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该宰的宰了,把该剁的剁了!打的他哭爹喊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蔺芊墨答的毫不犹豫,磨刀霍霍。
柳絮嘴角歪了歪,而后怅然一笑,其实,这种想法她有一刹那真的有过,只是…“就算是杀了他又能改变什么呢?”该伤的心,还是伤了。
“不想动手,可以养几个面首。他三妻四妾,我夫郎成群!”
柳絮晒,“璟娘子真爱说笑!”
蔺芊墨也笑了笑,“是呀!确实是说笑。”看着柳絮恍惚,茫然的眼神,蔺芊墨嘴角笑意隐没,淡淡道,“作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作为贤妻,贤惠,大度,隐忍是根本;若你不容人,会成为被休弃的理由;世人从来如此要求女人,男人也很乐意遵从那套理论。等到那日,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我…。我不知道!”
“确实让人迷茫。由着男人,得了贤名,却留下满心伤;拘着男人,得了恶名,又担心落埋怨离了心;离开男人,博得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后又觉世上男儿皆薄幸,舍了这个,下一个或许也是一样,如此折腾又有什么意义?茫然,看不到希望!”
柳絮苦笑,“璟娘子看的很通透!”
“这些道理世上女人身在其中都看的透彻,这些每个女人都做过不同的选择,得到了不同的结果,可留下的却是同样的伤害。男人对你有份心,听到这些话,或许还能给你一份怜惜。若是男人已无心,那么,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扯淡。所谓的三从四德,所谓的七出之条,造就了男人的理所当然,熬伤了女人的心肺,真特么的…。”
蔺芊墨说着一顿,看着柳絮的肚子,把要说的话咽下,“抱歉,我刚才的话粗了点儿。”姨妈红,烧的眼睛红,这火气大了点儿,不应该!
柳絮笑了笑,“璟娘子说的很好!”
“也就是说说而已,改变不了什么,男人还是三妻四妾。”蔺芊墨说着,摇头,“这胎教实在不好。这要是女娃娃,不是教孩子绝望吗?要是男娃娃,那生出来搞不好就兴风作浪了,不好,不好…”
柳絮抚着肚子轻笑,“无碍,孩子还小,听不懂这些!”
“孩子听不懂,可男人呢?那是听懂了,却故作不懂。如这个世界的道理,男人想认同的规矩,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改变不了,强求不得。男人若是有了外心,他们总是会有理由,无数了理由,且个个都说得通。所以,与其给跟他讲道理,不如省下力气多爱自己,多爱孩子。有跟他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多绣一朵花,还能卖两文钱,给孩子买个零嘴吃。”
柳絮眼底溢出苦涩,“这些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太难!”
“动了心,用了心,付出了,得到了,最后失望了,那滋味确实不好受,搁谁都一样。该哭的时候,用力的哭,该舍的时候,也一定要舍;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难为自己一辈子。”
柳絮垂眸,没说话!
蔺芊墨叹气,“其实,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男人呐!没有盐珍贵,丢了男人,也就想起的时候吃饭没滋味,可若是没了盐,那一辈子吃饭都没滋味。而且,天下的男人只要不死绝,或许舍了这个,转角会遇到一个更好的!”
“璟娘子想的开!”
“呵呵…等到真遭遇那么一天了,我也只能想的开。这是一种无奈!他用心爱我,我全心对他,他不爱我,我就去爱其他。去爱我的孩子,爱这一季的山光水色,等待下一季的别样景色。”
蔺芊墨说着轻轻一笑,抬手,抚去柳絮耳边的一缕秀发,淡淡道,“南方的小桥流水;北方的冰川雪海;东方的朝阳雨露;西方的夕阳无限;冬雪夏草,春花秋叶;四海大地处处皆景致,春夏秋冬,季季都不同。身为女人,纵然无法走遍四方大地,却还可以去欣赏四季,看花落花开,潮起潮落;世上不公平事何其多,身为女人心更要放的开。世界给了我们一个繁花似锦,我们眼里也不能只看的一个男人。”
柳絮听着,怔怔,心口翻涌,蔺芊墨的话让她感到,世界之外的另外一个世界…
“男人,他当你是爱人的时候,你就去爱他;当他不再爱你,只当你是妻子时,你就当他是搭伙过日子的;等有了孩子,若是他爱你的孩子,你就当他是孩子的父亲相敬如宾;若是有一日,他不再爱你,也不在乎孩子,那…。这样的男人舍了也就舍了!女人的委曲求全,总归是有一个底线,就算无爱,也总归需要一个理由,你说呢?”
