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来。”
“公主可知裴敏的事?裴敏竟是细作,前些日子竟与白国不对付的三皇子秦知越接了头,虽然不知道谋划了些什么,但是毕竟可疑,遂派了暗卫一直盯着。直到今日才得了一个消息,公主可知道是什么吗?”苏子格放下手中的茶杯,沉稳的开口道。
“不会与本公主有关吧?”白汐景眼里精一闪,慢慢开口道。
却见那苏子格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应道:“确然与公主有一定的关系。三皇子问裴敏要了一样公主的事物。”
“什么事物?”白汐景心里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还没来得及扩大,便听得苏子格一字一顿的开口道:“什么事物么?便是公主的命!”
白汐景闻言面色一白,差一点将手中的茶杯打翻。经由苏子格这么一提,白汐景还真的想起上一世的事情来,那个时候她只当裴敏为了钱财与盗贼勾结想要谋害她,现在想来才发现那盗贼来头却是如此之大。
汐景自小边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出远门前的一天必定要去城西的圣安寺去听听经。倒不是她自己有多喜欢佛理,不过是因为小时候母妃常带她去。现在母妃不在身边,她总是要去听两场讲经,心里才会觉得安慰,仿若出行前与母亲告别一般。
而也就是因为如此,却叫裴敏勾结了盗贼埋伏不说,还抢了钱财也差点失了性命。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的裴敏,撕下伪善的面具后疯狂的抢夺着财物,甚至把那些士兵一个个全部杀掉,猩红的血液还有那刺眼的刀光成了她上一世的噩梦。那个时候的她也差一点成了他刀下亡魂。恨意蓦地生出。
可是唇角却生生的绽开了一丝笑意道:“却不知这三皇子为何偏偏盯上了我的性命?”
“公主如此聪慧,岂会真的不知晓里面的因由?”苏子格声音里没有太多起伏,只是面上透着一丝关心:“一来是因为他与白国素来不对付,而大王偏偏最为宠爱公主你。让一个人痛苦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比起杀死对方,不如让对方失去最宝贵的东西,自己在旁边瞧着乐来的狠。其次便是谁叫这一段时间内要形只影单的出宫去的人只有公主你一人。再者说,你毕竟是那个人的血脉,他”
说道最后苏子格却是神色一暗,不再开口。而白汐景眼里更是很快的闪过了一丝复杂而莫名的情绪。两个人竟是良久无话。
过了许久吗,直到杯里的茶水都变冷了,白汐景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苏子格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作饵便可。”
白汐景嫣然一笑道:“苏子格,可有人说过你胆子之大,竟然让我堂堂的一国公主为你作饵。”说完也不等苏子格回答,白汐景却忽然起了身:“不过既然求到本公主这里,只怕这饵便是裴敏这厮了,那么在你出手前,可否让本公主也好好玩上一玩,尽尽兴如何?”
“公主高兴就好。”苏子格如是说道。
再说那白汐景这边和苏子格定下了约定,便忽然来了兴趣,吩咐着身边的思琴道:“去请裴大人入宫便说本公主找他有要事相商。”
见思琴领命而走后,汐景这才转过头来对着思画开口道:“让院子的人全部集中起来。”
“是。”
裴敏哪里知晓白汐景玩的是什么鬼名堂,只想着三皇子许给自己的那些条件,不禁心里一阵高兴,却在这时听到一个小厮通报道:“裴将军,汐景公主请您入宫一趟。”
裴敏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想白汐景不过屁大个小女娃娃,还嫩有什么本事不成,便应了一声,换了衣服便进了宫去。
等他来到栖景宫时,一眼便瞧见了慵懒的坐在檐下的白汐景。只见她的一双眸子往着他身上一扫,便蓦地起了身来开口道:“裴将军来得正好,本公主唤你前来也不为别的事,只是现逢乱世,又遇天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又怎可拿百姓的赋税吃喝玩乐?在其位,谋其政,尽其责,百姓奉养我们,我们怎能在百姓水深火热之时还讲究奢侈华贵!遂汐景以为应当集资赈灾才是,裴将军以为如何?”
裴敏被白汐景这么义正言辞的一通话说下来,顿时砸的头晕目眩,却只能应道:“自是应该,自是应该”
白汐景微微的向着裴敏点了点头,只见她慢慢一笑,轻扬的唇角似带着轻讽,可是仔细一看却又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她双眼微微一眯,清脆的唤道:“裴将军,你是一国将军,白国上下都知道你重情重义,昔日能从战场之上救得大王,那么此次百姓受灾你可愿意捐出银两?”
