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笑的奸诈:“主子有话奴才怎敢不从,但若让皇上等”
“这个本福晋自然晓得。”瑛笛立即张口打断,她指尖轻拂过我额角的碎发,像慈爱的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我一怔,瑛笛这是何意?莫非苏培盛来者不善?
她接着道:“梦珂懂的规矩不多,若是进宫怠慢了,那便是本福晋的罪过。”
一说一答貌似顺理成章,其实二人全是废话。我不是没有嗅到空气中的诡异味道,赶忙打了个喷嚏。
“哈欠”
瑛笛夸张地一挑眉:“这丫头,都几月的天了?”睨着我的锅盖:“这日子口还患风寒?快随我进屋加件衣裳。”言毕也不顾苏培盛笑呵呵打躬请我们进屋,就拉着我往屋子里走。
“不对,这苏培盛今日的态度极不对劲。”瑛笛一进屋中便焦急地问我:“王爷出门前可曾叮嘱过你什么?”
我摇头否认,看来事态当真不妙呀。
瑛笛在屋内来回踱步,“王爷这几日话茬就不对,没的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嘱咐看紧弘昌,一会儿又嘱咐让我多注意身体,说什么他心在朝廷,家里要我多照应。他当初一走就是10年,家里还不是都靠我一个人照应。如今他年富力强,近日里身子骨一日比一日硬朗,面也比前两年好,不像是旧痴复发。梦珂”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再好好想想,王爷这几日可有何异常?”
我继续摇头,前几日他还说绝不会再错过与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怎么今日就突然发生这些事情,而且竟然是这么敏感的日子。心急如焚,脑中却有如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只能看着瑛笛的樱唇不住的开启闭合。
“是不是王爷要带你走?”
“啊?”
“是不是呀!?”
“是,是。”
“他当真如此绝情?”瑛笛倏地松了手,退后一步,怔怔地盯着我看,一脸的错鄂与落莫。
须臾,她眼神迷茫,幽然张口:“也罢、也罢,10年前的日子如何过,今后的日子便如何过。”她愣愣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世总是空,天也空来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气,转身自己先走,到门口时猝然停步,并未转身,只留下个孤独悲凉的背影。
“东窗事发,王爷恐已失手,进宫后你好自为之吧。你我缘尽于此,此生怕难再见,如你还有机会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瑛笛无悔!”
无悔?
悲恸蚀骨,我几乎痛得要哭出来,她中间故意漏了两句没说:也空来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黄泉路上不相逢,她无悔。
凝于眼睫的泪珠随着瑛笛飘然远去的身影,凄然落下,落在手臂上,我浑身一颤。
看得浮世总是空,她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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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上静悄悄的,天子的威严弥漫在空气中将我紧紧环绕,时至盛夏,却令我不寒而栗。瑛笛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胤祥想带我逃走的事情已败露,雍正要向我兴师问罪。如若这次我再死,胤祥定不会独活于世,而这一切瑛笛早已心悟,所以她要我向胤祥带句话,她无悔。
我缓缓下跪,动作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差池。
“奴婢富察…梦珂恭请皇上圣安。”
“起吧,你有之身,不宜长跪。”冰冷的声音刺穿我的耳膜,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事事谦逊的四爷,而是雷厉风行的一国之君。
“谢皇上隆恩。”我一手扶着苏培盛,一手轻捂高高隆起的小腹,吃力地站起身来。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心中没由来的一凛,我缓缓抬头仰视,四目相对,雍正已经步入慕垂之年,岁月的沧桑在他日益消瘦的脸上刻画出一道道沟壑。久病缠身,他的神情明显有几分呆滞,但他眼中的阴骘然容忽视,这种目光只有那些嗜血成动物的眼中才能看到。
“你很害怕?”他幽幽地启口,却令我浑身一振,也许是史学家把他评价得太却冷酷,他每一张口,我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不等我回答,他又笑着对苏培盛道:“来人,看坐。”
“谢谢皇上。”我动作迟缓,故意慢吞吞地坐下。
他依旧颜笑,这种笑容的确能令我每一条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多年未见你竟然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怕朕,还是那么年轻。”
年轻?我一怔,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思绪如飞,支离的记忆被唤醒。雍正晚年曾对炼丹痴迷,求长寿不死之术,却最终被丹药所累,由于过量服食黑铅中毒而亡。而这些与我的二十年来模样未变,胤祥面容的日见年轻又有何千丝万缕的联系吗?
