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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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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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一坛酒很快见了底,马军规高亢的歌声、豪爽之态,倒是惹得宝婳亦投去了几分关注,马军规留意到佳人的回顾,那热血便一下子涌了上来,上前一步,盯住宝龄道:“顾二小姐,其实自从那日见了小姐,我便心生倾慕,我知道小姐已有意中人,可这相思一事,实难自行控制。”

  马俊国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声情并茂,一双眼眸更是灼热明亮,那里头流动了炙热,纯粹的情感。宝婳自小到大,接触的便唯有阮素臣一个同龄男子罢了,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一时间,竟是红霞立刻升上了耳根子,彻底的凝注。

  这个马俊国,这样直白的表白怕是会吓着宝婳,反而适得其反!罢了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咳嗽一声道:“马公子,你怕是醉了。”

  马宛琪自然亦是听到这一番话,有些难堪,更多的却是无奈,站起来将马俊国拉至一边,摇摇头道:“他酒量不好,却偏要贪杯,宝龄宝婳,你们莫见怪。”

  宝龄笑道:“无妨,马公子生性豪迈,正是可爱之处。”

  宝婳头已快垂到胸口去,却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阮素臣,阮素臣纹丝不动,似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状况,执着酒盏,亦不知在想什么,宝婳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心头却又涌上一丝落寞来,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一阵辛热直冲脑门,宝婳吸了口气,整杯便喝了下去。

  反而马俊国,虽被马宛琪拉开,表白似乎也没什么成效,但亦不羞不恼,又继续唱起歌来。在马俊国的街拍中,忽地有人和声,声音低而柔软,略带一丝沙哑,邵九此刻不知是不是也有些醉了,板着身子靠在桌上,姿态散漫,嘴角微微扬起,轻声合唱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阮素臣竟是笑了一笑,亦唱了一句。

  “好!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马俊国又狠狠的灌了一口。

  视线交错中,邵九与阮素臣竟是相视一笑,阮素臣道:“少公子可要再比?”

  邵九微微一笑,不答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看来我与四公子是知己。”

  “但愿不要是敌人才好。”阮素臣淡淡道。

  邵九目光流转,眼眸尽头是一片深渊,随即笑一笑:“四公子没听马公子刚才说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日后的是事,又有谁知晓?”

  这一刻,没人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邵九目光凝视着对面的少年,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绯红一片,平日素来的淡然笃定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一丝瓦解。看起来,不似阮克,却似另一个人。

  是谁说过,喝了酒的人会比平时可爱?

  透过朦胧的月色,邵九忽然像是看到了另一个淡淡的轮廓,那个他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人,忽然间,他那颗冰冷坚硬的心,被一种微妙的感觉包围,却只不过一瞬,又恢复如常。

  只有阮素臣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只是,也许由于遗传的原因,他的酒量竟也不低。只不过,为何喝了酒再看眼前的男子,竟少了一份戒备与敌对,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阮素臣目光凝注,忽地笑一声:“的确!”举起杯,又喝下。

  宝龄眨了眨眼,刚才的那一刻,她竟有一种错觉,相坐对饮的两个人,在一瞬间居然有一个种神似却忽听宝婳唤了声:“姐姐!”

  宝婳脸颊绯红,一双黑瞳更是迷蒙,举着酒杯朝宝龄道:“姐姐,我敬你一杯!”

  宝婳是何时也喝了酒?宝龄皱眉,想要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宝婳,你不能喝酒。”

  宝婳却是摇摇头,笑得有些恍惚:“姐姐,也许你不知道不,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很羡慕你”

  “宝婳”

  “不,其实我从小便羡慕姐姐。”宝婳幽幽道,“像姐姐那般活得无拘无束,不惧世人目光,可我做不到。我想与姐姐亲近,可姐姐现在,姐姐,现在,我们很亲近了对不对?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

  宝婳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从未说过那么多的话,亦从未说的那么直白,但她此刻所说的,却又何尝不是心中所想?那个为所欲为的女子,从小到大盖过她一切的姐姐,她那么想追随姐姐的脚步,却永远做不到,哪怕是她心底的那个人,喜欢的亦是姐姐,而并不是她。

  但如今,不同了对不对?一切都会不同的。她终有一天会追上姐姐,终有一天。

  那是一个少女隐秘的心事,宝龄自然不知道,听了宝婳的话,她心头涌上一丝软意,随即展颜一笑,举起酒杯道:“好,喝一杯!”

