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的是兵法,所以,当叛军进入皇宫的时候,寻愣了,冷了,漫天飞舞都是人,那个时候,寻就预测到不可能赢。
所以他没有反抗,那样反而会叫人瞧不起,帝王的尊严不允许。君臣之道,在这里已经用不到,没有人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以前是,现在亦是。
寻清楚的记得,当刺客进来的时候,周围的侍卫大臣,嘴里喊着护驾护驾,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前来自己身边,只有喜子一直在身边。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依靠,没有永远的情。
当叛军将自己压下去的时候,寻说,我不了解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亦像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我不了解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
这是真心话,他觉着生活很无聊,很虚无飘渺。
他看着净每天从很远的地方背来一捆一捆的柴,看着净每天将饭盛到自己的碗里,看着他将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把桌子用抹布擦的锃亮,看着他每天早早的起,在那练一套不知名的功夫,看着他将床铺好
听着净每天叫自己吃饭,听着他每顿都叫自己多吃点,听着他每天叫自己将很苦很苦的药喝下肚,听着他每天说今天吃
寻所能做的就是,看着,听着。
竟然让一个孩子每天这样照顾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快三十的男人竟然让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童照顾的无微不至。
很丢脸的事,但却是事实,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如果是让他照顾一个婴儿的话,寻也许还有点用处。
“净,我来帮你拿碗!”
“霹雳嘭塄”寻同学摔了个干干净净。
“没关系,你去外面晒晒太阳!”于是乎,本就不多的碗,这次彻底换了新的,且是木头的。
“净,我来帮你洗。”
“呲呲卡”寻同学很成功的将裤子撕成了两半,尿布撕多了的反作用。
“没关系,也该换条新的了。”于是乎,寻同学多了两条新裤子。
这严重打击到了霜,以至于有两顿饭没吃。
净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本就很少说话,他知道寻很难过,所以,他去安慰。
“寻,你不要伤心了,不就打坏了五个碗,撕坏了一条裤子,烧了半个房子等等等,这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在责怪自己了。”
本来寻是已经快从失措感中恢复过来了,但是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安慰,自己又跑到一边墙角画圈去了。
7。无奈之进城
“我要走!”
“不行,你的身子还不好,再疗养一阵吧。”
“好。”第一天,他们这样说。
“我感觉自己好了。”
“那只是你的感觉。”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我的医术我自己也很清楚。”没错,自己很清楚,他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不想放他走罢了。
“”第二天,他们这样的对话。
“你就真的这么想走?”
“嗯,就算你再如何拦着我,我也会走。”眼中的坚定让净有瞬间的迷恍,当年就是用这个眼神说,要让自己幸福,快乐。
“我们谈谈好么?”净有些无奈的抚着头对树上的人说道
“没什么好谈的,我要走,我一刻也受不了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爬到树上的,也不知道你爬上树想干什么,但奉劝你一句,如果你想从这棵树翻过墙的话,最好还是放弃,那边是一条很不干净的河。”
于是,寻悻悻然从张望的树枝上下来,对于有洁癖的寻来说,那是无法忍受的。
“你确定自己能下来。”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你也太小看我了,一个小娃娃而已,我已经活了三十年了,这点本事还没有的话,那不是太丢人了?”
“那你两腿不要发抖啊。”净觉着脑袋里有十万只麻雀在那叫唤。他第一次知道,寻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如果不让自己担心就更好了。
“小子,谁谁抖了?你起来,上一边儿去,不然,过一会踩着你,可别怪我,我可是练过千斤坠的。”
当一个物体自然下坠的时候,是最危险的。重力势能也是平时的好几倍
“我是不是很重?”
“不,还好。”
“哦,你想和我谈什么?”用手下巴,看向远方树上的一只乌鸦,
“哇哇哇”
看着飞翔在空中的乌鸦,寻不断感慨,好自在的鸟啊!
“我说,寻。”
“嗯?”看向叫自己的小人,虽然才六七岁,但个子长的飞快,已经有十一二岁时候的个头,清秀的脸上透着一些婴儿肥,身上总是有一股青草味,很清新。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净害怕就这样被这练过‘千斤坠’的人压死。
“哦,我忘了。”这人在‘某些事’上来说,真是脱线的厉害!
