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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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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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间,突然被绊住,跌了一跤匍匐在地,籍着一身伤痛,泪水再次失控,似开了水闸,翻腾倒海地从心尖涌出鼻眼,树林间满是伤情的凄哭,四方鸟兽韽韽同泣。
  哭了许久才发现脚下的蠕动,玉袖缓缓回头用肿痛的双眼查看,一条巴蛇静静地躺着。
  她伸手将它抱起,腹下显见是伤了,殷红的血汩汩流出。她从衣襟里取了方绢帛替他止血时,云海之间倏地闪过一道红雷,她一个激灵,脸色灰白。
  掺了红的天雷,是灰飞烟灭的死咒,冲着的人,正是这条巴蛇。她心底好笑,到头来她的一条命竟是替路人挡了一次天劫。
  手上的巴蛇迅速逃离,响雷当空炸开,红针向她头顶猛地刺来,但哭得虚脱了的身子笨重如牛,脚下无力。
  她并不晓得,这是她的天劫。她伤情至深,只想既不可避,挨了也好。她也不晓得,这一切的伤痛,只是个开始。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听到了凤晞惊恐的声音。预感的痛未及,她茫然睁眼,金光渲染了整片九重天阙,凤凰金羽逐一消散,化成千片万羽充斥云霄,照得她的双瞳琉璃辉金。
  他笑道:“袖袖。”
  她看着凤晞惨白的脸道:“为甚么。”良久,她才恍悟,勉强笑道:“这便是你说的的补偿?”顿了顿:“还是玉帝拿我要挟你,你便唱了这么一出大戏,嗯?阿晞你恁般的不相信我。”
  金羽层层飞削,五彩鸾鸟成群赶至,衔起凤羽,妄图将它们按回,但终究被成群结队的它们刻不容缓地推开,四溢而散。
  天空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金霞,朦胧婉约中,凤晞苍白的脸,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他伸手颤抖着抚了抚她的发鬓:“袖袖,你恨不恨我。”
  她点点头,想要哭泣,却发现泪海沧海,业已桑田,只苦涩道:“我本来想忘记你,回去一个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不用许多富贵,清淡便好,有一个疼我的男子,一个听话的孩子,早晨陪他读书,夜里三个神仙下凡数数星星,我听闻凡届瞧着九重天的星星十分明亮。”眼泪居然还能汇聚,似珠落盘,“凤晞,你这样做真没意思,我再不能忘记。”
  他扯出一个笑:“你会忘了我,然后一世平安乐喜。”不再让她多说句话,便急不可待地散为星芒鎏砾,徒留万年不变的郁金锦袍躺在怀中。
  氤氲的灵魂出现在上空,她怔怔看了锦袍一眼,模糊视野间,山被削去棱角,天猛然拥住地。
  她念决化出云刀,电闪雷鸣间砍下唯一的曾想作个留念的红羽,勾住凤晞即将湮灭的魂魄,任它掠过彼岸花,飞往往生海。
  当明泽见到天阙的殊异赶到昆仑时,只见玉袖失魂落魄,似迷了路的小兽。明泽将她抱起,整了整她凌乱的发鬓,念了个决抵在她眉心,一束光封了如烟往事,歉然道:“这不过是你们的一场情劫,忘了就好。”
  因神仙的命数由天做定,是以玉袖告诉自己世上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圆满。她一番顺风了六万年,确然是要经历些波折。三万年前能认识他是上天赐的缘分,上天将这缘分收回她又有何怨言,凡人岂有三万年能坚守一份感情。她想,倘若这是一个劫,他们避之不了的劫,便索性顺从了天意,将这个劫划上句号,无论阴晴与圆缺。
  兴许四海之内,六合之间,再也没一个叫凤晞的会深爱着她,但是玉袖暗暗叮嘱自己,三万年前她爱上了他,三万年后她依然爱着他,再过三万年,她还是会爱上他。
  即便忘了时光的变迁,待相聚的那一瞬间,未变的爱恋烙在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偈云是全文预箴





☆、一只奇葩的小翎雀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收藏啊
  北冥帝的次子两万岁便升了上神,很是得喜,下帖邀了众仙聚首共欢。听说这位北冥帝甚无场子为仙内敛,不讲究排场,不过请寥寥数万的仙友罢了,是以即便轩辕丘那旮旯地儿的玉箐一家子也顺道请了。
  玉箐水君接了帖,便拖妻带儿驾云去了玉虚宫。玉箐乃轩辕丘的黑水上神,其妻是来自东皇的翎雀,生来人形,有七彩羽尾,皮相则是个中翘楚。因数万年前的洪荒初时,东皇太一不欲争天帝与帝俊,独独携琴离去,于华胥国处劈开了一道泓壑,始化了东皇仙境,蕴育了七色袖玉花,这才造就了翎雀此物。
  玉虚宫内,小仙婢正来来回回张罗着茶具酒器、瓜果蔬菜,远古神坻中苍龙七宿之一的心宿早早抵至玉虚宫,现斟着酒乐呵呵地听着趣闻:“听闻你们的玉帝又干了件缺德事儿?”
