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那意味里,似乎更期待我失去理智,好让她有机会杀了我。
枪口传来的死亡气息让我下意识的定住了身子,是的,如果我一味的冲动,不但拿不回戒指
,只会平白的送了性命,可是,看着秦冥亲手给我的信物落入坏人手里,我心里仍是止不住
撕裂般的疼痛。
我该怎么办?想到秦冥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天曲星现,祸福相依”,到这一刻,我才真正
明白,我就是这祸的根源,我的确是给碧落国带来了希望,可是,与此同时,我也带来了毁
灭。我不是他的福星,我只是别人手里的棋子,一颗用来毁灭一切的棋子。
“怎么,连你也预见到了他的命运,为他落泪了?”我脸上的泪水让佐赴更为得意了,握着
手中的链子,欣赏着那枚戒指在他眼底泛起的碧光,眼中的贪婪再也无从掩饰,“哭吧,哭
完了,心里会舒服点。然后,再好好想想,是跟他一起共赴黄泉,还是,留着性命,享受你
的光明前程。”
说到这里,他从抽屉里取出来一个盒子,将戒指放了进去,盖上盖子之际,掌心浮现一道白
光,笼罩住盒身,片刻后,才将那盒子放回去。
做完这一切,佐赴才再度看向我,“好了,今天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
了。倾国,她就交给你了,好好的劝劝她,顺便教她两手。”
眼前的倾国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应道:“干爹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待她。”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的无畔,见无畔脸上竟没有一丝变化,她眸中的光芒也随
之变得复杂起来。
看得出来,她很在意无畔,那末无畔呢?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看到佐赴
抢走我的戒指,他也无动于衷,这让我彻底的寒了心。
是的,以前他是保护过我,但那不过是受佐赴的差使,他会拼尽他自己的性命,这或许也只
能说是他的职业操守好,我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他会为了我,而背叛他的组织?
绝望之际,倾国猛的推搡了我一把,将我带出了“办公室”。
这个秘密组织在山上建了不少房舍,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农户,其实每一家都有密道通往那处
“办公室”,我被倾国带到了其中一个房间软禁起来。
看这房间的布置和摆设,这里应该是她平时的住处,房里并没有现代物品,家俱也很简单,
就算有外人闯入,也不会怀疑到什么。
虽然倾国嘴上是奉了佐赴的命劝我,不过,一整天里,她都没怎么跟我说话,只是拿着手中
的枪在我面前演练了两把。
枪是装了消音器的,所以,只听到了弹的“嗖嗖”声,每一枪,都正中屋外一棵大树上挂着
的草人头部。
“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你的秦冥,试试。”她将手枪递到了我手里,眼里的笑意似是在期待着
某件令她高兴的事一般。
我想也没想便接过了手枪,直接瞄准了她,道:“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你。”
倾国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举动一般,脸上竟一点也不惊讶,不为所动的道:“就算你杀了
我,也无法从这里逃出去,你看到了的,这里并不止我一个杀手,我若是你,就不会做这种
蠢事。”
“但你的身份不同,你不是他的干女儿吗?如果你的性命受到威胁,难道,他们也不在意?
”我往前一步,枪口直抵到了她太阳穴。
倾国柳眉微动,眸中似是闪过些什么,语气不由得转冷,“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话间,她突然低身,手随即扣向了我的手腕,在我扣动扳机的同时,一股强劲将我的手一
把反扭住,痛得我顿时松了的,松再度落入了她手中。
刚才那一枪,竟然没有扣动?
在我痛得险些流泪时,倾国才松了手,熟练的拉动保险栓,扣下扳机,又是“嗖”的一枪,
这次,那根挂着草人的绳索应声而断,“啪”的一声,草人跌落了地上,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躺在那里。
倾国得意的回头冲我冷笑了一声,道:“我早就料到你不老实,所以,我把枪给你的时候,
顺便拉上了保险栓。亏得干爹把你当成一个人才,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若真是这样,你就不会在意。”我一语道破她的心事,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看出来
了,佐赴的有心栽培令她很不高兴。
“谁说我在意了?”倾国下巴微昂,一脸的不屑,“你能不能进组织,还得看你这次的表现
呢,除非,你真的舍得杀死秦冥。”
她的话无疑触到了我的软肋,他们一定已经通知了秦冥,他是不是已经在来的路上?我该怎
么阻止他到这里来?他能否预料到这里的危险?
