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苦口婆心的劝,素衣丽人却半丝欢容都没有,甚至长长的睫毛上还挂泪珠,当真惹人怜爱得紧。
“兰姨娘,就算老爷再疼您,今天这日子也不会挡着太太罚您的。听文儿一句劝,太太是个大度,老爷也是真疼您,再者不看别的,就看您腹内的哥儿,您也不该再这么自苦了。”
提到孩子,那素衣丽人到是有些坚强起来,随手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眼,唇角勉强上勾,弯出了个带着轻愁的笑,“文儿,你说的对,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康熙本来还有些怪这女人什么地方不好选,偏偏选在凝翠亭发愁,害得他和毓秀还得再换个地方说话。转身要走之际,两人的对话听了一耳朵,大约了解了这是舅舅的妾室。想是因为今天佟家老夫人做寿,这些妾室通房们没有资格去招待客人,还被拘在各自的屋子里,因此有点幽怨自己的身份了。这大概也是个得宠的,要不然还敢在老夫人做寿的日子里穿月色的衣裳。康熙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也是个不知道规矩的。他回宫里得跟皇额娘说一声,让她敲打一下家里的人才好。
康熙心里盘算完了,拉着他表妹打算换个地方。这一拉才发现,某个姑娘,瞪着那凝翠亭里的女人,阴郁的黑气都快实质化了。“秀儿。”康熙担心的拍拍她的小脸,唤着她的名子。
毓秀每次看到素兰,也就是她爹半年前娶回来第四房小妾兰姨娘时,就不由自主的磨牙。这素兰当初可是她自请要嫁给他爹当小老婆的,偏偏还每天都作出一幅西子多愁的模样,要哭不哭的,惹人心烦。要毓秀说,就她那顶天算得上是清丽的容貌,再见天的苦着个脸,那个男人会喜欢。可是见鬼了,她老子就是爱她这幅样子爱得不行,不但把其余的三房妾室给扔到一边去了,就连正妻赫舍里氏都多少有点冷淡。某个正妻控的姑娘,为此把她老子和这兰姨娘恨得牙痒痒,就差没冲上去咬他们一口了。
听到康熙唤她,毓秀勉强控制住自己就要暴发的脾气,哼哼了两声,也不避人,拉着康熙就冲了出去,“我当是谁这么没规矩,在玛嬷做寿的日子里还敢穿得这么素净,原来是兰姨娘。也对,旁人也没你得宠,也没有我阿玛当靠山,自然都得按着规矩来了。”
康熙还是头一次见他表妹这般讨厌一个人,说话尖刻,混身冒着酸气。唔,比较新鲜,那个兰姨娘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会让他表妹这般对待呢?
兰姨娘在佟家除了老太太外连二太太都没太入在眼里,只有这时不时回家的大姑娘能让她怕上几分了。本来今天佟家老太太做寿,以她的身份没资格陪客,再加上怀孕了,情绪低落,感怀身世,就跑到园子里对着荷花自哀自怜了起来。正满腹幽怨无处诉的时候,大姑娘带着个男孩子过来了,兰姨娘收起愁绪,福身行礼之后,便低头站在了一边。
刚才行礼的时候,她自是看到了康熙,只是觉得这少年细眉长目,贵气十足,便知道这肯定是那家里的少爷或者是宗室子弟。“大姑娘,这是后宅,外男进来不大好吧。”她鼓了鼓勇气,小心的说道。
毓秀一听气乐了,她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康熙拉住了,“秀儿,打发她走。”康熙作为外甥见到舅舅的姨娘还是要避点嫌的,要不名声不好听啊。
毓秀显然也知道想到了,她瞪了兰姨娘一眼,冷声道:“知道今天玛嬷做寿,家中在园内宴客,会有外男在,你竟敢只带了一个丫头就出来。还不快回你自己的院子去,阿玛又不在这里,你就算叹断了气,也不会可怜的。”
兰姨娘眼泪有点忍不住,低着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地上,她轻轻的身毓秀福了福身,哽咽道:“妾走了。”
毓秀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了,竟是懒得再看她一眼。
康熙见那女人走远了,才捡了个座儿坐下,顺手将毓秀拉坐在身边,略带了几分好奇的问:“秀儿不喜欢那女子。”他这个表妹,对于二舅佟国维的小老婆怨念很多,但平日里也没见她如此厌烦过那个,连说话都如此的不客气。
毓秀对着兰姨娘发过了脾气之后,好似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轻轻的靠了康熙身上,半低下的浓密睫毛轻颤,看得康熙心中一颤,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了她。
“表哥,那兰姨娘是我阿玛半年前纳回来的。我承认,我不喜欢阿玛的妾室,可是我在家时候少,也见不了几次面,再加上我阿玛对额娘还是最亲近的,所以我也就懒得理她们。可是半年前,阿玛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兰姨娘,纳了她做妾不说,还说她好人家的女儿,若不是为了我阿玛也不会做妾,时时叮嘱额娘要多多照顾她,话里话外的带着一股子怜卿薄命甘做妾的意思。”说到这一句,毓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康熙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安抚着。
“表哥,你说阿玛凭什么这么要求额娘。额娘与他夫妻多年,为他孝顺父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几乎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他纳妾回来不该是让妾室伺候我额娘吗,怎么反过来到要额娘去照顾一个妾侍,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伸手擦了擦了落下的泪,“前几天诊出兰姨娘有孕,您没看我阿玛那高兴样子,就差没点鞭炮庆祝了。”
康熙叹息了一声,摸出帕子给她拭泪,“所以,咱们秀儿吃醋了。”
毓秀恨恨的抢过帕子胡乱擦了擦,坐直身子,瞪圆了眼睛看向康熙,“我吃得那门子的醋,只是觉得阿玛这样太过薄情了些,我不只一次看过额娘神色黯然。那是我亲娘,阿玛不心疼他妻子,我还心疼我额娘呢。表哥,你说,我对那女人态度能好吗?”