“净,你练过金钟罩么?”
“啊?嗯。”我练过,我真的练过,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练过,而且这么厉害。
“寻,你真的要走。”
“嗯。”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要在这等你师傅回来?”
“昨天他飞鸽传书说他去云游了。”
“飞鸽?我怎么没见到?”
“你昨天吃的是什么?”
“烤乳鸽?不过我吃着有些像野鸽啊,不像家鸽。”
不愧是做过皇帝的,这也能吃出来?但是貌似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你吃都吃了,还说这么多,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陪你去吧!”
“可以么?”
“你又不会武功,又不会照顾自己,我去比较放心,”这个理由应该很充分。
“也好。”
于是,就这样定下了。
“寻,你确定要带这些东西?”
“嗯,少么?”
“寻,其实我们可以买新的。”
“你不是一直都说要‘省’么?”
“没必要锅碗瓢盆都带着,带两件换洗衣服就可以了。”
“哦。”
看着寻从一个热气球大的包袱里将东西一件件的取出来无声的笑笑。
* * * *
一个是昔日的帝王,一个是已亡的皇子。共同在山里生活了近一年,也是一种境界。
“净,你看我们买这个好不好?”
“嗯。”
“净,我想吃那个,你给我买?”
“嗯。”
“净,我要那个。”
“嗯。”
“净,付钱。”
“嗯。~嗯?”
净这一秒将他毕生功力发挥到极致。
比光速还快的速度将寻怀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回原处。
怒视?
谈不上!
最多也就是无奈中带着宠溺。
被一个六岁的孩童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寻到底想干什么?”把刚买的肉包子放到寻手里,净抬头看着寻问。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咬一口肉包子,比净包的好吃。
“很烫,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又放一个包子在寻手心里。
“你自从进了城就开始不理我。”
净喜欢这个时候的寻。
很嚣张,很别扭,很可爱。
“我在想事情。”净笑看着寻,把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寻的手里,然后拉起他的另一只手,向城里更深的地方走去。
寻心里暖暖的,因为有这个孩子在身边再不会孤单。
“净,我们今天要在这里住下么?”
“嗯,我们先找见客栈住下,明天买些干粮,再继续赶路。”
虽然掌心里都是汗,可不愿放手,这短暂的美好。
“我们住这间好不好,好气派的名字。”
寻仰头看着客栈的名字,笑得异常灿烂。
“龙门客栈?”净被雷到了。
难道金庸也穿过?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传说中跑龙套的小二正式登场。
“住店,要间上等的。”
“客官里边请,地滑小心。”
“客官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脸上挂着职业恭维的笑。
“你先下去吧,打洗澡水上来。”像寻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使唤人的主儿。
“那个”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事?”净皱眉看向小二。
“您还没付钱呢。”小二站在门边就是不走,有点儿踌躇的搓着手。
“不是最后结账的么?”
“我们这是交预付金,后来的另算。”小二说的很诚恳,没有看出丝毫破绽。
“什么叫预付金?”寻有点糊涂。
“这是本店规矩,这预付金说白点就是保险金。现在这世道,什么都丢,所以交了这钱,本店就可以保证客官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一分一毫。”这小二说的是头头是道,井井有条,愣是把寻和净说的一愣一愣的。
虽然这两位爷都是不认钱的主儿,但是经过今天也是知道这五两银子能买多少肉包子的,所以寻跟净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什么事儿?交了钱就能让我们不丢东西,不交钱,好像就一定会丢,怎么都觉着有点儿悬乎儿,黑,真黑。就骗他们初来乍到的。
寻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包袱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进小二怀里。
“去,再去准备饭菜。”一副我是你爷的样字,用鼻孔看人。
“小的这就去。”小儿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走。
“瞧不起人。”寻一边说着一边伸着懒腰向床边走去,躺下,舒服。
净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知道,不能说,不能说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他的钱还是文给他的那些,已经没剩多少了,他认为寻是干大事的,不能因为钱这种东西而苦恼,这样的事会降低他的水准,但也得有个人管,所以,自己揽下。
净知道,寻在上位坐得太久,久到认为所有的事都理所当然。他的自尊不允许被任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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