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呲牙咧嘴,口水都快被扯下来了,试图抢回变形的腮帮子,“放,放手啦”
拉扯的力量更大了,“不放,就不放。”
夜他,他耍小性子?
我就这么一分神的时间,一大滴口水顺着嘴角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正正的落在夜的面纱上。
“讨厌。”他松开手,手指擦拭着面纱下透过去沾上肌肤的口水。
顺着手指挑起的角度
空白,全是空白。
大脑全是空白的一片,明明那么清晰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好像是突然被冰封住了,封住了脑子,封住了思想,封住了呼吸。
忘却身外事,忘却处何方。
什么都
不知道了。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遥远的,朦朦的,传来。
“带我去吧,日夜双侠是不分开的。”
“哦。”
声音似乎不是我的,嘴巴似乎不是我的,有谁操纵着我说着话?
轻笑传来,一个东西打上我的脑袋,轻轻蹦着,手掌一摊接入掌心,却是一粒樱桃核。
面前人的面纱已经盖了回去,架起腿晃荡着,一筐樱桃抱在胳膊里,被笋尖般的手指拨弄着。
“你”我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讷讷的吐出一个字,又塞住了。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魂不附体,魂飞魄散还没归位呢。
是冰雪吗?
冰雪够寒,却没有它莹润的神采,呆板了。
是温玉吗?
温玉没有那样的辉亮,迫人窒息的柔软,硬朗了。
是梨花瓣吗?
花瓣没有那样的光泽,秋水为神玉为骨的风度,娇嫩了。
弦歌幽咽寒凝绝,水过肌肤不沾身。
玉器大师数十年功力,只是挥刀落玉那一笔,不知道会有我眼前半抹下巴曲线的完美吗?
舞台上的名伶,甩出水袖刹那的缭乱,能比他半张侧脸掩露时的摄魄吗?
朝阳出晨,云后的霞彩跳脱,会胜过那肌肤下隐隐流动的光华吗?
佛主拈花,那掉落的红瓣,可是落在了他的唇上?
雨后初霁,刹那芳华的绽放的风采可是雕入了他的骨子里?
夜空仰首,清秋辉月的孤傲,镌刻上了他的脉络?
只是半抹肌肤,我不是激动的心口狂跳,不是震惊的口水四溢,而是停滞,完全的停滞。
呼吸凝了,仿佛心跳也止了。
忽然想起,那日山头中,齐刷刷的一排昏倒的青楼阁主,还有遥歌俯首认输的心悦诚服。
我错了,我竟然以为夜用的是摄魂眼。
如果是晚上看到,配合着夜身上独特的勾魂魅惑气质,只怕我也会昏过去,幸好是白天,那妖异少了几分,却也足以让我憋气到胸闷。
“啊!”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了什么,我猛的扑上前,扯开他的樱桃筐,揪住他的前襟,“你对老娘使迷魂计?”
“不是美男计吗?”他的声音无辜又促狭,拍开我的爪子。
“你”我咬牙切齿,“混蛋。”
“我只有两颗鸟蛋,混蛋是什么东西?”得意的抱回他的小筐子,咬的樱桃咯吱咯吱脆响。
我强硬的态度突然低弱了几分,“夜,算我求你,你若随我离开,这一屋子弱的弱,娇的娇,没一个人保护怎么行?”
他的脸扭向一边,十分之不合作态度。
“夜”我从背后抱上他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背心,“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因为只有你最让我放心,我保证只去一日,最多两日必归。”
“不骗我?”他声音中终于有了点松动的意思。
“我用性命起誓。”我紧紧手臂。
他翻身转了过来,又是用力的一扯我的脸,“命留着陪我一辈子吧。”
“好,好”狗狗一般的乖巧,我飞快的点着头。
“只此一次。”他愤愤的出声。
“下不为例。”我蹭上他的胸膛,忽闪着我纯真可爱无暇剔透玲珑的眼神。
一声叹息中他搂紧我,“你才是真正的混蛋,日。”
“骂人”
“没有,我在叫你”
“你那个语气根本不是喊我,是在骂人”
“唔”我的眼睛被忽然遮上,一粒樱桃带着香甜,被舌尖顶进我的齿缝。
我迎上他的唇,抱紧。
骂就骂吧,我认了。
第二百零九章 注意,此处熊(莫沧溟)出没
‘寒雪峰’的冷寒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只有我和夜镇定自持运功护牵着沄逸和镜池、月栖和柳呆子一路飘到山顶。幽飏拖着小流星,看看抱着被子直哆嗦的大小竹,悄悄的伸出了手。
“入我师门,多少是要受些苦的,他们天分不够,若再不勤快些怎么行?你我当年练功之时,比之今日的苦又不知多吃了多少,让他们跑上去,以他们的内力,决不至于死在半路,反而在这样的天气下,全身功力行到极致,练功事半功倍。”我这一句话,让幽飏又将手缩了回来。
大小竹连吭声都不敢,撒开腿就跑,跑的身后脚印一串,雪花四溅。
有我的功力支撑,渡着暖暖的真气,沄逸竟然飘渺的伸出掌心,顽皮的抓起一团雪,“想不到我也有能这般玩雪的时候。”
镜池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捏起一团雪,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若喜欢,他日陪你们玩个够,只是这两日,一定要呆在屋子里,门都不要踏出一步。”
