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就想这么一直抱着你。”詹复升两手交接紧紧搂住她,把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他则低头埋进她头发里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他这是在冲她撒娇吗???
韩以桔贴着他硬硬的胸膛,有点囧。
詹复升好像还嫌她不够囧,又腿脚并用的夹住她的双腿,把她完完全全扣进了自个儿怀里。
韩以桔发现,变的人不止她一个,经过昨晚,他也变得不一样了,不仅在她面前撒娇,还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一点都不像他了,但这样的他,让她很舒心,也很放松。
而且她还发现,她竟然对他占有欲极强的动作不觉得反感,要知道白其善那变态的占有欲控制欲可是让她恐惧反感到了极点,可她不想,也不敢去探索这其中的差异是因为什么。
“那你抱吧,我再眯一会儿。”韩以桔微微扭了下头,让呼吸更畅快一点,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打算养会儿神。用脑太多,她有点累了。
詹复升当然不想让她睡觉,从昨晚上那个以后,他俩就没正经说过几句话,现在他还想跟她好好交流交流呢,哪有再让她睡过去的道理?
“哎,你别睡,这不刚起嘛,哪有那么多觉啊?”
“不睡干嘛?”韩以桔半睁着眼问他。
“咱俩说会儿话呗。”詹复升跟她商量道。
“嗯,说什么?”
“说。。。随便说点什么都行。”他们在一块一向都是韩以桔开头引话题的,要他先起头还真是有点困难。
这人还真是。。。
不是他要说的吗,又让她起头?她哪知道说什么啊?
但抱怨归抱怨,韩以桔也知道他不是个善于聊天的人,只能自个儿努力地找话题,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不禁懊恼,他好好的不起床去跑步,在这儿跟她耗着干什么,还耽误她补眠。
对呀,跑步,多好的借口啊。毕竟从她住进来开始,就没见过他哪一天早上是不跑步的,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再不跑阳光明媚空气新鲜的早上就要过去了。
“你今天不跑步了?”韩以桔轻推他一下,问道。
“不跑了,今儿陪你。”话语间透露着说不出的宠溺。
我真的不需要你陪啊。。。
这是韩以桔的第一反应,当然,这也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可事到临头,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
“今天怎么这么好?”唉,她果然是个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只有今天才好?”詹复升现场表演了个一秒钟京剧大变脸。
大叔,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善变?!
“当然不是了,你每一天都很好,今天就更好了!”
善变的老男人一听她这话,瞬间熨帖无比,眨眼间就又换回了原先那张脸谱,满脸得意道,“那是,我答应过对你好就一定会对你好的,还有,只对你一个人好,所有我承诺过你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呢,一点都没忘。”
比这漂亮好听的情话,韩以桔不知听白其善说过多少,但她就是感动,感动于他的真诚。
没错,白其善是比他会说话,但他说的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有目的的,假的,骗她的。他却不一样,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对得起自己良心的。
可她竟然晕了头,拿白其善那样的人跟他相比较?韩以桔,你对得起他对你的宠溺纵容吗?
难不成到现在他都不提让她交代上辈子的事,是因为忘了吗?
呵,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事忘掉,他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她,说不说全在她。
她知道,即使她抵赖不说,他也不会再提起。
可她想让他知道,想让他知道她的全部,她是真的想让这个男人参与到她的生命中,无论过往还是将来,都要。
“我保证过的事,我也都记得呢。”
“嗯?什么保证?”
