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家陵园,是望国历代皇族埋骨之处,道道是机关,处处有埋伏。裴若暄抱着我,跟在沈三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在这种地方,踏错一步的话,就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什么了。这一点,之前的几天,我已经切身地体验过了。
沈三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地看看我们,又回过头闷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有些犹豫,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将脸埋到裴若暄胸前,轻声说:“小心。”
裴若暄会意的朝我微微一笑,示意我无须担心。然后又转过目光,对沈三说:“沈大人,本王听说,原本坠崖而亡的贵国端王爷,最近安然无恙地回京了?”
“呃。”沈三蓦然怔了怔。不等他开口,裴若暄又说了:“刚才沈大人也抻到了‘端王妃’,不是么?难道说,望国表面上宣称志歧国交好,并派送质子,实际上却半途将质子接回,并向歧国谎称质子遇不测身亡。我可还记得,当初歧国可是为此贡了好些马匹和翡翠向望国致歉的。”他的语速虽然缓慢,但说话期间,并也没沈三插嘴的余地。
他缓缓说完,沈三连忙说:“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敝国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都一心与歧国交好,绝无半点虚假,只是那凤家‘——”
“凤家?”裴若暄似是而非的重复了一声。
沈三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一切都是那凤家在其中作梗!不仅半途设计劫了端王回来,还冒犯了安庆王妃,更是一而在,在而三地蒙蔽圣听,愚弄两国。这件事,皇帝陛下已经交由刑部审议,近日必有结果,还请王爷息怒稍安。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必定禀明王爷处置。”
沈三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有板有眼,很有一股为官地气势,与平时那恶赌鬼的模样大不相同!
裴若暄会意的颔首,而后微有些愤慨地说:“凤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三听到裴若暄这么一说之后,眉角隐约浮起一抹喜色。我想沈三大概要把裴若暄列入他们对付凤家的强大支持者名单中了。
总算是安全地出了这院子,裴若暄就让沈三代他去礼部尚书告辞,说他有急事必须先回行宫去了。沈三瞟了我几眼,犹豫着答应了。
卷七:我的古代老公 138负荆请罪,为时未晚
裴若暄抱我上了马车,等马车开始辘辘前行之后,他告诉我,至从我被带走之后,枫眠就立刻让我们的狱卒牌友之一去通知了大色狼,那时他跟天机子也正巧前往凤家,所以立马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不用多想,就知道十之八九是沈家搞的鬼,但是他们找遍了沈家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别庄,却都找不到我。而沈三父子警觉性又高,出门总有高手随行,不好下手,只能选择跟踪。在跟踪了两天两夜之后,将范围一圈一圈的缩小,最后锁定在了沈三正在督建的皇陵上。
皇陵虽是皇家重地,闲人无法靠近,却也因此是个藏人的绝佳之地。但皇陵之中,遍地机关,都是清全国各道的机关高手设的。裴若暄试着去了好几次,都被机关逼了回来。他再厉害,也破不了这么多不同套路的机关。
别无办法,他只能表明身份,觐见望帝,并以“参拜望国开国光明皇帝,以悼英雄陵前”为借口,在礼部尚书的陪同下,光明正大地被护送进了皇陵。为了表示对安庆王的敬重,参拜之几日,从园口通往光明陵一路的机关都暂且关闭,换上重兵防守。而参拜的礼节比较烦琐,要沐浴,斋戒,焚香,最短也要历时四天三晚。裴若暄就利用这几天时间,在皇陵里到处找我。
但皇陵实在太大了,而沈三在皇陵里的行踪更是隐密,完全无法跟踪,他只能漫无目的地找我。这期间,他有好几次都寻到了我住的那个地方的附近,但由于从外面看过去,那个地方还是个工地,工匠们进进出出,忙得热乎,于是他就没有寻进来,因为毕竟想要闯进一个机关,也是要花一定的力气与时间的!
这一次,之所以会找进来,完全是因为丫环门的那一声:“姑娘不行了”的惊叫,我也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就在刚才,我窝在被子里,竟然差点把自己给闷死——汗!