整间屋子里全是暖玉温榻,熊熊的炉火烧起,温暖如春,屋外是夜布下的奇门遁甲术,我不用担心他们会被冷到,更不用担心会有人上门骚扰。
少有人能破夜的阵法,何况布阵之人就在屋中,随时变换阵眼,根本难以下手。
‘寒雪峰’地处孤寒,又是险要峰头,我和夜在山峰周围大阵叠小阵,圈圈环环浸了数年心血,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也是为什么我将安置他们的地方选择在了这里,当年流波若不是那张神似的脸,他不会有机会踏上峰顶半步。
若不是实在寒冽难当,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屋子里,出门就要人渡送真气那般麻烦,我真的想在这里多呆上几个月。
不再耽误时间,我对着幽飏一点头,“走吧,早去早回。”
茫茫雪山,百里绵延,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对比,幽飏带着路,偶尔停下来四处观望着,两个人就这么在猜测和摸索中慢慢寻找着他口中当初的那道冰涧。
“好像又错了。”他抱歉的望我一眼,“我从‘九音’而来,应该是由西至东,现在我们是在南边,我带错了路。”
我一摇头,“没关系,慢慢找。”
茫茫雪域,他又是在奔逃中遗失的东西,事隔两年,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断的在雪峰间来回的奔波,真气要抵御寒气的侵袭,要维持轻功的飞掠纵跃,一连几个时辰下来,幽飏的身形已经不如当初那么自如。
他的武功走的是阴寒路线,又是天生的至阴体质,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下长时间的运功,所要耗费的功力比一般人要多的多,路还没有找到方向,也不知道还有坚持多久,他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幽飏,我有些累了,你带着我走吧。”我缓下脚步,对着他懒懒的伸出手。
他停下身形,青衫薄立前方,淡淡的出声,“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放心吧,我还能坚持,当初带着流星,我也跑出了这里。”
是啊,之后呢,寒上加寒才让腿不能动了吧?
这话我没出口,只是在心中小声的嘀咕。
又是一个时辰的赶路,他的脚尖点在雪地上,雪地一沉陷出浅浅的脚印。
踏雪无痕,已经有了印子,他的功力损耗很大吧?
手指伸了出去,勾上他垂落在身畔的掌,他的掌冰凉。
在被我牵上的瞬间,他缩了缩手,想要从我的掌中挣脱,我用力一握,他不再挣扎,任我牵着手,缓缓的渡着气。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之间的双修,让他的真气格外的不排斥我内力的到来,甚至是欢快的缠绕上我的真气,与我交融。
他的真气顺着我的手传了过来,被我暖透后又渡了回去,不过片刻时间之后,他的脚步恢复了轻盈,雪地上也看不到浅浅的脚印了。
“你的功力练到第几层了?”我想要找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十一层了,最后一层始终没有办法突破。”他的声音在雪山中听起来空空荡荡,没有丝毫感情的泄露。
“是不是”话语出口了三个字又被我活活的憋了回去。
我想问什么?
是不是双修不够?
这话怎么问的出口,保不准人家以为我和他上床玩上瘾了,找机会再吃不要钱的宵夜呢。
“是这了!”他脚步一顿,又突然加快速度,拉着我一路狂奔,忽然在悬崖边停住了脚。
深深的裂谷一眼看不到底,平滑如镜面仿佛被冻结的九天银河之瀑,刺骨的寒意从悬崖下扑了上来,夹杂着凛冽的风,吹得衣衫呼啦啦的打着卷,吹的人心底直发抖。
幽飏的手更加的凉了,这里的温度比之‘寒雪峰’又多了几分刺骨,都是万载寒冰,千年积雪。
我站在悬崖边,看到我的左脚边有一个浅浅的足印,应该是运功到极致站在悬崖边不小心融了冰雪的痕迹,被我翻飞的裙子挡住了,右边的幽飏看不到这个足印。
“幽飏,就这里吗?”我传声给他,“这里不能大声说话,会引起雪崩的,传音吧。”
他不疑有他,立即传声给我,“是的,当初这里被雪覆盖,我不熟悉路,差一点掉下去,为了救流星,不小心将钥匙落了下去,掉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幽飏,我有冰蚕丝,一个人下去绝对没有问题,不过你的功力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只是白白的耗费真气,你若信得过我,现在就回‘寒雪峰’,一日内我必定回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的提议,“你是为了我而涉险,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同生共死吗?”我调侃的笑出声,“等我上来了,你却冻僵了,叫我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