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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可却没耽误她看美人。看看面前的钮祜禄锦绣,和赫舍里宁楚格差不多的年纪,虽然没有宁楚格生得明丽大方,五官也比较硬朗,但她身上自有一种文采风流,大概就属于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康熙也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面前的钮祜禄锦绣,原都说遏必隆家的嫡女是满洲第一才女,他原来不太相信,今日看来传言还是有几分可靠性的。
宁楚格和塔钠都是见过锦绣的,只是康熙在边上,她们不好上前去打招呼。
“表哥,咱们去买灯吧。”毓秀的眼光被悬挂的彩灯吸引了去,她摇了摇康熙的手。
康熙的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眼波扫过了钮祜禄家的姑娘,注意力便又回到了毓秀身上。此刻被他拉着的小手有点凉了,康熙怕她生病,不敢在外面多呆,也没有去猜那些灯谜,只是低声问:“秀儿,你喜欢那盏灯?”
梁九功早就等在了旁边,静静的听着主子的话,然后好在第一时间去卖下来。
刚刚出了名了钮祜禄锦绣也见到了他们一行人,惊了一下之后,但回复了正常,她却没有像赫舍里家的两姐妹一样,过来搭话,只是遥遥的福了福身,就带着自己的下人转身没入人群里了。
毓秀咂咂称奇,不愧是才女,真是有范儿,连皇帝都不肖巴结。
“秀儿。”康熙见毓秀的注意力都被钮祜禄家的姑娘吸引走了,到现在还在望着人家离去的方向,顿时把刚刚对钮祜禄锦绣的那点好感收了回来,未了还有点不待见。
不知道同样至利于皇上后妃之位的钮祜禄锦绣,知道就因为自己得了某表妹的喜欢,从而让皇上对自己起了厌烦之心,会不会大哭三声,后悔自己没和赫舍里家的姑娘一样,到皇上面前加强一下好感,顺便跟某表妹接触一下,打下人缘基础。
听到康熙唤她,毓秀把自己的注意力再度拉了回来,“表哥,我喜欢那个小鸭子的。”
康熙扫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立刻上去付钱,不一会儿就提了三盏灯回来,康熙把黄色小鸭子的那盏提在自己手里,回身温和的对赫舍里家的两姐妹笑了一下,“这两盏灯你们拿回去玩吧,我和秀儿很回去了。”
宁楚格恭敬的上前接过了梁九功手里的花灯,然后对康熙福了福身,看着他拉着毓秀缓步离去。
“姐姐,你真的想入宫吗?”塔钠有些忧心的看着宁楚格。
宁楚格收回看向康熙和毓秀背影的目光,轻叹了口声,“妹妹,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赫舍里家必然要有人入宫为妃,我身为父亲的嫡长女,这是注意了的。不过,妹妹,看起来皇上还是算是个很温和的人,看他对佟格格的态度就知道,他也是个念旧情的人,我应该会过得很好。”说到最后,她面上现在一丝红润,唇畔带着笑意。
“姐姐。”塔钠着急的拉了拉她的手,“皇上看起来对佟格格很是宠爱,他日佟格格身为佟家嫡女,也一定会入宫的,到时候她是皇上的嫡亲表妹,再加上从小长大的情意,你能挣得过她么。”
宁楚格面上的笑一凝,随即好笑的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抚道:“妹妹,我为何要挣,以赫舍里家如今的地位,再加上玛法还为铺政重臣之一,皇上就算再宠佟格格,他也不会冷落我的。再说身为女子,在后|宫里过得如何,除了有皇帝上宠爱,还要有家世。当然这些都只是一时之间重要罢了,再过几天,便看你的有未有性生下皇子了。后|宫里的女人,不都指着自己的孩子么,都指着皇上宠爱,只怕还没人害你,自己就很熬死了。”
塔钠张口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她才十岁啊,怎么就看得如此通透,自己可是白白替她着急了。看来,自己的姐姐果然是做皇后的料。
“塔钠,咱们也回家吧。正好把偶遇皇上的事,跟玛法和阿玛说一声。”宁楚格拉了拉妹妹的手,往自家停着马车的地方行去。
此时,在京中钮祜禄家中,锦绣刚刚进了家门,便直奔父母的院子。
“阿玛,额娘。”进行宽了衣服,行了礼,她才提起在灯铺前碰到皇上和赫舍里家姑娘还有佟家姑娘的事。
遏必隆眉头微皱,“锦绣你是说,看到皇上和赫舍里家的姑娘在一起?”
