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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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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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守卫自然不知道,那张药方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那药方看似是针对瘟疫,实则只是针对阮文臣所中的毒罢了。毒解了,人自然也醒了。

  那些守卫正大呼命保住了,但接下来的日子却也不是么好过的。阮文臣醒来之后,得知病重的几日阮克只草草来看过一次,其余的时间都在那位四姨太的身旁,而更在他昏睡之时,阮克早已让邵九代替他出征南疆,顿时变得狂躁起来。

  甚至这几日,不是摔东西便是莫名的发火,弄的别院的下人个个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惹到了这位主子,丢了性命。

  此刻,这守卫浑身颤抖地立在一旁,不敢作声。

  阮文臣目光阴郁如暴雨将至:“南疆情况如何了?”

  那守卫一怔,据实以告:“小的只是奉命来伺候大公子,至于南疆的事,小的并不知情。”

  碰地一声,那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右脸颊便火辣辣地一疼,竟是一只玻璃盅飞了过来,砸到了他的脸,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的一手的血迹,顿时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阮文臣慢慢站起来,眉宇间尽是焦躁的戾气:“将胡旅长叫来,立刻、马上!”

  那守卫已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捂着脸,连滚带爬地出去。

  片刻之后,胡刚走进屋子。胡刚跟随阮文臣多年,此人别的没什么,却极为擅长揣度人心、奉承人,而阮文臣一向刚愎自用,故此,对胡刚平日的那些话极为受用,短短几年时间,胡刚便从一个跟班的,成了旅长。

  此刻,胡刚见阮文臣胸口起伏、面容阴沉,便知道这位少帅心情大大的不好,开口便一笑道:“少帅何必与那帮人生气?”说吧,走到阮文臣身边,给他沏了一壶茶,又说了一些听起来极为顺耳的话。

  平日阮文臣听了这些话,气也消了一大半,但今日,他眉头却依旧紧紧地蹙着,烦躁地打断道:“够了!尽会说些狗屁!那老头子大概也是听了那些狗屁话,才会不信自己的儿子,重用一个外人!”

  胡刚是和等人,眼珠子一转,便猜到了阮文臣为何烦躁至此,低声道:“原来少帅在为那姓邵的不高兴。”

  阮文臣冷哼一声:“为他?一个草寇流氓,他配么!”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心底到底是极为不痛快的:老头子这算什么?听了那个女人的妖言,居然架空他?

  胡刚眯了眯眼,道:“少帅自然不会为那种人不高兴,只是,倘若觉得他碍眼,除去他不就得了,何必自个儿与自个儿过不去,伤了身子?”

  阮文臣横了胡刚一眼:“你懂什么!他现在受老头子重用,若是平白无故的没了,老头子会不起疑心?”

  胡刚笑了:“若是咱们动手,自然不行,但若是大帅自己动手,谁还会起疑心?”

  阮文臣皱眉:“什么意思?”

  胡刚道:“大帅再重用姓邵的,但他到底不是嫡系,若咱们能让大帅对他起疑心,那么,何愁他兴风作浪?”

  阮文臣眼底陡然间掠过一丝精芒:“你有法子?”

  胡刚神秘一笑:“少帅可还记得若干年前,那日本的商人石神一郎?”

  阮文臣一怔,那石神一郎是个东瀛商人,因为得罪了日本国的大名而逃亡华夏,经人介绍投奔与他,后来做生意又亏了,欠了一大笔的钱,他便帮他换了,之后却不知去向。此刻听胡刚提起,阮文臣更是烦躁:“提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做什么?”

  “此人早在两年前便偷偷回了日本,近几年来日本战乱易主,如今,他已成了这一代大名丰臣卫明身边的红人。若是能有他从中帮助,让大帅认定邵九与东瀛人暗中勾结,少帅说,大帅还会不会留下邵九?”

  阮文臣眉头一皱:“那不是勾结敌国?若事情败露”

  顿了顿,他又道:“何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倭寇凭什么帮我们?”

  “那丰臣卫明刚掌权,急需一大笔钱财巩固地位,而石神一郎曾受过少帅恩惠,想来,万万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邵九如今是主帅,主帅出事,东瀛也是乐于见到的。至于东瀛国若想趁此机会在南疆作乱,凭少帅英勇,日后再出兵平定不就好了?这样一来,反而会叫大帅知道,只有少帅才有能力继承整个天下啊!”

  最后的一句话,生生地说到了阮文臣的心底,他十指慢慢捏紧,阴冷一笑:“你收的没错,此时最重要的,是借助他人之力来铲除那些碍眼的杂草,至于以后,区区一个岛国,又怎会在我阮文臣眼里?”

  忽地,门口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声,阮文臣喝道:“谁?”

  胡刚已飞速打开门,却怔住,低头道:“原来是少奶奶。”随即朝阮文臣道:“既然少奶奶来了,小的便先行告退。”

  关上门,阮文臣刚才眸中的杀气已微微敛去,却变得颇为不耐:“你怎么来了?”

