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她睡觉很不安分,桃姬就搬张倚榻睡在了仙船的外面。
起初桃姬还不乐意非要跟夏宫墨争柴房,说什么睡在外面会被晒黑=_=,后来在蜀亦卿的冷脸妥协下才终于肯睡在胡默房间外面。
为了延迟她的病,夏宫墨特地从长白山随身携带了一木盒的清心丸跟麒麟山的麒麟血。
冰火交加,每次当她疼的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时候,桃姬总会拿手让她咬着。事后骗她说不疼。
其实她知道,自己咬的时候分明就很重。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娲石?”夏宫墨蹲在仙船厨房的灶炉旁,拿着扇子扇火。
脑海里想的却是隔壁房间内,那个明明十五未到,便已满头苍白的小姑娘。
心,仿佛被刀刺了一下。
“不是说今夜一过就能到了么?咱们已经都在天上飞了七天了!再过个一夜估计烟州就快到了。”桃姬扭着腰肢在厨房内忙来忙去。一会儿倒药,一会儿洗碗。一会儿又当心起自己会不会变成黄脸婆,偶不,黄脸公。
“啊————”陡然从隔壁房间内传出一声凄凌的尖叫声。
察觉到出事了,桃姬第一时间嘭的就把药壶一放,而后与夏宫墨一道冲到了隔壁房间。
开口就骂道:“XX的臭道士你把我家胡丫头怎么了!”
蜀亦卿将胡默压在地上,双手制住对方的双手,连双脚都被蜀亦卿压得死死的。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如此暧昧的姿势也难怪桃姬会误以为蜀亦卿会对胡默做出什么事情来。
忘尘剑在一旁嗡嗡作响,发出警告,似要来人不要接近二人。
红色的瞳眸若隐似现,全身的息动凌乱。唇掰的合动似野兽在粗喘般吞吐温热的气息。
蜀亦卿压在她的身上,只觉得颈边一片濡湿。胡默的眉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迟迟徘徊在蜀亦卿颈边,没有咬下。
蜀亦卿明白对方虽然暂时失去神识,却还是意识记得自己在做什么的。
一把推开胡默,封了她的几个心脉穴位,护住她的心脉,又喂她喝了麒麟血。
见她赤瞳褪去,这才让桃姬扶她睡下。临睡时,小手还紧紧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桃姬一点一点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指,才发现原来验生石一直被她握在手中。
叹一口气,无奈摇头,这孩子。。。。
看着白得像绸缎般的头发顺榻似瀑布落下,蜀亦卿无奈摇了摇头,这才与众人离开。
“胡丫头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臭道士!她可是我的猎物。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她。我要她好好的!”桃姬快要喷火了,都过了这么些个日子胡默的病还要拖下去,每天依靠麒麟血来度日!喝生血的日子已经让她生不如死。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变老,最后一点一点的死去了!
“除了女娲石,还有谁可以救得了她?”
蜀亦卿默言,望向眼前看不到边的云海。
“好,你不救我救!我不信用我的血也救不了她!再就不了我就把当初向她下手的人抓回来。”
桃姬的情绪太过激动,夏宫墨按奈住他的双肩努力平息他的怒火:“掌门也是没有办法。桃姬你要冷静。”
桃姬挣脱开他的双掌:“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她都快死了!”她已经没有日子了可以去等了。
外面吵吵嚷嚷,几乎自从为她寻药开始每天都是如此,胡默终于没了睡意,砸吧小嘴,嘴里干巴巴的一点味道也没有,好不容易支起身子爬到案几边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却又脚软一不小心啪的
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呀!”巨大的声响从房内传出,桃姬趴的一下子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胡默睁大着眼睛到处挪动。眸子皆是死寂的深黑。
粉衣男子抱住白发垂地的胡默哗啦的就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是梨花带泪,我见犹怜。“胡丫头诶?!你怎么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你还真让我打算照顾你一辈子。”
双眸盯着面前这个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却什么也看不见,在听到那一句话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
噗的把茶水像喷雾似的全喷在了桃姬的侧脸上。
夏宫墨跟胡默二人当场就笑喷了。桃姬则是满脸无奈。
唯有蜀亦卿依旧面无表情的一脸淡定的蹲下身替胡默把脉。
“她的毒已深入肺腑。在不加快找到女娲石。只会一命呜呼。”
桃姬扶胡默在榻上躺下,安慰道:“别怕我们都在这里。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随即跟随蜀亦卿离去了。
夏宫墨跟在蜀亦卿身后压低声音道:“以弟子看,胡默姑娘的身子有古怪。”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月华落入房间的那一瞬间。夏宫墨看清了走出去的人待起身追逐出去时,那人已跑的飞快。
跟踪至仙船舱外,一个年龄约十二岁的孩子临风而立。雪白的长发飘扬,那个孩子一转眼,满脸煞白,眸无色无神且空洞。袖间神印微弱的闪烁红光。
“默默”
再没等夏宫墨反应过来,一道红光便已向他袭去,定睛一看,却是降魔绫。
入魔
再没等夏宫墨反应过来,一道红光便已向他袭去,定睛一看,却是降魔绫。
听到外面的动静,桃姬立刻手握六寸软剑从赶来,单掌结印,粉色桃花瓣自掌间旋转而起,随即猛发而出将失去控制的降魔绫嘭的打落在地。
仿佛刚才那一幕是幻觉般,降魔绫又刷的一下回到了胡默的手中。发似雪,唇无色,按照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用非人,二字来形容最为恰当。
再一眨眼,满头白发的胡默已然消失云海。
“你没事吧。”夏宫墨步步紧退,却被握剑的桃姬及时扶住了身子。
夏宫墨摇头:“不碍事。看她的样子像是着了魔。”
心眼猛地被人提起,桃姬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宫墨:“你是说,她入了魔?”
