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洗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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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花洗剑录-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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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本经册,纸色也已枯黄。铁金刀道:“晚辈奉上王藐之平临佛经真迹,请候爷笑纳。” 
    方宝儿听得吃了一惊,只因他深知这王羲之平临之佛经,端的可称是难以估价的稀世之宝。 
    屏风后却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也算难为你了,铃儿收下吧!”语声仍是懒洋洋的,似是就连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兴趣。 
    铃儿接过水箱,寒笑道:“我家候爷既已收下你的礼物,你有什么困难,就只管说出来吧!” 
    铁金刀面露喜色,躬身道:“遵命!”微一寻思,接道:“七十余年前,我潢州卧虎刀一门,与信阳蟠龙钩一门同时崛起武林,当时人称:“卧虎赐龙,刀钩称雄。”当真是威风赫赫,不可一世,但“铃儿笑道:“话说得越简单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铁金刀面颊微红,于咳一声接道:“数十年来,我两门互以兄弟相称,交往极是亲密,哪知自从十七年韩一钩接长‘蟠龙门’后,情况突然大变,韩一钩竟声言‘蟠龙’两字排名,本该在‘卧虎’之上,要我等致歉改过,否则就要与我定期决斗,要天下武林中人瞧瞧,究竟是该卧虎占 
    铃儿微笑道:“名字占了先,难道就会多长块肉么?” 
    铁金刀叹道:“姑娘说的虽是,但这口气唉,铁某却忍不下去,于是使在信阳城外,寻地决斗,江湖中闻风赶来瞧爇闹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战之下‘,区区竟在第七百二十招上,被他一钩所伤。”铃儿笑道:“你白是输得不服气了?于是第二年再战?” 
    铁金刀叹道:“姑娘猜得不错,第二年在下养好了伤,又在原地与他决斗,那一次情况更是爇闹,在下与他苦斗数百合,眼见已占了上风,哪知到了第七百多招上,那韩一钩突又使出那一钩来,招式竟与前式一模一样,而在下竟还是不能抵挡,竟又被他这一钩所伤!”铃儿道:“你还 
    铁金刀道:“这一次在下却伤的更重,直到第五年才能与他再战,但大战之下,随唉唉”铃儿道:“你可是又输了?” 
    铁金刀面容既是羞惭,又是悲愤,仰天叹道:“在下不但又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他这一招之下!” 
    铃儿面上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道:“以你的武功与经验,竟会在同一招式之下连败三次?这真是教人奇怪了,唉!你第一次败了时,就该将他那一招仔细研究研究,第二次就该小心提防着力‘是呀!”铁金刀缀然叹道:“在下怎会不知此理,早就将那一招仔细研究过,第三次决斗时 
    铃儿道:“第四次情况如何?” 
    铁金刀沉声道:“第四次在下着着提防,步步为营,先苦练了七年功夫,再向他挑战,但唉!”跺一跺脚,垂首不语。 
    铃儿额首道:“我知道了,第四次你还是败在那一招下,自然要想在第五次胜他,但直等到现在,你还是窥不破那一招的奥妙之处,所以,你只有来寻我家侯爷,但但那一招我家侯爷却末瞧见过呀” 
    铁金刀道:“在下早已将那一招的出手部位、时间、方向,捉摸得清清楚楚,一丝不错,此刻便可学给侯爷来瞧。” 
    铃儿叹道:“你既己知道这一招的出招部位、方向、时间,却仍破不了它,这一招想必厉害得很,我也想瞧瞧。” 
    铁金刀恨声道:“这一招最厉害的,便是内寒之后着,令,人难测,是以在下虽知它的出手,却也无用”说话间已自腰畔拔出金刀,沉声道:“在下以刀作钩,但望侯爷指教!”反身一刀,直刺而出。 
    那刀身金光闪闪,宛如千百层金鳞闪动,此刻一刀刺了出去,满舱惧是黄金色的刀光,耀人眼目。 
    方宝儿心头一动,只觉这声音听来竟似十分熟悉,似乎是他那大头叔叔胡不愁的声音。 
    但这心念还未转过,舱中又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道:“这也算得高招么?嘿嘿,我家三尺幼童使出的招式,都比这要强些。”不但笑声尖锐刺耳,那语声更是比马嘶牛鸣还要难听。 
    铁金刀顿佐招式,怒道:“铁某在这招下败了四次,朋友却将这一招说的有如儿戏,铁某例要请教” 
    那马嘶般语声怪笑道:“某家正要指教指教你!”一条身影,自角落中横飞而起,突然间,又有条身影跟着飞了上来,将他一把技下,两人身法惧是快如鬼退,方宝儿只觉眼前一花,连这两人穿的衣服是何颜色都末瞧清,耳中只听方才那鸥鹅学舌般的语声道:“紫衣侯贵地,老兄若是 
    方宝儿越听越是好笑,越是想瞧瞧这些怪人究竟是生得什么模样?但直到此刻,他还是无法瞧见。 
    铁金刀忍住怒气,转过身子,屏风后才又传出紫衣侯那懒洋洋的语声,道:“这一招名为‘乾坤被天式’,乃是自远古剑法蜕变而来,虽然不差,但却绝非毫无破绽珠儿,你学过刀法,也学过钩法,你去教他。”说完了这段话,便似已累得很,必须休息休息,是以立刻顿住语声。 
    只听屏风后一个娇媚的语声道:“是!”一个宫鬃少女,婀娜走了出来,满头黑发间,悬着粒光芒四射的明珠。 
    铁金刀听得紫衣侯一句话便将此招的名称来历说出,心下不禁既惊又佩,但此刻见他竟要个看来弱不禁风的少女来教自己武功,心里又不觉有一些失望,有些怀疑,暗道:“我曾将此招去求教中原武林许多成名的豪杰,却无人能够破解,难道这小小的女孩子部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珠儿瞧他面色,已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带微笑,伸手在他臂上轻轻一拉,道:“跟我来吧!” 
