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得靠自己。但是,该怎么办呢?朴敏书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了他,他老子更是恨他入骨,求情是不现实的。朴伊之所以恨他是因为他儿子的怨恨,如果如果能改变朴敏书,是不是意味着不但能离开,还能阻止朴伊对他和倾云的报复呢?如果能消除朴敏书和朴伊的怨恨,对倾云甚至是整个齐国都将有很大的好处。
但是,他该怎么做呢?
也许,暂时留下来,并非坏事
67 第三个人
看朴敏书进来,流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直看得他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
“今天玩什么?”
朴敏书一呆,这句话好耳熟啊!
流零又道:“每天一动不动地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朴敏书冷笑:“我每天也是这么过的。”
“我和你不同。”流零看着他道,“你是自愿封闭自己的,而我是被迫的。”
“哼!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怨不得我!”
“我不怨你。”流零笑道,“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怨我,起码不要再把怨恨挂在嘴边,那样我们都不好过。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相伴,该说点愉快的事来解闷。”
沉默了一会,朴敏书问道:“你想说什么?”
“说故事吧!你给我讲故事啊!”
“哈!”朴敏书嘲笑道,“我堂堂右相之子,又不是说书的!”
“只有说书的才会讲故事?”流零挑眉道,“你不会讲故事就直说嘛?何必还拿名号来唬人?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当一回说书的好了。”
看着朴敏书有点兴趣的样子,流零徐徐道:“有三个人在沙漠里迷了路,食物和水都吃光了,举步艰难。他们走了很久,在累到极点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水瓶,于是冲过去打开瓶盖希望有水。结果水没有,倒出现了一个神仙。神仙对他们说:‘你们遇到我是缘,那么我就送你们每人两个愿望。’
第一个人说:‘我第一个愿望是金钱,我要很多很多钱。第二个愿望是离开沙漠回到我的祖国。’神仙满足了他。
第二个人说:‘我第一个愿望是美女,各种特色的美女。第二个愿望是离开沙漠回到家乡。’神仙也满足了他。
轮到第三个人了,他慢条斯理地向神仙许下了一瓶美酒的愿望,细细品尝完后,才开口说第二个愿望:‘我一个人在沙漠太寂寞,你不如把刚刚那两个人在送回来陪我吧!’于是,那两人还没开始享受快乐的生活,就又被送回了沙漠。”
“那第三个人也太无聊了。”
流零笑笑,继续道:“他们三个在沙漠中继续艰难地行走,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水瓶,他们打开瓶盖果然又出现了一个神仙。那神仙说:‘我是刚才那个神仙的弟弟,我愿意再给你们每人三个愿望。’这时第一个人和第二个人没有急着许愿,他们商量了一下,为了不重倒复辙,决定让第三个人先许愿。于是第三个人依然要了一瓶美酒,喝完又要了一瓶美酒,这样两个愿望就没了,到第三个愿望时那人对神仙说:‘我现在突然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立刻消失。’于是神仙就消失了。”
“”
“”
朴敏书嘴角抽动,一副想笑又极力忍住的样子,半晌才开口道:“那第三个人也太阴损了。”
流零笑道:“但我很欣赏第三人。”
“为什么?”
“他很乐观,可以坦然面对苦难的人生,不因为得到而庆幸也不因为失去而悲伤,用微笑和一颗平常心来迎接一切险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诙谐中带着哲理,朴敏书觉得新奇的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奇怪了感觉。他沉思了一会,突然对流零冷声道:“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意?”
“没有什么用意,你不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吗?”流零眨眨眼。
朴敏书没有反驳。
“不如我每天讲一个这样的故事给你听,怎么样?”
朴敏书眼睛亮了亮,忍不住说道:“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
“但是,”流零觑了觑他,补充道,“我每讲一个故事,你就要给我一些吃的或者给我讲讲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原来你想借此恢复体力,打探消息?”朴敏书生气道,“我不会同意的。”
流零道:“这对你有什么损失吗?食物分量可以由你定,你若担心我恢复体力,大可随便弄点稀饭羹汤之类的。至于外界的情况,你也可以斟酌着说,我又不能离开这里,你就是告诉我再多我也没法做什么啊。”
“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说完,拂袖而去。
流零叹了口气。要疏导改变一个人是很困难的,起码他觉得自己做不到。若朴敏书执意要放弃自己,他就是说再多也没用,只有尽可能从朴敏书那里弄到食物,恢复自己的体力,顺便想办法了解外面的局势变化。
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知道倾云怎么样了
第二天,流零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墙壁,任朴敏书怎么激也不露声色。
“你想以这种手段来威胁我吗?”
