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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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袖玉花开-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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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来人,心情激动难抑。她要告诉他,他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一万八千年的人。月蝶哽了喉头,酸涩而欢喜。
  蓝生接着月蝶躲过鬼车一击,跃上岸边,愤怒与嫉妒将他的双眼烧得通红。他攀住月蝶的双肩,用力捏着,似乎要将这个狠心绝情的人捏碎:“你就这么喜欢他,为了令他成仙,却不顾自己性命?”妒意轻而易举扼杀了他的理智,见月蝶吃痛,他才稍稍收力,惨笑道:“好,我成全你们。”语毕,他掠身朝凶兽飞去。
  月蝶握不住他那一片月牙白的衣袂,懊悔犹如泠刀带给她切肤之痛。为甚么要让他误会,为甚么要让他带着成全与放手的意味替她鏊战,为甚么要做恁般愚蠢的事,即便莫能朝朝暮暮,珍视眼底下相伴的日头,有何不好。她在心里悔恨交加地诘问三番,可这样凄楚的诘问,已然无用。
  蓝生骁战的身姿映在她的眉眼之间,深知自己有多少斤两的她,既怕出手累掯了他,又怕一下不帮,教他身陷囹圄。进退维谷之际,北狄的凶水潮涌了心迹。她想,倘若他死了,她便去陪他。
  蓝生区区一介驯兽灵君,哪比上那些古战神,能敌过六合之间两大凶手的围剿。
  万里凶水之上,黑云翻腾之下,雷霆万钧之际,他巧躲敏闪,将道道取命路数置若罔闻,将生死攸关抛诸脑后,于火舌与毒刺穷凶极恶的追剿下,险险砍下水中央的一段影木。
  雷火交加,黑影幢幢。他踩着开得妖冶的曼珠沙华,一路血迹斑斑行来,身后血流成海。
  月蝶奔去相迎,抱住几欲迈入黄土的人,泪化沧海,月下颗颗明丽成珠。蓝生将影木递与她,道:“你,去找他罢。”月蝶移开那愚物,抱住他半张渗满血的脸,一遍遍吻上去,宛若煮开又纳凉过的温水,不动声色地柔化人的心。
  蓝生伸手将她凝结在脸上的珍珠一一摘去,叹息道:“你这是做甚么,要拿你自己感谢我?大可不必,我眼下无福消受。”月蝶摇头,哽咽道:“对不住,我没有告诉你,那个凡人是你,我从一万八千年前见到你开始,喜欢了你一万八千年。”蓝生愣了愣,喃喃道:“一万八千年”半晌,他笑得凄楚,对上月蝶泪盈盈的眼,道:“我也没有告诉你,我自小颇得仙缘,早离了东海,担了九重天阙的灵君一职。多年前,回东海探亲时,敛了仙气,见你昏厥于岸边,便救了你,也喜欢上了你,求亲的对象也是你”一席话重若泰山,压在心上。月蝶呆挣,她不晓得,竟是这样的一场缘分,也是这样的一场劫缘。
  蓝生渐渐阖上眼,最后在耳畔回荡着的是一卷亘古不灭的悠远诗篇:若天有轮回,我愿为你流尽一生血泪,我愿与你骨肉相依。
  他们拥抱着,直至月隐日耀,直至东海枯竭,也没有分开。
  野史有载:猎者憩于北,喜见鲛珠千颗,贵若万辎。又视双骨为傍,相拥缠绵。感其伉俪,遂携入土。数载后,售珠以为生,越位居上,弗望天恩,终年乐善好施,接济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情已动(一)

  三月初八辰时末刻,天晴云稀。
  方兰从家里头给凤晞稍信,到陈国一趟办事,但又不说是甚么事。玉袖想左不是些凡人家的琐碎事,同自己不搭介。她身为一位英明的上仙,凡人的事不能多管,须得持着一副超脱尘世的态度。
  她认为自己这方面做的是极好的,应该成为神仙的表率。
  凤晞闻此,冷冷瞧了她一眼,冷冷道:“我以为你早不将我当外人了。”随后沧海桑田的一番叹气:“你到底懂没懂,你要我将心拿出来在日头底下晒得干净利落才明白?”
