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
可是现在,文彥博依旧高居相位,富弼以次相辅之,历史微妙的在这里打了一个转,不再按照既定的轨道缓慢前进了。
朝堂上依旧是吵个不停,每天不是为了郭皇后附庙在吵,便是为了四后的祫享在吵。终于在八月底朝堂干了一件所谓的正经事,因为今年的赋税减少太多,所以要求全国各地开始清查田亩,邹晨一边看着这份诋报一边摇头不已,这样吵来吵去何时是个头?去查田亩,要是能查出什么来才真是出鬼了呢。
果不其然,几位员外郎下了各州路之后,说是奉命清查田亩,可是阻力甚大,这阻力不仅来自于各位乡绅,甚至来自于知州和各县的县官们。清查了几日,不过走走过场,员外郎们便该做诗的做诗,该做画的做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等到仁宗询问之时,便说查不下去
没有人愿意得罪人。
仁宗看了这些员外郎的回报,气的肝痛,可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把清查田亩的事情丢到一旁,将那些员外郎召回京中。这时,他开始热切的期盼起文彥博所说的那个新大陆,若是真的能找到新大陆,将来还需要去清查田亩吗?随便你们这些官员去圈地好了。
于是下了两道密旨给文彥博,让他催促那一千兵丁尽快训练,明年一开春就立刻去寻找新大陆。
文彥博也急,可是再急也得让这些兵丁们训练一下,这和中华总商会那次是不同的,那次大部分是各家的家丁,少量的兵丁,而且是以贩运货物为主,再加上商船众多,足足上百艘,纵是有海盗打他们的主意也会掂量一下。
这次只有两艘船,船上几十个水手外加上一千兵丁,若是不训练好,只怕那些兵丁到了船上就敢不听号令。
船出大海,谁听谁的话这还不一定呢。所以一定得训练,再加上春秋两季根本不是出海的好季节,只能等到明年开春。
文彥博和邹晨却不知道。大郎和三郎的船刚一到了广州港没几天就干了一桩大事。
仇九送来的那二十几个小混混,原本就是在街面上常年厮混的,要说真本事那没多少,但是耍钱,赌博,斗鸡,溜狗,那却是一流。在往广州港去的路上,在船上便和几位军都指挥使交上了朋友,以兄弟相称。
再加上他们已经从两位县尉口里知道了。原来咱们出海是装海盗抢别人的,更加高兴,探险不是咱本行。抢钱是本行啊。于是每天兴高采烈的和十个军都指挥使暗地里策划,到了广州港出海之后,先抢哪一国的海船。
军都指挥使们也都是出身兵痞,一听有钱可抢,哪里还能坐得住?于是。还没到广州港便已经计划好了抢劫计划,甚至连退路都想好了。
到了广州港了之后,先去了船厂,把船给接到手,然后又去知州和市舶司那里递交了文书,说明自己乃是公派出差来的。又找了数个向导,一千多人便直接上船出海。驶到了东沙群岛附近将船停下,先在船上画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将以前船上的标识给遮盖住,然后便派出小船四处巡逻。
往来于琉球(台湾)的那些番商们倒霉了。
只要是挂着宋人旗帜的一律不管它们,任他们航行,若是挂着别国标识的,只要落单。便会被东沙群岛上的海盗洗劫一空。幸好这些海盗虽然抢劫,却只要他们的货物。人却是不杀的,那些番商们侥幸逃得性命,便纷纷来广州知州衙门里报案,一时之间海盗的传说在广州府里传的沸沸扬扬。
知州吓的心惊肉跳,将这些卷宗一一对比,发现大同小异,都是被两艘漆着黑花,风帆为黑色,脸上蒙着黑骷髅头罩的自称黑大王的海盗给抢劫了。然而奇怪的则是这些海盗登船之后一言不发,只管搬东西,搬完东西就扔给海商一些淡水和粮食,然后指指大宋朝方向便离去了。
知州突然想起了前一段来这里递交公文的两位邹姓县尉,难道是他们干的?可是却也不象啊,那两艘船上的人每隔几天便会回广州港补充淡水和粮食,然后又接着再出海,船上的标识一字不差,风帆也是普通的白色。
就在知州准备将这件事情往上报的时候,海盗的传说突然消失了,番商们从此后再也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抢劫。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精神,知州便将此事给压了下来,从此之后,黑大王成了一个传说,再过几十年,黑大王的故事就被人遗忘了。
数天之后,日本岛上出现了两条神秘的商船,商船满载着货物,而且价格超低。那些经年的老手,一看便知道这两条船肯定是海盗的销脏船。卖完了货物之后,又补充了一下淡水,商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日本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隔了一段日子,宾瞳龙国(越南)那时也来了两艘商船,同样是一言不发,将船上的货物卖空之后也快速的离开了。
东沙群岛上面,那些兵丁看着满船的白银都晃花了眼。
一个兵丁忍不住了,大喊道:“大县尉!咱别回去了,真当海盗得了!”