  马宛琪端着一只红漆方碟站在门口,她的神情有些古怪,却在一瞬间已化作温婉的笑,上前一步道:“婆婆身子还不太利落,又挂念着你,所以让我顿了些汤药送来。”

  因为阮文臣之前病重,张氏心力交瘁,等到阮文臣醒了,她也病了,而阮文臣人在别院,因为心情郁闷,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没让跟着来,张氏心中惦记儿子,又行动不便,才让马宛琪来看看。

  马宛琪的身份在这里自是不用通报,她一路走到屋前,刚想叩门,却听到了里头的谈话。一时间,她身子一震,死死地捏紧放碟,心中混乱一片,不小心便踢到了门口的盆景,直到胡刚推开门的一刹那,她才勉强自己平静下来。

  阮文臣颇为冷淡地道:“放下就走吧,好好照顾娘,以后没什么特别的事,别往这里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心头微微一凉,马宛琪温顺地道:“晓得了,你好好休息。”

  关门,离开。回到阮府,去向张氏那里复命之后,马宛琪却怎么也无法平静,方才在门外时,阮文臣与手下的谈话,她一字不漏地都听到了。

  他们要对付邵九。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她还未出嫁,由人护送着从苏州前往南京看望自己的父亲马副官,却在途中遇到昔年与她父亲有过间隙之人,想要报仇。她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恐惧绝望,要不是当时邵九经过,就下了她,那时,她就算有幸逃脱,也不会再是清白之身。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知道了,却已是阮家的少奶奶,碍于礼教,她无法当面道谢,之后在春申湖,是她与他在那止呕第一次碰面,故此,她才会有那一番话。

  父亲曾教导过她,有恩必报,可是不知经过多少挣扎,他忽地关好门,颤抖着双手拿起纸笔

  入夜后,一直留守青莲会总坛的平野,收到一封信,看过信之后,他腾地站起来,竟是来不及换衣裳,便径自出来门。

  而与此同时,南京的夜晚却是静长如水,睡梦中,宝龄听到窗外的沙沙声。

  是下雨了么?

  当她早上醒来,一打开窗户时,却蓦然怔住。

  不死下雨了,是下雪了。

  平野来了?

  是青莲会出事了?

  四目相对,平野与陆离两人眼底俱都出现了一丝凝重。

  门被关上,宝龄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甚至屋里似乎安静得出奇,但这一片安静之下,却像是海底的暗流涌动,叫她一颗心更是无处着落。

  半个时辰之后,平野推开门匆匆而去,甚至没有留意到一旁的宝龄。

  而后,陆离也走了出来,素来沉静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霜,快步朝外走去。

  “你去哪里?”宝龄顿了顿便跟了上去。

  陆离亦仿佛这才注意到她,微微一怔,抿着唇,没有说话,脚步已没有停下。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宝龄不觉提高了声音:“陆离,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倘若真的有事,我也有权知道!”

  脚下终是一顿,陆离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公子或许会出事”

 

  壹佰柒拾捌、在天有灵

  陆离的声音低沉,在宝龄心中却犹如一道响雷炸开,所到之处撩起点点火星,像是烧焦的荒原,空白一片。看到陆离的神情那一刻,她便知道有事,还是大事,否则一向镇定的陆离不会将那焦灼写在脸上,正因为如此,宝龄也知道此时不容耽搁,只愣了那么一瞬,便直接问道:“他怎么了?”

  陆离不是一个多嘴之人,特别是在邵九的事上,他刚才说了出来,是因为对象是宝龄,这个世间怕只是这么一个人,让他不忍心欺瞒。但此刻宝龄再问,他却是沉默了。

  很多事,她不应该知道,知道多了,对她也没有好处。

  见陆离沉默不语,宝龄心中便了然,“有些事”不是她能知道的,但此刻她已管不了那么多,望着他,一字字地道:“阿离,你告诉我——邵九这次,究竟是去了哪,去做什么?”

  她的目光清澈、坚定如铁,眼底却有一丝幽暗的火苗在烧。陆离一向波澜不惊的心起伏不定,眸中有了少见的激动神情,声音竟是提高了几分,脱口道:“你到底为什么要问得那么清楚?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事对于你来说,不知道或许更好!”

  宝龄望着陆离,她本是在等待他的回答,此刻见他眼底含着隐忍的怒意,又似乎有一丝叫人看不懂的东西,不觉一怔。

  与陆离相识以来,她便知道他是个个性冷漠的人,凡事都宠辱不惊,除了邵九,几乎没有人能令他稍假辞色。但陆离对她,却是难得的温和,即便她再迟钝,也还是能感受到。他从未疾言厉色对她,甚至见到她,唇角还常常会浮上一丝微笑,那抹笑容虽浅,但还是叫宝龄感觉温暖,她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已将他当作了朋友。

  所以,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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