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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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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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猜的,应当没错。

  连生虽未挑明了说但宝龄心中亦是明了。一瞬间,她的心微微收缩着,隐约的寒意很慢很慢的升了上来:“你是说你知道他做过什么?”

  “我知道,”话题开了一个头,连生已不再那么迟疑,干脆的道:“其实,我进顾府,本也是邵九的安排。”

  虽然知道连生接下去要说的事也许是她很不想听到的,但这一刻,宝龄还是免不了震惊的盯着连生,“你进顾府,是邵九的安排?之前你不是说”

  连生接过话头:“一开始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自私,我还想报仇,而后来,与你坦白一切时,我说那是我自己的决定,并未提起邵九,是因为那时我已知道,他对于你,是不同的,所以,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我怕你再次受到伤害。但现在”

  连生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很清楚,现在宝龄其实心中已有了答案,所以,他觉得应该说出来。

  其实曾经有很多次,他的话已在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正如他所说,一开始,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坦白一切,而后当她得知了他的身份之后,他还是没有说,是因为,他很清楚,她对邵九是不同的,而那个时候她刚经受顾府的巨变,他怕她无法再承受那些真相与欺骗。

  宝龄一动不动,由指尖到体内都蔓延着一种冰寒,良久才道:“说罢,全都告诉我。”

  屋内一片静谧,招娣见到连生的那一刻,便知道小姐与连生应当有许多话要说,所以将陈姑姑等人遣散,连生望着宝龄,慢慢地道:“关羽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我被卖到胭脂弄,是偶然,但却被邵九无意中发现了我的身份,或许,不是无意,关于顾老爷的事,他应该一直都在留意吧。所以,有一天,他找到了我,他要我接近你不。是顾大小姐”

  顾宝龄那时应当因为明月的挑拨,而正与阮素臣处于一种微妙的冷战中,任性的她,时常去胭脂弄买醉,所以邵九便让连生接近顾宝龄,而顾宝龄为了气阮素臣,便故意大张旗鼓地将连生包下。

  “只是后来,顾大小姐突然死了,于是,邵九便改变了计划,买通了殷媒婆,让媒婆将我送去顾府结亲,因为按照传统的规矩,若双方结的是阴亲,一种是与死者一起被活埋,还有一种,是以平常的姻亲关系,将活着的一方留在府中,随后收养一个孩子,也算是死去之人有了后。”连生缓缓地诉说着,“临行前,邵九告诉我,倘若是活埋,会很快将我救出来,但若是能留在顾府,那么便最好不过,可以时时留意顾府的动静。”

  也就是,替邵九做内应。

  “可是没想到,顾大小姐活了过来,更没想到”连生抬起头望着宝龄。

  宝龄苦笑:“更没想到,活过来的不是顾大小姐,是我。”

  整件事中,这恐怕是邵九唯一无法预料的事了吧?宝龄只觉得舌尖有些淡淡的苦涩。

  连生沉默片刻,轻声道:“其实顾老爷的事发生之后,我去过当时顾府隔壁的院落,找过邵九,我问他那件事是否与他有关,当时他也没有否认。”

  宝龄听到壁炉里传来一种单调的劈啪声,仿佛是火星燃烧尽最后一丝光亮,化作一片灰烬。她站在壁炉边,是离壁炉最近的那个人,然而周身上下,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犹如冰窖。

  “只是,我一直有种感觉”望着宝龄不言不语的模样,连生的心轻轻的疼痛了一下,但他很清楚,此刻既然已决定说出来,便决不能漏掉一丝疑点,“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直觉,邵九安排在顾府的人不止我一个。”

  宝龄蓦地抬起头,用一种奇异的深情望着连生。看来,阮素臣虽对连生说起过对邵九的怀疑,却未提起过那份手札,否则,连生便不会如同此刻这般只是怀疑,而应该有所确定。

  阮素臣为何没有说?是因为没有必要与连生说得太多?是因为自己与邵九那种复杂的关系么?

  好像都有可能。

  宝龄猜得没错,阮素臣的确没有与连生提起那份手札,但却不是宝龄所想,而是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原因——因为那份手札与她有关。宝龄自然不知道这一点,她只是在想:那份手札无论从笔迹还是内容隐约所透露的情感来看,都属于一个女子,自然不会是连生。这件事之前因为邵九的失忆,暂时被她搁置了,此刻连生的话让她又想起来:写手札的人到底是谁?