这些问题始终在我心里盘旋着,已经快让我崩溃了,而最最令我恐惧的,是他来了以后,我
该怎么办?他们誓必会要逼我伤害秦冥,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我怕秦冥会因为我
而犯险,因为我,而受到牵制,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我不能死,秦冥若知道我死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要为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报仇,可活着
,我只会连累他。生平第一次,我感觉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谁说我舍不得杀秦冥?”压抑住心底的狂潮,我昂起头来与她迎视,“你我都是现代人,
都会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如果秦冥真的不是你们的对手,我情愿让他死在我手里。”
说到这里,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枪,道:“佐赴不是让你教我吗?我的时间不多,你可以开
始了。”
我瞬间的转变让倾国也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似是要看清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
假。不理会她的打量,我故意激道:“你不会是怕我将来超过你,夺了你的宠,所以,不愿
教我吧?”
倾国脸上顿时胀红了,原本就心性冷傲的她哪里受得住被人这样挑衅,从腰间又掏出了一把
枪来,不屑的道:“你就算学再久,也永远是在我之下。”
说归说,她还是认真的开始讲解手枪的使用方法和射击技巧。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仔细听着
,只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就算帮不了他,也能保护好自己,不成为他的累赘。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但这两天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一种煎熬,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心里的弦也绷得越来越紧,甚至,我似乎感觉到了秦冥的气息,他就快要到了,是不是
?
好在,我还可以靠练枪法来打发时间,同时为自己建起一份希望,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不
会在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而崩溃。
无畔没有再出现过,当然,我也没指望再看到他,如果可以,或许,我会第一个杀了他。
第三天上午,害怕的事终归还是来了。我被倾国带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凉亭里,在这里可以看
到整个山谷,也可以看到佐赴派出了所有杀手,埋伏在了山谷四周的草丛里,那些人手里的
枪让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山谷里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样凝重的气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纵然秦冥
知道他们有埋伏,但也断然想不到这会是些什么人,更不会料到这些现代武器有着怎样的杀
伤力,他能躲得过这一劫吗?
时间仿佛也被这山谷里的杀气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缓慢,这样的压抑不知道
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传来,才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他来了。
可是,我的心却绷得更紧了,只有一匹马的马蹄声,他是一个人来的?他怎么也不多带点人
来?
身旁的倾国听到这声音,唇角不禁轻轻上扬,眼里有着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芒,低讽道:“真
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竟真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孤身犯险。就不知道这里面是
自负多一些,还是真情多一些?”
倾国的话无异于是在我的心里狠狠的刺了一刀,如果条件允许,我真想把她的嘴割掉。
仅只是片刻间,我还来不及回应倾国的话,马蹄声已悄然隐没,我的心顿时也随着这再度袭
来的静寂而沉入了谷底。
回头间,在那山谷的入口,已然多了一人一马,熟悉的月白色身影端坐于马背,那份镇定从
容,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他初次相见时的场景。
泪水在这一刻浸湿了双眼,他真的来了。
仅管,我在心里祈祷了无数次,希望他不要来,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的视线时,我才知
道,自己心里有多渴望见到他,有多害怕,再也看不到他。
他离我还很远,远到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就好像,我第一次趴在树上远远的看到他乘马
而来一样。
他是为我而来的,初次相见时是如此,现在仍是。当初,他能躲过秦寿的埋伏,将我带走,
可今天,他能否再躲过佐赴的埋伏,全身而退?
气氛就随着这再度的寂静而凝结,埋伏在暗处的杀手一个个凝神闭气,动也不敢动弹一下。
秦冥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气氛的不对,竟自翻身跃下了马背。
虽然隔了这么远,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那种威严,骄傲,鄙睨万物的森寒之气却自然而然
的散发出来,化作无形的魄力,立时便将谷底的杀气压住,让每一个人都不禁绷紧了神经,
一时间,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像我一样,紧紧的盯住了那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留心着他的
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击。
他一步一步朝着我这边走来,走得极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我心底,沉重得让我有些喘不
过气。而对于埋伏在暗处久经杀戮的杀手而言,对于这种无形的煞气所带来的威胁,他们定
然比我更加敏锐,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倾国握枪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轻颤。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隔老远,我便看到了秦冥右手中握着那柄血红冰刃,阳光下,那艳丽
的颜色却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彻人心骨的死亡气息随着他的迫近而弥漫全场,
相信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见识过这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