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雅,预料之中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希望与幸福在脸上交错浮现,但却欲盖弥彰,故作冷淡问,谁呀?
陈浩暗自好笑,指向西面角落里,清雅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太远,光线又暗,什么也看不清,不由自主走过去,她刚转身,莫彩菲突然从吧台下钻出来,她一直在下面研究一瓶瓶精美包装的昂贵洋酒,陈浩,你又在欺骗无知小女生了。毫无指责之意,看清雅单薄的背影,陈浩弯腰轻啄一下她粉嫩的脸颊,难道你想代替她吗?
好啊,郑绮会同意吗?
你应该问我同不同意。陈浩从背后环住她。
清雅尽量避开人群避开开人群贴墙而行,但还是被人拉了进去,挤得东倒西歪,差点被人非礼,好不容易挤出来,大口喘气,看到郑绮已经起身付帐,刚想叫住他,又被人拉进去,这一次费了好大的劲才出得来,郑绮已经离开,连忙追出去。
看见他转过草坪一角,大步绕开旁边的石堆雕塑,清雅急急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郑绮!
目光凶狠戒备瞬间扫来,落在身上如刺骨的寒风刮过,凌然的杀气凝结在他眼中成为一个点,清雅还未缓过气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一步,这是杀人者的眼光,是愤恨的地狱使者,是仇恨者的抑郁目光。悲怜的泪水涌出,清雅伸手想要抚摩这双眼,但郑绮严峻的脸色变柔和,敛回凶光,掉头又走,冷冷问,有事吗?
清雅抓紧他的手,轻声说,我想和你走走。
郑绮没表示异议。
清雅便迈着愉快的步伐与他同行,温暖柔软的小手在郑绮掌中幻化成虚无的一片,郑绮有些不确定,捏捏她的手,柔柔的,就在手心,于是心情突然变愉快,放缓脚步,想与她靠得更近,闻到她身上悠然的香水味道。
外面好安静,地下室太嘈杂,我总不喜欢那样的地方。清雅牵着郑绮的手漫步在一片高大的梧桐树林中,春天刚到,光秃秃的枝干仍是什么也没有,就连枯黄的叶片都早已腐烂融化在去年的一场场大雪中。刚才你“嗖!”的一下便没了人影,我还以为寻不到你了呢。清雅快乐俏皮地说,未消寒意的大风穿过毫无遮拦的大树杈肆无忌惮掠过,刺得脸和脖子生疼,一时睁不开眼,清雅不由自主抱紧郑绮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郑绮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言不发,毫无表示,白色球鞋踏过灯光照射的狭小范围,清雅对他的冷淡没在意,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与无动于衷,两人穿行于树林中一棵棵粗大的树干下,天然山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蜿蜒曲折,错综复杂。
郑绮。清雅用不确定的口气再次呼唤身边的人,这件事使她害怕,却又不得不问,郑绮看她一眼,等着她说下去,轻咬一下嘴唇,清雅尽量镇定而随意的说,小衍要我明天去见他的父母。说到这里,清雅停下,手插进郑绮的衣袋,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被冻僵的手饥渴地吸取他手上的热量,缓缓说,我不想去,也不能去,郑绮,我不爱他。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会伤他越深的,自己也会无法自拔,越陷越深,该怎么办?唉!说到最后,清雅重重叹口气,感到气馁,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在意的,他随时可以象去年一样仍下你决绝离开,头也不回。不!不要!再也不要他离开。清雅紧张地抓紧郑绮的手,扭头看他。
默默走了一段路,郑绮才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那是你自己的事。
清雅停下,郑绮也被迫停下。手掌轻轻覆盖在他冰冷的脸上,清雅乞求地看着他,郑绮,我要你的回答,你要我去吗?如果你让我去,我就去,若是不同意,我明天就回绝小衍。我要你决定我们之间的未来,这件事我绝对服从于你。
郑绮落寞地仰头,透过遮天的树枝看黑沉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星光。你说我该怎么决定?