  “会是谁?”宝龄垂下眼睑,喃喃道。

  连生想了许久,亦是摇摇头:“只是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

  宝龄吐了口气,连同屋子里温暖得有些奢靡的空气一同吐出去。连生真的不清楚,宝龄相信,因为,她很明白邵九是怎样一个人,那样城府极深的一个少年,那个的一个下棋者,除非迫于无奈,万不得已,否则,又怎会让棋子之间知道彼此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每一个计划,每一个命令,应当都是直属的,有彼此特殊的联系方式,不会通过任何人。毕竟,那样的身份,多一个人知晓,便多一丝泄露的可能性。

  混乱的思绪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良久,听到连生低声道:“别想太多,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对于宝龄要嫁给阮素臣的事,在刚知道原委时,连生的确很难受,他难受不是因为妒忌,而是因为他知道她爱的不是阮素臣,亦知道她是为了邵九才这样做,他在为她难过。但同时,他又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邵九,阮素臣让他更为放心,至少,阮素臣会真心对待她,不是么?

  这样想着,他心里的担忧才慢慢化开去,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丝淡不可寻的弧度:“方才在门外,我有种错觉,像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

  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放开了,只要她是幸福的,他便知足了,但当他走进屋子,看着她穿着艳红的嫁衣转过来的那一刻,他心底还是猝不可防的有了那么一个想法。

  倘若,那一次是真,她从来便是他的新娘,该有多好?

  一年前的他怎么会料到今日?当初潜意识那么抗拒的接近,那么厌恶的女子,就连那一场仪式都当做是耻辱,又怎会料到,在很久之后,他竟会渴望,那一切都是真的。

  宝龄的心微微一涩,如何不记得?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出来这个时空的那一幕。彼时,她也是穿着大红的吉服,而他,是那个小小的新郎。

  在宝龄无言以对之际,连生却飞快地笑了,一刹那,笑容充满坚定与耀眼的光芒,“不过,也好,只要在你身边,足矣。”

  只要她能幸福,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连生走后,宝龄在屋里静坐了一会儿,真的只有一会会儿罢了,却不防,窗外的天色已从明亮变得昏暗。

  平心而论,阮素臣对她的确很好,譬如说,按照本地代代相传的规矩,新娘子一大早梳妆过后,便要拜祭夫家的祖先,在祠堂做仪式,她本以为也会如此,但后来从阮四那里听到,阮素臣取消了这些繁琐的规矩,只需等到晚上拜堂便好。

  她本以为阮素臣只是怕她麻烦,但后来细细一想,才明白,不仅是如此。他知道,他若执意如此,她也会照做,但她要拜的那些祖先里,包括了阮克,而阮克不止是华夏的大帅,阮素臣的父亲,还是——间接害死了她父亲的人。

  他是怕她为难,触景伤情。所以,只吩咐她在屋里休息,将所有的繁文缛节都挡掉,只将最简单的留给她。

  天边的晚霞染红了窗格,招娣再一次推门进来:“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让奴婢服侍小姐去前厅吧。”

  宝龄点点头,缓缓的站起来

  贰佰叁拾捌、大婚

  好像要变天了。

  红头盖遮住了广阔的视线,只余方巾下那一寸小小的天地,但宝龄却几乎能感觉到从下颌狡猾地钻进来的风渐渐的大了起来,这几日的天气仿佛提早入了春,白日俱是明媚一片,而此刻的风却带着一丝前几日不曾有的寒意,让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她轻轻唤了声:“招娣。。。。。。”

  “小姐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招娣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宝龄吐了一口气,脚下却忽的一顿。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看到了一块青石。对了,去前厅是要经过西苑的。然而青石上的人,却早已不在。

  整整一天,她都未对任何人问起过邵九的事,亦未离开过房间,她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坐在屋子里发呆,什么都不去想。然而此刻看见那块青石,却还是没有逃过。

  此刻,他应当早已离她很远了吧?在得知邵九今日会离开之后,她便写了封信交给招娣,吩咐她寄去莫园,通知拾巧与平野。在信上她没有细说,只简单说邵九大概什么时候会离开阮府。

  这么多天,宝龄也曾想过,倘若莫园的人知道邵九在阮府,不会没有一点动静,除非是他们并不知道,还在找寻邵九,毕竟当日邵九是只身一人上的山,况且他做事从来不按理出牌,平野他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其实她本来可以早点通知莫园的人的,但之前发生太多的事,她的心一直处于一种矛盾与混乱中,而叫招娣寄信,她也费了一番功夫,她自己诸多不便,虽然不怕阮素臣知道,亦不想多事,招娣也不太方便,毕竟是她身边的人,总会有人多个心,所以,她叫招娣找那几个新来的丫头。

  她掂量了一番,月屏仿佛是那四人中的头儿,为人老成,但越是如此,她越不放心,所以便选了其中比较大大咧咧的雪莲。她看得出来,雪莲因为她即将的少夫人身份,因此对招娣也是诸多的讨好,所以便让招娣谎称要给她买些炖品,与雪莲一同上街,到了街上随便找了个借口将雪莲支开,将信寄出去。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他会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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