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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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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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爷凝视阮氏,笑一笑:“你放心,我这几日心情舒畅得很。”

  “那便好。;老爷身子好,才是咱们大伙儿的福气。”阮氏笑的更为柔美。

  顾老爷目光落在宝龄身上道:“既然来了,爹带你们去看看咱们花埔新种的花苗。”

  花铺里的花争相斗艳,有的不过绿芽,有的以绽放,一片姹紫嫣红,许多都是宝龄叫不出名来的。

  “这是兰花,这是蛇目菊,这是木槿,这是芍药”顾老爷一边走,一边一一为她们介绍,“这其中,君子兰最为好卖,刚上市便卖出去好几盆呢。”

  阮氏目光掠过那些花,眉心微微一凝,他关心的,自然不是那些花花草草,花儿再美,也一丁点都上不了她的心,因为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她来这花圃,并非真的想散心,而是想知道,顾老爷这几日究竟在忙什么。她不相信他是真的原谅了她,甚至去了戒心,或者,他是另有心思。

  这几日,顾老爷天未亮就往这花圃园跑,天黑才回,阮氏总觉得这花圃不同寻常,阮氏还摸不清顾老爷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必须来亲眼看看。但如今看来,他对这些话如数家珍,神情极为专注,倒像是真的一心想做花市的生意。

  阮氏心里冷笑一声,忽听宝龄道:“那山洞是做什么的?”

  宝龄见那草坪尽头有一座小山,山的中央是个山洞,一批批的伙计伴着白色的麻袋进去,有空手出来,不觉有些好奇。

  “哦,那是储藏室,阴凉避光,一些别国进来的稀有花苗因为不耐热,便暂时存放在哪里。”

  也就是防空洞。宝龄点点头,又看了那小山一眼,才收回目光。他不会知道,那所谓的储藏室,的确是存放稀有品种的花苗的,但在储藏室以后的另一个洞穴中,却别有一番天地。

  

  中央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上百个赤膊的伙计正忙忙碌碌,他们有的正摸着寒光逼人的利器,而另一边,竟是堆着山一般高的、密密麻麻的枪支器械!

  “爷,跟着她的人回报,她来了花圃,此刻,应该就在外头了。”黑衣人手心停着一只白鸽。

  “无妨,待她走了再出去。”一袭银黑罩衫的少年正站在那一方天地中,望着那些枪支,眉宇间似是流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早就听闻俄国的枪械不知比我们强了多少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平野哼一声:“那顾万山要用这些东西来换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与家当性命,自然不会小气。”

  “顾万山不缺钱,他缺的是能为他卖命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与我谋事。他认为我要的是一只官府公文,日后码头的船运可以一路畅通、名正言顺,可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他恐怕永远不会猜到。”少年微微一笑,积分淡然、几分妖娆。

  “那是自然。”平野道:“若非这般,爷又怎能与那伊万会面?”

  那俄国的军火商极为奸诈谨慎,不是往来的熟客,决不会轻易露面。若非有了顾万山的“指引”,他们又怎能轻易地与他接了头?

  “这只不过是过程,为长远做打算,眼前,我要的,是一个人。”少年笑一笑,漆黑的眼眸深邃幽沉,“阮克此刻,怕是要坐不住了。”

  

  捌拾叁、谁的梦境

  又过了几日。

  花圃园里依旧一片繁花似锦,而那隐蔽的山洞里,却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一切似乎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是夜。浮雪庭内,邵九的目光落在竹林深处,缓缓扳动手指,仿佛在算计什么。

  平野立在一旁,良久,听到主子道:“七月初七。”

  “什么七月初七?”平野不觉道。

  邵九微微一笑,缓慢的道:“平野,书信给顾老爷,约她一聚。”

  “爷是准备让顾万山在七月初七那日动手?”平野一惊,恍然大悟,直言不讳得道,稍后却略有迟疑,“只是,为何那日,那一日,不是乞巧节么?”

  “是”邵九笑的很从容,“若选平平淡淡之日,又怎能置身事外?”

  屋外一片漆黑,邵九的眼眸在黑夜中,宛若天边的星辰,亮得几乎刺眼;犹如无边的宇宙尽头,深不可测。

  如此同时,同一时间,拂晓园里,宝龄却已经入了梦乡。

  滚滚江浪的湖边,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目光一同向身边的女童望去,一旁不过七八岁的女童,神情却似乎异常的冷静,苍白的容颜,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定定的望着湖面。

  其中一个少年面容与那少女一般,十分白皙,细看之下,五官与那少女亦是有几分相似,他拉住女童的手,低声道:“眉眉,你怕么?”

  那女童身子微微一颤,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下唇已是惨白:“爹娘都不在了,哥哥去哪,我便去哪,我们一家四口,永远不要分离。”

  白皙少年眉宇间染上一层痛楚,再看,他身旁那皮肤微黑的少年亦是一脸的悲容。

  三个人紧紧拉着手,闭上眼,缓缓向前行去,忽的有个声音道:“真的,那么想死么?”