不要她去,然后毁了她,你听到了吗,她说绝对服从你,郑绮你已经成功了,杀了她吧,用你对她的权利。
绮,到这个时候你还在和老三对话,我很失望。如果你还在犹豫不决,就最好放弃,你知道你控制不了自己,随时可能将她置于死地。我帮不了你,在你体内,我太过虚弱,但只要我还在,哪怕只苟延残喘一口气,你都还有希望,记住,如果哪天你决定彻底放弃,那么到时我就会灰飞湮灭,你从此将处在永无止尽的黑暗斗争中,你将成为最彻底的悲剧人物,因为,到时你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放弃吧,看在你爱她的份上,留给她一个完整美好的回忆,至少你也会拥有这份难得的记忆。
别听老二的,郑绮,这个女人不会属于你,她终有一天会消失,只有恨才能成为永世长存的记忆,让她恨,也让你自己恨吧。想想那些女人,她们的恨现在全在我这里,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随时打开锦囊,让你沉浸在那消魂的蚀骨恨意中,带来无尽的的快乐。
唉。郑绮无奈哀叹一声,低下头,说,我无权决定。
清雅低下头,两个人相对陷入沉默,四周的宁静将他们包围,郑绮眼中泛出深深的忧伤。
这是什么意思,郑绮,你应该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你爱她,然后将她的肉体与灵魂拆开。
老三你闭嘴!放弃,绮,你的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如果你心里,思想里还有一丝自我拯救的想法,就放弃。保留那么一点点善吧,为了你仁慈的母亲,她如果知道自己死前最后一句话在儿子心中注入了多少仇恨与悲哀,她一定会非常后悔的。绮,把你的善交给她,由她来给它呼吸和养分,相信她,尽管现在对她来说很残忍,但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郑绮,你有权利,很早很早以前,对我,你就拥有了绝对权。清雅没抬头,靠进郑绮怀中,不再说话。
郑绮的心开始颤抖,伸手抱住清雅,带着无法诉说的温柔。
郑绮,郑绮,告诉她,你爱她,让她完全臣服,让她匍匐在你脚下,亲吻你的鞋子。
清雅,我要你去,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和幸福。紧紧拥抱她,泪水渗进她乌黑的头发。
什么,什么,你都说了什么呀?近在咫尺,近在咫尺,唾手可得,郑绮这短暂的幸福快乐就在你掌心,你会后悔的,你——啊!
绮,做得对,老三是个混帐东西!
哼哼,哈哈哈——郑绮,你对抗不了他的血液,你的父亲,你对抗不了他的,就象你永远无法将他杀死一样!
绮,相信自己,用自己的力量,以另一种方式来保护怀里的人。
我的幸福快乐都在你这里,郑绮,我早就把它交给了你。可是,我听你的。清雅闭眼微笑着说,手紧紧环住郑绮。
下了两盘棋,至原便趴在卢尤子腿上昏昏欲睡。因为最近的忙碌,今晚又干了些体力活,至原精力不济,卢尤子小心托住她的脸,不让她滑下。
凉子将四碗菊花粥端出来,卢尤子叫醒至原,哄了她好久,才把粥吃完,之后三人便向凉子告辞,临走时,至原向凉子讨了几枝梅花,说是拿回去装饰客厅。
那么凉子小姐,晚安,再见。至原怀里抱着几枝红梅花,和卢尤子,叶林两人一起别过凉子后返回宿舍。
叶林,和紫木进展怎么样?至原笑着问,她可是Z大的校花呀。
叶林笑了笑,没有回答。
粉色的花朵花瓣贴在至原脸颊上,衬得清亮的眼显得很柔媚,微笑着和卢尤子低声细语,轻风拂开她额前的短发,叶林在心底叹口气,紫木好当然好,温柔聪明,处事得体,可终究少了一份至原的活力。
对了叶林我们好久都没聚会了,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吧。至原建议道,叶林点头,这几天我也正在想这事,要不就这个周末吧,还是先问问大家有没有时间再决定。尤子这事可得听你安排咯。叶林笑着把球甩给卢尤子,卢尤子揽过一脸迷惑的至原说,不用你说,我会安排好的。
为什么——至原没来得及问完话,就被卢尤子打断,回去跟清雅说说,子衍一直没带她出去玩过。一提到张子衍至原就皱眉不再说话,她不是没注意到最近清雅的落寞,可是感情的事十再太微妙,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利再插手。
不用说,至原没反对清雅去见张子衍的父母。但就在那天傍晚看着穿白色晚礼服的清雅坐进张子衍的车离开时,至原感到无以言说的忧伤,或许是因为清雅的背影太单薄,柔弱得让人害怕,使人心痛。而自己又能为她做什么呢,至原不禁自问,得不到回答。
宿舍楼下,清雅把外套还给张子衍,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通红,很烫,头晕得厉害,可能是最后那两杯红酒后劲太足,当时心里慌乱也没听张子衍劝真的就一口气喝下两杯。
张子衍接过外套又抱了清雅很久,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小衍?
嘿!张子衍又笑了一声后才慢吞吞地回答,你,清雅终于是我张子衍的人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嘿嘿——张子衍笑个不停,清雅心下黯然,左手中指上的订婚戒指象烙红的铁烙一样烫得手生疼,怎么也想不到张家父母会那样喜欢自己,到他家没坐多久,张母就把一个紫檀木盒送给她,直接提出要她和张子衍订婚,张子衍当时高兴得昏头,清雅找不到理由拒绝,也没胆子拒绝,一切都迅雷不及,浑浑噩噩中就把婚给订了。
清雅想哭,轻声问,小衍,要是以后你欺负我怎么办?我不会吵架的。
放心,我永永远远都不会欺负你让你伤心的。张子衍柔声说。
是吗?清雅低下头,感到难过,郑绮,我该怎么办?低着头想心事,冷不防听到张子衍的轻声呼唤,清雅。
清雅抬头,迎上张子衍灼热的目光,有些退缩,看着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身子僵了一样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