“嗯,还有佟家的格格。”锦绣自小聪慧,家族又下死力的培养她,如今虽不说琴棋书画俱精,她的学识、才华在满洲各家的女孩子当中也是首屈一指的,甚至有人开玩笑的说她是满洲第一才女。这话虽是说笑,可也差不多接近事实的了。
要知道就算是清朝末年,满族姑娘认字的也少,更不用说是现在刚刚入关十来年,有些满族大家的姑娘们连汉语还说不明白呢,那还提得上学习才女必备的知识。所以,钮祜禄锦绣是有资格自傲的,而她自己也知道。就算被人称为四全姑娘的赫舍里宁楚格,她也全然没有看在眼里。
遏必隆的夫人也是觉罗氏,她性子比较蛮横,听了女儿的话,描得细细的眉毛轻挑,带了几分不屑的道:“不过就是赫舍里家的姑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不信这八旗闺秀还有比我闺女更出色的。”
遏必隆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
觉罗氏眼睛一立,“怎么,你是说咱家锦绣不如人。”看那意思,如果遏必隆敢说不是,她直接就能上手挠他。
遏必隆这个人平日里就有点胆小,此刻见老婆发怒,连忙陪笑,“当然不是,咱家锦绣自是比别人家的孩子都好。”
觉罗氏这才露出个笑,拉着女儿的手,毫不在意的道:“锦绣,你不用管那赫舍里家的闺女,就凭着咱们家和你这学问、模样,皇后这位决跑不了。还有,刚才你做得对,咱们可不用像别人还要上赶着巴结皇上,一点女孩儿家的尊重都没有。”
锦绣也随母亲进宫了好多次,皇上对她们这些亲贵大臣家的闺女是什么态度,自然是一清二楚。别看赫舍里氏今日先跟皇上接触上了,可是有佟氏在,她们这些人在皇上眼中都是一个级别,没有谁比谁重要。
“阿玛,额娘,我见皇上对佟家格格不一般,刚才在街市之上可是一直牵着她的手。”姑娘很早熟,还未确定自己能不能入宫呢,也免不了提前吃醋。
觉罗氏听了也眉头也皱了起来,佟家的姑娘还真有点不好半,毕竟皇上是佟家的外孙,现任的慈和太后是皇上的亲妈,再加上皇上小的时候还在佟家住过,佟家的姑娘现在还在皇太后宫里住着呢。说是要陪伴太后,可满朝谁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意思。最最重要的是,皇上出花的时候还是在佟家人的伺候下好的,这些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佟家姑娘的确是自家姑娘的劲敌。
“佟家那丫头在太皇太后宫里我也见过几次,虽说年纪还小,可我也得承认,生得的确标致。咱家锦绣在容貌上这一块怕是比不上了。”
“再者我可是听说,佟家丫头的学问都是皇上手把手亲自教,将来她就算是在这方比不上锦绣,锦绣也不好压她一头,再加上慈和太后,只怕……”觉罗氏有点焦虑。
“你想什么呢?他佟家的姑娘在好,还能一个人霸着皇上不成?就日后入宫皇上再宠她,也不可能冷落咱家闺女。至于这后位么,佟图赖要活着还真不好说,可惜他死了,就那两个毛小子,还想跟咱们争,他们还嫩点。”遏必隆微微冷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给自家闺女造势,这皇后之位他们可是志在必得。
第五十八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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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惊变
康熙二年二月初,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景仁宫西稍间慈和太后的寝宫里,毓秀接过宫女手里的药碗,低头尝了一口。
被宫女扶起的慈和太后见她这样,嗔怪道:“你这孩子尝那苦药汤子做什么,快喝点水,去去味。”一边又叫丫头,“给秀儿拿块杏脯压压。”
毓秀抿唇而笑,将云妞儿送到她唇边的杏脯吃了下去,方才道:“正好入口,姑姑一口气喝了吧,省得苦。”她边说边将药碗端到慈和太后的唇边,面上笑意盈盈。
慈和太后温柔的看着自己的侄女,枯瘦的手轻抚上女孩的面颊,“咱们秀儿又长大了,也越来越漂亮,不知道姑姑能不能看到秀儿出嫁。”
“当然能,秀儿还等着姑姑帮我接着教养闺女呢。”毓秀说得认真,听得那个却笑个不住,慈和太后俯在枕上,好半天才在她的拍抚下喘均了气,“你这丫头,真不害臊,什么话都敢说。”她嘴里虽然责怪着,眼中却闪着泪光。
今年自上元节之后,康熙生母慈和太后的身体就一直都不好,十几天的时间,眼见着人就瘦了下去。康熙和毓秀两人心中着急,衣不解带的在她床前侍奉,太后的病却一直都不见好,反正有越来越厉害的趋势。
昨天夜里,康熙守了太后一夜,今天早上让毓秀赶着去睡觉了,还打了保证,太后自有她来照顾。
康熙本来不愿意过去,奈何毓秀坚持得很,看着小表妹瘦了几圈的小脸,他终于拗不过她,再三嘱咐,等太后醒了,就派人去叫他。
毓秀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应下了,看着他去了东暖阁里合衣而卧。偏偏今天太后醒得比较早,看着精神也还不错,毓秀想了一下,便没去叫康熙,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儿。
“姑姑,有什么好害臊的……”话未说完,宫女进来禀报,“太后,太皇太后宫里的乌雅嬷嬷来了。”
“让她进来吧。”云妞儿拿了个靠枕,放在太后身后,扶她靠好,又替她拢了拢头发。
毓秀也从床上起身,站到了一边去。
不大一会儿,门上的软帘挑起,穿着褐色旗装的老嬷嬷迈了进来。她很是给太后请安,然后站在了床头,“奴婢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来探望太后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说了,您身子不好,千万别起来。还让奴婢带来了她老人家供在佛前,亲自念了九遍经的护身符,嘱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带上。”
说着,乌雅嬷嬷冲着外面招了招手,两个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