    铁金刀竟身不由主被她技了出去,这才知道这女子看来虽然弱不禁风,却怀有一身令人难测的武功! 
    这其后又有司徒青、戚长林、段玉、徐左车、武一平等五人依次出来,各各献出了珍宝,这五人俱是武林声名赫赫之辈,此番不远千里而来,所献之宝,自都珍贵已极,所求之事,自也非同小可。 
    但紫衣侯三言两语便将他们打发了,语声仍是懒洋洋的,竟根本来将这些珍宝,这些事放在心上。 
    等到这五人全都躬身而退,铁金刀满面喜色,大步奔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铃儿笑道:“破法学会了么?” 
    铁金刀恭声道:“在下今日与珠儿姑娘短短一席话,已胜过在下三十年苦练的武功,在下真不知” 
    屏风后,紫衣侯缓缓道:“这本非难事,你既已学会,便快走吧!” 
    竟连别人恭维之言,都不愿听。 
    铁金刀再拜道:“是!”倒退而出。铃儿笑道:“下面一位,该轮到谁了?” 
    只听一人冷冷道:“让这匹马先说吧!”语声生硬冷涩,方宝儿一听入耳里,心头就是一跳:“原来木郎君也来了!”接着立刻恍然侗道:“原来小公主的爹爹就是五色帆船不知大头叔叔来了没有?但他著来了,我又该怎样出去见他?”一时间心中又惊又喜,又是发怒。 
    那马嘶般语声怒赐道:“木头人,你是在说某家?” 
    木郎君的声音道:“你吃不吃草?” 
    铃儿掩口轻笑,马嘶般语声狂吼起来,道:“你你吃”他平生不愿吃亏,此刻真想反唇相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终于只是怒吼道:“你出来!”一条人影,随声而出。 
    这一下方宝儿可终于瞧见他了,只见他穿着一件五花锦袍,身子枯痰顾长,背却是驼的,上半个身子掏在前面,一张胎儿乎长达一尺五寸,此刻盛怒之下,鼻孔里咐咐地喘气,那模样委实和一匹马毫无两样,方宝儿想想木郎君骂他的话,再瞧瞧他的模样,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木郎 
    马面人双臂一伸,周身骨格,连珠轻响了起来,嘶声道:“你不出来,某家抓你出来!”张出双手,一步步走了过去。 
    方宝儿暗道:“他要在这里打架,紫衣侯难道也懒得管么?”其实心里却也想瞧瞧这匹马和那木头人打上一架。 
    但忽然间,方宝儿眼睛一花,已有个圆圆的、金光闪闪的东西挡住了马脸人的去路,再仔细一礁,这圆圆的东西却只是个又矮又胖,头戴金冠,身穿金袍,面容也生得奇形怪状的人。 
    只见他人虽长得富富泰泰,神情却是愁眉苦脸,方宝儿暗笑付道:“此人似是一天到晚都在想着心事,却不知怎会生得这么胖的?” 
    金袍人缓缓道:“古多争先之辈,抢后之人,吾未之闻也,老兄何其迂乎?吾辈先说又有何妨哉?” 
    马面人恨恨道:“但这木头” 
    金袍人道:“君子复仇,三中末之晚也,老兄若要锯木,何苦争此一日哉,然乎?然乎?” 
    屏风后,紫衣侯忽然长叹道:“铃儿,这两人若再争吵,就拿他去换些美酒来罢!” 
    铃儿道:“是”却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方宝儿光还不知她笑的什么,突然想起李白那句名涛:“五花马,千金袭,呼儿将去换美酒。”瞧瞧那马儿的五花袍,又瞧瞧那金抱胖墩墩的身子,方自恍然:“呀!五花马,千金袭,妙极,妙极”虽然勉强忍住了笑,肚子已是发病,再看小公主也已弯下腰去,小脸挣得通红—— 
    金袍人既不笑,也不忽,正色道:“吾等远自大宛而来,君侯岂能将吾等换酒乎?” 
    铃儿娇笑道“好了好了,你们远自异邦而来,带的什么礼物,请拿出来,有什么事,也请快说吧!” 
    方宝儿恍然付道:“难怪这些人说话奇怪,生像也奇怪,原来竟非我黄帝子孙,却不知他们求的是什么?” 
    只见金袍人不慌不忙,自怀中掏出一块白罗帕,雪白的手帕上,都沾满了一点点挑花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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