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进入翁主府,她到可以提前送了几房老实的下人先去翁主府,之后再挑一些喜欢的人。将来如果发现谁家不安分,直接就可以遣回公主府,之后再从公主府要来新人就是了,很是简单。
但大长公主也没马虎,生怕女儿遇见自己嫁过来时,那样尴尬的感觉,就挑了几房较为年轻的家生子,却又在公主府里没什么背景的老实人。之后徐蛮又挑了香椿的嬢嬢一家,还有青槐以及其叔叔的两家人。算算人口,徐蛮与大长公主都算是满意了。
伴着大哥婚礼后短暂的休息,徐蛮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选了之后,又开始突击保养身体,大长公主恨不得将女儿的肌肤养成剥了壳的鸡蛋,务必要让女儿嫁出去后,第一时间更深入的迷恋住自家的女婿。
于是,这样忙忙碌碌,不知不觉中,徐蛮的婚期,终于到了。
因着已经操持过一次婚礼,徐蛮还不太能适应,自己坐在床上,被人收拾的状态,尤其是开脸的时候,那种汗毛被人硬生生揪出的感觉,连心都长了刺,既痒又痛。徐蛮瞧着喜娘手中五彩的丝线,顿时牙都酸了。
之后,顶着被“酷刑”折磨后微红的脸颊,又被母亲压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徐蛮从镜子里往后瞧,母亲拿着梳子,嘴里念念着,开始给她梳发。这让徐蛮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状态,一下子惊醒了,她真的要走了,她要离开自己的母亲了,她要去和别人共度下半辈子了。
忍着泪,徐蛮一直望着母亲的动作,听着她的吉利话,心里却想到,将来真不希望生个女儿出来,不然日后也不一定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盘了发,化了妆,徐蛮带着凤钗坐在凳子上,母亲又想过来叮嘱几句,却不想,居然满眼是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外头已经传来催妆的声响,想必大哥与二哥已经去了前头,她与周环不同,周环没有哥哥,又没有近亲的兄弟,所以那日是喜娘扶着上轿的。但徐蛮却要等着三次催妆之后,等着大哥将她背上花轿,入轿之前,母亲也要给她喂饭。
二遍催妆传来,徐蛮被喜娘扶着到前头正屋正堂,那里父亲正在等着她,等着与她嫁前最后的训诫。
鞭炮齐鸣,整个公主府几乎都欢腾了起来,徐蛮被母亲喂了口饭,觉得整个味蕾都是苦涩的,她再也憋不住了,大声的哭了出来,一路被大哥背着,送入了轿中,也送入了另一段生活。
☆、127第一百十二十六章
徐蛮顶着一头的凤冠金簪,沉得恨不得将脖子压进去;她先是哭得厉害;觉着恐怕妆容花的都已经见不得人了,此后花轿摇摆;整个人靠在轿壁上,就开始昏昏欲睡。这实在是之前忙的太厉害了;最近的日子又开始过度兴奋;于是;哭累之后;人就开始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摆,徐蛮才渐渐苏醒过来;睡眼惺忪的看着扯衣摆的小手,脸色一红;却有点慌,因为她在睡梦中,却不知这出轿小娘扯了几下了。
外头的人瞧着轿子里的人不出来,那小娘不过4、5岁的年纪,也沉不住气,便娇声唤了句:“婶子怎得还不出来?”
徐蛮这才赶紧伸手出去,一旁的喜娘就势扶住,将徐蛮领着踩着红毡跨过了红漆的木马鞍子,一路引着走向喜堂。徐蛮只感觉地上的红毡刺眼,视线也不过一掌来宽,还来回晃悠,除了那红毡就只能瞄见自己的裙摆与绣鞋上的珍珠。
站在堂上,徐蛮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一旁有人喊道:“新郎今儿可真俊。”
只可惜徐蛮盖着盖头,到暂时瞧不见新郎的模样了。
“行庙见礼!奏乐!跪!上香!”
徐蛮缓缓跪下,也能听见一旁蒲团被压的闷声,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赞礼者此时又道:“香毕!叩首!”
