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鱼冲到他面前,“快快快,趁活的赶紧宰了下锅,想死你做的鱼头豆腐汤了。”
忽然,我的手一紧。
‘鱼头豆腐汤’!
那尾美丽的‘金锦龙鲤’,金子般柔软的身子在水中摇曳,那激情的缠绵,如太阳耀眼的长发。
锦渊
手一松,鱼从手中落了下去,跌在船板上,跳动的噼啪作响,我的心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轻松。
远处,一条小舢板乘风破浪,急速的象是破开了海浪一般,直朝着我们的船而来。
我一把将沄逸和镜池推到了身后,人影一晃已经挡住了月栖,几乎在同时,红色的艳丽身影站在了我的身边,身上的气势流转。
“‘洪山湖’水域,何人门派肆意乱闯?”夜娇媚的女子之声凛然的顺风传了出去,似乎只是维护门派地域的帮派中人。
我知道他隐藏行迹的目的,也佩服他反应之迅捷,只是,这一切根本不需要了。
舢板上两个人,一个全身花彩,千丝万缕的五彩丝绸迎风飘荡,金色的发丝闪耀这热情的火焰,另外一个人,全是裹在黑色的长袍斗篷中,脸上还蒙了一块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瞳在外,前额一缕没有被斗篷遮住的发丝,竟是银丝缕缕,掠过柳叶印记。
一个是锦渊,一个竟然是那夜对我讥讽嘲笑的女子,我认识她的发认识她的眼睛。
小舢板刚刚靠近我的船,两人的身影轻纵,站在我的面前。
“你真好兴致啊,泛舟江头,日暮云山雨,美人依偎,果真是赛过活神仙。”女人的声音听来娇柔,却总是含着股怪怪的味道,那双泛着紫色的瞳,更是毫不掩饰她心中的惊艳,一一掠过我身后的男人。
她那种炙热中带着欣赏,还有几分流气的目光让我打心眼里升腾起一股厌恶,目光一瞥身后,“我肚子饿了,你们去准备晚饭吧。”
沄逸一点头,牵起月栖和镜池的手就往内舱走去,镜池脚步一停,回首中目光有几分担扰,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走回了舱内。
女子吃吃笑着,“你真小气。”
“小气不小气,与你无关。”我的目光与她在空气中对撞,互不相让,“好好守着自已的男人,不然小心你的眼珠子。”
“我的男人?”她扬起下巴,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挑衅,眼神一转,停留在身边的锦渊身上,“你是说小金鱼吗?”
我的手,忽然在身侧握紧成拳,对面的锦渊,几次张开嘴,却在我的笑容一个字也没冒出来。
“我只挽留我爱的男人,我不爱的男人要走要死 要嫁人,都与我无关。”我悠闲的背手在身后,勾起一边的唇角,笑的随意。
锦渊啊,那金色的如朝阳的笑容,如湖水般清透的眼瞳,是他将我从生死的边缘救了回来,是他给我再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不挂他,从未怪过他。
心中,不能释然的,是曾经的缠绵恩爱,只剩下如今的对面无语。
“阁下今日就是为了向我炫耀这个?”我的目光从锦渊身上扯回,再也不看他一眼,“那您可以走了,我实在没多余的时间去想不值得我想的人。”
她的目光又一次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又挪到了夜的身上,眼睛眯了起来,在听到我的声音后斜了眼我,“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放弃神族的地位身份。”
“就这个?”我连冷笑一枚都懒得奉送,牵起夜的手转身就走,“我叫上官楚烨,你也可以叫我日侠,什么狗屁神族,老娘没兴趣。”
同样的发色,同样的额头血印,同样的眼瞳颜色,我就差扒掉她的衣服看她身后有没有那条龙了,不过不用看我也知道,她和我一样,拥有神族少主的血印,传说中只有一个人能拥有的血印。
“上官楚烨!”她扬起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告诉你,神族的少主只有可能是一个人,那就是我,你如果只想安安稳稳过你的太平日子,就带着你的男人走远些,永远不要参与到神族中来。”
脚步一停,我半回身,“你少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神族的什么少主我没兴趣,谁有兴趣谁去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她居然也不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日若是你觊觎族长之位,别怪我手下无情,你自已能打能跑,你那一堆男人也能吗?”
