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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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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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哈欠:“那你便修罢。”而后阖上眼躺下。她掀了被子摸到案上磨墨,顺带将那盅瓦凉瓦凉的药送与花儿作养料,却听凤晞的声音飘来:“对了,将药喝了。”“”
  修完信,琢磨了两遍,顿感其中虔诚真挚之情日月可鉴,师父老人家定会卖她这么个面子,摸着心肝欢乐了一日,直待大哥将信送出去后,她突然有些后悔。
  改记忆这码事,诚然忒耗费时间和精神力,她以为大哥既然担了华严的一干琐事,自不能分出什么时间替她完成,三舅舅却还天荒地老地老天荒地记恨着她,至于二舅舅嘛她没将他放在考虑的范畴之内。
  嗯,这码事,十有□要落到凤晞头上。
  但他这几日没合眼,今日一合,大约要个两三日,四五日才能缓过神来,若师父老人家看了她的满腔真诚肺腑之言,热泪盈眶健步如飞立时赶来,却该如何是好,她没想过。
  恁般担忧了两日后,师父老人家并没来,令得凤晞睡了个满足,面部红润光泽似一掐能掐出水灵灵来,精神头养得十分支济,她呼了口气,心里估摸着再过一日便能见到师父,便将这样的心一日一日的揣着,揣了七日后,师父老人家还是没来。
  第八日早晨,碧空如洗,华严着了个新厨子,早点烹制得不错,是以二舅舅拉党结派,巴巴地到她苑里头摆了一桌。她提到是否送信的中途窃了个疲懒,将信送晚了的缘故,大哥皱眉表示送信的那只仙鹤同他交情挺深,没出过什么舛错,前几日方回道已将信送至,莫会有误,而后再分析一番:“他既然担了西华的名号,平日也该有诸事缠着,不能脱身也未可知呢,你若日日修一封去催,按他的性子,你催得愈急切,他办得愈闲慢。嗯,你还是耐着性子多候两日,左右会给你捎个口信儿。”
  想想这话也对,她也不认为师父闲到整日陪着她玩儿,到底是九重天阙的一方天帝,要抽时间替她办事,也得将手头的活计了结才行。
  她回屋抖开一张宣纸,打算再修一封,婉转表达愿将时间延俄上一月,半空却顿时白云盖日,不晓得谁说了声却道天凉好个春,她探出头一望,硕大的一朵棉花糖将头顶上的半面儿青天压住,空中漾起一场曼妙多姿的棉花雨,云头雨中皆有数十只鸾鸟扎劲儿地叫唤,五根彩玉拖出的萤光彩带流光映雪,斑斓争辉,比霞日还靓丽上几分。唔,这样大的出行派头,也只有师父他老人家能端得起。
  她整了裙裾步出来,想到师父搁置了许多劳务,赶来替她办事,她有些感动兼感念。
  便端出卑谦感动的水星星眼眸,乖乖喊道:“劳师父日理万机,百忙之中抽空来,真是太”
  明泽将信交与她道:“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玉袖:“”
  师父祭出观尘镜摸到如卿被窃了记忆,正在一群成精的黄鼠狼窝里供着,因里头有个道行较高的坐镇,乃需着几个相差无几的打架好手去铲平。师父老人家认为解决如黄鼠狼这般的小精怪,无须劳他大驾,如此,人选便只有在座吃茶的几位。
  禾寻同凤晞没话,默认得挺快,二舅舅素来在有架可掐必然有他一说上,扮应得十分到位。只有大哥起身道:“我今日不得空,你们端人家老巢时,仔细别受伤。”顿了顿,转身对二舅舅认真嘱咐道:“尔尔要将袖袖照拂好,也将自己照拂好。”
  二舅舅的狐狸脑袋点得飞速。
  黄鼠狼的老窝在狮驼峰的一处山石嶙峋的悬端,崖前正种了一棵梅树,树上插了一面锦旗,颤巍巍的迎风飘摇,倍感凄凉。
  山窝里的黄鼠狼精们近日在粮道上劫了一趟官粮,狠狠捞了一肥膘,开伙开得很在兴头上。二舅舅一剑挑一只,捡了个小的,叼着尾巴草问:“喊你家当家的将生平窃盗抢的物事统统端出来,本少今日要拿你们作以儆效尤的榜样,好好治办治办,免得教衡衡整日为你们这些害人精犯头疼。”
  他端端将那只报信的给放了,便有大只的出来道:“哪个没长眼小啰子敢招你黄狼大仙爷爷的晦气。”显然说这句话的,才是那个没长眼的,面前三位皆是趟过无数个战沟的人,这厢似乎没耐心再同对方以磨叽的形式进行拉锯战,端了利器,摆出三英战黄狼的阵势,将战场的序幕拉开。虽是场芝麻绿豆般不怎么起眼的小架,却将狮驼峰震得抖了两抖,颇有些乌云蔽日,烟火连天,昏天暗地的形容。
  倒都是些热血的男儿,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勇猛些,玉袖认为此乃是个正常的行径,但三人里头,却是二舅舅打得最兴奋,她着实不能理解。
  绿颐解释:“大约是应了你哥哥说的,想将你护好呢。”
  玉袖默了默:“我以为是他精力过剩”眼风里扫到绿颐抽了抽面皮,听她干干笑了声:“也许是。”顿了下,再道:“但我们站这里是否闲了点,得做些旁的什么。”说的倒是,玉袖点头同意。
  有三位在掐架方面皆是好手中的好好手保驾护航,玉袖同绿颐来一趟没什么意思,无非图个热闹的劲头。可这场架委实没有她们搀越的机会,便只能开盘杀棋,磨去些闲暇时光。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她正同绿颐各拿一盘,开了决胜的一局,战场也展露了些闭幕的眉头。精力过剩的那位大约一口气将剩余的精力用完了,站在玉袖身侧喘儿了两口大气,怒目横眉道:“老子为了你,可算是冒了生命危险,你却在这里下棋,下得还挺悠闲,挺愉悦的嘛!”
