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原脸色一变,把棋子放到棋盘上,一头扎进卢尤子怀里,明显对来人不欢迎。
跟在那位警官后面的清雅见她的态度,吓得全身一抖,不知如何是好,望郑绮,向他求助。
郑绮向她鼓励一笑,揽她纤弱的腰。
警官倒对至原不友好的态度习以为常,径直走进房,掏出一张照片给至原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是连生,至原没有回答,问,有事吗?
警官看看屋里的人,说,有些事需要单独谈谈。
至原起身,我们到会客室去吧。
郑绮揽着清雅转身,不用,我们到外面等。
清雅回头看至原,她正戒备的盯着警官,一咬牙,不管怎样是郑绮的错,至原,无论你怎么责怪我都要和他一起承担。
卢尤子不肯走,一定要陪着倍感孱弱的至原,无论她怎么掩饰,他知道,她是害怕的,害怕这个人带来的还不知道的消息。
老爷子把棋盘抱在胸前弯着腰出门,临关门时还不忘嘱咐一句,至原,这一局还没分胜负呢,别忘了哦。
至原看到他身后走廊上,叶林一副听天由命的绝望样子,看来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是A城一级通缉犯,你知道吗?警官单刀直入问至原。
至原摇头,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警官为难的搓两下手掌,这么说吧,他三年前杀害一名名叫唐彬的十七岁高中生潜逃至今——
如同一声惊雷倅不及然轰然经过耳边,让她顿时失去听觉感觉,一切感知。
卢尤子看她脸色,示意警官暂停,担心的叫她,至原,至原。
至原回过神,勉强一笑,找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三年前,我们根本不认识连生啊,这不可能。
警官不置可否,待她稍微接受一点事实后,继续说,我受叶林之托,特地到A城去对那件案子重新调查,查明三年前你夜间遭绑架和谋杀唐彬,都是他指使所为,所有的目击证人都重新录了口供,你可以到警察局确认。而且还查到,这个连生曾经跟踪你长达两年之久,并且指使同伙多次敲诈勒索你所在中学的不少学生,而这些人,据统计整理,全部是与你有关连的同学,至于他杀害唐彬的原由,相信你也能猜到,由此构成蓄意谋杀罪,当时追查当中,他潜逃出城,销声匿迹长达三年,直到昨天我听同事提到这个人,才查到他潜入这个城市成为一个人数相当客观的黑帮首领,可惜昨晚的行动中,他又成了漏网之鱼。我听说你是他信任的朋友,这次前来,是要请你协助警方将他捉拿归案,相信在警方的全力搜捕下他没有机会再逃脱。你作为受害者之一也会希望凶手早日伏法,对吗?警官满脸疑问看低着头的至原,不知道是否有在听。
卢尤子抱紧全身冰冷发抖的至原,问,还有事吗?
警官叹口气,又掏出一张照片,放到至原手中,另外,这两兄弟之一的绰号为“鼠”的人跟他在一起,目前两人行踪不明。还有,猫的骨灰你是否要认领,他们没有亲人在世上,父母在五年前的帮派冲突中丧生,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也已辞世,别的存活于世的亲人也没找到。终于说完,警官长长舒一口气,看着至原,不知她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问,结果得到至原寒冷如霜的话语,还有事吗?
如同一阵凌厉干燥的冷风刮过心底,警官眼睛突突跳两下,慌忙起身,没,没有了,如果连生与你们联系,请马上通知我们,相信你会和警方合作的。
至原抬头,冻结的眼神发出不祥的可怕光芒,抿成直线的唇线突然扭曲,嘿嘿笑两声,这见惯生死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警官竟然吓得两腿发软,逃也似的快步奔出病房,刚关上门,至原就不可遏制的爆发出狂笑,扑倒在卢尤子怀里,笑得全身震颤,泪流满面,充满讽刺,嘲笑,憎恨和摧毁信仰的恶毒。
卢尤子痛苦的抱紧她,泪水滑落进她颈窝,冰冷一片。
警官抹抹额头的冷汗,天,到底是女人,还是撒旦,太可怕了。
叶林听到笑声,痉挛的扣住身下的沙发,闭眼忍住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
嘿嘿,哈哈,嘿!至原像要失去依附似的紧紧攀附卢尤子,虚弱的一声声呼唤他的名字。
卢尤子只能不停亲吻她的头发,抚摸她纤细的脊背,希望可以安慰她。
过了很久,至原才平静下来,疲惫呼出一口气,蜷起身子缩在卢尤子怀中,哼!我们的命运为何要如此这般的纠缠不休,折磨别人,折磨自己,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一切成为虚空,一切成为无。哼!上帝,仁慈的上帝啊,他不把我们逼到绝处,不让我们彻底绝望,是不肯罢手的。我们反复死去,反复存活,将人生弄得一团糟,最后在无所适从中度过一下的凄惨一生,尤子,这样的人生,真的很累,毫无希望!