问意避重就轻,挂上貌似二十年前真挚的笑容:“天子威仪,谁人不惧。这只能说明皇上多年前就显露王者之风。”
“哦?”雍正嗤然冷笑,“这只能说明二十年前你就已窥出天机。”
“皇上恕罪。”我连忙起身下跪:“奴婢言语冒失,请皇上恕罪。”苏培盛赶紧扶住我,看雍正的眼行事。
“哈哈~”雍正仰面大笑,向我二人挥挥手,示意我坐下。“其他人都退下吧。梦珂呀,你若再跪可无人能扶,不会是想让朕亲自起身吧?”
我哑然失笑,这冷笑话说得当真吓死人呀!
雍正似笑非笑地道:“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笑容,你如此笑,只会令朕想起你那人称笑面佛的表哥,我的亲弟!”
我立即敛了笑意,这疯子怎么又提起八阿哥来了。但他既然称八阿哥为亲弟,而不是称他为“阿其那”,就表示他并未生气。
我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已经被雍正逼得快失控了,其实以我当初的脾气可能此时早已不顾命与他对斥,但如今为了胤祥、为了肚里的孩子我只能一忍再忍。
“故人已逝,请皇上看在他是您亲弟的份儿上”
“已逝?”雍正一挑眉:“你以为十三弟做过什么,朕当真不知吗?”
“是,其实是皇上放他一马”
“不是他,是他‘们’。”
“是”我几乎崩溃,说话都颤了音儿,顺着他的话茬儿道:“是皇上念及亲情,放他们一马。”
“嗯。”雍正轻轻应了声,双手拄于御书案,随意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朕可以放走他们,但朕不会放走十三弟。你可曾还记得二十年前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朕说过什么?”
我心头一颤,尴尬失笑,深深吸气。他说过的话我怎会忘记,怎敢忘记?
你休想把十三弟从我身边夺走,他一日是皇子,终身是皇子。早晚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做十三侧福晋。
你会心甘情愿的做十三侧福晋!!
当日他一言九鼎,如今他九鼎一言!!!
“也许你不记得朕说过什么,但朕却清楚记得当日你对朕说逼你可以,但不许朕将来逼十三弟。不然,你不会放过朕。”雍正口气清淡,眉心微锁,目黯然。“乖乖做怡亲王的侧福晋,你意下如何呀?”
“奴奴婢谨遵圣意。”我低眉垂首,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宝宝,现在你和你阿玛的生命胜于一切。
“呵~”雍正低沉的笑声缓缓逸出,就如阵阵阴森的冷风环绕着我。“好一句谨遵圣意!你谨遵圣意,可十三弟却执意要带你走,朕已将他拘于宫中,你说朕该拿你们怎么办?”
胤祥被拘?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腹突兀一阵抽痛,我妄图敛定心神,可额头、背上却渗出一层冷汗。我大口、大口的吐纳呼吸。
雍正厉眉高挑,双目如炬:“怎么办?朕该怎么办?”
冷汗涔涔,我强忍着剧痛抬起头,从齿缝挤出:“奴婢驽钝,求皇上明示。”
“朕记得富察…梦珂二十年前就已仙逝,为皇考亲眼所见。”他言辞凛冽:“狐媚妖孽不可留于世上,诞下子嗣后朕留你全尸。”
什么?腹痛加剧,刘海儿湿乎乎的全贴在额上,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淌。我目不斜视盯着雍正,千难万苦才回来竟然又要我死?
不!我不想死,心底在哀嚎,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我不能死,为了胤祥和孩子,我不能死!
我起身没站稳摔跪于地,“求求皇上饶”痛得说不出话来,“求”
门外有人高喝:“王爷,您不能进去,您现在不能进去!”
“皇上,臣求见!”
是胤祥的声音。我痛得一阵眩晕,祥,你现在该不复?咱们该怎么办?
“王爷,您等等,您再等等。”
胤祥高叫大喝:“皇上,臣弟求见!”
雍正突然起身,急问:“你说,你用的什么法子令十三返老还童?”
我无力的趴在地上,手微微抬起,声音颤抖:“是是仙。”
雍正大步迎来,扶住我颤抖的手臂,气急败坏:“什么仙?是仙人?还是仙丹?”
是什么你也得不到,你得到的只会毒害你。我有心想解释,可阵阵腹痛却让我难以启口,嘴唇颤抖,声音像是从胸腔颤出:“别信仙,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憋得再次晕厥。
“梦珂,梦珂!”有人拍打我的脸,令我清醒。
我拽着雍正的袍袖不松手,用尽全力想跟他解释,可阵痛却荡荡传来抑制我张口:“只有太乙真仙才?”
“梦珂,梦珂,你说清楚,什么仙?是你给十三弟吃仙丹了吗?吃仙丹可以长生不”
声音越来越远,我已疲惫得无法睁眼,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意识涣散,世界又暗了
分水岭:故事中的一种 —— 恶搞童话版 扬帆远航
我没死,被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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