夏宫墨点了点头,双眉紧凝,似在担心。
蜀亦卿从船内走出,一直望着胡默方才消失的方向。一手在胸前结印,另一手在空中画着血色符咒。
知道蜀亦卿对待非人,向来都是残忍的,更何况是入了魔的胡默。桃姬拼了命跑过去想要阻止,却撞上蜀亦卿的结界嘭的摔在地上。
夏宫墨也为入魔的胡默,跪在了地上:“请掌门手下留情。”
桃姬拼命拍打结界,一副想要生吞蜀亦卿的样子:“臭道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胡丫头一根汗毛。我桃姬定饶不了你!”
由于正施法,蜀亦卿没法开口说话,只好用内力,很淡定的说话:“你放心,我没想要伤她。在她还没真正入魔前,我是不会杀她的。她既然事出在长白,我就有责任为她解毒。”
桃姬一脸不信任:“当真?”
“桃姬你就放心吧。掌门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杀胡默师妹的。”
感觉到已经击中目标,单掌上的血咒渐渐褪去光泽,云海间,一抹小小的绿影逐渐向仙船靠近。熟悉的背影让桃姬和夏宫墨眼前一亮。
五指轻拢,胡默小小的身子转瞬就到了蜀亦卿的手上。
提着小小的身子,看着满头白发的她,蜀亦卿微微皱眉。
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时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她怎么样了?!”两人齐声问道。
“毒入肺腑。已是苟延残喘之人。”蜀亦卿抱着胡默快步入房,把她放在榻上。又渡了口仙气给她,这才让她的脸色好看许多。身上的毒已经很重,也难怪她的头发会变白,后来,会慢慢连呼吸都困难,最后化为灰飞,连一丝魂魄都难以凝聚。
黑睫颤动,榻上之人幽幽转醒。桃姬立马扑上前去抱住胡默的身子。紧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
桃姬即可松开手,满眸担忧的看着她:“胡丫头你没事吧。”
“她是没事。差点被你勒的有事了。”
听到某些刺耳的嗓音,桃姬又开始不舒服了:“喂!抱一下又怎么了。你吃醋啊。”
“你”夏宫墨气结。额上的井筋爆起。在不看二人。我忍我忍忍忍
两个时辰之后,仙船终于抵达烟州,停在了一处湖畔旁。天逐渐破晓,湖畔之上已有几只鸳鸯戏水。
“这里就是烟州?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肯定也不富裕。你看看这里,淼无人影,连只鸟都没有。”
桃姬拿着镜子左照侧脸,只皱眉头,他这两天为照顾胡默没少受罪。就算是敷面膜,也来不及补充水分。
觉得几分奇怪,夏宫墨也没多说话,扶着胡默跟随在蜀亦卿的身后,手握长剑,时刻保持警惕,生怕一个不小心,又窜出个小妖来掳走身边人。
而胡默,由于白发疯长,只好以白纱里三层外三层的蒙着面。
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行人,阵阵黑鸦声从两旁的树林传出,可怖异常,蜀亦卿手握忘尘心里更加留了几分警觉。
穿过了树林,走过了桥,果然当走到城门的时候,蜀亦卿还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白绫悬挂城门,凄凉的哭声从城内传出,有钱人家的壮丁挑着沉重的棺材自城门中走出,没有钱的人家就推着木车运送盖着白布的尸体。
城内遍地死尸,却毫无血迹,显然不是被刀剑所害。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昔日繁华之都竟会变成这样,蜀亦卿大感意外。
走到一个推着装着尸体的木车的小汉面前,蜀亦卿止步。
小汉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嘴巴成了O型。心里直呼,神仙,神仙降世啊!
待蜀亦卿面无表情的想要掀开白布的一角时,小汉却猛地怒气冲冲的挡在车前。怒道:“不管你是谁。都不能碰我爹娘的遗体!”
“他们是你的爹娘?”
“是的。”
“你别慌,我们是长白山的道士,并无恶意。”
这下小汉的嘴巴长的更大了,一听是长白山的道士,立刻啪的跪倒在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长白山的仙长前来。还请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