我的身影鬼魅般的闪到她的面前,掌心通红,炙热的掌风擦着他的脸而过,打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数丈高的劈头盖脸而下。
“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敢动他们一根头发,我定然百倍要回来,别让我第二次说出滚字。”我收回手掌,冷冷的睨着她,发丝狂乱的在身后飞舞。
“我要那个小孩!”她大大咧咧的开口,“既然你说了不管神族的事,就不要插脚到里面来。”
“你别开口闭口和我说什么你是神族的人,即使要将流星交出去,我也应该给莫沧溟,至少人家名正言顺的神族的侍卫,你是谁?”我针锋相对,一句不让。
“呵呵,不给是吗?”女子只是干笑,巧笑倩兮一句反问让我心头一沉。
她看着身边的锦渊,一声清朗娇媚的笑声,“小金鱼,我们走了”
“不送。”我走向船舱,身后隐约传来一声飘忽的声音。
“初夜”
我脚步只是略一停顿,还是没有停下,一挽夜的手大步而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又见遥歌
越往西走,越发的空旷,苍茫一片的大地,极目远眺只有青青绿草,找不到人烟,空气中无端多了几分萧瑟,无尽的苍穹,蓝天流云,吸一口气,都是自由的气息。
“如果能在这里策马扬鞭,疾驰三百里,也是一种无尚的享受。”我掀开窗帘,狠狠地吸了口空气,“这里的空气真好,透到骨头里的清爽,没有了城镇的污浊,连草都绿的那么谄媚。”
脑袋被人扯了进去,夜占据了我刚才的地方,狠狠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是很清爽,但是什么叫草都绿的那么谄媚?我能不能说你笑的很有别样的意思?”
我嘿嘿怪笑,“这都被发现了,我只是想着这草地真柔软,一望无际连个人影都没有,在草地上打滚一地很舒服。”
沄逸的手指扶着额头,低声轻轻的笑了。
镜池一个大白眼飞了过来,“你是想着有个男人脱光了陪你打滚吧?”
“不,不,不”我摇摇头,“我其实想的是”声音一停,“四个男人脱光了陪我滚!”
话音刚落,我被掐了一记,踩了一脚,收到白眼一枚。
还差一个!
夜嘿嘿冷笑,手指互相一按,骨节咔嚓咔嚓的响,我脖子一缩,飞快的窜出车外,喳呼的一路狂奔,身后的红色人影紧不舍,不时的弹落几点劲气在我的脚边,吓得我狂跳蹦跶。
“我不敢了啦”抱着脑袋狂奔,都怪自已一时嘴巴快,说了不敢说的话。
“不敢?”身后的人影飘飘紧追,“是不敢说还是不敢想?我就知道,这么长时间,你的脑子里一定没装好东西,连少爷我都算进去了啊!”
我脚下生风,广阔的平原上倒是不需要看前面,只要不时回头盯着后面的夜就行,“我以后不说也不想啦,再也不算你进去!”
脚下又是一排霹雳般的指风弹落,“那你想算谁进去?”
我苦哈哈的砖头,“想也不行,不想也不行,你要我怎么办么?”
他怪笑连连,“今天天气不错,心情也不错,适合追着你打打,这么长时间手脚都快生锈了。”
我脚下一停,脸色古怪,他脚下飞快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夜,你是在怪我?”好心情突然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件事,一直存在我的心头,时不时的跳出来糟蹋我的心情,让我心绪不宁。
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我控制不了自已,对夜的在乎对夜身份的飘忽,总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脑子就是想太多了。”手指敲上我的脑袋,“不把自已给你,你觉得我捉摸不定,把自已给你,你又会觉得委屈了我,陪你御敌你心疼,烧饭做菜你不舍,别想破你的脑袋,也别为难了我,夜就是夜。”
也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如当初潇洒,可以不管不顾夜做什么,以前踩点接任务都是他也没出过事,现在他只要消失个片刻就会想时不时有危险了,可是丢在后院摆弄饭菜,我又觉得不该让他如此委屈。
夜就是夜!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兰陵煜也好,煮饭公也好,他就是夜!
他按着手指,嘿嘿冷笑,“现在说完了正事,时不时该继续我们刚才的工作?”
“什么事?”我眉眼一动,装无辜,“和我一起滚草地的事?”
话才出口,我的身体已经动了,飞快的往前冲,最后一个字落地,人已在十丈开外。
“小心”我只顾回头看他,辽阔地带根本没放心思在前面的路上,脚下狂奔中听到夜的声音。
根本还来不及消化那两个字眼,我的身体就狠狠的撞上了什么,猝不及防之下内气自动的弹出反撞,耳边只听到一声惨叫,“哎呀!”
“嗷!”我也好不到哪去,对方的内气也几乎是下意识的弹出和我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对撞。
身体飞掠,我落到一边,当看清来者是谁之后,我收敛了即将出手的攻击,蹲下来惨惨的捂着胸。
“这不是日侠么,如此激动莫不是对我思念有加,急着投怀送抱?”对面的人倒退了几步站住身形,脸上还有真气相撞后未消退的惨白,声音已是带有独特的媚惑,笑意荡漾。
那笑声一下下拉扯心弦,象一曲动人的音乐,挠的小心肝痒痒的。
真是没有亏待他那个名字,遥遥仙曲,歌媚晴空。
下意识的往夜的身边靠了靠,我抱着依然发疼的胸口,“怎么是你?”
他身体动了动,从衣袍下伸出半个雪白的玉足,清脆的铃声叮当直响,“听闻‘日夜双侠’随同掌门师兄远道而来,遥歌岂能不远迎?”
站在那,夏日的衣衫薄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