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尤子和叶林一样有魅力的男子。紫木毫无困难地准确指出“精英”成员一一道来。
待她说完,清雅才看着张子衍问,小衍,郑绮很可怕吗,为什么她们要怕他?声音自然而纯真,却听得“精英”成员们个个都变了脸色,张子衍敏感的看向郑绮,还好他的脸色是一贯的冷酷,就象根本没听到刚才的话。众人不知在清雅眼里,对郑绮,除了刚见面的惧怕,她从来没有将他视为可怕危险的人,反而在心里对他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
清雅看向郑绮,对他甜美一笑,简单干净的笑容,是一种友好信任的表示,但郑绮却皱眉恼怒地扭过头,他这一举动吓得全场的人都戒备起来,张子衍连忙把清雅搂进怀里,而清雅还好奇的看着郑绮,又有些难过,他不喜欢我呢。再一次她默默对自己说。
紫堂走向正相拥痴痴望着对方的至原和卢尤子两人,看到至原身上的球衣,紫堂皱眉,一种不好的想法出现在脑中。
听到脚步声,至原转身,友好的冲紫堂一笑。紫堂不禁一愣,不仅是女人,她强大的灵魂力量甚至让一般的男人都退避三舍。这样的灵魂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但它本身并不是躁动不安的,而是处在一种原初的柔和宁静之中,所以才能如此心甘情愿地依偎在身边那个安静异常的灵魂之中,也只有这样的灵魂才能承受强大的她。
你们的餐厅有酒吗?我可是要喝酒的哦。
紫堂微微一笑,当然,随你喝。
那我们先走了,叶林,得去把一身的臭汗洗掉。至原向叶林几个人打招呼后便拉着卢尤子走向篮球馆的门口,陈靖夙追上去,等等,至原,我和你一起洗。
至原回头,朝他伸出拳头,凶狠地威胁,你要敢跟来,我就砸破你的头,大色狼!陈靖夙摸摸头,只好放弃,同伴们都戏谑地看着失败的他。
酒,酒,酒——咚咚咚,咚咚——
在Z大豪华餐厅里至原敲着碗碟一个劲的叫酒,已经喝下一整瓶白兰地,却毫无醉意,陈靖夙用看异类的眼光看她,至原给他一记毛栗子,打得他连碗里的汤都洒了。
这是一间装潢相当精美的餐室,淡色原木壁板,使人轻松愉快的室内装饰,壁中央的油画清淡典雅,粉白的地毯让人感觉舒适,大尺寸的餐桌上摆放满可口的美食。
Z大的队员都没认出她就是刚才横驰疆场的五号小将,还一个劲地追问他到哪里去了,对此,“精英”的人保持沉默,开玩笑,要让他们知道刚才打败他们的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人,估计他们今天踏不出Z大的校门,“精英”的面子也没地方放。
至原则狡猾的回答,他回家睡大头觉去了,因为他女朋友还在家里等他。
卢尤子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揉着她的短发,无可奈何地笑,趁她不注意时把酒杯移开。至原却回头招来侍者说,再要一瓶朗姆酒,一瓶杜松子酒。然后又嘱咐要两个美国柠檬一杯蓝莓汁。
至原,别喝了,对身体不好。卢尤子担心地劝阻,至原摇头,没事,今天高兴,你看这么多人,大家一起高兴,喝酒助助兴也没什么嘛。说完又附在他耳边小声说,别担心,我是喝不醉的。
曾经多次酒精中毒都没死的人,这么点酒当然不算什么,尤子,看来你的好心白费了。随着说话声的传来,门被打开,一头栗色长发的美丽女人轻盈入内,站在门边。
厚重的双眼皮使她的眼睛看起来很有深度,嘴唇有着强硬的,倔强的自虐痕迹。非常随意的一件粉色长风衣,显现出她瘦长的身形,腕上一枚细致的翡翠玉镯,泛着冷光。女人一撩长发,微笑着走向卢尤子,眼睛却看着他身边脸色苍白,眼中闪出恐惧之光的至原。卢尤子和其他人都惊讶于她竟然和至原认识。
走到卢尤子面前,女人伸手揉一下他的头发说,伯母的病又犯了,住在医院,你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尤子。
卢尤子脸上掠过一阵复杂的情感,但马上隐藏起来,冷淡地说,她的事我不管。
这时侍者把酒送进来,至原不等他把酒放下,抓过一瓶酒就往杯子里倒,结果因为手抖得厉害,将酒杯打翻,酒水洒在身上。卢尤子连忙为她擦拭,怎么搞的,太不小心了。
至原脸上划过一丝伤痛,狼狈地起身,我去洗手间。察觉她声音的异样,卢尤子抬头,至原已经转身。
经过女人身边时,她突然抱手,低头,闭眼,牵动嘴唇轻声说,好久不见,至原。声音中带着一种清泛的笑意,既是得意,又是威胁,
同时她的脸上闪过一种残忍的快感,叶林担心的看一眼至原,她倒吸一口气,手迅速痉挛地抓住左肩的衣服,踉跄一下,稳住身形,低头没有回答走向门口,女人睁开眼抬头,冷光凌厉射出,预示性地笑起来。
至原手刚碰到门沿,一个人影就突然撞开门冲进来,看到有人,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至原便绕开她奔向女人,至原手僵在半空,连跟在后面的紫堂都没注意到。
迟到了哦,小兵,女人拉住刚进屋的男人的手亲密地说,男人红着脸低下头没说什么,紫堂喘着气急切地说,刚才在走廊上撞了人,飞儿,我做证,才迟到一分钟嘛。
紫木从叶林身边站起来,也为那男人辩解,飞儿,这次就算了吧,你的话小兵哪一次违背过。
肖珂低声问Z大的一个人,谁啊,相貌这么出众,以前怎么没见过?