“好了好了,表哥说错了。咱们秀儿最大度了,怎么会吃醋呢。”康熙最见不得他表妹掉眼泪,伸手搂她入怀,轻轻的哄着。
毓秀俯在他胸前,声音轻轻的,“表哥,我不想大度,也不要大度。从我额娘哪儿就知道,女人大度难受是自己,我心眼儿小,就喜欢吃醋。”
“表哥,男人都这么喜新厌旧吗?”
被问住了的康熙一时语塞,他其时挺想说不是的,可是想想现在各家里,大多都是侧室比较得宠。
“表哥,我自小与你一起长大,心里话从来都不瞞你。”毓秀挣开了他的手臂,坐直身子,往日轻快的嗓声里带了点暗淡:“表哥,有些话我不能跟玛嬷说,不能跟额娘说,不能跟姑姑说,只能跟你念叨念叨,痛快一下子罢了。阿玛要宠谁,那是我能管的呢。”我是不能管,可是你还有你母亲都能管啊,就看你上不上道儿了。
康熙却领错了情,对于毓秀的话大是感动,他把毓秀抱坐在膝上,抬起她的小脸,认真的承诺:“秀儿,表哥永远不会让你伤心的。”
第九十一章 想做点事业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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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想做点事业真难
“太虚,快点,我记得那本明代的火器制作汇总那里去了,我明明整理出来了?”空间宫殿内处于东边的书房内,整理资料都快崩溃了的毓秀抓了抓她已经成了鸡窝状的头发,手上还乱翻着桌上已经印好的纸章。
被她使唤的有气无力的太虚,摇摇晃晃的从玉壁上现身,低声的吼她,“你能不能轻点使劲我,就算我是神奇型万能空间,也架不住你这么夜以继日的操练。”吼完了之后,他再也保持不了儒雅的风度,贴着玉壁的一角坐了下来。其时身为空间之灵的他到也不用坐下来才能够恢复精力,只是和毓秀呆久了,见多了她一没力气就摊成一团的模样,下意识的照着她模仿罢了。
“你没把那本《奇器图说》扔给康熙吗?”太虚猛然间想起毓秀得到的那些旧书,其中有很有趣的东西。
毓秀和太虚同样摊坐在地上,伸手抄起一个抱枕搂在怀里,“给了,那本书抄得我累死了。”
“愁死了,为什么人家清穿男、清穿女的想改近武器装备就那么简单,到我这里却比登天还难呢?我真要疯了,数学、化学、物理等等这些基础学科就算了,再加上什么弹道学、力学、机械学、经济学啥的,就算把康熙累死他也学不完啊”
“还有还有,现在生产技术落后,长度、重量等单位还不够精确,想要完成武器装备的大批量生产和改良很不靠谱。”毓秀不停的嘟囔,她真是纠结了,本来这些东西她也不懂啊,只能从最基础的开始整理,快把她弄疯了。为什么人家想造船就造船,想造炮就造炮,她就得苦哈哈的从基础开始研究呢,同为清穿人士,这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太虚最近被也使唤的累死了,大量的有关武器制造、冶炼铸造、自然科学等等这些方面的资料,被它从最早的版本开始,一点一滴的整理,汇集成现在人能够从浅至深读懂的,并且可以勾起兴趣,再深入的研究下去的书籍。可是后世有多少专门的学科,那是它短短时间内能够整理完成的呢?
“我已经把现在能够改进的工艺和技术都给了小皇帝,让他抄呢。当靠他一个人当然不行,只不过可以让他抄完了,带出去,组专业人士来搞研究。”太虚常时间教导学生,目前看起来,专业了不少。
“玻璃、水泥、钟表、钢铁、纺织机等等目前能用到的技术你都给了吗?”
“给了。”
“我不行了,累死了,去睡觉,让康熙自己研究去吧。”毓秀觉得太虚扔给康熙的那些东西,足够让他消化一段时间的,再说现在几个主要城市在试行的官学、还有正在兴办的军工场,还有很快就可能发生的对俄战争,这些就够康熙弄一阵子的了。咳,她最近也很忙,马上秀女大挑又要开始了,她最近正在加强训练。
此刻正在另一边书房里奋笔急书的康熙,看着玉壁之上列出的一页又一页的书籍目录,只有种想崩溃的感觉,他就算再喜欢读书,面对着足足有好几千文等待他抄录的书籍和后面无数的资料,也会有种想疯的。
被康熙独创的一百二十遍读书法毒害的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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