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听,胸口一道血气翻了翻,直直涌到了耳朵出,整个耳根子后面全在热辣辣地发热,伴着微微觉着冷的身子,这一冷一热冲撞下来,我当堂就打了大喷嚏。
我这喷嚏一打出来,马狐狸整张狐狸脸都不淡定了,拽着我的肩头直接把整个人拧向他,立马就开始扯我衣服,“赶紧把衣服给换了!”
我这病得七荤八素的也没力气和他硬抢,只是热辣辣着一张老脸和他争持,发软的双手除了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也别无他法了,但是我发现这样做根本没用,打看到那肚兜边儿我就干脆手也不抓了,脸也不抬了,索性就把那眼睛一闭,随他去了。
很快,内衫便被他除了下来,但是就那么一下,背后便传来一阵干爽衣物的触感。我这下才偷偷睁开了半只眼睛,只见马文才整抬着我的手往袖子里塞。
什么啊,原来不用脱肚兜,那我羞涩个什么劲啊切,表错情。
我嘴角抽了抽,有些为自己刚刚那无端的挣扎恼羞成怒,道:“我自己穿不就行了,我又不是连这点力气都没了!你这凑活什么呢”
马文才哈哈一笑,抬眼看我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欠揍,当然,说的话更欠揍,要不是我现在手脚发软肯定一个大脚板踹他脸上去。
“公子我就爱帮你穿,你还不满意?不知有多少女人恨也恨不来呢。何况,咱两一路这么同床而眠过来,穿个小衣,不是什么问题吧。”
魏晋的人风气相较开放些,男女其实也没后世那样发展得越来越保守闭塞,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宫廷贵族和民间都多有看对了眼就先勾搭后成婚的例子,加之虽然马狐狸这狐狸嘴巴吐不出象牙来,但是其实一路过来还是对我很尊重,虽然同床而眠,但是再出格的事根本没有发生,所以我对他其实完全不设防。
但是这当下下听他这么调侃我,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抡起发虚的拳头直直就往他那直挺的鼻子挥去,他也不闪,扬着一张得意的笑脸挨了我这软软的一记。完了他便顺着我的拳头握住了我的手,烛光的星点火苗儿倒映在他的那双眸子里,一闪闪地,婉转流光,被他这么看着,任我这张老脸脸皮再厚好像也忽然不好意思了起来,轻咳了一声,道:“这这里是哪里?我看也不像客栈,还有”我忽然想起了他说要去找他的表姑母的事,顿时就是一惊“难道你去找了你的表姑母?!”
他把我身上的这两床被子都拉了起来,讲我裹了个严实,然后再拥着我一齐倚向床的内墙,才道:“你放心吧,我没去找我的姑母,当时是我思虑不周,我表姑父山涛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贸贸然上门求助亦是不妥。这里是我家中在洛阳置的一所偏院,供我爹有时候上洛阳的时候歇息的,这里只有两个老仆,位置也比较偏,你放心,挺安全的。”
他这么一说,我悬着的一颗心才堪堪放了下来,才想了想到了洛阳应该先联系谁才是最安全而且最有用的,头便又疼了起来。
见我一开始皱眉,马狐狸就伸手把我的头按进了胸口,道:“别想太多了,等休息两天,身子好了才去烦那些事儿。你这么急于一时也没有用,弄坏了身子落下病根,还更加不妙。接下来的事还有得你奔波的,现在就安生地好好睡个两天,啊。”
他这么温声软语地一直在我头上说话,语速也慢,本来我就也还是极累,刚才一折腾倦意其实早已出来了,现在靠在他身上,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就特别安心,眼皮就自然地塌了一半。
扭过头,几乎把脸是埋进了他的衣领子里,我已经睡意渐浓地开口呢喃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在屋子里放三根蜡烛”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到夜里就觉得周围暗沉沉的,很是恐怖,然后就习惯在自己的屋里点上三根蜡烛。贾府远不及其他同门贵族那么奢华,因贾常玉的性子,所以布置只算清雅,比起很多大府还能算得上有点朴素。那种动不动就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放上十数个笼纱灯罩这种帝王级别待遇别家小姐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但是我这贾府小姐是肯定没有的,不过我也不大在乎这个,只觉得亮堂点就好,于是这么个房内放三个烛台的习惯便一直陪着我到尼山书院。
但是,这个事情应该只有吉祥知道才是
“傻丫头,每回上你房里我还没眼睛看么?寻常人会时时都点上三根明烛的么,一回两回那还能说是碰巧,但是每回都这样,就肯定是你这丫头怕黑了你呀”
马狐狸后面说什么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觉得这么被他搂着很温暖,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被,但是仿佛还能听见被子后面他那咚咚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好像敲在我的心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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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如抽丝,我这么一个小小的疲劳过度也足足在屋子里躺了两三天才基本好了,这几天马文才都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傍晚才回来。只在第一回他出门的时候我才问他干什么去了,他笑笑地和我说,他好几年没到洛阳来了,只是出门去看看变化而已。
打那次开始我便再也没问过他的去处,他的性子比起我来骨头更硬,要他不愿意说,就算怎么问我也不会问得出个答案来的。
这小院落不大,就三四间房间,还有一个小花园,还有马家的两个老仆,是对老夫妇,我跟着他喊老爷子万顺爷爷,管老奶奶叫金枝奶奶。
老夫妇很慈祥和蔼,处处照顾周到,马文才对他们也是恭恭敬敬的不像是一般仆人,那天我终于踏出房门透气的时候和正在整理花草的他们聊天,这一聊,才知道原来那金枝奶奶是马文才他娘的乳母,只是马家安排他们在这边住,其实并不是马府里的仆人。
金枝奶奶和我坐在石桌旁看着万顺爷爷帮那棵松枝盆栽剪枝,老人慈眉善目地端详了我好一阵,一脸笑意地道:“贾小姐,您生了一副好相貌呢,是有福之人。我们文才小的时候就说了,要找一个和他娘相像的人,呵呵,我们大家都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殊不知还真的让他找到了。”
我整啃着一颗大苹果,闻言差点把苹果肉碎全喷到了金枝奶奶脸上,拧歪了脖子避开金枝奶奶那张皱纹纵横但是充满笑意的脸,我还是被呛得咳个不停。
什么!?我像马文才他娘?!