哦,冀宪兵呀,Z大校长的独子,今年大二,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冀宪兵,冀宪兵,恩,有听人说起过,可惜一直没见到本人,想不到如此出色。
那是,在Z大他是第一人,不过对学生会长唯命是从,你看——
邓飞儿叹口气,好了,每次都是你们两姐妹帮他说话,小兵,你是不是早贿赂了她们?
哪有。冀宪兵窘迫地分辨。
这一群人正谈得高兴,冷不防,一个激烈颤抖的,痛苦的声音象一道闪电劈进来,不可能!
不可能!至原一直僵在门口没动,等到被突然刺激的感觉神经恢复过来,听到他们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小彬这个名字。至原红着眼转身,身上的痛苦气息翻江倒海涌出,比上次在“狂”表露的痛苦更惨烈,更加深沉得让人无法忍受。只用看一眼此时的她就会使人情不自禁流下泪来,清雅就是这样惊呼一声扑进张子衍怀里不敢再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卢尤子起身恐惧地看着至原,但她此时的目光完全停留在那个名叫冀宪兵的男人身上,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面,随时会被滔天的情感巨浪埋葬。
不可能!至原咬牙走到冀宪兵面前,用无法相信的眼光看着他,仔细搜索着他脸上的痕迹。方脸,温和有力的微笑,现在带了些迷惑不解。不可能的,飞儿,不可能的,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至原竭力要说服自己,伸出手想要抚摩他的脸,却又犹豫着,仿佛一碰,这梦幻就会消失,支离破碎。
什么不可能?邓飞儿含笑问道,室内的人都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屏气敛吸地注视着他们。
至原看邓飞儿,要向她求证,小彬,小彬,小彬,他已经,已经——说不下去,用手捂住脸哭起来。
邓飞儿的脸一瞬间变得冷酷无情,抓住至原怒吼,说啊,至原,为什么不说,说他死了,说他就死在你面前,说啊,说你吞噬了他的鲜血,说你的无力求助,说你的哀求,说啊,说你把他推进死亡的深渊,说你的善良,温柔都是一张虚伪的面具,为什么不说,你怕,至原,你怕面对用自己的善对待的恶,得到的仍是恶,你怕面对自己的信仰残片,你怕再回忆起那废墟中倒下的人,至原,你还是那么的懦弱!邓飞儿脸上泛出异样的妖艳红光,眼中闪过因看见至原不堪忍受痛苦回忆折磨而不支倒地的快感,象享受刀子插进身体的快感一样残忍而血腥,至原抓住左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大滴的泪水打落在地板上扩大消散,罪孽啊!应当赎罪!诅咒我吧,飞儿,杀死我吧,不要再提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要让我再经受那样的痛苦,求求你,求求你,杀死我好了!
至原弯腰全身伏在地板上,卢尤子扑到她身边扶起她搂进怀里,她此时身体紧绷,眼中泛着死灰色的暗淡光芒。
邓飞儿经过刚才一翻狂风暴雨般的发泄之后,渐渐平静,而且意识到还有同学和其他学校的学生在场,自己是学校的代表,刚才自己的表现实在有失学校风范,连忙收敛凶光,冷笑,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我不会杀死你的,至原,不会的——邓飞儿看着冀宪兵,眼神变得恍惚,怔怔的。
至原在卢尤子怀里稍微缓过气来,抬头,颤抖着问,飞儿,这是真的吗,告诉我,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我的记忆是不真实的,它欺骗了我,他,他,他是小彬,是我的小彬。挣脱卢尤子的怀抱,至原跪在冀宪兵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双腿,大声哀求,飞儿,告诉我,他是小彬,是我们共同爱过的人哪!
冀宪兵被她的竭撕底里吓到,努力想要挣脱她,邓飞儿笑着蹲下,轻声说,声音象毒草散发恶毒香味,你认为呢,至原,他是吗?不,他不是,不是!他是冀宪兵,不是唐彬,你已经杀死他的前半生,你已经完全彻底地失去他,这余下的重生是我的,我的!这一辈子他都是我的了,我再也不会把他让给你,为什么?邓飞儿突然眼睛突出,凶狠地抓住至原的肩把她拉起来,卢尤子一时没反映过来,被推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来寻找什么,啊,至原,来重新点燃我对你的仇恨之火吗,还是来目睹另一场惨绝人寰的命运交际,叱干至原,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步步紧逼,不肯放手!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叱干至原!邓飞儿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