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火,枪支不少,郑绮皱眉,不要沾染这些东西。
陈浩点头,当然,老规矩,已经报警了。警察局是垃圾回收站嘛,可惜又没抓住狼。找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跑的。
郑绮看看面前这栋楼,叹口气,算了,他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陈浩听到钟继婕的声音,才注意到他背上模样全变的人,吃惊的睁大眼,几个月前她还是美丽张扬的女人,摇头叹息。
三个人最后走出住宅群,手下人等在前面不完整的草坪上,夕阳西下,晚霞火一样烧遍西边天空,夏日不应有的凄厉冷风掠过耳边,郑绮感觉身心疲惫。叶林,卢尤子他们几个人也站在人群中,还一脸惋惜,说没看到精彩节目。郑绮连忙搜寻清雅的身影,没看到,才松口气,就听到她欢快的声音,郑绮!张开手臂小鸟一样扑过来,至原跟在后面,两个人与看守的人周旋好久,最后至原拍胸脯打包票说清雅的安全她负责,那人才勉强同意她下车。
郑绮咒骂一句,该死的,不是不许下车吗?
清雅已经跑到眼前一把抱住他。
钟继婕看到她,睁大愤怒的眼睛,滚开,滚开,不许你碰他,他是我的!用力把清雅推倒在地。
高兴的神色还未自脸上褪去,清雅惊恐看一眼郑绮背后紧紧环着他的脸色蜡黄憔悴不堪的女人。
郑绮担心的上前,清雅!
清雅认出钟继婕,轻轻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抬头,目光投向他身后,突然眼神大变,大叫一声郑绮!
另一边张子衍同时惊呼郑绮!因为他也正看着天空,两个人刚扑到郑绮身上,就传来一阵阵机枪胡乱扫射的声音,张子衍晚了一步,子弹无情穿透清雅淡薄的身体,但接下来大部分子弹都打在他身上。
周围伙伴们也遭了央,陈浩被一枪射穿脑门,当场倒地死亡;卢尤子和叶林两个人护住至原,让她完好无损,两颗子弹穿透卢尤子的心脏,一颗打在腰部,一颗打中大腿,叶林也中了三枪,都不是致命伤;陆克保护沙颜,因为站的位置偏远,只一颗子弹打在肩上;陈靖夙和肖珂腹部和腿上受伤,不过都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人也有受伤严重者,由于“精英”的人站在最前面,而且机枪是集中向他们扫射,所以相对来说要轻一些。
一时间几十个人倒在地上呻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造成了让人一生无法忘怀的悲剧。
狼站在楼上大笑,哈哈,看看吧,看看吧,这就是无所不能的上帝给你们的身体,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看,哈哈,看看最终他能从你们身上收回什么,哈哈,哈哈——大笑着举枪准备开始第二轮扫射,冷不防左边一根棒球棒飞来,打在他脑袋上,连人带枪打下三层高的小洋楼,是那个男人,把人打下去后,他恐怖尖叫,杀人了,杀人了,我杀人了——慌乱抓一把头发,难以置信瘫倒在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杀人,真的,我不想的——爬到边沿往下看,三层高的楼原本不致命,但是下面是废弃的修建到一半的温室,狼的尸体穿在直竖的钢筋上,腿被摔断,脑浆迸裂,而他作为杀人者被杀,死法算是简单了。
郑绮毫无力气放开背上已中枪身亡的钟继婕,跪倒在清雅身边,由于机枪的目标是他,因此就算有张子衍和清雅两个人护着他,仍然受了伤。清雅,清雅,天哪,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来的,清雅,别离开我,清雅——抱起昏迷的人搂在怀中无助哭泣。
张子衍趴倒在另一边,张大眼,口吐血沫,艰难伸出手,清,清,清雅啊!最终他还是无法保护她,无法让她不受伤,从一开始到结束,他都扮演着一个无能的深情的懦弱者,最后流出眼睛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水,是用心悔恨,诅咒自己的血液,张子衍睁着眼不甘死去。
清雅痛苦呻吟着醒来,睁开眼,看到郑绮,他胸口在流血,郑绮,郑绮,你受伤了,受,伤,不要,受伤——
郑绮不能接受,拼命摇头,不,清雅,不——不——为什么,为什么,清雅,好残忍,好残忍,清雅!
血液流出嘴巴,落在手背上,清雅看着鲜红的液体,睁大眼,这才感觉到生命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远离自己,它要把自己从郑绮身边拉走,不要!清雅抓紧郑绮的衣领,不要让我离开他,怎么能,怎么能留下他一个人,怎么可以——可是,可是,视线模糊了,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身体也越来越轻盈,清雅痛苦地喘息。郑绮只能哽咽无助的大喊,清雅,清雅,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没有了你,没有了你,我怎么活,怎么一个人活下去!
