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书,自己应该看什么呢?这太多了,简直目不暇接,令他无从入手。
不过这个困惑很快便解决了。
下一刻,炎荒羽已经出现在了“医疗学科专区”。
对九公教他看的《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他实在是记得刻骨铭心。因此,当他如电般的目光扫视一遍后,那其中一本书脊上《黄帝内经》五个古拙的大字便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手捧着这本加注了密密麻麻注解的厚厚专著,炎荒羽心中不期然生出亲切之感,对九公的思念也油然而生。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经过了这段时间,他已经不象初始时那样一想起九公便难过了,现在他的追忆更大于痛心。
轻轻地掸拂去书上的薄薄灰尘,他缓缓地将书翻开。
“目至镜留”令他一目十行,一页一页地翻得甚快。很快看过近一小半,他这才知道,原来九公给他的《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乃是脱胎于这本古老的《黄帝内经》,并取其中同修习“混沌诀”关系极为密切的服气修行部份加以了专门的立论。不过眼前的《黄帝内经》内容分明更加全面,甚至对食物药性也有论述。
眼尾一个影子在面前一晃,停了下来。他忙惊觉抬起头来,却见一位神气矍然的老者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注视着他。
炎荒羽忙歉然点了下头招呼道:“对不起老伯伯,我挡着您看书了”一边说,一边忙欠了欠身子让了开来,然后继续看手中的书。
那老者显然对他的谦虚很满意,眼中也透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他却没有上前走近书架,反而对炎荒羽笑道:“年轻人象你这样看这种书的人可不多哩——能看得懂吗?”
炎荒羽见问,慌忙放下了手中的书——对老人的恭敬早已经成了他的自觉。
“哦,老伯伯您是问我吗?对不起”他又欠了欠身。
那老者显然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会对他如此礼貌,顿时对他更感兴趣,好感也是成倍地增加了。
见老者微笑着颔了颔首,炎荒羽忙垂手恭敬地回答道:“是还可以吧”
那老者眼中登时闪过一线惊异,估不到面前的小伙子看这本《黄帝内经》居然还不仅是好奇,他竟然还看得懂!
“那你知道这里面主要讲些什么吗?”那老者又问道,同时眼中现出关注的神情。
“这个我也说不好”炎荒羽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随便乱说。不过看看眼前的老伯又不象是有恶意的样子,便理了下思路,以自己从《黄帝岐伯阴阳五行幽微论》里得到的体会轻声应道:“我想,应该是说人体与外界环境是一个整体,互为表里,互为辩证。尤其是人体,在养生的时候,更要注重合理的调和,并依据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状态以及不同的地域进行及时正确的调整,以随时在体内保持一个没有缺损的元气循环——其实这个我想也应该适合做人处事的吧”说到这里时,他心里忽地掠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这念头却一瞬即逝,令他再无法捉到它的踪迹。
那老者听他这番言论,登时眼睛一亮!如果说刚才他仅仅是对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奇的话,那现在已经是欣赏了!
虽然炎荒羽的表述有些不甚老练成熟,但他的核心思想却完全到位,这令老者如何不惊讶万分呢!
要知道,在崇尚现代医学的今天,这种老古董早已经被那些“新生代”的学者所抛弃了。虽然也偶尔有人提一下,但那也仅仅是作为纯学术性的讨论交流而已,真正应用到临床,仍是以现代医学的诊治方法,以及仪器测量为标准的量化治疗。
不说远的,便是眼前的“医疗学科专区”的“古医分部”,就没有什么人。如果不是眼前的小伙子和自己的话,恐怕再过一天这里都不会有人驻足翻阅的。
“你是哪个学校专科的?”老者终于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做为目前这个领域仅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权威,老人对人才的渴求甚至要比那些拜师的年轻人还要强烈!眼看着那些学生都纷纷去报签见效快、收益高的现代学科,而自己这里却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来投门——即便有,也是那些成绩差到了极点,实在没有过考希望,而存有侥幸心理的学生。
“我?这个”炎荒羽一怔,不禁语塞。他没有想到这个老伯会问这个问题。
见他迟疑,老者还以为他也许是在哪所不出名的三流院校就读,因而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学校,便的昂头,傲然道:“没关系的!只要你一句话,不管在哪所学校,我都能把你调过来!”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炎荒羽,那目光中满是期待。
“对不起我还没上学”炎荒羽只好老实说道,见老者倏地睁大了眼睛,忙补充了一句:“我是刚从外地中学转来的,还没落实在哪里上学”这番话是若兰姐姐同他预先商定好的——凡有人问及,便以此回答。
那老者眼中立刻露出震惊的神情!
