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中又是另一番景像。
乌家的人早已经是知道邹家这几年挣了不少的钱,然而直到进了邹家的新房才知道邹家到底是多有钱。她们当然不知道这些房子其实是赊帐建起来的,很多人都被新房里的几套花鸟家俱给晃花了眼。
尤其是这套三层小楼的小院,从今天起就是属于乌倩所有,怎么不叫人羡慕呢?
众人都在惊叹和羡慕,也有人好奇的将柜子打开又合上,这时有人站在新房的梳妆台前惊呼了一声,“天呢!这是啥?”
几个小姊妹顺着这声惊叹,只见乌翠站在梳妆台前,指着一个菱花镜睁大眼睛,惊慌不已。
小姊妹围过去一看,纷纷傻了,原来这竟是一个不知是何物的镜子,竟然是可以将人的一根汗毛都能照出来。乌翠小心的将镜子拿在手里,左照右照就是不舍得放下来。这时后面的几个人早已经是急了,伸手捅了捅她,她才肯放下来。几个小姊妹一看她放下了,立刻伸手去抢,都想照照自己到底是长什么样。
乌翠长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不比乌倩长的差啊,她有的,我都有。我就是没有一个和邹二伯蹴鞠的爹啊!唉,”
几个小姊妹嘻嘻哈哈的在新房里一番折腾之后,便听到楼下传来开席的声音,于是再不舍得也手拉手一起下楼了。新房里转眼间,只剩下乌翠一个人。她呆呆的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年轻的面庞,两行泪水默默的流了出来。
自己比乌倩还大半岁,如今乌倩出嫁了,还是厚嫁。自己的亲事还不知道在哪里,爹娘是指望不上了,自己又该指望哪一个人呢?
于是,在邹家新房,一个少女捂着脸庞蹲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二郎成亲记三
马氏坐在正席的旁边,朱氏和邹正义陪着她,邹秋华和邹青华也陪着她安坐。丁启和莫大则是跟着邹正达邹正业前后忙乎,只不过一个是真心一个是奉迎。
“今天的亲事,办的很体面。”马氏与有荣焉的说道。二郎不论怎么说,也是她的二孙子,二孙子娶妇,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她去。这不,还是得把她请到了正席旁边安坐,不仅如此,明天乌倩还得向她行礼。
现如今,邹正义和朱氏都老实许多了,大郎和三郎也知道下地干活。她就觉得生活也没有啥不满意的地方,唯一不满意的便是自己只能住在老宅,而邹老爷子却可以住在新宅。
不公平啊!她时常想。儿子是自己生的,就是论理,也得自己住新宅,邹老爷子跟着大儿子过才是,大儿子才是承重儿啊。
“是啊,娘,您尝尝这道菜,真是好吃呢。”邹青华用干净筷子帮着马氏夹了一道菜,殷勤的劝道。
邹青华今天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一席上的人,不让他们找事不让他们有机会偷溜。邹老爷子将邹青华叫到身边和她说的时候,邹青华哀嚎了下,爹啊,您可真疼我啊!
大郎和三郎今天是做粗活的,就是收拾碗碟将它们送到院外由专人去清洗,然后再拎回来。这兄弟俩个也不知道是痛改前非了还是虚心以对,今天做事情看起来还是挺认真的。邹老爷子吃饭的时候隔一会便要扭头看看他们,看看是否偷懒了。
今天的席面,是分成三等,一等是几张正席,坐着的是刘妈妈、鲁妈妈、老族长和里正等人,由邹老爷子陪着。张家的大郎、陈十三、邹正文、等人由黄家人陪着。几个年长的六十岁以上的妇人和老者则是由马太婆陪着。时茂丰、几个行商,则是由李医士陪着。柳氏的娘家人来的较多。也占了一席。这些是正席,他们可以一直吃到散席,酒也是无限供应的。
二等席,则是由邹正安几个兄弟分别陪同,也可以吃到散席,只是饭菜没有正席好,酒也只是一席上供了一瓮。
三等席,则是庄里那些庄民和村民,他们是随吃随走,吃完了以后就立刻有人收拾席面。擦干净后又摆一席,然后下一批的人再来吃,酒只是一人供一碗。
到了未时末。吃饭的人逐渐减少。
做饭和端菜的十几个人,终于可以安心的吃顿饭了。
于是,他们便把席面上剩的菜给折到一起,如果酒味太浓烈的便再回锅炒一下去去酒味,招呼了庄里所有的幼童让他们立刻坐上席面赶紧的开吃。邹家庄的规则。幼童不上席只能吃残席。就象今天摆的席面,虽然是流水席,可是吃饭的全部都是大人,绝没有幼童上席的。有的是看自家的幼童实在饿的很了,便将席上的饼拿一个然后夹点肉让孩子去吃,就这样还得在席面上道歉。
等到幼童们吃完。席面基本上便被吃干净了。做活计的人还有炒菜的人,便把剩下的菜给炒了炒,估摸着人数。随便做了两席,邹晨和美娘她们才开始吃饭。
吃完了饭,休息一会,到了晚上还会有一轮宴请,这轮宴请会一直持续到子夜时分。
所以邹晨和几个小姊妹什么都不管。吃完了饭立刻回了后西院睡觉。等到了晚上要做饭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叫她们。
陈琦眼巴巴的看着邹晨回了内院,有心想叫住她。却不敢出声,只能无言地看着伊人远去。
陈十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无声的笑了笑。
张家大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陈琦,又看了看月亮门内消失的身影,微微挑起了眉毛。
邹正文若无所觉,轻轻拍了拍张家大郎,道:“景山,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兄告之。”
张家大郎名岳,字景山,他回过身笑道:“行学有话但讲无妨!”
