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小林叹了口气。
屋中静得出奇,附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安静的住宅区,可见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室内寂静的感觉就像冷空气般的堆积,又像沼泽底层的水一样没有流动。不……不只是寂静,杂乱不堪的起居室有什么……小林从未感受过的异样不祥物体,也堆积了好几层。
“啊!对了。”
小林无法忍受这样的寂静,于是开口说:“俊雄、上次你不是画了幅书吗'奇‘书‘网‘整。理提。供'?”说着说着,便从提包拿出写有“爸爸、妈妈一年二班”的大信封,接着抽出一张图画纸放在桌上。
那是上星期在上图画课时,小林要学生们画的画,而佐伯俊雄用蜡笔画了一个看起来像爸爸,有着强壮体格的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像妈妈留着一头长发的女人。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画中女子,小林又想起那个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川又伽椰子。
没错,那个川又伽椰子也跟画中女人一样,有着一头长发跟纤瘦的身材,看起来有些阴沉。
“画得真好,其他老师也都很赞赏哟!”
小林说完后,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雄,第一次露出笑容。
对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来说,那的确是
“画得真好,其他老师也都很赞赏哟!”
小林说完后,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雄,第一次露出笑容。
对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来说,那的确是画得不错。但是,主色系是用黑色蜡笔着色的画,总让人感到不舒服。
“对了,俊雄……刚刚你在浴室做什么啊?”
因俊雄的微笑而再次鼓起勇气的小林,又开始发问了。但就在这个瞬间,俊雄的笑容如幻影般消失地无影无踪,那孩子又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就像是比赛挫败蹲坐在休息区的拳击手,两臂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低着头看着膝盖附近,他又把自己再次关进沉默的空壳中。
“……俊雄……俊雄?”
那孩子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小林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原本有令人期待的足球转播,心想这种状况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赶不上比赛开始时间。于是他慢慢的站起身,从窗帘缝隙眺望绿意盎然的佐伯家庭院。这个时候,从屋内某处传来“喵——喵——”的猫叫声。
不,这并不是猫的叫声,那是——坐在小林身后沙发的孩子,那向下低着的嘴巴发出的声音。但是,看着窗外的小林并没有发觉。当然,那时出现在二楼平台窥视着这里的长发女人,以及逐渐降临自己身上的强烈恐怖,小林都没有发觉到。
2、刚雄
佐伯刚雄蹲坐在住家附近的公园长椅上。有许多年纪跟他儿子相仿的孩子,愉快的玩着溜滑梯,荡秋千跟单杠,并不时发出欢呼声。在沙堆区,一群带着幼小孩子的年轻母亲们热衷的七嘴八舌着,而在广场,老人们兴致勃勃的玩着木球。
刚雄两眼无神,朦胧地望着那群人的身影。
这些日子,刚雄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当然,公司也没去了,家里电话响了好几次,但他都没有接。这几天,刚雄让妻子的尸体就这么放在天花板上,毫无意义地在家中闲晃着。心烦意乱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踢墙壁,捶柱子,将家中所有家具跟电器用品,只要拿得到的都往庭院丢,又将餐具柜翻倒,冰箱中的食物全数扔到地板上。生气,愤怒的情绪让他难以忍受。
或许是激情的余温使然,现在他还是不后悔杀了妻子。那个女人所犯的罪当然是死有余辜。不,这样的处罚可能还不够。
的确,伽椰子被刚雄用折迭刀划了数十刀,鲜血从布满全身的伤口不断流出,又被乱拳打得凄惨无比,在数小时的痛苦挣扎后死去。但这样并不能熄灭他的怒火,他觉得应该让她再多活几天,让她更加的痛苦。凌辱、凌辱、凌辱、凌辱,充分的凌辱之后再杀了她才对。
儿子俊雄应该还藏在家里的天花板上吧!因为贴在俊雄藏身的壁橱拉门上面的胶带还封得牢牢的,没有拿掉的痕迹就可以证明。但是,从那天以来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来看,说不定俊雄,已经饿死在天花板上面了,或者是,因妈妈被杀的打击而吓死了。
算了,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俊雄变成怎样了,俊雄又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伽椰子跟那个叫小林俊介的家伙,也是俊雄导师所生的孩子。
就在眼前,有个老人牵着一条大型犬经过。刚雄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仰望着天空,漫长的白天终于结束了,西边的天色开始染成红色,一群鸟儿缓缓的在云下盘旋着往鸟巢飞去。
人生已经结束了。插画家的前途跟家人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迎接第二个孩子,预定夏天回新泻老家,家庭成员三人在新年假期到南方小岛的出国计划……每一个都已成幻影。那些都消失在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已经绝对,不管再做什么都不能挽回。
“……畜牲……畜牲。”
刚雄咬牙切齿。带着小孩从前面经过的年轻妈妈,以惊讶的眼光回头看着刚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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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看啊,笨女人!”