卢尤子亲吻她的短发,至原,或许爱创造的希望很脆弱,但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彼此依靠,相互取暖,我们一定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归处,一个家,至原,相信我,绝望也好,混乱也罢,我们最后都会回到原初的混沌状态,既然结果必然是毁灭,就不要再想了,只要现在我们还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至原,答应我,不要看最终好吗,不要用最后的沉沦毁灭现在的希望,至原,我们现在还活着!
至原把脸埋在他胸口,终于求助的哭起来,轻声抽泣,尤子,为什么爱我的人会一个个的离开,为什么?我多想把他们留在身边,一辈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像在幻岛上,大家能够悠闲的听风声,看云移。现实,现实真的好残酷!
至原请叶林帮忙到警局取回猫的骨灰,在那之前火化什么的费用必须缴清,数目不多,这几个月来,由于组队,她和清雅的开支基本都由“精英”负担,家里面给的生活费分文未动,支付那点钱还绰绰有余,叶林原本想代劳,被至原拒绝。我是他姐姐,说好了的,这辈子,下辈子,所以这是我的义务,叶林,这事你就别管了。无精打采的说,接连的打击让她精疲力竭。
叶林心疼的看着她,内疚道,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追查那件事,没想到——
没什么,有了个结果也好。三年前我混帮派不就是为了找出凶手吗?虽然全身而退了,却从此看清人世冷暖,淡薄人生。哼!真是讽刺啊,命运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呢,为什么是连生?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凶手也不希望是他啊。
对了,骨灰取来后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由鼠决定吧。说完再没力气,瘫倒在卢尤子怀里。叶林叹息一声,看看她便离开了。
清雅拉着郑绮走到至原床边,战战兢兢看她,带着乞求与畏惧的神情。
至原睁眼看到她手腕上的纱布,笑着把她拉到身边,傻丫头,怎么了,这副样子,手上又有伤,被郑绮欺负了?
清雅摇头,跪在床边,至原,求你,不要怪郑绮,好吗?
至原微笑摇头,清雅,我谁也不怪,这是命。轻柔抚摸她美丽的面庞,潸然泪下。
清雅身子一振,俯身安静地把头靠在至原腿上,谢谢你,至原。
泪水不停滑落,至原再不能止声,悲痛呼出,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残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
郑绮悲哀的看着她们。
来,至原,啊——张开嘴。陈靖夙把热气腾腾的豆沙丸子送到至原嘴边,至原只难过撇头,躲进卢尤子怀里,两个人还是坐在一张床上,“精英”的人聚集在病房。陈靖夙看她像孩子似的躲开,愣了一下,把丸子吞下,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你看,你一不高兴,外面天气就阴沉了,你看?笑一笑,好不好?伸出手顽皮的在至原面前晃动。
叶林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提醒他,靖夙,看后面,有客人来了。
陈靖夙回头,立刻展开手臂热情迎向门口,张大嘴欢呼,利元,你来啦,好想你!
一身休闲装束,懒洋洋站在门口的舒利元看一眼扑到面前的人,挥手一拍。的的确确是一拍,各位看官。
“咚!”
可怜陈靖夙一一百八十六公分高的大男人被她一巴掌结结实实甩到墙上,压扁鼻子。
肖珂打个寒战,为走向他的女人让道。
沙彦看着陈靖夙的狼狈样咯咯直笑,清雅优雅瞥一眼受伤严重的陈靖夙,扑进郑绮怀里卟卟笑出声。
哦,对了,靖夙,我口渴了,听说今年凤梨很不错,不如弄份水果沙拉给朋友们解暑怎样?舒利元停下转身对刚爬起来的陈靖夙说。
陈靖夙好不容易平复受伤的身心,讪讪看看周围忍俊不禁的朋友们,小心提出异议,那,那个,利元啊,你看外面太阳这么毒,水果——
嗯?舒利元斜眼看他,嘴角邪媚勾起,修长的手指轻悠划过柳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啊!我这就去买,马上弄!陈靖夙毛骨悚然,大叫着冲出门去。
学校被记者歌迷搅得一团糟,还好你们在这里。舒利元对至原说,坐在她身边,至原脸色不好微微一笑,无神的看着她,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样,萧索的样子看得人心疼。
舒利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能安慰她,只握紧她的手 ,给她勇气。
陆克把沙彦搂入怀中,轻声唤她,沙彦!
嗯?沙彦开心的仰头看他,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十分好看。
陆克吻一下她的红发,叹口气抱紧她,不说话。
叶林站在窗口迎风而立。郑绮握紧清雅的手,心里焦灼不安,张子衍看他们一眼,扭开头。
整栋搂楼突然震动起来,外间传来恐怖的尖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肖珂打开门想看个究竟,谁知门刚被旋开,“咚”的一声人就被用力振开的门弹到墙上,眼冒金星滑到在地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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