白汐景此话一出,院中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了裴将军身上,这一看众人几乎都皱起了眉头,因为那裴敏现在居然一副呆愣的模样。许是众人的目光太过锐利,裴将军这才回过神来,一抬头对上白汐景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裴将军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下官下官自然愿意。”
心里却直骂白汐景绝对是故意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将他唤来,若是他敢说一个不愿意,只怕肯定会被众人嚼断舌根。
白汐景闻言笑的更是清浅,只见她很是豪气的清脆说道:“那就麻烦裴将军将此次要捐献的纹银数目报上来吧,汐景这里代百姓先谢过将军。”说完便微微福身,盈盈一拜。
裴敏还来不及说话,便见思琴和思画忽然开了口。此次旱灾本来面积都覆盖极广,思琴等人的家乡也未能避免,现在见白汐景如此,几个侍女只觉得满心感动,竟全部上前一步对着白汐景一拜道,“我等愿意将此月俸银捐出。”
白汐景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倾城的笑意来,只见她上前一步,直视着裴将军道:“将军一脸愁苦定是忧国忧民所致,将军可还未言明要捐多少纹银给灾民们?”
每个人的视线都停在裴将军身上,他惨白着一张脸,半天不做声。
白汐景眉头一挑,有点错愕的大声叫道:“裴将军,裴将军?你可是其实不愿意?”
裴将军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只见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白着一张脸呐呐地说道:“我自是愿意的,愿意。”
“如此,将军为何还不将数目报出来?“
“是,是,下官便捐纹银千两。”裴将军在签下将俸禄捐出的书后,步履忽然有些不稳,只见他僵硬的放下湖笔后,然后慢腾腾的走到院子中间,天知道现在他是什么心情,这么多人看着,便是那些宫女也知道捐出奉银,他堂堂一国将军,如是捐少了岂不是落人笑柄。所以只能咬落牙齿和血吞。
自己的奉银本就不多,又都拿了去贿赂三皇子,此次被白汐景这么一搅合,裴敏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005 瓮中捉鳖
便说白汐景前去寺庙听大师讲经那一日,那裴敏也终是有了行动,因为捐赠奉银一事,裴敏本就恨得白汐景的紧,就差没有将她碎尸万段才好。
白汐景听闻讲经回来已经时辰稍晚,若是按原路返回,便必定赶不上宫中的门禁。虽说汐景是一国公主,可是这老祖宗定下的体制却是废不得的,只怕回去了晚了少不了要挨罚。正烦恼时,裴敏却忽然出声自荐道自己知晓一条捷径,随便由着他带起路来。
“公主,前面便就是鞍山脚下了,因为那一带人烟稀少,时常有山贼出没,且还请公主小心。”杜康勒马走到白汐景的马车前尽职的禀报道。
马车的帘子被思琴、思画微微打开,白汐景一双幽黑的眼睛向着前面望去。竟然到了这里了。前一世就是在这里她被裴敏害的差一点魂归离恨天,白汐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浑不在意的扫过杜康的面容,却见杜康向着她点了点头。
唇角慢慢绽放开一缕笑意,白汐景的嗓音却仍是冷淡的:“停车,本公主累了。”
“是。”
走在前面的裴敏本来还在想把白汐景等人引到那些人指定的地盘上去,现在忽然听到白汐景说在此地歇息,裴敏又是一阵着急,这小姑子怎么老是要和他作对!
“公主,为何忽然不走了?”裴敏骑着马走到白汐景的马车前问道。
“不想走了便就不走了,裴将军有何见教?”白汐景的声音隔着马车的帘子慢腾腾的响起,裴敏虽然看不见白汐景的样子却也猜到了她的表情。
“公主!我们可是要在门禁前赶回去,趁天还没有黑理应赶路才是,要不然大王怪罪下来。”裴敏压下心里面的不满之意,一副忠心耿耿的说道。
“裴将军难道不知前方的情形?天色渐晚,你就不怕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待不了?既如此还不如不赶了呢,却不知裴将军为何不早先告诉本公主这山头居然有一窝山贼的?”白汐景自然知晓裴敏心里在谋划些什么,只见她眼睛微微一眯,唇角却勾起一个森然笑意来。
裴敏不料白汐景如此反问,当下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道:“不是下官不报,确实是那群山贼成不了气候,公主自可放心。”
白汐景半饷不说话,裴敏摸不清白汐景的性子,心里一阵着急,胯下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不稳的情绪,马蹄脆生生的跺了跺,在这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公主这行程耽搁不得啊!”
马车的帘子慢慢被掀开,露出白汐景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只见她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裴敏,朱唇微启道:“素闻裴将军不曾关心这些,却不想裴将军连这些山贼如何的这些琐事也如此清楚。”
裴敏面色一僵,正要想将话圆过去的时候,却听白汐景忽然开口道:“走吧,还请裴将军在前面带路。”
白汐景如此轻易地答应下来,裴敏心里忽然突突一跳,好像有什么从脑海里闪过,可正要细想之时,却见杜康忽然冷冷地看向他道:“裴将军,着急赶路的不是你么,还杵在这里作甚?”
杜康虽然只是白汐景的护卫,可是阶品和实力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