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天,半夜还是很冷,玉息盛锦藏在树上也冻得可以,又不敢睡,下面一点动静她都睁眼瞧瞧,天还未亮,这一行不知什么路数的人已经又上路了,有几个人不满的拌着嘴,一个说:不是你笨错抓了个小老婆,还用得着弄出这么大动静?另一个便不满:谁知道这皇帝的大小老婆都喜欢离宫出走!后面一个和稀泥:好了好了,反正抓了俩,买一个搭一个也不亏,那个身上不还有个御赐金牌,正好方便进宫杀了那皇帝,让他们狗咬狗打去吧!
他们走了,白色的影子在幽暗的树林中若隐若现的感觉真是十分惊悚。可更让玉息盛锦惊悚的是宁琥珀也被他们抓了!听他们的口气还要对奚琲湛不利!
咬着牙,玉息盛锦本想一走了之得了,奚琲湛那么大本事应该很快能找到宁琥珀,况且他有着能把奚景恒打得鼻青脸肿的功夫哪是那么容易杀掉的?
可是,瞧这些人一路行事缜密,奚琲湛一时查不到也极有可能,那他们若发现抓错了人,宁琥珀不是要遭殃?挺好的女子,若出了意外奚琲湛恐怕会愧疚一辈子,可凭她此时一己之力自己能安全跑掉就不错了,单枪匹马救宁琥珀有些难,她也没有和奚琲湛的暗号什么的,想留下标记也不可能!
急得玉息盛锦差点白了头发。
“喂,你到底做好决定是跑还是追没有?老子等了大半宿了。”这种时候,空山人语能把人吓破胆。
玉息盛锦险些从树干上折下去,待她循着笑声仰头看去,只见更高的树干上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灰色旧衣,看起来颇落魄的男人正眉开眼笑看着她。
他至少盯了她大半宿?
玉息盛锦浑身寒毛直竖,这男人她从未见过,一丝一毫的熟悉感都没有,十之*是敌非友,真麻烦,螳螂捕蝉没成想还有黄雀在后,这黄雀看起来还不大容易对付的样子。
男人仍旧歪歪躺在树干上看着她道:“你那把小破刀连老子一根毛都碰不着,别做白费力气的打算,否则别怪老子一脚踹飞你。喂,你到底怎么打算?去不去救姓奚的小老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哪颗葱管我的事?”
救不救的,她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为了别人把自己搭上她还没那样的修为。
“老子算老子是拓跋律之他哥,赏红衣这娘们想挑拨离间坏他的事,老子就得管一管!”这男人一口一个老子自然得喝水一样,不过他提到的赏红衣却让玉息盛锦意外的很。
她和令哥成亲当日,赏红衣出走,再无音信,听这男人的意思,赏红衣如今竟有几分势力能给拓跋律之这新任国主添麻烦了!
“你和拓跋律之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瞧你身量面貌也不是北狄人,不定是哪里的奸细信口开河要蒙我!”
这位“老子”忽的坐起,玉息盛锦眼前一黑只觉浑身丝毫力气也用不上,只有眼珠还能转一转,那“老子”一副极不耐烦语气说道:“女人就是麻烦,既然不信就坐在这儿等着,老子去把那小老婆救出来。”
“老子”在林中几个跳跃,不见了踪影。
玉息盛锦硬邦邦倚树坐着,这男人若是没救出宁琥珀或者回来时不记得路,奚琲湛又没能及时找到她,那她不被蛇虫咬死也得饿死!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过些时辰穴道能自动解开。
林间隐有人影闪过,那老子又神奇般的出现,一把拎起玉息盛锦的衣领勒得玉息盛锦脸涨得通红,于是改抓住胳膊,飞起来玉息盛锦又总向外偏着,“老子”神情愈发不耐烦,最后一把揽住玉息盛锦的腰在林中跳跃。
玉息盛锦口不能言,只能怒目而视。
“老子”略惊讶的瞧向玉息盛锦说道:“好细好软”
长了一张南地的脸却有一颗比北狄男人还无礼的心!玉息盛锦要被活生生气死的时候他又呢喃了一句:好香!
待她手脚能动定将他那张臭嘴撕开。玉息盛锦懊恼的想着。
☆、第七十一章
这样追行半天赶上了那假模假样的送葬队伍;“老子”一双铁钳般的手仍旧紧紧抱着玉息盛锦的腰身;偶尔轻轻戳一下她的腰;恨得玉息盛锦一张脸仍旧通红;晚霞一般。
送葬队伍加快了速度,眼看就到树林尽头,他们可是一点遮掩都没了;那还怎么跟?
显然,“老子”也预见到了,离树林边还有一箭之遥;“老子”又把玉息盛锦安置树上;自己跳了下去杀起人来;动作麻利的如同杀鸡,转眼就放倒了□□个;而且死状极可怕,要么头活生生被揪掉,要么被手撕羊腿似的被卸了四肢,此等可怕景象,不要说余下的五个人,就连玉息盛锦都觉可怖。
“给老子带路找赏红衣饶你们不死,否则跟他们一样。”说完还顺手抹了吓呆的人一脸血。
玉息盛锦躺在棺材里,仍旧一动不能动,那“老子”说她太重,还是躺在棺材里抬着省力气,于是她又被塞了回来,在狭小幽闭的空间里昏昏欲睡。等听到许久未闻的赏红衣的清脆声音,玉息盛锦刚刚睡醒,眼前那张怒火中烧的脸让她回魂!
