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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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4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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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格外风寒,寒风刺骨,一杯热茶却可暖和人心。

    面对江采苹的温恭,盛情难却,高力士就地长揖了礼,才接过手云儿双手递上的茶水。浅浅地吃了口热茶,只觉浑身上下暖了不少,由口中直暖到心窝里。旋即才回道:“倒也无甚事,陛下想用些糕点,只道是梅阁庖厨的茶点尤可口儿,便命老奴赶来恭请江梅妃一并去用些。”

    听高力士这般一说,彩儿不由得心头一喜。紧声就应道:“奴这便去备!”说着,未待江采苹示下,就奔向庖厨去。

    环目彩儿,江采苹莞尔浅勾了勾朱唇:“也罢,本宫便与阿翁先行一步,少时彩儿、月儿备下茶点。再行呈上。”顿一顿,起身交代身旁的云儿道,“待会儿汝便顺道送些茶点去淑妃那。”

    “是。”云儿屈膝应了声。侍立向旁边。

    虽说那日在梅阁,皇甫淑妃说不需江采苹遣云儿去身边照拂,在临晋带了小县主出宫回府后,这几日江采苹却日日交嘱云儿去侍奉皇甫淑妃,是以云儿白日里也只在晌午这会儿回趟梅阁。一来为江采苹沏壶茶水,再者看下江采苹是否有何差吩。毕竟。彩儿、月儿也各有其事要忙活,难免有侍候不周的。

    云儿还想为江采苹梳妆打扮一番,江采苹却未换妆,只淡妆雅服乘坐辇子,就随高力士去往南熏殿。早年江采苹常乘的那顶凤辇,日前杨玉环随驾赶赴骊山行宫时乘了去,今刻高力士带来的辇子不过是平日里其她妃嫔常坐的那种,简朴的很。

    待行至南熏殿,只见小夏子正候在殿门外,眼见高力士恭请了江采苹到来,赶忙奔下殿阶,压低声说道:“还请江梅妃在此稍候片刻,适才李相入宫来,陛下现正与李相、董将军在殿内议事。”

    高力士撩着辇帘,未期其前脚才跑了趟梅阁的工夫,前后不过一盏茶,李林甫后脚竟又进宫来面圣。前几日在骊山行宫时,李隆基就左一本奏折右一本奏折的上奏,直催得李隆基起驾回宫来,今番就连董廷光都入京来,看来李林甫等人是要迫不及待地有所行事了。

    寻思见,但见江采苹已是步下辇来,高力士连忙赔笑道:“这天寒地冻的,且请江梅妃先行移步偏殿稍候。”

    江采苹浅勾唇际笑了笑,环目四下,缓声含了笑道:“不妨事,阿翁且去御前侍奉便是。本宫也有些日子未出门走动了,正好赏一赏这宫中的雪景。”

    会意江采苹之意,高力士遂朝江采苹躬身礼了礼,又示意小夏子跟在江采苹身旁先伺候着,这才压着碎步步上殿阶去。

    江采苹信步提步向相距南熏殿不远的沉香亭,途经新射殿,忽听风中夹杂着一声铃响声传来,一时好奇之下便停住了脚。

    小夏子趋步在后,也听见了风中的铃响声,不觉间却已面色大变。这新射殿,想当年可是莫才人所住的居苑,自从莫氏一尸两命悬梁自缢在了殿中,这十几年来新射殿一直空着,莫氏爱花,当年得宠时,贯日里一年四时在花梢上系上串串金铃,让园吏拉动金铃以驱鸟雀,莫氏这一惜花之举当时也曾在宫里宫外盛行一时,但在莫氏含冤屈死之后,却再无人敢竞相效仿。

    当年莫氏缢死时,小夏子虽才入宫当差不久,但今时回想起那时凄惨的一幕也历历在目,这刻跟从江采苹越往前后两腿却是越忍不住在打哆嗦,莫才人早已身亡近二十载,今刻这新射殿却有金铃之声传去,思来着实令人感觉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当江采苹寻着声响步到一丛花树下时,不知从何处猛地吹刮起一阵风,风吹过处,只听得呼呼声中倏地划过眼际一道铮亮之光。

    江采苹下意识的抬手遮了遮额际,待风止再细细看去,只见那泛射出点点亮光之处,果见有一串金铃半埋在黄土下。

VIP章节 第434章舍小就大

    南熏殿。

    李林甫、董廷光躬身在下,正在上禀月中石堡城一战的战况。

    董廷光非但未能攻克石堡城,反而未少损兵折将,吃了败仗,照理应是无颜面圣才是,但今日其与李林甫进宫见驾却不光为请罪。

    月中对吐蕃交战,大唐边士溃不成军,董廷光已将战败之责尽数全推诿到王忠嗣身上,以王忠嗣不全力以赴出兵接应为由,才致过期不克,状告王忠嗣故意缓师,师出无功。

    对于董廷光的一面之词,李隆基原不以为然,当日召见王忠嗣商议攻取石堡城时王忠嗣就已有明言在先,上请休兵秣马。之后李隆基又急召过李光弼,王忠嗣又有劳请李光弼上言切谏,奏请为争一城以数万将士之命易之所得不如所失也,若非董廷光一再请战,又何至于此,覆军杀将。

    察言观色着天颜,李林甫步上前一步:“陛下,以微臣之见,微臣觉得石堡城一战,事有蹊跷之处。”