光想到这个我的嘴角就便咳边抽搐,这句话要让马文才听见了,估计那脸上的狐狸皮都会翻起来吧!
金枝奶奶“哎哟”了一声,就赶紧过来帮我顺背:“贾小姐,小心点儿吃啊,别急、别急。呵呵,真像,真像哟我家小姐以前也是这副样子的,凡事也不爱留神,也调皮。”
“咳咳马、马夫人哪能和我一样呢,我是个野惯了的。”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那边已经把盆栽修得七七八八的万顺爷爷就接口了,“哈哈,贾小姐,您这可不知道了。素凝那孩子外表看起来和您一样斯文漂亮,野起来可比你厉害多呢,三四十年前的洛阳东区里头啊,谁不晓得那丫头的顽劣啊!整个洛阳城当时的适婚小姐都忙着嫁人,就素凝小姐一个人天天还往外跑,到处折腾,一点儿也不着急!”
说到这里,金枝奶奶便是一声长叹,道:“小姐人好啊,真的好。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从来都是一副好脸色,偶尔做错了些什么也不跟我们计较,就是嫁到了那马家”说到这里,金枝奶奶猛然住了口,神色有些尴尬地看着我,“算了算了,都是些红尘旧事了,不说了罢。”
万顺爷爷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金枝啊,小姐都去了那么久了,这种事就别再提了,重要的是文才现在幸福,小姐她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洛阳东区,都是些达官贵人的聚集处,看来马文才的娘定然也是个好出身。听金枝奶奶的话,让我有几丝恍惚,一个昔日活泼可爱的千金小姐,远嫁杭州,却嫁给了个花心的老公,最后还郁郁而终。嘴角有丝苦笑,如果我没有离开洛阳,没有碰上马文才,那么数年后,我是不是也那般光景?虽说司马祈和马英明不能放在一同比较,但是相比起马夫人这些古代女子,我的心胸还真的没那么宽广,她们容得下一个两个三个,容不下四个五个六个,我却是连一个都容不下。
然而,之前一直都和蔼可亲笑容可掬的金枝奶奶却忽然拉过我的手,眼眶微微发红,嘴边的笑意也敛了下去道:“贾小姐,文才那孩子打小就没了娘,性子也倔。看起来是一副风流胚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头却是我们素凝小姐一样的人,特别的执着,可是,素凝小姐就这么个孩子了您是贾府里头的人啊”
“金枝!别胡说!”万顺爷爷立刻出声止住金枝奶奶的话,然后把她拉了起来,神色十分难看,“贾小姐,金枝这是思念素凝小姐过甚,她这般胡说八道的说法您千万别放心上去啊!我先带她回内堂休息了,您身子刚好,也别在这吹太久的风了,待会儿也早点儿回房里去吧”
我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嘴畔硬扯起来的那抹笑是不是很难看,目送着两位老人穿过小小的花园,在廊子那处一拐便看不见人了,我整个人却好像垮了一样。
抬头看向天空,在这小小院落之内看着秋日的天空,碧蓝如洗,清澈无云,和人的心境却是千差万别。只是看着那碧练的蓝天,让人能慢慢平静,还有,仰视着,眼泪就留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真的是累了吧,这几个月来忙的事太多,重新回来写文发现点击率居然没有达到收藏率的十分一,有种心底里发出的无力感。
断更很万恶,不怪别人。由衷的感激还在追文的人,起码让我有完结的动力。
其实写搞笑文特别累,我真人几近于面瘫,总是在屏幕前面一脸肃穆地写着那些搞笑的文字,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