最后一次,清雅扬起甜美清纯的笑容,她已经完全看不到他,抬手挡住郑绮的视线,别哭,郑绮,一切,一切都会,好的——就那样坚持说完最后一句唯一可以安慰他的话,手缓缓落下,头垂在郑绮胸口。
不——不——不——!郑绮撕心裂肺大喊,抱紧心爱的人,痛苦乞求,不,不要啊,清雅,不要离开我,我们,我们到底,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人自眼前倒下,呈现在面前的是怎样一片惨景啊,清雅倒在郑绮怀里,张子衍和陈浩两个人都睁着眼死去,陈靖夙和肖珂倒在地上不知生死,沙颜抱紧昏迷中的陆克无助哭泣。不,不,这不是真的!至原被这突然的惨剧吓得失去理智,竟不管身边痛苦呻吟的卢尤子,跑出去,仗势的风令人恼恨的加大,吹散人心中唯一残存的希望。这不是真的,大家在干什么,你们躺在地上干什么,在演戏吗,你们在演戏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跑到张子衍身边,把他抓起来,子衍,你的演技那么烂,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陈浩,陈浩,快起来,菲儿呢,你扔下菲儿不管她会生气的,快起来,别吓我,郑绮,郑绮,嘿,你和清雅也是啊,太假戏真做了吧,身上都是血,快,快快起来,去洗干净,我们去划船,去钓鱼,快呀,郑绮,清雅,你们怎么啦?
失去爱人的郑绮无神看她一眼,又低头把清雅搂紧,她的身子那样单薄,风好大,她会着凉的。她还在微笑,她是睡了过去的,对!睡着了!等她醒来,醒过来,就会眨着明亮的眼睛叫他,郑绮!
多少次啊,她叫他郑绮,欢喜快乐,心疼,理解包容,她是读懂了他的。
她说,郑绮,要抱紧我哦,像天使一样守护我。
她说要用爱情的羽翼将他重重包裹,不再让他害怕。
她说她愿意陪他一辈子,嘿嘿,是的,她要陪他一辈子。清雅,清雅。郑绮微笑着呼唤怀里的人,可是她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为他受伤而哭泣难过,生气自伤,她失去生命气息的小手从胸前滑落,郑绮全身震动,唯一的梦幻破灭,刚才巨大的悲伤过后,紧接着袭来的是一种无法填补的绝望和空落,仰头看天空,发现,天空被血然红,变成一片一无所有的荒漠,没有风,没有气息,一切都没有,那里面只承载着永远流不完的沙一样的绝望空虚,这一场华丽盛大的生啊,你的喷薄火焰燃得太激烈,将一切毁灭殆尽,没有出路了啊!
郑绮全身发冷,一个人,一个人孤独行于人生路,一个人看潮起潮落,看花开花谢,落红中再没有她轻盈的身姿,美丽的容颜,再没有她的笑声,不,不,不可以,清雅你不能离开我的,你说过,时时刻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不分开,不能分开,清雅,哈!我真傻,我怎么能够让你一个人走,你会怕黑,会哭,我这就来,清雅,这就来,一定不会让你孤单让你害怕,清雅,清雅,清雅——!眼中疯狂的神色越加盛,越加明亮恐怖,郑绮掏出胸口的手枪,再次低头看她,她仍在笑,她笑起来是那么美,那么温暖人心,浅浅的,嘴角微扬,流转线条之间她轻启花瓣一样的红唇,郑绮!伸出手,既是召唤,亦是回归。
大雪纷飞中的笑颜,飘落花瓣中的优美身姿,她会驻足,会留下,会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永恒和期望,清雅,清雅,那一晚,那一晚你出现在“狂”,你睁大好奇童贞的眼注视人群,你哭泣求助,清雅,在那一刻,那一晚,一切就注定了。经过了,就会珍藏;看过了,就会幸福;度过了,就会记忆;笑过了,便不再后悔;爱过了,便满足了;哭过了,花便开得更灿烂!
就在至原伸手想要触碰清雅时,她还沉浸在一种现象的直观表象的还未直击灵魂的悲惨情景当中。郑绮扣动扳机,鲜血像霎时绽放的花朵盛开在至原美丽的容颜上,温暖如春日阳光,温暖如三年前那场不知世事的生死恋,至原睁大眼,看着郑绮从眼前倒下,一切都是毫无预警的残忍,像那任性的命运暴风雨。捡起郑绮手中的枪,至原微笑着抚摸它,抚摸它,一点一点感受它的温暖,它的人性,不明所以,不明所以,这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崩溃就崩溃了呢,为什么是无骨,为什么从来没有支撑,为什么它从来不对人温和一点,为什么不问一下他们是否愿意就这么的被强行终止生命,为什么要这样任性,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直到尖利的警报声划破这没有人气味的浩渺长空,直袭听觉神经,至原才像被鞭抽打一样,灵魂的瑟索让她抖落手中的枪,连滚带爬跑回卢尤子身边,他仅一息尚存。
尤子,尤子,别吓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求求你,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卢尤子身体已经开始发冷,最后一次为她擦干泪水,擦干净脸上的鲜血,安详看着她的眼睛,对不起,至原,为什么,我们总是来不及做计划好的事情,对不起,好,好好,好的活着,最终只能像他们一样,要求你好好活着,活下去,至原,你是我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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