我蜷着身子,靠在裴若暄的腿上,他的手温柔地梳理着我的头发,感受着一直忐忑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我凝目看着随着车的起伏而晃动的车帘,有些茫然的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视死如归的?那一刻的绝望,真的有一种与其这样下去,不如去死的感觉。如果今天裴若暄不是恰巧寻到这附近的话,我会不会,就这样死去呢‘
忽然有些害怕;我不想就这样孤伶伶的死去——不由的,将脸在他腿上蹭了蹭,幸好,幸好他来了,幸好来了,不是吗?
鼻子忽然又有些酸酸的,裴若暄轻轻拍拍我的肩,柔声说:“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嗯。”我淡淡的应了声,又趴了会,起身问:“枫眠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前几天公审了一次,被他糊弄过去了,什么也没说。后天还会有一审,将是由望帝陛下亲自主持。”
“皇帝亲审?”我苦笑一声。“枫眠总算又可以再见他的父亲一面了。”
“如果顺利的话,这次廷审之后,他就能恢复皇子身份了,不会再受以前那样的待遇了。”
我愣了愣:“真的吗?”
裴若暄轻抚着我的头发,缓声说:“国师已经向陛下说明光年的事情了,并以性命担保绝无差池,陛下才会决定廷审。”
“以性命担保?”我有些不敢相信。“国师有这么好?”
裴若暄微微一笑:“我逼的。”
汗,果然,我就说国师怎么突然人品这么好了‘
“所以,只要廷审之日,天无异象,地无人祸,基本上就算功得圆满了。”
、
我会意地点点头,上次枫眠见望帝的时候,就是发生了行刺事件,还是司剑干的!一想到这里,我猛地坐了起来,问:“对了,上次司剑为什么要行刺皇帝?”
“上次是司剑太冲动了,望帝年轻的时候,骁勇好战,望歧多年交战。司剑的家人都是死于战争,因此,见到战争的始作俑者,难免会克制不住!
他伸手搂过我,宽声说:“这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国师与天机子已经看过天象,这后几日应该会风平浪静。而廷审当日,凤家也会派重兵防守,应该能确保无事。”
听他说得肯定,我也缓缓地松出一口气说:“那就好。”说完,又要懒洋洋地趴回去。
他垂下目光;锁住我的脸庞;似笑非笑地说:〃就这样?”
“那还怎么样?”我不明白了。
他的眉尖微微蹙了蹙:“我如此费心费力,任劳任怨,告慰我的莫非就只这三个字么?”
汗,原来他是要邀功讨赏哪!难得平时总一副“趋然事外,尽明其因”样子的他,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不由抿嘴一乐,倾身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用很轻的声音说:“老公,真好。”
“你叫我什么?”他却听到了,看着我笑得有些促狭,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在明知故问。
我撇撇嘴,说:“没叫你,我只是看你这么辛苦,赏你的,不收你钱!”
裴若暄忍俊不禁,抓过正挪开身子的我,说:“礼尚往来,我也得回赠娘子才是。”
“不用客气——你,你叫我什么,不要乱叫啦!”
安庆王裴若暄在南歧的地位,是每国政界都人人知晓的事情。因此,他这次公开到了望国,望帝为了昭显与歧国的交好之心,就特意将他安置在了行宫,离皇宫只有一步之遥。
回去后,在宫女的服伺下,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吃得饱饱的,然后去柔软芳香的床上睡觉。
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后在宫女们的帮助下,穿上了华丽丽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尽管已经不用自己动手了,但还是看得我眼花缭乱。但为了裴若暄的体面,我——忍了。
“王爷呢?”梳头的时候,我问给我梳头的小宫女。十三四岁的样子,瓜子脸,很秀气。
“回王妃的话,王爷昨晚没在这休息,早上来过一趟,说王妃近日辛苦,让奴婢好生伺候。”
“哦。”我应了声,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暖暖的。梳了几下头,我又问:“王爷现在在哪里?”
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个小太监快步从大门进来,在中门外躬身禀报说“王妃娘娘,王爷请你到前厅一趟, 有客人求见。”
“有客人?”我愣了一下,有客人,要见我的话,那应该不是天机子,就是大色狼了吧!这俩家伙,都是好久不见了咯!
我立马站起身,以平时的速度往外走去,冷不防又一脚踩到及地的裙摆,“趴嗒”摔了个结实。
当我揉着摔痛的手肘走进会客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厅堂的正中间,跪了个被五花大绑成粽子一样的人。我愣了愣,定睛一看,竟然是沈三!他看到我时,眼睛还贼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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