  众仙尴尬一笑,事情便是这样的:
  仙凡有别,人妖殊途,神魔对立。
  这是九重天阙都晓得的理。
  魔尊是天帝的对雠。
  这也是九重天阙都晓得的理。
  天帝于某日醉宿在仙妾宫时模糊一掐,便掐出了魔星不大安生,这不安生的源头巧不巧便牵连了一对鸳鸯。
  醉了一夜都能如此精确且甚有准头的掐出来,不是天帝,还真没个神仙能干出来,是以天帝打算造一次孽,虽然他造得孽是连仙史神官都记不过来的,不过这则孽委实大发了点儿。
  他将这对鸳鸯给拆了,且是个遥遥无期的拆。
  这则孽缘还要从历来的天规说起。
  凤凰一族诞下的麟儿遑论男女皆为天后。这万年来只得一凤子的凤君自然要将儿子送进天宫。可人家凤子身为男儿心也为男儿,自然不爱男儿。他私自订婚与轩辕丘翎雀一家,这叫天帝捏住了个刀把子,令他不遵这诏也不行。
  众多仙官皆成了他的戏搭子,唱了出小三戏,唤作《妖狐的诱惑》。
  这出戏唱得很有水准,翎雀成功被气走。
  但不承想,那道天劫却是朝被情伤傻了的翎雀而去,端端便是那要紧的一刻,凤子赶在雷鸣电掣之前,拼死将她护下。
  一切都睁眼阖眼间的事,倘若有半点迟疑,结果决不是这样的一番局面。凤子却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扑去,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众仙扼腕叹息,应一句老祖宗的话,当真是情深不寿。
  但翎雀此类物种,天生聪颖,即便于初初那会子伤情至深,在那种情况下,岂会不知事情的始作俑者便是顶头的天皇老子。是以,她便祭了枚红羽,保住凤子一缕幽魂,轮回红尘间,历劫三世,待他将三魂七魄补全,方能重归神位。
  心宿捏着羊脂白玉杯,笑得颇无风度,“哈哈哈,真真缺德,也只有你们的天帝干得出。”笑罢继续问道:“适闻翎雀乃由明王天尊亲自点化来的,天生灵力便强过凡仙?”
  掌命的缙文星君谱着天下凡人命盘,自诩掌世间碌碌事,悟红尘芸芸情。他向心宿拜了拜:“神君说的是,天尊同太一仙帝走了趟东皇,特留了个几位白翎羽雀与了袖玉仙界,故得,且翎雀的七彩羽尾灵法堪敌神雷,有其庇佑堪能收罗散魂离魄,委实珍贵。”
  闻此,众仙纷纷感叹玉箐水君真是好福气。
  心宿笑了笑:“接着说。”
  缙文君再次一拜,道:“翎雀的魂魄皆注于玉石,其神效估摸能令庸碌成仙,倘若失了它,便是灰飞湮没的下场。”
  言罢,玉虚宫一隅宫角徒然唏嘘连连。
  缙文道:“东皇帝君万年莅一次九州,也捎了不少东皇的特产,除却翎雀,亦有一甲子才开一日的七彩灵花袖玉,和其蕴出的七彩琉璃珠。琉璃珠为神途造福六界,为魔则涂炭众生。现置于墨玄谷内镇邪,由轩辕仙阁仙道代为管辖。”
  心宿神君把玩着酒器笑了两下,转了话题:“那袖玉花特性娇嫩,独独只可生于黑水,你们的天帝索性叫翎雀安于轩辕,这便成家与了玉箐,过得也很是滋润,还诞了个妖妖调调的仙魔麟儿?”
  缙文尴尬地笑了笑。
  心宿将视线落到坐一旁屏息养神的西华身上,继续荡漾他具有探索精神的笑容道:“你座下不便是那仙魔物儿?”
  明泽抿了口茶,缄默不言。西华帝是九重天阙众仙周知的“温文尔雅、含蓄羞涩、仙格比才华尤加横溢的腹黑闷骚仙一枚。”除却心宿,大约无人敢同他恁般说话。
  心宿道他无趣。缙文无奈道:“还是小神同神君谈谈,拜师那日小神是在的。”
  轩辕丘于鸿蒙之初是一座焦丘,千里黄沙万里陡壁,玉箐娶了翎雀这稀奇的外国物种,是打心底地宝贝。他特特登上凌霄殿,腆着脸央求百花神君施个法,摞下万年不败的奇花异朵,铺成了这千芳万卉的翎雀仙园。仅到百里外便闻到饶于心房的撩人芳香,是那袖玉花独有的暖阳般的香气,且一旦甲子年至,袖玉迎阳而绽,七彩迷离的光华,令四海八荒的尤花竞折腰。
  翎雀不易有孕,玉箐一家不过二子,长子玉衡承了父亲的衣钵,一条如玉白龙,么女玉袖便又是个稀奇的翎雀种。
  能得女雀着实不易,实是因但凡翎雀必由女子方可诞下,且不说东皇仙境翎雀甚少,在九州便只有两位,十分宝贵。
  从东皇袭来的旧礼便是一翎雀可侍多夫,虽玉箐与其闲内伉俪情深,其妻淑宛贤德却不代表其女能承袭其衣钵。要晓得遗传配对选择数数万万之多,造就的奇葩大约也比较多,而玉袖便是这个奇葩。
  玉袖晓得了家乡的风俗后,就开始无耻地琢磨自个儿是要娶多少位夫君,而其母因能诞此女自是舍不得打骂,就连脸色也不敢摆,全当着心肝宝贝儿那般疼爱,由此令玉袖无耻的本性愈加显著,并引以为傲。
  正因她的恣意妄为,闹出不少笑话。
  玉袖自三万岁方列正仙位。玉箐水君请了几位仙友聚聚首,数百年不见也怪惦念的,亦籍此想替玉袖探寻门好亲事。轩辕丘向西五百里是西华帝所榻的长留仙山,明泽与翎雀园交好了数万年,自然要来捧场的。
  那日,园内的众仙友各分亲疏,分席而坐,飞觥献斝,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玉箐偷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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