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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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孽缘-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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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忍气吞声地与他人共侍一夫,若不因爱深恨,除非是爱得不够深。
  当最初的痴心化作最终的妒忌,也许一切都已经不再有最初的纯朴。
  万千思绪狠狠从脸上碾过,将所有的爱恨情仇碾得只剩下血肉模糊的木然。大势已去,一切都似那随东而去的急流,即使她有心留住,也已经无能为力。等待是一种折磨,忘记却更是痛苦。其实这样也是好的,与其苦苦等候一辈子,还不如在适当的时候得到答案,也好让她从做了一辈子的黄粱梦中醒来。
  万念俱灰地看着那静无波澜的御河,那看似静若止水的河流下究竟能吞噬多少性命?
  最后看了素蝶一眼,皇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诡异莫测,那一抹掺着痛苦的酸涩之意令人怎么也读不透。她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你以为你赢了吗?如今你斗倒了我,将来会有更多比你年轻貌美的女子将你推上我今日的路,我就等着你步我后尘的那一天。”
  红颜弹指老,未老先恩断,她今日的结局,就是她来日要走的路。
  说罢,她不再犹豫,侧身一跃,从御船之上翻滚而落,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投入那滚滚江河之中
  素蝶茫然地看着她从御河上投落,她忽然很想知道最后一刻之时那目光中到底蕴含了多少创痛伤感。
  要一个坚强的女子承认所爱之人心不在于她虽然残忍,但总好过自欺欺人始终不肯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
  夜色之中,明月躲入云层,夜空更暗了几分,天地间看不到一丝光火,仿佛静谧到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旧梦残泪卸晚妆(1)

  天夜色已近更深,窗外人群攒动,喧闹之声不绝于耳,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
  素蝶卸下了华服浓妆,形单只影地坐在床榻之上,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曾几何时,她的身边也曾也有视自己为命中唯一的知心人相伴,风风雨雨染上一身风尘。她的过去,就如她的将来一样,随着倚素蝶三个字在岁月中越来越朦胧,再也无法看透。
  皇后的事是她一手策划的,她知道这深宫中各种势力盘旋交错,但最大的势力无疑是那手握生杀大权的东宫之主。若要瓦解各种势力,最便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篡位。
  她知道皇后对自己虎视眈眈,所以派紫鸢潜伏在皇后身边暗度陈仓。那所谓的她腹中之子是狐妖转世之说,根本就是她与紫鸢二人联手设计的连环圈套罢了。
  紫鸢在皇后身边查出了很多事,包括她多年前曾与邓原安贩卖假药,紫鸢甚至还查出邓原安与反贼有密切的关系。她知道若是将此重提,皇后定会惊悸难安。于是她顺藤摸瓜,向官府检举邓原安的身份,并假冒他的笔迹皇后在十里亭相见。目的就是让她亲眼看到邓原安被捕,也为她之后的计划做了一个铺垫。
  她料到皇后知道邓原安被捕后,一定会心起杀机。于是故意以接姐妹之名去宗人府,实则是为了安排那一次‘偶然’的撞见。之后她顺手推舟向乾隆献计,故意引皇后出洞,将那谋反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并买通两个宫女伪造所谓的反书,让她有口难辩。有了紫鸢在身边旁敲侧击,皇后想不动念都难。
  她甚至还让紫鸢当着皇后的面宣读那份圣旨,不过她没想过让皇后死,皇后的冲动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如今皇后生死未卜,其实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乾隆废后之心已决,她再也无力对任何人构成分毫的威胁。
  忽然,门外传来一身叩门之声,只见紫鸢推门而入。她神色凝重,眉宇间含蓄着一股严谨,“皇后娘娘薨了,尸体被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
  “是吗?”淡淡回应了一句,仿佛都在意料之中。素蝶的背后忽然腾起丝丝凉意,从何时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铁石心肠,她甚至开始渐渐看不懂自己。也许她也很好奇,她究竟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其实皇后若是明智一些,她大可找老佛爷出面助她一臂之力。”冷漠出声,素蝶掩住了心中的苦涩之意。宫里不需要心思太过单纯之人,出淤泥而不染,不过用来形容那些含恨而死的人罢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悲悯之情,伪装了太久的坚强似一个后盾,虽然能用来武装,却也能将她压垮。
  她其实跟所有人一样,深宫如一场局,而她唯一的筹码便是性命。赢了,便是向权利巅峰更进一步,输了,则是赔尽所有万劫不复。
  同在深宫为妃,她们既是亲伦,也是仇敌,这样相互矛盾的关系,也只有局中人才能看得懂。