邹大郎在海上过了一个多月,早已经今非昔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彪悍,走过去一脚踹到他身上,将他踹了一个四仰八叉,笑骂道:“猴崽子,你放着良民不干却想干海盗?老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他跳到甲板上的一个布包上面,大声道:“咱们钱到手了,把心收收,回去好好的训练,等到明年开春你们就到了封狼居胥的时刻。到那时萌妻荫子不在话下!你们是想当海盗还是想当大宋的官兵?”
“当官兵”一千兵丁整齐的呐喊。
“开船!回广州港。”邹大郎沉声喝道。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陈琦邹晨议事
沙河两岸如锦,河水绿深滚滚,岸边整日响着轰鸣的机器声。几架高大的龙骨水车日夜不休的缓慢运转,每到入夜时分,万簌寂静之时,当所有的人进入梦乡中,水车下面总是会闪亮着数盏油灯,后面一块擦得干净的镜子,将油灯反射到水龙之上。以至于每个在沙河里的跑商的商船只要是晚上经过这里,总会走出船舱来看看被灯火照耀下的龙骨水车。
由于沿着沙河建厂的人越来越多,龙骨水车慢慢也开始增多,渐渐的,成了宛丘的一个著名夜景,远近驰名。
晚上,邹晨会爬上楼顶注视着河岸边的水车,远远的看去,那些水车会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奇怪的光芒,好象是一个又一个圆圈,凭空耸立在河道两旁。
有时,邹晨会偶尔想起故乡。故乡的夜景比这里更美,每一座城市都是美丽的不夜城。真的很想念电脑,想念手机,更想念自己的儿子阳泽。可是渐渐的,邹晨发现真的把儿子的相貌忘记了,每当想起阳泽这两个字时,小七的容貌总会浮现在眼前。
邹晨坐在摇椅上,抬头看着天空上北斗七星。
故乡的夜晚也可以看到这几颗星星,然而却没有这么明亮和诱人,一到秋天,便会接连好几天被雾霾所笼罩,每到上班之时便会见到许多戴口罩的行人勿勿的往办公楼而去。
“这么明亮的星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邹晨喃喃自语。
杜昭手持一把团扇,站在邹晨摇椅旁边,轻轻的给她扇着蚊虫,听着小女郎莫名其妙的言语,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小女郎最近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邹晨的确很累,尤其是这种累还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分享,没有任何人来可以替自己分担。
“小女郎,我们明天请一个弄影戏班来家里热闹一下吧!”杜昭的声音轻柔地在黑暗里响起。
“不年不节的,家里又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地方,算了吧。”邹晨的声音无比的疲惫。
杜昭笑道:“小女郎怎么忘记了,这个月是您和七郎的生辰月啊。怎么就没有值得庆贺的地方了?”
邹晨愣了一下,“八月了啊?我就要满十四周岁了?”
“是呀。”杜昭浅笑道。
“再过四年,我就十八岁了。”邹晨无奈的笑笑。
一转眼,光阴似箭,如白驹过隙,她深深叹了口气,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般。
第二天,杜昭便将要请皮影戏班来家里唱戏的事情和黄丽娘说了一下。黄丽娘二话不说,立刻便同意了,这一段邹晨总是恹恹,对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她是真怕邹晨憋出什么好歹来。又加上她又和邹晨争执了一番,也有心想让女儿开心一下,便提出用自己si房钱来给女儿请皮影戏班。
邹家庄yu请弄影戏班的事情,立刻传播开来,附近几个知名的弄影戏班知道了后,拿着自家的戏票本子请了牙人来邹家说合,希望能选上自家的戏班。
黄丽娘和柳氏看了几家的戏票本子,便敲定了一家最知名的董十五家,这家主演的便是三国和各类杂戏,最受孩子们喜爱。
邹家庄的小儿们高兴异常,以往他们去宛丘的时候父母去买东西,便会把他们寄放在勾栏瓦肆里,可是看不过瘾,父母们买完东西回来后便会把他们叫走。现在邹家请了弄影戏班来,便可以看个痛快。
弄影戏是分为人影、皮影、手影,一般来讲,大部分请的都是皮影戏,由于皮影只能是晚上或者是搭了棚子在棚内演,所以一般总是会搭配着相扑和说书人。黄丽娘因邹晨不太喜欢赌博,便选了一个说书班子和商谜社。
所谓商谜,便是先出一个谜语,然后用擂鼓,鼓停之时谁先猜出来谁就算赢。一般有诗谜、字谜、戾谜、社谜等,还有一种合适小孩子玩的,名叫下套,便是用竹子圈成套,摆些物件在地上,套住了之后便猜上面的谜语是什么,如果猜中此物便归你所有,如果猜不中就只能把物件放回地上,和后世的套索差不多,只是玩法更高雅一些。
也有一种叫急智的玩法,便是出谜者一旦说出你不许思考要立刻答出,一旦思考便算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