  湖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衣少年,衣袂在江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他手中拿着三只馒头,乌发俊颜,一笑,几分从容、几分散淡,却让周遭的一切都失了色。

  “或者,才有希望,死了,变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皙少年先伸出手,接过了那只馒头,接着,那黑面少年已做了同样的事,最后,轮到那女童指尖触碰间,传来一丝微凉,可那女童,却觉得世间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比不过这双手。它传来的是希望、是温暖,是活下去的勇气。

  眼前的少年,与他们看起来差不多的年就,但那气韵,那神采,却那么高高在上,宛若最高山峰上的那多雪莲,晶莹出尘,高洁淡雅,犹如林间的一阵清风,随意流动,无形无影,让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能仰视。

  接着,场景忽然切换。

  一个素衣素颜的少女,之手落下黑子,少女的容颜,依稀还有几分儿时的模样,另一只手,修长均匀,缓缓放下一枚白子。

  “我又输了。”;片刻,少女微低下头,淡淡的道。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恼怒与羞愧,平静的几乎冷漠。

  “对弈,重在静心。你的心乱了。”少年笑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恍若能看透人心。

  少女微仰起头,凝视少年,表情沉静,只有那微微泛白的指节,不经意的泄露了心事:“我的心底却乱了,我想知道,我对于你,是否已是一颗棋子?”

  “你逾越了。”不怒不恼,少年德育语气淡得如轻风一般,唇边那一抹高雅的笑丝毫没有隐去。

  少女垂下眼睫,远处,几株白玉兰开得正欢,良久,她的眉宇间化作一篇寡淡:“是,我逾越了。”

  一颗棋子,是不该妄想左右下棋的人的。只是,哪怕只是一颗棋子,她无怨无悔。她可以不要如花的容颜、不要富贵荣华,只求能他回眸时,偶尔的一瞥。

  足矣。

  

  宝龄从黑暗中醒来,眨了眨眼,待看清屋里熟悉的环境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的那一刻,他竟有种错觉,自己时又穿越了。好像变作了另一个人,不是沈宝玲,不是顾宝玲,而是另一个人。那少年喊那女子,依稀是妹妹,或是美美?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说上一次的梦里,那风筝还与他有一丝关联,怕是初醒时看到桌上的风筝才会做了梦,那么这次的梦,竟是完全完全的莫名其妙。

  这是一个梦,并非噩梦,甚至带着几分朦胧的柔意。只是,那柔意是寂寥的,繁花开遍,却无人识得寂寥。

  分明只是一个没有意思相关的梦,那梦境却那么真实,甚至,梦里那少女那种惆怅与苦涩,宝龄都能无比深切地体会到。

  爱而不能的苦,求之不得的苦,甘之若饴的苦。直到此刻,他走下床,披上一件衣裳,心情却依旧是怅然的,仿佛是黄昏时分的吹过的一阵风,叫人无端端的莫名难受。

  为何,她最近总做些痴情女子的梦?她并不曾有过那么惊心动魄、缠绵轰烈的经历。实在荒唐。

  宝龄自嘲的笑一声,推门开去。已是夜深,厅里却还亮着一盏小小的烛灯。招娣坐在灯下,垂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神情专注,脸颊略微翻着红晕。

  宝龄咳嗽一声,招娣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挪了挪。

  “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到么?”宝龄打趣道。

  招娣的小脸更红了,站起来,支支吾吾得道:“没没有。大小姐怎的醒了?”

  “老天有意让我来看看你这丫有这几日半夜都在做什么。”宝龄故意压低声音道,果然看到招娣神色窘迫。

  这几日,他不是头一次看到招娣在捣鼓手里的玩意儿了,好像是刺绣,但若真是刺绣,不必这么掖着藏着,亦不必勤奋到半夜开工吧?

  “给我看!”宝龄摊开手。

  招娣迟疑了片刻,终是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的确是刺绣,只是那丝线五彩缤纷,那针也与平日的不大一样。宝龄不解地看向招娣:“这是什么?”

  “这是五色丝线,九孔针。”招娣呐呐道。

  “是什么?”宝龄还是不明白。

  招娣的脸已红的不像话,声音若蚊吟:“是专门用来穿针乞巧的。”

  穿针乞巧,穿针乞巧。宝龄眼睛忽的一亮。前世,他似乎看见过这四个字,是查什么东西来着?对了七夕!

  前世出版色有一次做关于七夕的专题,她上百度查了查,边查到与七夕,也就是乞巧节有关的资料。

  农历七月初七的夜晚,根据传说,凡间女子都要当庭布筵,虔诚跪拜织女星,祈求保佑自己心灵手巧,获得智慧与精巧的女红技艺。

  而后,女仔距都要手执五彩丝线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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