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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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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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袒护她的爹,会活得如何痛苦,生不如死!我要将他们三人加注在我们母女身上的统统在宝龄身上讨回来!”

  宝婳一步步地退后,阮氏却忽地盯住她:“怎么,你还要去告诉她么?你还要去揭发你的亲生母亲么?你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从小到大,她如何欺负你,如何夺了你该拥有的东西!”

  贾妈妈已一把扶住了宝婳,双目含泪:“这么多年来,太太故意忽略您而对大小姐好,还不是希望那么做,老爷会对您怜惜一些,可老爷从来没有在意过您,别说太太,就连妈妈看着也寒心哪!奶奶如何不晓得您心里只有四公子,但大小姐却连您最在意的东西也要一并抢去,妈妈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妈妈心里难过,又何况太太?太太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小姐您哪!”

  阮氏与贾妈妈的话交错重叠,仿佛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宝婳心间!

  最在意的东西——是啊,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她可以不要一切,父爱,荣华富贵,这一切一切,她都可以舍弃,唯独一样,是她十几年来那卑微的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唯一想抓住不放的东西!

  可他不爱她,他爱的也是宝龄,为什么一切都是宝龄的?纵然她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纵然她长得不及自己,可她却那么理所当然地拥有了一切。

  无数回忆的片段在她脑海里闪过,犹如一枚沸腾的烙铁烫在她心尖,然后渐渐冷却,变得冰冷无比。她慢慢地抬起头,木然地从桌上拿起两碗汤,转过身去。

  “宝婳,你要做什么?”阮氏回过神,吃惊地道。

  宝婳没有回头,面容沉浸在逆光里,晦暗不清,那声音却像是浸过冰的水,透着一种绝望的寒意:“娘不是说过,没有什么东西是上天注定给你的,想要什么,便要自己争取么?现在,我就去争取。那是我唯一要的东西,我要自己拿来,不,拿回来”

  而与此同时,宝龄正在连生房中。门紧紧地关闭着,宝龄望着坐在连生床上的虽穿着体面了些,神情却依旧落魄不堪,犹如乞丐的男子狼吞虎咽地吃一只馒头,眉头微微一蹙。

  这个男子,正式徐椿——徐瑾之。

  她昨日去邵九那里,乘着夜色将徐瑾之偷偷地带进了府,又从邵九那里拿了些安眠的药给徐椿服下,在连生的屋子里渡过了一夜。

  此刻他已醒来,幸好有吃的东西,他还算安生,没有发出多大的响动。

  “你打算走怎么做?”连生自徐瑾之身上移开目光,问道。

  宝龄缓缓地蹲下来,望着徐瑾之道:“你还记得昨夜我带你去过的地方么?”

  徐瑾之正吃着馒头,闻言傻傻一笑:“不记得。”

  宝龄双眉一皱,从他手中夺过馒头:“不记得便不用吃了。”

  徐椿一愣,随即飞快地道:“记得记得!往前走,那棵老槐树下!”

  的确,蒋氏的院子前有一颗老槐树。宝龄将馒头还给徐瑾之点头道:“嗯,很好,等一下,你再去那里一趟,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馒头,你敲开门后见了人,便问他们要,吵得越响越好,他们会给你。”

  徐椿歪着头想了想,听见有馒头,他立刻应了:“好,好。馒头,有馒头!”

  “若有人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说,你是爬墙进来的,否则,他们一生气便不给你馒头了。”

  徐瑾之连忙点头,重复道:“我是爬墙进来的。”

  宝龄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朝连生道:“麻烦你了,等下,你把他放出去就好了。”

  “不用跟着么?”连生蹙眉,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

  宝龄走出连生的屋子,便朝瑞玉庭走去。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拉着阮氏去花园里散步。

  

  壹佰叁拾陆、一团糟

  一地流曳的碎光。

  宝婳走出屋子,身后拖着长长的、寒峭的影子。她一步步地朝前走,面无表情,一个拐角,却差点撞到一个人。

  “哎哟!”那人低叫一声,伸手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按住那茶碟,一幢一晃,那茶碟左边那炖盅里的汤汁便洒出了少许,溅湿了宝婳胸口的衣裳。

  “烫、烫”那人含糊不清地叫。

  宝婳一瞬间便朝衣襟上摸去,胸口一片污渍,她凝着眉弄干净,待再次抬头时,漠然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这个眼前的女人,竟是——蒋氏。

  蒋氏仿佛是逃出来的,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是惶恐不安的神情,却在抬头看宝婳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随即却又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迅速地缩回手抱着头,一个劲地道:“别打我别打我”

  宝婳与蒋氏素来没有任何交集,在蒋氏没疯时,便不从不将她这位不得宠的二小姐放在眼里,巴结、计算都只对一个人——顾宝龄。

  想到这个名字,宝婳的眼底笼上一层分不清情绪的雾气,她此刻自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蒋氏,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冷冷地与蒋氏擦肩而过,再也没有看到蒋氏在她转身的一刹那,眸光忽地深沉,竟不像是一个痴傻的疯子,转过身,朝顾府的最深处走去。