这古老的世界,男人有别的女人,太正常,说他是渣都不成立。连个讨伐的理由都没有。如此,还说什么其他!而给女人的束缚,禁锢却是各种多,女儿当自强没有一个合适的背景,想要奋起,需要承受的更多。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蔺芊墨所说的,也不过是告诉柳絮,别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的,无论做什么决定,自己都要好好活着!其他,端看她自己本心,这事儿没人能帮得了。
合则聚,不合则离,这话在这个时代来说太任性,蔺芊墨也不想给柳絮说,说不起!太托大…
柳絮离开,蔺芊墨拎起茶壶,猛灌几大口,家务事,男女情,不该管,是她有些不淡定了。只是…。看着柳絮那挺起的肚子,实在他妈的上火。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懵懵懂懂到真心喜欢,这样的情分,也可以说变就变,还是在这个女人给你孕育孩子的期间…
十几年的相识,几年的相恋,相伴,还有孩子这份期待,牵绊,竟然都比不过一份诱惑。孩子还未出生,就面临一份伤害…。此人不如畜!动物尚且知道护崽儿。
“蔺芊墨,是不是你一直都未放弃离开?就算你说了喜欢,就算我用了心,可你却不曾完全相信?是吗?”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头,抬眸,看到背立阳光而站的凤璟,太阳为他身上镀了一层光,可却挡不住自身那份深谙。显而易见,听到她刚才劝慰柳絮的那番话,他心里不舒服了!
蔺芊墨淡淡一笑,抬头看着凤璟,眼眸如墨,目光晶亮如琉璃,璀璨多彩,却又似火飞散,灼灼如焰,“凤璟,对你,我不止是喜欢!”
闻言,凤璟眼眸紧缩。
蔺芊墨起身,看着他,第一次直白,坦承不讳,述说她心里那份情,“对你,我是曾经躲过。可现在,在我确定了自己的喜欢,承认了自己的心动那一刻起…”
“对你,我就从未想过放弃。只要你心,只要你情不移;对你,我亦不遗余力,全心全意。”
“用心守护,全力维护;你荣耀,我荣华;你落败,我相守。你是夫,我是妻!”
“不要贤妻名,不为恶名扰,你是我的,祈愿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不过,你若欺骗,绝不轻饶;你若背叛,一拍两散!”
“真心换真心,就算走不到最后,过程也要纯粹,干净。若是真心换狼心,勉强在一起,落得一个相爱相杀,太费劲!”
凤璟抿嘴,“好听的,不中听的非要一起说吗?”
“都是实话!”
“后面那两句我不爱听!”
“你自己刚才还不是一样,张口就是一句矫情充满了怀疑的话。”
“那是你对那天南地北的风光,太过向往…”
“我又不是对别的男人向往,你激动个毛!再说了,世界这么美好,我想走走多正常。这向往,跟外心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我这向往,更多希望由你陪着一起!”
“我若不去呢?”
“我自己去!”
“这样路遇面首也就没人碍着你了!”
“那是自然!”
“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可以!”
“应的可真是干脆?”带着不相信!
“没办法,谁让我有的时候挺喜欢你的霸道呢!特别在这种带着在意的霸道,我更喜欢。就跟我要求你绝对不许给我招惹其他女人一样,挺好!”
“你还真是讲道理!”
“该讲道理的时候我一定会讲道理,不过,到了绝不容许的时候,我也绝对寸步不让。比如,哪天你带着个女人要我成全的时候,我一定宰了你。贤良淑德,大肚能容,这鸟话别跟我说。在这种事上,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蔺芊墨揪着凤璟的衣襟,眼神凶悍,“凤璟,这辈子我对你不容的就这一件事儿,你这辈子只许有我一个。就算有违世俗,你也要给我顶住。而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是错的,说我是恶的,我也坚持到底,绝不悔改…知道了吗?”
凤璟缓缓伸手,揽住蔺芊墨腰身,叹气,心口有些发胀,明明该问罪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现在,粉末倒置了呢?唉…
“是,夫人,你的交代都清楚了,为夫也都记住了。所以,这切了,宰了的话可不用重复说了。再继续下去,我担心我会阳缩!”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都是缩着的,再缩一次我也能接受!”
“你这话我可是不爱听!否者,以后晚上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蔺芊墨听了,白了他一眼。你怜香惜玉过?
“你这是挑衅!”
“为了行事无忌,你都学会曲解了。”
凤璟听了没说话,把蔺芊墨抱在怀里,幽幽怨怨道,“墨儿,你这月事,还得几天呀?我有些等不得了…”
蔺芊墨抬腿给一脚踹了过去!男人,实在大煞风景!
凤璟也不躲,受了一脚,低低笑开,“真是狠心的小娘子…”
张桃死了!府衙的人给出的交代,畏罪自杀!对此,张家的人都不相信。可,就算是不相信又如何?
素来民不与官斗,你心里不忿,怀疑,可以,容许你去击鼓,容许你去告官。但前提是,你必须有证据吗?你必须豁得出去吗?对于这两个前提,张家人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张桃的罪行那是明明白白的在哪里摆着!
对出,张家的人就算是心里也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忍着,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