  玉袖落了一子,缓缓道:“嗯,还好,也没怎么悠闲。”再落一子,同绿颐道:“你下快些。”
  二舅舅鼻孔里大吸一气,拖着把铁剑,磨着泥岗地锵锵锵凑上来,柳眉倒插:“老子在同你说话!”将眼朝棋盘上一瞟,摸着下颌:“唔,这棋子的路数摆得挺好的嘛。”说完发现自己不大灵光的脑子被拐了,又立马转回来:“也不怎么高明,话说,我说在同你说话,你竟无视我。”
  二舅舅的火气显然炽得有些大发,但绿颐甚没脑子道了句:“你舅舅原是个色厉内荏的颜色啊。”再由衷的一赞:“挺可爱的嘛。”
  玉袖更没脑子跟了句:“诚然。”
  他眼里顿时冒起了水泡泡,摸着鼻水,拖着铁剑走了。
  绿颐将他委屈的身影望着:“他怎么了?”
  玉袖落了一子:“别理他,男孩子脸皮薄,害羞罢了。”
  身后扑通一声挺大,像是什么东西塌了。
  这一局没能下得顺畅,只因到了半场,三英已将一窝黄鼠狼团成了半径为三丈的皮球,将如卿的装梅糕的红木盒淘了出来,记忆丝儿完整无缺被压在底下。
  一只褐色的小毛团于大毛团里嘤嘤哭:“晦气,我不若偷了两块糕,招来这么三团大霉。”
  被冠盖三团大霉的徽号的几位装聋子,最受不得这等称呼的二舅舅正扭着不堪盈握的水柳腰,瘦弱的身板在另外两位伟岸身躯夹击之下,便见拙失色。大约此架耗去的体力不少,他的秋眸含着莫大的倦意,这等困乏的模样十分招人怜,仿若适才他并未将一干黄鼠狼踏在狐狸腿下,倒是他被一干黄鼠狼压在身子底下。
  玉袖努力克制心肝不砰然一动,她很想与二舅舅做个提点,他这只狐狸精的秋容是大祸害,女人看了都要不禁遐想联翩,倘或朝男人堆里一扎,保不准要出大事。但幸好凤晞同禾寻在这方面没有癖好,她便安心地将这段话烂在肠子里。
  回优昙苑的时候,春阳似绵,柔风万千,师父老人家正施了张罩子,将刺辣辣的毒日挡在外头。罩子里百鸟齐鸣,一派万紫千红总是春的盎然状,更催生出一片纤软的嫩草做榻子,和琉璃球大小的日光在顶头悬着。
  为了歇得舒坦,师父老人家可真舍得下血本。
  玉袖褪了靴,坐下来灌了口凉茶,手里虽掂着盒,却没将它还与如卿,只将改记忆的想法同师父老人家提了提。他拿茧子拨了拨眼前正烧得通红的香炉,慢悠悠道:“可以。”辗转拨火石间,覆在记忆丝儿上的手单列出了伽印,抬眼同她道:“单以你的身手去,不能摆平,选一个与你一同。”
  她缩了缩身子,可怜巴巴道:“徒儿以为以徒儿的身手跟着去,乃是做个拖后腿的角儿,不若教凤晞一个人,图个省便快捷。”
  凤晞凉凉瞟了她一眼,她又缩了缩。
  明泽沉默伏思的形容,半晌收了手,高深状将她望着:“本座记得此前教与你这条仙术需注意的地方,你们在里头做恁般改动,皆有祸事发生,将你一同提进去,是为做番警则。”
  她茫然地将盯着她的一圈人逐个望了过去,心口猛然一紧,哑了哑声音,喉咙口似躺着一只虫子,她确然是将师父说的条列忘了个精光唉!
  既是改记忆,便同将缙文谱好的命盘作则改动一般,不同的是,改了命,老天自会弄些旁的举措做番补缀,譬如哪一头发泽大的洪水,又或哪一面的地表震上两震,皆算作对改动的调伏。
  然改记忆对凡世并没妨害,不过记忆里头便要惊天动地一番。旁的且住一住,便是她同凤晞无端窜进去,也算是一种改动了。倘若凤晞踽踽独行,单抗下这条大担,不晓得要酿出什么祸事来。若是在记忆里头的世界一命呜呼了,便算真正的一命呜呼了。
  思此,她徒然打了两个哆嗦。
  师父老人家将眼一眯,愈加高深道:“但你方才是将这条列忘记的形容?”端了茶小啜了口,“看来要将你捆回长留,再磨练磨练。”
  她立时赔着一张春华灿烂的笑容,讪讪朝师父的杯里添水,笑道:“徒儿方才是想窃懒走这么一趟的意思,决然没将师父劳心劳累亲授的条列忘记,嗯,徒儿记得分外牢靠,也十分愿意走这么一趟。”
  师父老人家面无表情地将头微微点了点,继续列开伽印,预备将他俩送进去。
  对于这样有趣的事,二舅舅认为玉袖没寻他一同,忒不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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