  玉袖在心里暗暗琢磨一番,觉得他说的这个不明白,问题决计不出在她身上。她坑蒙拐骗至此整三万三百年有畸,见识不算浅薄,加之大哥的帮村,四海八荒没有自己不晓得的。凤晞说的这个不懂,实乃他这番话道得不大清爽,没个头也没个尾。
  她因近日同他傍一处,也稍稍摸出点他的脾性,乃是个乖僻偏执况兼忒纠结的左性。
  要说这个左性,玉袖想,一如凤晞睿智深沉的人,大约都是政客。但凡是个政客,对旁的人必然是对答如流,纵横捭阖,一番惓惓谆谆的假话。因他们不能令对方晓得自己心里想些甚么,倘若哪一天被他人一眼看穿心事,要不就是深沉得不够,要不就是对方略胜一筹。如此,他决不会让这个劲敌好过。操掌全局的他必然将对方祖上八代的隐秘挖出,然后捏住了刀把子,好好折磨这位劲敌一番,此乃天下政客的通病。
  所以说,世人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在玉袖心里乃有另一番理解。试想海底针虽摸不着,但也难以刺着。可男人心就是那棉里针,你摸不摸都要被刺着。真是,宁猜女人心,莫测男人意。
  回头再说道凤晞。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看透,譬如方才所说,对旁人假笑都能笑得那样干净利落,遇上她后,却能拿出一派真挚相待。他这番真性情令她感动之余,又十分头痛。他方才的形容,明明急如热锅里头蚂蚁,却硬生生拿桶水往自个儿身上浇,浇成一洼死水,道了一句拳拳冷言后,她愣是一句话都没明白。
  但碍着是他的肺腑之言,她自是也要肺腑地言一言了,因拉过他的手,亲切道:“你说的这个明白,我当是明白的,明白的,哈哈。只是既然你的庇从不愿说,我也不好相逼。倘若我诓你说出来对我也没好处。万一你觉得受了骗,终究是要往心里去的,这便影响了我们的友情。”
  如此肺腑的情深义重,却惹得他猛然抬头,裹住她的手,幽怨地将她望着,望出她一身冷汗。
  他摇头道:“且罢,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做的这些,总有一日,你能明白个剔透。”
  玉袖望了回穹窿,这一趟下来恐怕是她造了孽罢。
  行了一月,待清明时节,阴雨连绵,路上的行人却诗情画意地执着撑花伞迈上探魂的路。
  因着陈国位于扬州江南,玉袖等人便沿长江而下。
  虽途远遥远,但玉袖想游历一番,凤晞便雇了两辆马车。禾寻将扇一收,二话不说上了辆。绿颐红着脸跟上。方兰在凤晞的会意下,毫无选择余地的去打扰绿颐同禾寻的二人世界。
  凤晞同玉袖顺带便稍了那头开明兽。
  禾寻说这头开明兽受了人鼓弄,额上给下了黑伽印,才落得魔疯。开明兽算是比较和顺的神兽。玉袖曾经从昆仑山脚朝凤梧宫遥遥一望,白云缭绕,瑞气四溢,金碧辉煌间,开明兽持着红缨画戟严把宫门,八个脑袋皆收了起来,同白虎没甚大区处。
  绿颐将它治好,交与玉袖。较之初初那会儿,现在块头小了一大圈儿,能缩到怀里,抱着也挺顺的。
  它拧了拧眉头,颤悠悠地睁开眼皮,一双水润灵动的大眼儿骨碌碌转了两圈,缓缓从座上翻身爬起来,抖了抖毛,张开虎口打了个哈欠,粉红的长舌舔了舔鼻子,将黑黝黝的鼻舔得越发水润。
  而后它爬到玉袖脚旁,怯怯地嗅了嗅,前爪突然抓住她的小腿,将脸往上面蹭了蹭,呜呜叫了一声。
  感受到它的亲昵,玉袖将视线从凤晞眼里拉出来,落到脚边上,只听这个小东西又呜呜叫了声。
  她立刻甩开凤晞的手,将它抱起:“唔,你是晓得本上仙仙气凌然纯正,便一爪一爪相中本上仙了?”再点点头:“嗯,你确然是头有仙根的开明兽。”
  它似有感应,两只前爪在半空中抓了两下,湿漉漉的鼻子皱了皱,朝玉袖低低呜了声。
  得恁样一番趣弄,玉袖的心情豁然拔高一个层次,她乐滋滋道:“本上仙便赐你个名儿,呃,便唤小明罢。”
  小明皱着鼻子低呜了声。
  嗯,看来她取得这个名字果真不错,它很受用嘛。
  凤晞的长眉稍动,捉过小明的后颈,从玉袖怀里拉出:“它身子方好,你这样不小心动了它的伤口可怎么办。”
  小明眼中似有委屈,哀叫了一声。被凤晞凉凉看了一眼,便乖乖地闭上嘴。
  玉袖觉得凤晞这番话有些纰漏。绿颐能将他背后那三道血爪治得犹如新生,岂会叫小明落下病根。但考虑他方才心上不爽,暗觉还是覅驳了他的好,他生气必会累的自己难受,只得点头表示赞同。
  小明哀怨地瞅了瞅凤晞,趴到一旁,蜷起身子呜呜呜了。
  到了过江河时,便发现一个问题。
  附近的船普遍容积小,正宗的一叶扁舟,一般容下四人,五人已算超载,甭说让船家冒着生命危险载一头开明兽。他们暂且在江边住了一宿,期间玉袖想了个法子。凡世有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她,他们各个有本事弄到许多钱,发散些黄金白壁,超个载不是问题。至于小明,因它体积小,玉袖便想将它塞到某个人肚子里,全全充个孕妇罢了。而这项艰巨的任务,她左看右看,前思后想,便只能交付绿颐完成。绿颐生性腼腆温柔,当玉袖说将禾寻借她充当相公时,她简直成了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一切安排托当时,第二天却见到禾寻的留言,意思是他暗觉前方有异样,决定前去探查,但只身一人不大安全,便携了绿颐一道私奔。
  玉袖抽了抽嘴角,手里揣着一把仙扇的家伙都觉得人身不安全,要她这样的废柴该如何是好
  玉袖心里暗暗骂娘,他们这一私奔,计划便稍有改动,她只能将小明塞到凤晞或者是方兰肚子里。但这项浩大的工程显然难以完成,也难以掩人耳目。且令她大跌眼珠子的是,两人认为贞洁这物事实在重要,竟宁死不屈,没奈何下,便只能将它塞到自己肚子里。
  玉袖觉得很委屈,认为此番纯属是敌众我寡,她被欺负了。大哥曾教导她要记住他们轩辕丘的一道明令。这道明令便是:人不犯我,我要犯人,人若犯我,我定杀人。她暗暗在心里揣摩了这道明令几番,各中奥秘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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