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了,威胁的话虽然未说出口,却反而更勾起人无数可怕的联想。
“你早说嘛。”本来,他又是让人关门,又脱衣服的,任谁都会误解嘛,早知道是上药
,我也就不用白虚惊一场,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尊严,在他面前再一次扫地了。
“这种事,还用朕说吗?”他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般,刚压下去的怒火又一次升腾起来,“
还是,你这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种事,这么快就把发生过的事全忘了?”
说到最后,他修长的手指已狠狠擒住了我的下巴,微微粗重的喘息喷薄在我脸上,湿湿热热
的,我避无可避,就这样被迫的呼吸着他的呼吸,心跳也随着他的喘息而改变了频律。
“我是看你生龙活虎的,以为你已经痊愈了嘛,你既然伤那么重,那当初还跑什么跑,害得
我”害得我还白为他掉那么多眼泪。这句话刚到嘴边便被我适时的咽了回去,自己在他
面前的糗事就已经够多了,这点自尊还是留给自己吧。
秦冥冷哼一声,手中的力道又紧了紧,“朕给过你两次机会,可你还是逃了,你当朕已经死
了吗?”
当时那种情况,我是真的以为他已经死了嘛,我就知道,他先前看到我那一派平和的样子是
装出来的,就等着这会跟我秋后算帐呢。
我企图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却反而被他捏得好痛,泪水情不自禁的涌上了眼眶,我强忍着痛
吼道:“喂,我现在不是已经落在你手中了吗?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是女人耶,你有点风
度好不好?”
也许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他总算是松了手,我忙心疼的矫正被他捏得险些走形的下巴,眼神
在那浴盆与屏风之间来回游移着,就是不敢看他,唯恐一个不小心与他对视上,又挑起了他
的怒火。
“还发什么呆?上药!”秦冥没好气的吼着,眼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他真以为我是故意要吃他豆腐是不是?哼,谁稀罕来着,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在心里骂着,
手上却不敢怠慢的拿起药瓶转到他身后。
由于是伤在背上,他大概无法自己上药,所以,伤口一直没有被处理过,背上被毒针扎过的
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了,好在,皮肤已恢复了正常的色泽,看来是体内的毒已解,只是这外伤
部份仍需要治疗。
“在这之前,你都没有找大夫看看吗?伤口感染也是会死人的。”我一边倒出药粉小心的抹
在他伤处,一边问着,古人对发炎感染难道都没有一点概念吗?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我的话,他的身子稍稍绷了绷,良久,才冷冷的道:“朕受伤的
事,你若敢传出去,就别怪朕让你一辈子也说不了话。”
我心中一紧,却也听出了他话中的认真,“连靖麟王也包括在内吗?”那是他亲弟弟也。
“任何人。”他的语气里不含一丝情感。
“哦。”我沉声应着,心里大概有些明白了他一直没有找人给他上药的原因了。
作为皇帝,心眼总是会比别人多一些的,如果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大概是怕有人趁机加害
吧,至少,防人之心不可无,连亲兄弟也不例外,这就是皇室。
好不容易将药抹完,我用纱布将他拦腰缠了几圈,这才算是大功告成。
秦冥站起身来,走向那个浴盆,正想要动手脱下那条唯一的长裤时,突然像又想起了什么,
停下手来,道:“你可以出去了。”
我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长气,还好,他没有让我给他洗澡。可是,反之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是皇帝,平时应该都是由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的,没理由放着我这个现成的丫环不用啊?
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所以,他认定了我想占他便宜是不是?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伤自尊的,然而,我却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居然就这样无声的被
他给羞辱了。
可恶!我恨得直咬牙的转身就走,省得慢了一步,又被他误会什么。
“站住!”身后的人慢条思理的又开口了。
我背上一僵,难不成,他又反悔了?还是,他从头到尾就是在假装正经?
正自猜疑着,秦冥的声音缓缓传来,“别走远了,朕随时可能传唤你,还有,以后,你就住
在隔壁的偏室,以方便伺候。”
刚刚提起的心不禁又放松下来,我为自己的神经质而感到懊恼,难道自己真的像他说的,满
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事?
