宫里的人,永远都是八面玲珑,每一面都有独特的面具,用不同的方式面对世人,永无真面目可言。
  “你错了,这宫里曾经有过真心,只是你自己太过偏执,把真心错当成了虚伪,以为每一个接近你的人都有目的。是你自己亲手践踏了我们的姐妹之情。”素蝶笑的更是肆意,原来从一开始都只有自己在自欺欺人。
  直到梅妃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不敢相信银妃竟背叛了她。
  她知道她有苦衷,她也试着给她机会,可到了如今才知道,建立在利用之上的情谊,注定要因为这背叛而颠覆。
  她们的情谊,更本经不起推敲。
  无论是是否有苦衷,背叛就是背叛,她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她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去相信一个背叛自己的人,当真心被践踏,就算还有心,也只剩下绝望。
  “蝶儿,你知道吗,我好羡慕你。”透过昏暗的光线,银妃看着素蝶的目光隐隐变得茫然,“你有我望尘莫及的家世,又有天下人艳羡的荣宠,甚至他待我也从未像他待你这般好。”
  双眸湿了大半,她不知自己为谁而哭,也不知有谁值得自己去为他流泪。
  真心,曾经谁没有真心,再多的真心,也注定要磨平在这四面宫墙之中。
  “蝶儿,倘若你真的当我是姐妹,我想请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素蝶试图揣度银妃话里的含义,却觉得思绪越发的模糊,心中顿时一惊,这空气里的气息有些不对。
  她正欲出声,但身上仿佛漏了一个洞,所有的力气一泄而空,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更深血影错六宫(2)

  乾清宫中,乾隆正欲使唤太监摆驾前往承乾宫,忽然只见一个神色仓皇的太监急促地跑进了大殿。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是十万火急的大事,也顾不得寻常的规矩礼仪。眉头轻蹩,乾隆不悦出声,“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奴才叩见皇上。”草草行了礼,那太监刻不容缓地开口,“皇上,娴妃娘娘她”
  “娴妃怎么了?”心底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乾隆脸色一沉,口气里隐隐多了几分冰冷之意。
  “娴妃娘娘她她昏倒在长春宫了。”那太监气喘不止,支支吾吾了片刻才缓下一口气来。乾隆脸色一变,阴鸷之意顿时填满脸廓。他冷冷出声,“长春宫?”
  娴妃一向清心寡欲,从来不与后宫之人同流合污,为什么会无端昏迷在长春宫。
  “回皇上,娴妃娘娘这几日与长春宫中的银妃娘娘交好,两人来往甚密。这不,娴妃娘娘一出事,银妃娘娘便赶忙通知了太医院。”那太监不知其中的试探之意,卑躬屈膝地陈诉着事实。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意,冰冷的弧度中看不到一丝温度。乾隆的双眸暗了几分,心底涌起一丝说不出的感觉。这娴妃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要在长春宫出事。一切来得太过巧合,而太过巧合的背后,就是有人处心积虑的预谋。
  目光更沉,乾隆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任何情绪,“摆驾长春宫。”
  烛火摇曳,将人影投落斑驳的在墙上,似乱舞的群魔,只能看得到那模糊的轮廓却看不清轮廓之中的真面目。潮湿的空气间飘着一缕似有似无的霉味,顺着湿气钻入鼻尖,令人不寒而栗。
  凉塌上,枕冷衾寒,冷壁孤灯,一个憔悴虚弱的女子裹着素缎锦被,脸上苍白的仿佛毫无血色,朱唇上的殷红仿佛正一点点褪去。
  紫鸢守在床榻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素蝶,生怕错过每一个苏醒的迹象。
  絮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失去了节奏,似万千烈马踩过般凌乱无章。
  紫鸢看着素蝶苍白如纸的脸,脸上写满了怜悯之意。进来之前一切无恙,为什么她会无端昏迷在这里,而且出了事以后还虚与委蛇地留住她们,若不是心中有鬼就是另有所图。
  也许是听了太多的流言蜚语,也许是对深宫的了解让她养成了随身的戒备,此时此刻,除了她自己,她再也不相信深宫之中任何人施舍的善意。
  方才皇上来过,他默默望了素蝶片刻便一走了之,也许这就是帝王之爱的。再多的荣宠,也不过是一眼就能看够的。他永远不会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浪费多一点的时间。
  至于银妃,自从方才千方百计地留住她们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也许,她正是知道皇帝宠爱素蝶,所以投机取巧利用她们引来皇帝,借此获宠。
  眼里多了几分淡淡的伤感,紫鸢不动声色地看着素蝶,眸中的哀伤之意除了她自己再也无人能看到
  长春宫内,铜花镜前,一个修长白皙的玉手轻轻拂过沾满烟尘的铜镜,纤细如玉的手指将污垢一点点略去。银妃独坐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扣住锦盒,伴着一声沉闷的声音,久年封锁的梳妆盒再次被打开。
  身旁空无一人,多年来的无人问津让这铜花镜染上了厚厚的烟尘,似欠下的种种恶果,终到了演变成报应的时刻。
  过往似电石火花般从记忆中飞速掠过,仿佛是残破的记忆,前世的孽债,她用尽了一辈子试图去躲避,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面对。
  目光轻轻扫过收悉不过的锦盒内,那精致绝伦,雕工精细的步摇玉簪都依旧完好如初,仿佛还似当初那般繁华璀璨,仿佛一切都还未曾改变。只是此一时非彼一时,所谓的荣宠,于她而言,不过是又一番的索取与利用罢了。
  干涩的唇瓣轻轻贴上红纸,胭脂似殷红的烙印,烫上泣血的伤口。胭红染过的双唇,全是血淋淋的伤口,时刻提示着过往的不堪。
  手指紧扣着青丝,将其轻绾成一个发髻,用一根簪子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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