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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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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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隆基仅抬了抬袖襟,就径直步入房中去。高力士则识趣的径自止步于房门外,略忖,旋即朝向正静候于厅堂的司膳房一行人等疾步去。

    房中。江采苹蜷缩于榻上,神情呆滞。李隆基缓步坐于榻边,伸手轻揽向江采苹削肩,须臾相对无语,轻拍抚着江采苹背脊道:“爱妃,痛失皇儿,朕心中的伤痛,并不亚于爱妃。见爱妃这模样。朕心中更觉痛。”

    李隆基这席话。可谓情真意切。当年武惠妃的两子一女,如今江采苹腹中的皇嗣,相续早夭蚤薨,李隆基纵为一国之君,一代帝皇,却也是个为人父者。尽管膝下皇嗣并不算少,但面对这种事,总也少不了徒自伤感。至少。由此造成的残留在其心底的阴影,甚难抹掉。

    换言之,李隆基自认亦是走幸之人。较之于以往的历朝历代。而今的大唐后。宫,纵有杀戮,却未致以愈演愈烈田地。说来最惨的,顶多莫过于当年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受人蛊惑意图谋反,一经查实被贬为庶人。未久遇害之事,如今想来,其中实也是疑点重重,虽说如此,但人死不能复生,这份伤痛,李隆基事后也只能埋藏于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如若旧事重提,搬上朝堂的话,临末只会牵惹出更大的变故,搞不定将引发一场动乱,弄得狼烟四起,烽火连天。届时,不止是民不聊生,国也将不国。

    一旦生在皇家,就须明懂,身为李唐王朝的皇子皇孙,注定是件辛苦事,并非生来单是享受荣华富贵。很多时候,必需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特别是坐上那把宝座之后的人,一生都将为顾全大局,而丢舍自我。

    对于耳边李隆基的劝慰,江采苹却未吱声,依然呆若木鸡般连眼皮也未抬下,不言不语,封闭着自己的心扉。今晨醒来的这一整日,江采苹就这样缩在卧榻上,动也未动半下,滴米未进,就差坐成座塑雕。

    李隆基担忡江采苹一时想不开,故才将御侍姑姑调遣来伺候在阁内,时刻留意江采苹情绪变化。奈何这一日下来,既未窥见江采苹痛哭流涕,也未闻见江采苹大吵大闹,然而,在李隆基眼里,这却是江采苹最不对劲的地方。

    江采苹这边越是异常安静,李隆基待在旁边的书房中,越是无法静下心来圈阅朝臣呈递的奏折。此时李隆基倒是宁愿,江采苹像当年的武惠妃一样,声泪俱下宣泄殇情,也不愿看见江采苹一个人连哭也哭不出声来压抑自个。拥着江采苹僵直的身子,握着江采苹发凉的纤指,李隆基突兀生出种害怕,不无生恐将就此失去江采苹。天妒红颜,武惠妃仙逝尚不满整年,今下李隆基委实不敢想象,倘若再痛失江采苹对其将是种何等的重创。

    失子之痛,再要强的女人,也面临崩溃时。做为男人,唯有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心爱的女人靠,给其温暖与安抚,携手慢慢走出伤痛。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或许,这才是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之理,夫妻之道。

    “陛下,老奴已命人将膳食盛于食盒,可是要送入房中否?”侧耳倾听房中的动静之余,高力士站在外请示道。

    之所以这样做,高力士实则是出于为李隆基的面子着想。李隆基乃大唐天子,顾及江采苹现下的感受,这才进房中加以慰藉江采苹。为免李隆基请不动江采苹下榻共用膳,高力士方才出此下策,传令将夕食由厅堂直接奉呈来房里,即便江采苹无心情用饭食,好歹李隆基不至于下不了台来。

    如果换做宫中的其她妃嫔,李隆基这般疼惜,别说滑胎一次,即使因此再不能生育,却换来隆恩浩荡,无疑视作是因祸得福。但江采苹不同。晨早江采苹竟拒绝李隆基相陪在房中,并把所有人拒之房外,包括御侍姑姑在内,只将自己关闷在房里,由此高力士已是看出,不见得李隆基肯屈尊柔情相待,江采苹即肯一应温顺于李隆基的话。毕竟,普天之下,敢把当今天子当众“撵”出房门的人,寥寥无几。

    所谓事急从权,万一江采苹的倔犟脾性惹得龙颜不悦,反致使李隆基有火难发迁怒于人,反不如采取折中法子。为人仆奴,原就该懂得何谓察言观色,尤其是在宫中当差,在御前侍候的人,更应有眼神劲儿才是。

    “爱妃,朕一日未进食,捱至这会儿着是有些腹饥。爱妃便陪朕,共进晚膳可好?来,朕搀爱妃下榻。”

    但闻房中李隆基同江采苹的说话声时,高力士立刻冲身后端持着金汤玉勺的婢子使了个眼色,步入房门。

    “陛下,这些膳食,老奴适才已尝食,皆色香味俱全。且由老奴伺候陛下与江梅妃用膳。”环目仍坐在榻上的李隆基和江采苹,高力士上前说示道。往昔的膳食,鲜少有高力士亲自尝食之时,通常由食医查验,但昨日梅阁出了事,是以,小心总为上。