邹正文踉跄着步子,“景山,你说这天上的太阳为何是圆的?”
张岳闻言一愣,“这天圆地方,故老相传啊!”
“非矣,非矣,”邹正文摇了摇手指,“这地是圆的,天也是圆的,太阳是圆的,月亮也是圆的,”说完了这些话背着手,摇头晃脑的往北院而去,张岳本就是喜爱天相术,闻听此言哪里还能忍得住,急急的追了上去。
二郎的新房中,这时站满了人,一来是想想看看新娘子,二来也是看看新房。
有那顽皮的幼童吃饱了饭,便挤在人群里偷偷起哄,围着乌倩东转转西转转,把乌倩给弄得面红耳赤,可是她今天只能坐在帷帐中摆摆姿式,嘴角须得保持永恒的微笑。
大家伙闹了一会,便被人请出房去,就连那些好事的幼童也被统统的撵了出去。
乌倩的母亲、姨、舅母、婶娘,要一直陪着她坐到晚上开饭时,等到吃完了饭,她们要回娘家,娘家人是不能在婆家过夜的。
累了两天了,可是邹晨却是死活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这时,房间的门被人悄悄的推开,金兰跟在小七身后走了进来。小七看到姊姊还睁着眼睛呢,便惊喜的欢呼一声,几步便蹦到榻前脱了袜子钻到了邹晨的怀里。金兰见状之后,便无声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掩好门,然后歪在门口,拿起走廊上的一个针织包做起了刺绣。
小七看到金兰出去了,便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张纸条,献宝似的送给邹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姊姊,是琦哥哥给你的。”
邹晨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莫要过于劳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字迹。
她的嘴角悄悄的绽开一缕笑意,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阿姊,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小七问道。
邹晨轻轻拍了拍他,低声道:“你琦哥哥让我不要太劳累了。”
“阿姊,你累吧?”小七心疼的翻过身去,往邹晨的脸上吹了几口气,“我给阿姊吹吹。阿姊就不累了。”
邹晨笑了笑,“嗯!阿姊不累了。”然后拥着小七,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张纸条,轻飘飘的从床榻上慢慢落下,犹如一个少年飘荡的心。
小七睁开眼睛,偷偷看了看阿姊熟睡的脸庞,轻轻出了一口气,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屋里,轻轻传出一大一小微微的打鼾声。
西边新院中。
马氏由邹秋华扶着,满面红光的从三层小楼走了下来。邹青华面露无奈之色跟在她们的身后。在她后面邹正义和朱氏一脸羡慕的不住回头。
“娘!这小楼真漂亮!瞧瞧,这窗户真大呢!”邹秋华手指着一楼的窗户赞叹道。
“确实,这可比咱老宅要敞亮多了呢。”邹正义紧接着说道。
朱氏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极其罕见的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邹青华见状,连忙说道:“娘啊,院子看完了,我看要不然咱回老宅睡一觉,我看您也累了。”
“累啥?我看我孙子的院子呢。不累,再累我也愿意。”
“娘,这东北两院可是不少花钱的吧?这三层小楼,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啊。”邹秋华啧啧称赞。
邹青华翻了一个白眼,有那羡慕的工夫自己去挣钱啊。天天想着把别人家的东西往自己怀里揣,啥时候你也发不了财。
这时。邹正业领着几个行商也过来看新院子了。
他指着院子笑道:“北边的是给四个孩子住的,将来我家小七长大了,就住东边的这个院子。剩下三个就给孙子们住,呵呵,等将来孙子们长大了,就把南边的内院给拆了重新盖楼。”
几个行商不住的点头,“这院子盖的实用。中间是卧房,两边可以当书房。将来若是有孙子了,也可以让孙子们住。邹东家,想的周到啊!”
邹正业听了这话便矜持的笑了笑,没有往下接,伸手请人往院里请,正好和马氏他们走了一个对头。
邹正业连忙介绍:“阿娘,这几位是经常来采买活物和蔬菜的几个大家,经常捧儿子们的场。”
几个行商一听是邹正业的亲娘,连忙拱手施礼:“原来是老安人,给老安人道喜了,”
马氏闻听这些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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