徐蛮跟着赞礼不停的叩首,平身,复位,接着又跟着叩首。因着徐蛮是翁主,诸葛家的长辈自然不可能坐在上头,就只摆了皇帝御赐的物件在上头,供新人跪拜,直跪到不知多少下之后,才听到一个男孩大声诵着祝章,接着又是一通的跪拜,直将“三跪、九叩,六升”做完了,才有喜娘过来搀扶。
徐蛮被喜娘引着往堂外去,却听得有贺仪的宾客赞叹道:“诸葛家二郎真是个疼媳妇的,每回子都后跪。”
徐蛮这才想起,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风俗,说是先跪的人日后能压得住另一人。当时大哥成婚,大嫂就让了几回,可轮到自己却是忘了,到让诸葛初清落得个惧内的笑谈了。
翁主府都是公主府出来的人,长公主甚至特意避开了黄门,只从自己府上送了熟识的太监过来,所以徐蛮被领进新房后,青梅与香椿就已经将床上的枣、花生什么的,铺到了一旁,留了个位置出来,专门给徐蛮坐。
喜娘进来,先将喜被铺好,再瞧着已经被推到边角的干果,笑了笑也没说话,只是铺完了被子,又在被子上象征性的撒了一些。
没过多久,新房又开,喜娘说了几句吉利话后,又唱了几段喜房曲,这才端了盘子过来,里头有一杆红秤,一头金一头玉,诸葛初清站在一群亲戚女眷前头,拿着秤杆,居然还有些手抖,不敢上前。
“二堂哥,你快点子吧,不然午膳过了,就要晚膳了。”
徐蛮听着诸葛美嫣的声音,笑得更开了,但一想到万一她刚刚哭了,真弄花了妆,这一屋子的人,岂不是要笑死。
还没等她纠结够,诸葛初清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一步步走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徐蛮的盖头。
徐蛮眼前一亮,眯了眯眼,却不敢抬头,生怕妆花了吓着人。
可诸葛初清却分明瞧着徐蛮一脸桃花儿粉,明眸皓齿,满脸娇羞,比之不久前,似乎又成熟了一些,就像那已经成熟的蜜桃,散发着醉人的甜香。
“哟,新娘子可是漂亮呢。”
“可不,翁主本来就是位大美人。”
徐蛮因着没听到这些人语气里的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大了眼睛好奇的抬了起来。然而不过一眼,徐蛮觉着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小心了。
诸葛初清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新郎长衫,配金镶玉的头冠,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比平日里多了不少血色,眼眉俊秀,含笑点点,那从心而生的喜悦,让徐蛮深深的被吸引了。
与此同时,诸葛初清也随着深陷其中,因着徐蛮来时哭过,大大的黑眼犹如被洗过一番,黑亮而湿润,配着那娇嫩的妆容,诸葛初清觉着□都绷紧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几分钟,还是在诸葛美嫣的喷笑中,双方假装镇定的收回了目光。
喝了交杯酒,执了阴阳盅,徐蛮忍着恶心吃了一只生饺子,连连说了三次生字,直让诸葛初清脸色的血气更胜了。
徐蛮是翁主,敢来闹洞房的人还真没几个,就算是诸葛美嫣也不过是说了两句就随着长辈们出去了,只有美嫣的母亲鲁氏多关心了徐蛮几句,才最后一个出了屋子,顺便带上了门。
喜娘又唱了几个响,徐蛮让青梅给喜娘一个红包,那喜娘却接着又唱了几句,徐蛮轻笑,赶忙让青梅再补一个,这下喜娘才躬身后退着出了新房。
瞧着人都出去了,徐蛮顶着凤冠也不敢动,脚就更不能沾地,青梅与香椿见翁主与姑爷两人相对无言,也就再不多待,悄悄的离开了。
“我……”诸葛初清抬头看见屋子里烛台上的龙凤花烛,这个房间几乎就是他一手收拾的,比他在诸葛府上,还让他温馨。可他设想多次的新婚之日,居然在两人独处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再好的口才也发不出声音。
徐蛮看他憋着着急,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即使她也同样紧张,可这里毕竟不是诸葛府上,她到底是放松下来。
“刚刚那个饺子好生。”徐蛮撇撇嘴,不满道。
这句话就像解开诸葛初清尴尬的开关,他马上就接口道:“这是好预兆。”
徐蛮一愣,想着自己连说了几个生,就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累不累?饿不饿?”诸葛初清就算想笑也要忍着,他觉着他与徐蛮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他将徐蛮娶进了门,那就是上苍的恩赐,所以百无禁忌。
徐蛮可怜兮兮的动了动脖子,这头上的玩意儿看起来漂亮,可戴起来,当真要玩命呢。
诸葛初清便亲手将徐蛮的凤冠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此时再转头看向徐蛮,那妇人才盘的发髻,愣是让昨日还是少女的丫头,变成了他的妻。
“阿蛮,我很高兴……”诸葛初清坐回了床边,伸手抱住了徐蛮,激动的一连说了好几遍,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徐蛮窝在他的怀里,心里泛着甜,倒也没有停留太久,反而推了推他道:“前头还要会客,你莫迟了,晚宴才是重头。”
诸葛初清恋恋不舍的松开徐蛮,又拉着她的手吻了几下,哄着她道:“你若是喊我夫君,我便去,不然我就赖在这里,直等人家来唤。”
徐蛮一羞,第一次发现诸葛初清竟也是有无赖的一面,再想着若真有人来催,明儿定是要被美嫣调侃,所以只能略不情愿的小声道:“夫君。”
诸葛初清心一颤,那股子麻痒搅合着他恨不得立刻行使丈夫的权利,然而理智尚存,他最后也只好逼着徐蛮又亲了他两口,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去。
徐蛮坐在床上,看着他用哀怨的眼神,那样留恋的出了门,就知道他可不会在外头耽搁太久,除了是自己的婚礼没人敢过分外,诸葛初清在外头可是病秧子好多年了,谁也不敢因为玩闹,在翁主的婚礼上,将新郎弄出事儿来。
这时,外头青梅与香椿走了进来,笑得很是灿烂,尤其是香椿,走近后为徐蛮脱了外头的喜服,嘴里还道:“可是姑爷疼和咱们翁主,出门都交代着弄一碗海鲜面,说着翁主别的怕是不合口。”
“可不就是,哪家新房里,还让姑娘吃那么鲜气儿的东西。”青梅端着盆过来,又将瓷瓶里的东西倒了点进去,搅合均匀了,才拿帕子沉进去。
徐蛮见那帕子润透了,再温温热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