    李隆基龙目微皱,睇眄李林甫,龙颜越发沉了沉。在石堡城一战上,李林甫与董廷光一样,同样也难辞其咎,若不是李林甫上请董廷光有攻城良策,李隆基不见得就会尽信于董廷光之前献策请下石堡城。

    见龙颜隐有怒气,李林甫忙顿首道:“启禀陛下,董将军精通兵法,所献攻城之策实乃上策也,智者千虑或有一失,但令微臣不得其解的却在于,吐蕃怎便那般及时的统率所部,出奇制胜”

    顿了顿,李林甫盱眙龙颜凝重的李隆基,才又煞有介事的接着说道:“微臣与董将军,本无甚多交情。石堡城一战乃军国大事,关乎吾大唐万里声威,微臣若无万全之计,又岂敢为董将军冒然上言?岂非视军国大事如儿戏也?董将军曾与微臣论兵法,告与微臣‘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之用兵之道,恕微臣直言,吐蕃蕞尔小国,并无几员良将可委任。却有胆有谋的晓以屯兵坚城之下,臣、臣唯恐是有人走漏了军机不然,以董将军之策。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必可大获全胜”

    凝睇李林甫,李隆基轩一轩长眉,龙颜似有所思。一时颇使人难以捉摸。高力士静听在旁,心下却猛地一沉,听李林甫言下之意,大有借机构陷王忠嗣通敌大罪之意,这通敌叛国欺君罔上可是罪无可恕啊。

    殿内好一会儿死寂,李林甫对身旁的董廷光使了个眼色。董廷光微侧首,冲一直站在其身后却未吱一声的魏林递了个眼神,但见魏林立马就从旁空首道:“臣。济阳别驾魏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环睇下立的魏林,李隆基微霁颜。适才只看见李林甫、董廷光身后还跟着个人,头戴盔甲身着战袍。原以为是董廷光身边的副将,不成想竟是文官。

    李隆基一抬手,示下魏林起见,魏林却就地顿首道:“启禀陛下,臣曾往任朔州刺史,时,王忠嗣王将军乃河东节度使。”

    李隆基不由皱了皱眉,别驾从事史可谓半个州府刺史,看来,这魏林曾在王忠嗣手下当值,只不知魏林在这节骨眼上说提这个是为何意。

    但听魏林细细数道:“禀陛下,早年王将军待吾可称是谓良师益友,王将军屡败吐蕃,盛名在外,着是国之不可多得之良将!五年正月,河陇以皇甫惟明败衄之后,因王将军以持节充西平郡太守,判武威郡事,充河西、陇右节度使。其月,又权知朔方、河东节度使事。王将军佩四将印,控制万里,劲兵重镇,皆归掌握,自国初已来,未之有也。寻迁鸿胪卿,馀如故,又加金紫光禄大夫,仍授一子五品官。后频战青海、积石,皆大克捷。寻又伐吐谷浑于墨离,虏其全国而归,屡建奇功。”

    听着魏林在御前为王忠嗣歌功颂德,董廷光不禁侧目以对魏林,今番之所以找来魏林一道儿上京来,可不是为了美誉王忠嗣的。

    李隆基抬一抬手,示下魏林起来说话,魏林连忙伏叩在下,顿一顿,才又不温不火道:“初,王将军在河东、朔方日久,备谙边事,深得士卒心。及至河、陇,颇不习其物情,又以功名富贵自处,望减于往日矣。陛下仁圣,臣有一事,不得不上禀陛下,念及王将军有功于社稷,陛下下敕犒赏三军,王将军醉酒之下,曾与诸将云,‘早与忠王同养宫中,我欲尊奉太子’纵为酒后失态之言,臣决计不敢虚言。”

    李隆基面颜才欲缓一缓,却听魏林这般一说,龙颜“刷”地又是一变,不曾想王忠嗣竟有此心,敢觊觎皇太子之位。

    见龙颜大变,李林甫与董廷光相对一眼,遂又上前道:“陛下,王忠嗣拥兵天下,所幸非是奸臣贼子,不然,这天下之祸,恐已不远矣。”

    李林甫话音还未落地,只听“砰”地一声响,李隆基已将手边的茶盅摔碎在地,刚才还满盛着茶水的茶盏,眨眼间精致已不在,摔了个粉碎。

    眼见龙颜震怒,李林甫、董廷光、魏林三人埋首在下,再无人多言它话,此番入宫的目的已达成所愿,再往下多说反却无益。

    殿中阴霾一片时分,江采苹也从新射殿步了回来,还把先时在新射殿花树下捡拾到的那串金铃一块儿收在袖襟中带回,才刚步上殿阶,就听见里面传出茶盏摔地的声响,不由得珠履一带,止步在殿门外。

    小夏子趋步在后,同是听见了殿内的声响,自知十有九成是李隆基又为何事在大发雷霆之怒,但也不便多嘴。何况,前刻跟从江采苹去了趟新射殿,这会儿小夏子整个人还有些心神不宁,惊魂未定。为免额外生事,惹事上身,小夏子原想劝说江采苹将那串半埋在花树下的金铃丢掉,毕竟,倘使这金铃是当年莫才人留下的。那便是死人的遗物,那这串金铃势必不会是甚么吉祥之物,若被李隆基问及,一旦睹物思人,估摸着要引生一场轩然大波,但见江采苹楞是对那串金铃有分爱不释手,自也不便多劝,只有顺从了江采苹之意,扯了块衣襟把那金铃包了个严实,生恐这刻入殿后江采苹一走动掖在袖中的金铃就会发生铃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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