“”
“你以为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做梦!我巴不得你痛苦。”
“”
“流零!”
“”
朴敏书没辙,气冲冲地走了。接下来几天依然如故,用尽办法极尽折磨也得不到流零的回应。在与能说会笑的流零相处过之后,朴敏书犹为不能忍受他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
最终,他妥协了
“流零,你不是要说故事给我听吗?说吧,一个故事换一碗粥和一个消息。”
流零勾了勾唇,注视着床柱的目光没有移动,只是缓缓开口道:“从前,有一对兄弟”
自此之后,两人开始了非敌非友的奇怪的相处模式。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那种‘沙漠玫瑰’和你很像。”
“怎么像?”流零看着他。
“它的生命力强的不可思议,拔下来放很长时间,外表看起来干枯如死去一般,但只要再放到水中,就能复苏,甚至比第一次见到时更加美丽。你不也是这样,不吃不喝的时候精神萎靡,但只要稍微补充一点食物,就立刻让人感觉不一样了。”
流零心中咯噔一下,暗自猜测朴敏书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莫非他发现他这些日子恢复了不少?自从定时有食物补充之后,他的精神明显好转,身体的感觉也慢慢回来了。他可不想在这时出现变数。
“那么,今天你想知道什么?”
还好,朴敏书似乎还没发现什么。流零道:“靖王怎么样了?”
“又是齐倾云!”朴敏书怒道,“我前一阵子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又问!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流零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表示,只是淡淡道:“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我还不能问吗?”
那时听朴敏书说过,倾云给朝廷送来需要补充粮草和兵员的书信,皇帝和太子等人都十分重视,很快拨下款银收购粮草,并调集兵马前往边疆。
粮草先行,却不料拖延了一个多月才到达,而且天气多雨,等粮草送过去,有一半都已经发霉了。倾云大怒,以延误军机的理由处决了那些运送粮草的人。据说,运粮队伍拖延的这段时间,齐军先后饿死了近两百人,好不容易等粮草送到,却又是如此景况,怎能不让人愤怒?
流零想,此事颇为蹊跷,运送粮草怎么会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朴伊是他动了手脚吧!在皇帝眼皮底下他做不了什么,但路上总能耍点心机吧!要阻挠粮车的进程,方法还不是很多
“靖王现在怎么样了?”流零又问。
“齐倾云因斩杀了运粮的人马,所以昨天朝廷接到他的请罪书,皇上不但没怪他,还加送粮草,补充的兵员也准备向边境出发了。”
也就是说,倾云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了。流零略为放心。
“还有一个消息”朴敏书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太子、康王以及瑞王之间好象出现问题了。”
68 朴伊
“他们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流零问道。
朴敏书“嘿嘿”一笑:“今天已经告诉过你一个消息了,这件事明天再说。”
“那我再说一个故事,跟你交换这个消息。”
“不行!”朴敏书摇头道,“若你以后每天多拿一个故事来换吃的,那你不是很快就可以恢复体力,逃离这里了吗?我才不会那么笨呢!”
你不笨。流零翻了翻白眼:难道我多说一个故事你就一定要多给吃的?不会赖帐啊,反正我又拿你没办法,还说不笨?哼哼,就让他这么想好了。
不管怎样,朴敏书还是在第二天把事情说给流零听了。
原来君熙病了,病得不严重但引起的麻烦不小。他的病来古怪,事先毫无征兆,所以皇帝怀疑是有人图谋不轨,而这“有人”,很自然就想到了司康,除了他,皇帝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太子不利。不过,如此拙劣的手段又不象司康会耍的。所以皇帝很疑惑,秘密派人进行调查。
而君熙这一病,司康就知道自己会被怀疑。但奇怪的是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更连看也没再去看过君熙,两人的关系仿佛冻结,朝廷上下也开始暗潮汹涌。连瑞风都有些怀疑司康,找他求证过几次,结果一无所获,只是使得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司康是怎么了?流零绝不相信他会害君熙,尽管他野心很大,但起码在目前他不会做出如此卤莽的举动。会对君熙下手的,流零只想到了一个人——朴伊!虽然没有证据,但这种感觉很强烈。也许,朴伊打算在齐国宫廷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了。此事,只是一个序幕
“朴少爷,你爹最近在干些什么?”
朴敏书眯着眼睛:“你问这个干什么?”
“纯属好奇。”
“哼!”朴敏书冷笑,“你还真把我当傻瓜!你是在怀疑我爹对太子动了手脚吧。”
哎?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流零笑道:“朴相当然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只是想问问朴相对此事有些什么看法而已。”
朴敏书古怪地笑了几下,斜睨着他道:“你不用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此事就是我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