  蒋氏走得极小心,几乎是沿着墙角在走。如果此刻有人看到她,决然想不到,她是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然而,此刻的顾府,各人心中都怀着心思,再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就连她园子里平时看守她的那几个家丁蒋氏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冷笑,此刻,他们怕正睡得甜甜。

  她飞快地踏着小碎步走到那顾府最荒凉的后园子前,微微一顿,神情间有一丝兴奋。

  该做的都做了。若那坟地真有奥妙、若真能拿到那样东西,那么,离开顾府又如何?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清晨微光笼罩下的顾府黑瓦百墙,流露出一抹厌恶、憎恨的神情,再不迟疑,闪身走了进去。

  而此刻,宝龄正在去往瑞玉庭的路上,与蒋氏走过同一条路,却是擦身而过。

  宝龄最初的打算,是在徐瑾之去蒋氏那里大脑一番的时候,她去找阮氏出来散步,这样,她便可以将各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或许,还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连生的担忧也不是多余的,若徐瑾之贸贸然地出现,或许还未看出任何端倪,却让那个藏在暗中的人先起了疑心,所以,她一再告诉徐瑾之,若有人问便说是自己翻墙进来的。

  徐瑾之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在潜意识里对这里有印象并不奇怪,何况这里还有他的旧情人,再者,徐瑾之如今已疯疯癫癫,朝不保夕,以前还曾偷过这里的东西,所以因为潜意识里想要活命的意念而翻墙来到这里,再次想偷点什么东西,这个理由虽然不怎么完美,但也不算太过拙劣。

  至少一时半刻不会叫人怀疑到她这里。

  这个计划不算周密,也不一定便能获得什么讯息,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当初另一个见证此事的人——阿旺早已不知所踪,在这之前,她曾装作随意的问过那些与阿旺共事过的下人,他们说,阿旺的老家在很远的乡下,就算能找到,来回也要好几天,她等不起,她无法出门那么多天,也找不到可信的人去替她做着一件事,连生是可以,但连声也不可能没有借口而离开店铺那么多天。相比较而言,还是一直流落苏州街头的徐瑾之容易找寻些。

  只是,这个计划似乎遇到了意外。

  宝龄走在长廊时,迎面而来一个女子。女子高挽的发髻显示了她此刻的身份已与几个月前不同,她手中端着一只檀木茶碟,素白的上衣、浅紫色的纱裙,面容在逆光下模糊不清,在清风吹送下空灵得宛若飘飘欲去,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宝龄脚步一顿,再看时,女子唇边已绽开一抹笑,那微笑美若晨曦中的一朵白莲,唤道:“姐姐!”

  是宝婳。

  宝龄未想过在这里遇到宝婳,自成亲之后,宝婳便更少出院落了,宝龄站定,深吸一口气:“宝婳,你去哪儿?”

  “自然是去找你!”宝婳盈盈地走过来,一手托着茶碟,一手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娘叫人炖了汤,我一个人也无趣,便端来同姐姐一道喝。”

  宝龄愣了一下:“我本想陪娘出去散散步。”

  “幸好我来了,不然姐姐要白走一趟了。”宝婳嫣然一笑,“姐姐放心,娘刚喝过药,已经睡了。”手一紧,已拉着宝龄朝拂晓园走去。

  阮氏睡了?

  这几日阮氏看来精神似乎不错,鲜少在白天睡觉,有时吃过饭还会由贾妈妈陪同在院子里走走,所以宝龄才想到这一个办法,怎么

  宝龄心思百转,抬头却已进了院子。

  宝婳搁下茶碟,目光落在茶碟中那两盏炖盅上,虽只是一瞥,却极为仔细,像是辨清什么,然后,她抬起头浅浅一笑道:“娘大约是觉得姐姐不爱喝前几日的冬瓜薏米瘦肉汤,怕姐姐还堵着气呢,所以今儿厨房给咱们姐妹炖了一模一样的银耳血燕羹,我刚才偷偷尝了一口,甜的很,不像先前那些,有蔬菜的生腥味,来,你尝尝。”随即端起右边的那炖盅朝宝龄递过去。

  又是炖品?

  宝龄眉头不着痕迹地一动,却想起邵九说过那汤汁并没有毒,踌躇着结果炖盅,不经意地朝剩下的那盏望去。

  宝婳看到宝龄的目光,眼底微微一闪,仿佛撒娇道:“姐姐难不成又看中我这一碗了?今儿可是一模一样的,一个锅子里炖出来的,本来也没什么,只不过刚才我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只剩下半盏了,怎么好意思让姐姐吃我的口水。”

  宝龄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宝婳有些不同,那份俏皮是她从未见过的,但在那俏皮之下,却又仿佛隐藏着什么,但只一瞬,一个念头便忽然浮上来:若心中的猜测是真的,若真是阮氏宝婳知道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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