赏红衣,已褪去当年的娇美,眉眼向上画起,配上殷红的唇,显得十分凌厉,殷红的唇也向上翘起,配合眯着的眼,有些恶毒,除却声音,几乎让人不敢相认。
赏红衣扭头说了声:大殿下,这才是玉息盛锦,把她交给我处置可好?
棺材外凑过一张难看的油光满面的胖脸,满不在乎说道:“有什么好处置,杀了把尸体给姓奚的送回去。”
“就算是死也要让她死得最难看,哼!”赏红衣眯着眼,恨不得吃了玉息盛锦似的说道:“你这个不祥妖妇,果然害死令哥,如今落到我手里,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因为愤怒,一张俏脸狰狞得不像样。
玉息盛锦翻个白眼,那位老子怕她生事,没解了穴道便将她重新塞进棺材里,如今还不快动手,难道非等赏红衣在她身上戳几个洞出来看看热闹?
正想着,只听棺外惨叫声、兵器相接声,撞击的沉闷声相继传来,还有那位老子的叫嚣声:“老子最烦你们这些老鼠,屁的本事没有,就会阴暗里搞小阴谋!都给老子去死!”
赏红衣往那边看了眼,眼神里尽是不以为然,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还有什么要辩解的?我不会杀你,不会让你那么痛快下去跟令哥团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死了到了阴间,令哥也不认出你这张会变得比鬼还丑的脸!哈哈哈!”
“别一厢情愿了,令哥不稀罕你为他报仇,他从来没喜欢过你,他喜欢的是一个叫晏璃的中原女子,数次去中原也是为了寻她,你不过舍不得找令哥的麻烦才迁怒于我。红衣,我劝你,速速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大皇子,否则你会后”
话未完,赏红衣忽然俯身下来,搭在棺材沿上,那张画得过分浓烈的脸正与玉息盛锦相对,她双眼大睁,似乎十分不可置信,嘴巴一直微微动着,像要说话,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手倒是一松,匕首险险的插在玉息盛锦颊边,赏红衣就那么直直瞪眼看着玉息盛锦,死不瞑目。
棺材外惨叫声此起彼伏,想必是那“老子”又杀心大起,玉息盛锦不能动,又不愿看赏红衣的脸,急得很。等了许久,惨叫声终于平息,玉息盛锦才被放自由从棺中跳出,对厅中东倒西歪的尸体真是毫不意外啊!那位老子身上脸上溅了不少血痕,胸口不断起伏着,想也知道,以他一己之力对付这么多人绝非易事。
刚才那油头胖子畏缩成一团,早已失了刚才的悠闲气度,玉息盛锦担心着宁琥珀,问那胖子,加上“老子”那轻飘飘的斜眼,胖子即刻说出宁琥珀关在地牢里。
有“老子”在,如入无人之境救出了宁琥珀,地牢阴冷,宁琥珀一张脸惨白似鬼,好在精神还不错,见到玉息盛锦还冲她笑了笑嗔怪道:“皇后,我这可是替你遭你的罪,你怎么谢我?”
“你若不私自离宫这罪我就自己受了,如今我救了你,你又要怎样谢我?”宁琥珀一丝力气也无,玉息盛锦就将她搭在自己肩上半拖半拽着爬回温暖的地上。
“为了谢你,我不和你争了,把他给你独享!”地上虽温暖,宁琥珀仍旧冷得直抖。那位“老子”也没眼色,非得玉息盛锦命令他进去拿件衣服出来才晓得要照顾女人,只不过拿出来的是从死掉的赏红衣身上剥下的!
听她们两人这样说话,“老子”插话了:“按你们这么说,老子救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可以享用你们俩?”
宁琥珀这才发现这男人应该不是玉息盛锦的侍从之类,对他的来路便疑惑起来,“老子”就又解释一番,还催她们即刻赶路,以免两国真的开仗。
最后,为了赶路,他们决定骑马,“老子”一匹,油光大殿下被捆得粽子一样绑在马背上,玉息盛锦和宁琥珀共乘一骑,宁琥珀身体虚,紧紧抱着玉息盛锦的腰。
“苏盛锦,你会像我爱他那样爱他吗?”
“”
“你何必救我,有我在,他会愧疚。”
“”
“怎么办,好舍不得离开呀,何必救我”
“那么多舍不得,你的儿子呢,不管了?不要了?还有,你别以为我什么好心,我是被胁迫来救你,真要救你的是后面那位。”若不是“老子”绑着她来她才不会来送死。
“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把帝位传给麟儿,你就算生个儿子也抢不去。你信不信?要不要打个赌?”
“再说废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扔吧,这女人也太聒噪!”有人在旁插言。
一路狂奔,离边境越近发现成群结队蜂拥而来的百姓越多,“老子”随手抓住一个问了,那人告诉他,偃人说他们贵妃被劫,打过来了,黑压压的望不到边的人马哟,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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