听到刚雄愤怒吼叫后,带着小孩的女人小声的尖叫并像逃跑似的奔跑离去。
现在会这样都是伽椰子的错。不,是伽椰子跟那个叫小林的老师——他们两人的错。
是的,就是小林,伽椰子是处以死的惩罚,这样的话……下一个是……没错,接下来就是那叫小林的男人也必须接受相同的处罚。不,这个叫小林俊介的男人,必须承受比伽椰子更大的痛苦,跟我老婆发生关系,生了孩子让我来抚养,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当那个小孩的班导师——绝对要让他尝到比伽椰子更强烈的痛苦及难过。
“……我要复仇……要让他死得很惨!”
刚雄低语着,并握紧拳头从长椅站了起来。满脸横肉因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3、真奈美
薄暮开始笼罩在街道上。
小林真奈美瘫坐在起居室和式坐椅上,静静的抚摸着即将临盆的门腹,按下电话号码的速拨键“01”。
“……铃钤钤……铃钤铃……铃铃铃”
当铃声开始响起时,真奈美想象俊介的行动电话现在正演奏着“LastChrismas”的旋律。腹中的孩子现在似乎是醒着的,从刚才开始就频频动着,在真奈美肚中踢来踢去。小孩子已经决定取名为“杏树”。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跟杏树见面了。光只是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笑出来。
“铃钤铃……喂,真奈美?”
从电话筒那端传来丈夫的声音。
“俊介……你现在在哪里啊?”
“这个嘛,我现在还在学生家里啦!”
“还在那里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应该会晚点吧?”
“晚点……大概多久?再拖拖拉拉的话,足球赛就要开始啦!”
“我知道,可是……其实是因为他的父母亲还没回来。”
真奈美似乎可以看见手拿着电话,一脸困扰的俊介。
“这样啊,小朋友怎么样呢?”
“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喔,睡着了啊……真伤脑筋……今天就到此为止算啦?”
“是想这么做啦……可是……”
“啊——”
“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肚子里的杏树动了……杏树也说希望爸爸快点回家。”
“这样啊……爸爸也非常想回去……”
这个时候,玄关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啊,好像有人来啦?”
真奈美说着并看向玄关。
“谁啊?”
“应该是藤野太太,刚才在电话中,她说要借我‘教父第三集’的录影带。”
“喔,那么我等下再跟你联络。”
“嗯,要记得喔!”
挂掉电话,真奈美往玄关方向问着“哪位?是藤野太太吗?”她摸着肚子,发出“嘿咻”的声音站起来,往厨房前面的玄关走去。
在没有上销的玄关门旁,有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站在那里。
“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林……真奈美女士吗?”男人的声音相当低沉且有点沙哑,实在很难听清楚。
“请问俊介先生在吗?”
“他正好不在家……嗯……请问你是?”
“我叫佐伯。”
“佐伯先生?”
“你没听过吗?我是佐伯刚雄。”
说完后,男人背着手将大门关上并上了锁,再挂上锁链。接着,穿着鞋就踩进屋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别随便闯进别人的家!”真奈美本能的往后退,“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啦!”
看见男人从包包拿出的东西,真奈美发出惨叫声,那粗壮的的手中,拿着尖锐的厚刃菜刀。
“喔,真奈美小姐……你怀孕了啊!”
男人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盯着真奈美的肚子并如此说,那散发着油光的脸露出扭曲诡异的笑容。
即将丧命的瞬间,真奈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撕裂开来。然后,似乎听到女儿——预备取名为“杏树”的女儿——那微弱的初啼声。
但是,真奈美却无法看到女儿。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4、小林
挂掉真奈美的电话后,小林俊介把行动电话放进衬衫的胸前口袋。在没有开灯的屋内,已经开始变昏暗了。方才无言低着头的佐伯俊雄,现在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真伤脑筋。”
小林自言自语着,他四处隐约看着已经变暗的屋内,不经意的朝脚边一看,注意到那里掉着一张看起来像是搓成一团的相片,捡起了它并放在桌上摊平。
那是佐伯俊雄跟看似双亲的三人合照的相片,抱着小黑猫的俊雄站在中间,后方站在左侧,体格结实的男人应该是父亲,而右侧有着一头长发,身材纤细的女人应该是母亲。大概是在初春的时候照的吧,三人身后,有棵盛开的樱花树及如雪片般漫天飞舞的花瓣。
相片中的俊雄,带着那熟悉的笑容,而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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