  

  那一厢,拾巧与招娣已如相识许久一般,正细细碎语。而宁一边,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正在马宛琪耳边说着什么,马宛琪神情变幻了几番,忽地朝宝龄望过来,那目光极为古怪。

  然而宝龄却并未注意到,她将喝了一小口便晕晕乎乎的宝婳揽入怀中,自己则一手搭着栏杆,望着远处。明月当空,牛郎织女星宁静的挂在天边,春申湖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对对相互依偎的男女,恬静的喧闹交错,如一副极美的画卷。

  宝龄忽然想起马俊国刚才说过的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浩瀚的时光长廊中,谁也不知将来会发生什么,所有微妙的情绪、所有敌对与亲密,在下一秒或许都会改变,然而这一刻是永恒的。

  首先打破这宁静的是马宛琪,马宛琪不直接到什么消息,神色有些匆匆,与邵九告辞之后,便来到阮素臣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随即,叫了几个下人拖着喝得迷迷糊糊、东倒西歪的马俊国坐上马车而去,期间,竟并未与宝龄宝婳道别一声,便匆匆的离开。

  留下阮素臣,微红的脸颊变得苍白一片,眼中是难以置信的凝重神情。

  邵九似笑非笑:“四公子可是要事要先行告辞?”

  阮素臣怔了怔,神情有些恍惚,朝宝龄看了一眼,才道:“是有些事,在下想先送硕家二位小姐回去。”

  邵九仿佛亦有些醉了,慵懒的靠在栏杆上,笑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不相送了。”

  阮素臣望向栏杆边的两个人,一个依然熟睡,而另一个,目光不知落在哪里,清风吹过,她唇边有一抹安静的微笑,眼神辽远,像是望向星空的尽头,不知哪一处。

  也许从今夜开始,她的生活便无法这么平静了吧?阮素臣闭上眼,站定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才朝宝龄走去。

  “宝婳睡着了。”阮素臣突然走过来,叫宝龄一怔,才道。

  阮素臣没有说话,只是凝视她,看的她有些不安。片刻,他却将宝婳抱起来,朝前走去,当宝龄以为他就这么一走了之时,他却顿下脚步:“我在车上等你。”

  宝龄一愣,扭头便见邵九靠在栏杆上,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拾巧正小声唤着他。她脚下一顿,随即喊来刚与拾巧依依惜别过的招娣。

  招娣作者她们之前来时的那辆马车回去,而宝龄自己,想了想,她还是上了阮素臣的马车。

  车上,宝婳躺在一边,睡得恬静,而阮素臣则坐在另一端,宝龄只好坐到他身边去,

  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直到春申湖畔的人一一散去,喧哗声才渐渐归于平静。分明像是睡着了的邵九忽地睁开眼,如墨般的眸子掠过一丝清冽,幽沉如海,之前的迷离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捌拾玖、顾府惊变(一)

  马车在黑夜里一路颠簸,马车外,是疾驶而过的景色,而马车内,一时静默无声。

  宝龄的身体一直下意识的倾向另一个方向,几乎是蜷缩在角落里,只是纵然这样,她依旧能感觉到阮素臣投来的目光。

  从一上马车开始,他的目光便是这样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她一直假装没有看到,侧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从侧面看来,她的脸沉浸在一种特别安静的气氛中,随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忽明忽暗,几乎完全不像那个曾经喧嚣的女子。

  如若是曾经,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她怕是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吧?改变她的,是邵九么?

  刚才在湖边,宝婳所看到的那一切,阮素臣自然也一丝不落的看在眼底。那天邵公馆的见面,他得到的只是她一个肯定地回答,分明那一刻她回答得那么坚决,这几日他却还是不愿相信,所以他选择避而不见,因为太混乱,所以,他还需要冷静,也想,给她一段冷静的时日。知道那一日,宝婳写信给他,他告诉自己为了宝婳才重又去硕府,但他心里知道,不是,他是渴望看到宝龄的,哪怕她心里不再有他,远远地看一眼,亦是好的。

  所以,当他在树后无意中听到邵九约了宝龄今日在春申湖相见时,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宝婳。他知道这样做很卑鄙,甚至在心底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有些事,永远无法控制。

  知道他亲眼看见他们在湖边亲昵的相拥那一刻,他心头像是勒着一根极细的丝线,忽地被人挑了出来,尖锐地一疼。他从来不是个冲动、情绪化的人,然而他却会为了她,与邵九拼酒。明智那么幼稚,哪怕他很小的时候,便不会做那样的事,但他依旧任由自己那么恣意、任性了一回。

  但此刻,他却又被另一种更为强大的不安所包围,那种不安,盖过了他个人的悲喜,更为强烈。

  马宛琪的话隐约还在耳边,他不敢相信,亦无法相信,但他却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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