    ——————————————

    天牢外。

    李椒同善轩、善铬步出天牢时,外面的天色已擦黑。放眼望去,皇宫中已然掌灯,点点或远或近的烛光,宛似夜幕上的颗颗繁星,微薄而又璀璨。

    “大王,适才在牢中,为何不按原定计划行事?”前脚刚踏出牢门,善轩就已迫不及待的问询出口。实在不解,李椒刚才在牢房里何故竟心慈手软了下来。早先来探监之前,国子博士张涉所出的主意,可谓万无一失。

    善铬斜睨善轩,面色微变:“大王自有定夺。隔墙有耳,莫再赘言。”

    睇目善铬,善轩不屑地冷哼了声。近来,善铬似乎越看善轩越不顺眼,处处与之作对,反其道而行之。单是是江采苹这件事上,善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善轩的意见持很深的异议,不但不赞同,反而扯其后腿。就说今个白日间,善铬就屡屡打断善轩的附议,看似不让善轩在李椒面前说话的架势。这对善轩来说,煞为堵闷,仿佛善铬唯恐其抢了风头,取而代之在李椒身边的地位般。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仆等本即理应替大王分忧解难。你这般谨小慎微,它日可成何大事?”忍无可忍之下,善轩当场反驳向善铬。

    但见善铬一怔,凝目理直气壮的善轩,半晌未吭哧出音。然,这在善轩相摩来,善铬的无言以对,显是理屈词穷,却表示自己扳回一局。

    抬头看眼天空,李椒脚底瞬滞。前刻的倾盆大雨,这时已变为细雨霏霏,下了场突如其来的雨,空气甚为清新,呼吸间混杂有泥土特有的芬芳气息。牛毛细雨虽不足挂齿,却也是雨。

    先时在牢中,采盈、月儿细作回想昨日整桩事情的经过的那刻,坦诚讲,李椒确实忐忑不已。如果二人仔细思忖番,必不难发现其中的破绽之处,许是心虚的缘故,李椒当时是真作备动手。熟料,危急关头,采盈与月儿竟异口同声的道出,在返阁途中曾路遇过王美人身边的那个老宫婢,且与之有过一番小打斗。

    既有替罪羔羊,李椒自是无需顾虑太多。不止如此,采盈、月儿说来说去之下,李椒反倒成为出面解围的老好人,何乐而又不为?人命再卑贱,也是条命,若可手下留情,倒也未尝不可。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不过,眼下事有转机,不无裨益之外,为免一步错满盘皆输,一切也尚需从长计议为妙。

正文 第164章 事急从权

    正被采盈言中,江采苹果是屈尊降贵,亲临天牢来接人。只不过,那是隔日的事儿,且,并未将关押在牢的全部人均接出天牢。

    此事原委,尚需从隔日清晨说起。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窗外的雨早已停。束束明媚阳光照耀下,触目尽是片片郁郁葱葱之景。御园中的花,经过昨日一场雨水的洗礼,愈为争奇斗妍,绽放得艳丽芳芬,绚烂多姿。红花配绿叶,青翠发亮,娇艳欲滴,煞是清香怡人。

    可惜梅阁的气氛,时下并不与满园的氛围谐调。

    “外面已是放晴,可是要将窗扇打开,透透气?”恭送李隆基上早朝之后,御侍姑姑转入江采苹房中,毕恭毕敬请示道,“奴为江梅妃梳妆打扮番。”

    昨个傍晚时分,江采苹虽有坐陪李隆基共用夕食,却并未吃几口东西。今晨李隆基临上早朝出门前,就已吩咐侍奉在阁内的婢子早点备膳。

    “劳烦姑姑了。采盈等人呢?且让云儿进来伺候吾梳洗即是。”环目房中,江采苹不经意间留意见,似乎从昨早开始,直至今早也未见着采盈、云儿、月儿以及彩儿四个人的影子。

    江采苹本是无心的一问而已,熟料,御侍姑姑竟面有难色般犹豫了半晌,才垂首作答道:“回江梅妃,其等现下并不在阁。”

    “不在阁?”见状,江采苹不由犯疑。这一大清早,窗外的天色才渐放亮,尚未大亮,纵使在往日,采盈也从未曾这般早起榻过,更别提混出门去干活。再者,云儿等四人鲜少有一块出阁的时候。

    昨日晨早睁开眼醒来。再加上今日,不管是云儿、月儿,亦或是采盈、彩儿,江采苹一直未看见其等的人,亦未听见其等的声。仔细忖来,不免奇怪。须知,前夜痛失腹中皇嗣,眼下可是江采苹最难过之时。连身边有且仅有的四个近侍皆不侍候在旁边。一夕之间,梅阁仿佛里里外外换了班人一样,怎不叫人觉得事有蹊跷。

    但见御侍姑姑垂首不语,江采苹娥眉微蹙,旋即步向房外。既然旁人貌似有难言之隐,又何苦与人作难。只需自己走出卧房一看便知。御侍姑姑见了,唯有紧跟于后,齐步出珠帘。江采苹寻遍阁内。楞是未找见采盈、云儿等人,稍作沉思,继而依次推开四人的房间。竟也空无一人在屋里,各人榻上的薄褥,整叠的均甚为整齐,即便是见日早起下榻时惯常懒得及时收拾屋子的采盈的房中也不例外,那感觉。看起来就好像昨夜并无人睡在那张软榻上似的。

    一时间愈是四下找寻不见采盈等人,江采苹愈为心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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