“什么?你还在上中学?”他一脸的不可思议,遽然高声脱口叫了出来!登时引来附近的一片侧目。不过显然他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一把抓起了炎荒羽手,全不顾对方窘迫的感受,沉声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家住哪里呢?准备在哪里上学?”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问得炎荒羽张口结舌。
除了姓名,其它的问题要自己怎么回答呢?
略想了一下,见老者紧抓他手不放,更兼那眼神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心中不忍下,他便大致讲了一下目前自己的情况。
“喔你现在是跟亲威住一起,还只是暂居饭店里”老者了解了炎荒羽的情况后,沉吟了起来,但却仍抓着他的手不放,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老人喃喃低语道,“年纪才这么点,就有如此的识见”又想了下,他决然道:“那好,你先上你的学,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一定要记者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了!”说着终于松开了炎荒羽的手,从上衣里面口袋里掏出一个名片匣,然后从中拈出一张名片来递给炎荒羽。
炎荒羽恭恭敬敬地接过名片,只见上面仅印着一行五个字:安平司马太浩,再下面便是一组电话号码。
“等等,”司马太浩突又从炎荒羽手中取回了名片,然后又摸出一支笔来,“唰唰”地划去了名片下方的电话号码,而又重新翻过来在名片背面写下了两组电话,“有事情打这两个电话,那个打不通的。”
炎荒羽唯唯接过名片,认真地看过后,便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怀里。
“对了,我忘了问你的,你是从哪里学会这些东西的呢?现在没有年轻人会喜欢这种枯燥的东西了。”司马太浩忽又想起什么,开口问炎荒羽道。
炎荒羽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他跟九公的约定啊!要是九公还活着,那么自己大可征求他的同意,但他老人家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自己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九公的意愿了。
“这个实在对不起了司马伯伯,我不能说的——这是我对一个人的承诺。”不知为何,他对面前的这个叫做司马太浩的老人极有好感,感觉他有某些地方与九公颇为相似。因此便破天荒头一回老老实实地表示不能说,而没有找寻什么托辞。
司马太浩又是一愣,没想到炎荒羽居然会这么回答自己,这倒令他一时也无法再追问下去了——毕竟这可能涉及到别人的隐私,过分刨根问底实在会叫人讨厌。
不过这倒引起了他更深的好奇。
是什么人能把这个叫炎荒羽的孩子的古医教得那么好呢?用的什么方法呢?这一切看来只有以后待有机会后再查询了
“那你还会些什么呢?切脉会吗?”老头子尤不死心,正面不行,便想到了另一个途径。他想了解炎荒羽更多一些。
“切脉?”炎荒羽一怔,这个好象九公会,但没有教过自己呀?
“哦,就是这样然后查病人的病情”司马太浩忍不住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号脉的动作,但心里却有些失望,因为从炎荒羽茫然的表情来看,他是不会的。
“呵,是这个呀,这个我会!”司马太浩登时眼睛一亮!却听炎荒羽又道:“不过能查出什么病就不知道了”他这话说的也是实情。要知道,以他的“混沌六知”,探查一个人身体的健康与否还是很容易的,哪里有问题也能一查即准,就如他曾给那帮忙联系机票的老人以气机测出气管有异物时一般;但是他也听九公说过,真正的切脉是很复杂的,一定要有丰富的看病经验才行,只有积累了大量的病体资料,才能正确地通过脉象查出病人的正确病情——而他,一直就在坳子里,根本就不具备这种条件,因而九公也就没有教过他。
司马太浩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切脉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哪有他这样说的?不过一转念,心想也许是这孩子还太小,不是很明白什么是切脉。想了想,他便有了一个办法。
“那你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他想以自己来试试炎荒羽到底会不会。
“哦,”炎荒羽也不多想,便接过了司马太浩伸过来的那只手,五指随手抚在了他的腕间。
司马太浩登时心中一凉,心道原来他果真不会。
原来真正切脉高手都是极讲究阴阳的。所谓男阳女阴,左阳右阴,背阳胸阴。因此一般切脉的话,如果是十分专业的话,一出手便自然是要病者分出左右手伸出。现在他有意伸出右手,便是看他基本功如何。岂料炎荒羽竟不闻不问,就这么搭了上去,自然显出他非是出自大家了!
哪知正当他心意索然时,却听炎荒羽慢慢道:“老伯你的身体很好啊!”司马太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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