越想心里越烦躁,我没好气的应道:“知道了。”随即转身就跑,省得他再说些什么,直接
把我羞死掉。
唉,自己清纯美好的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了,最惨的是,还得住在他隔壁随传随到,可以想
像,以后自己会有多少糗事成为他的话柄。
我彻底的栽了。
○第九章〓千秋
很快,我便发现,全府上下,负责伺候秦冥的下人就只有我一个。
端茶送水,打扫房间,铺床叠被,我忙活了一整天都没有歇过手,好不容易挨到夜色已深,
居然还要让我去弄宵夜,我看,他就是存心要折腾我,否则,又怎么会放着那么多下人不用
,非使唤我一个?就好像其它人都想毒死他似的。
偌大的王府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完全沉寂下来,我独自打着灯笼走在夜色里,心里竟有些发
怵。这种古代建筑在白天看着是挺气派的,可是,一到了晚上,就感觉有点阴森森的,那些
亭台楼阁仿佛也变得陌生起来。
王府里的路我虽然不是太熟,但是厨房在哪,我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眼看着再转过前面的
小亭就到了,心里想着可口消暑的莲子羹,胆子也稍稍壮了些。
月光下,凉亭若隐若现,亭子周围的花在静夜里悄悄怒放着,散发着不知名的清香。
靠近些时,手中的灯笼终于照亮了整个亭子,一个身影突兀的横坐在亭中的石椅上,吓得我
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连灯笼都脱手而出。
“嘘!是本王。”熟悉的声音适时传来,制止了我即将出口的惊呼。
竟是秦玄?他怎么总是像鬼魅一样出场?我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道:“你怎么也不点个
灯啊,害我还以为撞鬼了。”
半夜三更的,他不睡在自己床上,却跑到这亭子里来坐着,怪碜人的。
“有这么好的月色,要灯做什么?”秦玄幽幽答着,竟一点也不在意我无礼的指责,淡笑着
拍了拍身边的石凳,道:“过来,陪本王坐坐。”
此刻的他,带着几分慵懒,一点也没有白天时那种气派和架子,俨然如我第一次在山林里见
到他时一样。
倒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他不会是,又喝酒了吧?我满怀疑惑的走近他,就见在他身侧
果然放着一个酒壶,只是,壶里飘散出来的味道带着一点花果的甜香,不知是不是酒。
“要尝尝吗?醉千秋,据说,喝了它可以忘忧,可是,本王却从来没有喝醉过,所以,给它
改了个名字,叫千杯醉。”秦玄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递给我。
粉红的液体依如春天里的桃花般盛开在眼前,淡淡的甜香更如同熟透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
味道。我被这杯奇异的酒吸引了,不知不觉便伸出手去接过它,饮入喉中。
几乎没有什么酒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回味时,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待到了胃里,才感觉到
一股股热热的气流在身体里漫延开来。
“伤口还疼吗?”黑眸里带着一丝朦胧水气凝视着我,幽幽的问。
他的话让我猛的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心中不由得震憾,我居然又一次糊里
糊涂的就喝下了他给的酒?
一时间,时间和空间都有些错位了,仿佛自己还在那片山林中,而眼前的人,也只是秦玄,
并不是什么王爷。
或许,秦玄和靖麟王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你怎么啦?”见我迟迟发呆,秦玄微微挑眉,继而伸手替我理了理被夜风吹散的发丝,“
不会是还在生本王的气吧?”
来自他指间微凉的触感令我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根本就是白天里欺负过
我的靖麟王秦玄,虽然此刻的他敛去了他的威仪,但他的浪子心性却一点没变。
我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离他又远了些,道:“王爷说笑了,奴婢哪敢啊,那个,夜色已
深,王爷早些休息,奴婢告退。”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我仓惶的提着灯笼拔腿就跑。
这个秦玄,为什么每次我都会不知不觉着了他的道?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有一种
莫名的魔力,能让人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被催眠一样。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如果,他真的会催眠,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会任他为所欲为
?想到自己两次莫名的喝下他给的酒,我的心便不由得狂跳,幸好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否
则,我就亏大了。
“怎么去这么久?”耳边一声乍响,吓得我心肝又是一阵扑腾,还没来得及刹住脚步,就直
接撞上了一堵肉墙。
好痛。
然而,不等我哀呼出声,一只大手猛的扣住了我的后脑勺,迫使我仰起头来,一张阴晴未测
的俊颜赫然于眼底,是秦冥。
黑眸冷冷的凝视了我片刻,鼻翼微微抽动了一下,顿时疑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喝
酒了?”
有时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属狗的,这都能闻出来,不过,我和靖麟王喝酒的事若被他知道,恐
怕他又要“龙颜大怒”了,思及此,我忙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只是,跑得有点快,所
以,有点热。”
秦冥眸光幽沉,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松开了钳制我的手,转身走向屋内
,问道:“朕的宵夜呢?”
宵夜?完了!我这才记起,我刚才出去是为了替他准备宵夜,可是,被秦玄那一吓,竟把这
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如果秦冥知道这一切,我几乎不敢想像我会遭到怎样非人的待遇,不行,一定不能说真话。
打定主意,我轻咳了两声,壮了壮胆道:“厨子们都睡去了,厨房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