  她们曾共侍一夫,也曾相互算计,纠缠多年日夜午休,到头来所有纷争恶斗都要以死来同时宣布存活与毁灭。
  她却无法料到,究竟是她的死成就了她的生,还是因为她的生导致了她的死。
  深宫之人其实都一样,都是深闺之中绝望而无奈的缩影。
  “为什么,我以为她死了我便有机会得到后位,我应该很开心不是吗?为什么我现在只觉得难过。”素蝶向后倒退了一步,脸上渐渐露出虚弱之意,那深宫之中虚与委蛇的日子,不禁磨灭了曾经的希翼,也断送了本应美好的将来。
  她恨她是因为她先不肯放过自己。她以为她很恨她,其实仔细想想,她们都不过是将自己的生建立在他人的死之上,靠着恨彼此而存活的人罢了。恨,是深宫之中赖以生存的动力,斗,是她们唯一可选择的权利。
  “娘娘,现在一切都没有结束。”见她露出厌倦之意,紫鸢强忍着心头的痛处一字字加重道,“现在皇后刚死,六宫必定乱作一团。人人都觊觎着后位,我们根基不稳,并无绝对的胜算。若要在短时间里稳操胜券,就必须得到深宫中最有威望之人的支持。”
  “你说的是”心里明白了几分,素蝶目光微弱地看着紫鸢。
  紫鸢望着窗外,玉手轻轻一指,对着不远之处那慈宁宫的方向
  秋风送冷,带走往日的生机,放眼望去紫禁城中只能看到一片萧条。
  紫鸢搀扶着素蝶欲走回承乾宫,自从皇后逝世后,素蝶便将紫鸢要了回来。乾隆曾满怀疑虑地试探过她,她只是用一句旧情未了将其搪塞。
  如今皇后已死,大局早已无任何扭转的机会,她也不用再顾及那么多。
  只是曾经心有忌惮而不能动手的人,如今也没了留下的必要。
  当两人走至承乾宫外时,只见宫中竟是沉默到骇人。寒冬腊月还未直驱而入,四周的空气却早已僵作一团。
  两人步入宫中,只见空荡的大殿中无端透出一股凝重的气息,素蝶心底腾起一丝不安之感,直觉告诉她前方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素蝶始终不肯相信这会是她的错觉。为何四周一个宫人都没有,敏潋,雨莲,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心思越来越沉,紫鸢搀扶着素蝶走向闺房。当她步入闺房之时,只见闺房中竟是站满了簇拥的人群。定睛一看,乾隆,梅妃,全妃,宫里得势之人竟全都到齐了。
  素蝶定了定神,在宫中一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难道害怕在阴沟里翻船不成。
  只见雨莲,紫鸢,还有承乾宫上上下下的人都聚集在此,看来一定是事出有因。
  她明显感到紫鸢搀扶她的手加重了力道,她释然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闺房之中,那个可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的困兽之地,“今日怎么这么巧,皇上与各位姐姐们都在。为何不聚集在承乾宫的大殿中,莫非是嫌大殿太过简陋所以才移步至此?”
  “娴妃,今日朕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作答。”乾隆神色沉重地看了她一眼,眼中似略微带着几分不舍之情。
  “皇上请说吧。”眼皮抖了抖,一股不祥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娴妃,你说说看这是什么?”只见梅妃凤眸轻挑,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鄙夷之意。她不慌不忙地从手中抽出一直男鞋,递到众人眼前,双眸还不忘眉飞色舞地紧盯着素蝶,“今日一个奴才在打扫之时竟然从你的房里发现一只男子的鞋履,你可怎么解释?”
  身旁的人骤然倒吸一口凉气,这通奸之罪乃不忠不贞,一旦被证实,一切都将变得万劫不复,越是得宠便跌落的越是迅速。
  素蝶望着那凭空多出的男鞋,目光中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玩味之意。只见那是一双崭新的鞋履,只是鞋底上沾了许些淤泥。
  目光对上梅妃那耀耀生辉的眼,心中不禁只觉得分外可笑,看来她此番是有备而来。
  “姐姐这么说可真是让妹妹惶恐不已。皇上,其实是臣妾在深宫中长日无聊,一时兴起想为皇上亲手缝制一双鞋履,却不料惹出了这么大的误会。”素蝶不紧不慢地开口,神色中看不出分毫的破绽。
  “原来如此。”乾隆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看着素蝶的目光也收起了那份猜疑之色,“你有心了。”
  “皇上,那鞋履上的那些淤泥该怎么解释?莫不成一双新缝制的鞋履竟会无端沾上淤泥?”梅妃不肯死心,眼看素蝶三言两语便成功为自己脱罪,她一时情急不禁提高了声调,字字都带着说不尽的挑衅之意。
  “皇上,其实这”素蝶犹豫着正欲开口,却不料话还未说到一半,身旁的一个浑身哆嗦的太监忽然扑通一声当众下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其实是奴才偷偷那那鞋履去穿了。”
  “你把话说清楚。”乾隆目光顿时阴冷了几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奴才,眼中全是猜忌之色。
  “其实是这样的,今日早晨奴才在打扫娘娘闺房时,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双新鞋履,奴才一时好奇所以就试着穿上了,却不料一时不慎沾上了抹布上的淤泥,奴才该死,请皇上责罚。”那太监低着头,说话时不敢看眼前之人一眼,似心虚万分。
  “罢了,你先退下。”素蝶淡淡开口,嘴角始终保持着那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
  就这些雕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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