“昨天说的,告诉你,我和白其善上辈子的事啊。”
“那个,不用说了,反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只要这辈子你在我身边,就够了。”詹复升想了想,还是别说了,即使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还不如珍惜现在,把握好他们的今生。
“要说的,我想让你知道,不想将来因为白其善的原因让我们之间有了误会,影响彼此的感情。”韩以桔坚持立场不动摇,哪怕回忆辛酸又惨烈,她还是要说,因为,他值得她如此。
“那,说吧。”詹复升一听误会影响感情什么的,刚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就轰然倒塌了,他也是人,自然也会有私心,这种情况下,他再说不出‘不用说’之类的虚话来。
为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他也必须知道他们的过往,甚至于他要借鉴白其善失败的经验,来巩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写‘韩以桔自述上辈子的经历’,肯定会很苦逼很狗血的(参照第一章),大家做好准备哦~
☆、第46章 过往云烟(一)
我叫韩以桔;出生在北方省市一个叫韩村的村庄里;顾名思义,村里的大多数人都姓韩。
村里但凡孩子爸爸不是入赘的;孩子的姓都是随他爸的。而我自出生起就没有爸爸,姓自然是随了我妈韩梅的,姓韩。
即使在别人看来,我的姓分明是随了我继父韩恭田的;因为在妈妈嫁给继父之前;我是没有户口没有正式名字的,妈妈平时都叫我‘七七’,但是我仍是固执己见地认为我是跟我妈姓,谁让他俩都姓韩呢。
在我八岁那年的夏天,妈妈为了给我上户口上学嫁给了韩恭田;而我也有了正式的名字,韩以桔,因为韩恭田的儿子已经上好户口了,叫韩以泉,可能是为了向我妈表示他是真心把我这个拖油瓶当一家人的,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一直给我上不了户口其实跟韩恭田脱不了干系,他跟我们村的村长是拜把子兄弟,两人穿一条裤子的,上不了户口这种小事打声招呼就行。
如果要说村长利用职权之便帮着韩恭田做恶事,那就错了,在大家眼中,人家只不过是为好哥们出气讨公道而已。当年我妈可是在已经和韩恭田订了亲的情况下,‘不守妇道’跟了野男人,还生了我这么个‘孽种’。
所以在‘质朴’的村民眼里,我妈简直是罪大恶极,应该被浸猪笼的,现在人韩恭田还愿意娶我妈,简直是宽容至极了,对于我妈不上台面的拒绝,村民们都是持观望态度的,没人相信我妈能‘装’一辈子。
至于我们家的亲戚?早在我两岁以前,我的外公外婆就去世了,大家都说是被我妈气死的,亲戚们一见此,也都跟我家断了来往,那个时候我和我妈可谓说是孤立无援,求救无门。
眼看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妈妈除了答应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在我有了户口的那个秋天,我就背着妈妈做的小书包上学了,当然,还有一个尾随者——韩以泉。
韩以泉是韩恭田跟他之前那个老婆生的儿子,比我小一岁。听说在我妈背叛了他之后,家里人就逼他跟我妈退了亲,娶了邻村的一个女人,后来这个女人在生韩以泉时难产,撒手去了。
韩恭田说是让‘弟弟’跟我一起上小学一年级,让我这个‘姐姐’看(一声)着‘弟弟’。事实却是,韩以泉拉着全班同学不跟我玩,排挤我。好在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不招人待见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孩子,在韩以泉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中,我爆发了。如果他只是拉着人骂我几句打我几下,我都能忍了,但他联合别人撕烂我的课本,掰断我的铅笔,还把我的作业本扔到厕所里,让我这个乖乖牌的好学生挨老师骂,我就忍不了了。
我报复的手段也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学校我没找到机会,回家之后韩以泉扔下书包去玩了,妈妈在厨房做饭,韩恭田干活还没回来,我就趁这机会等价报复了他。
当时报复完心里确实大为痛快,但接下来便被浓浓的担忧与恐惧覆盖,自己是寄人篱下的继女,韩恭田会帮谁说话,显而易见。我害怕极了,在屋子里乱转圈。
等韩以泉疯玩回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当场就发了飙,像个小炸弹似的冲上来跟我拼命,明明是个不爱学习从不看书的孩子,却对自己东西遭人破坏有种莫名的自尊心受损,尤其还是被他一直欺负压榨毫无反击之力的我。
他这么不要命的揍我,我要不回手,那可真就是傻了。我没少挨村里孩子的欺负,打架这件事对我来说也算是家常便饭,只是以前我都是被群殴的那个,现在终于有机会公平的一对一单挑了。我惊奇地发现,我可以跟小胖子平分秋色,而不是被动挨打。
在我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厨房的妈妈闻声而来,见这混乱的局面,赶忙上来拉架,可她一个人两只手哪里拉得开两个气势汹汹的孩子,直到韩恭田被人叫回来,才分开了我们。
本来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韩恭田回来时在大门口吼了一嗓子,才把这些人给吼回了家。
韩恭田一回家就见到这满地的破书碎纸,心情可想而知,即使妈妈在旁边为我求情说好话,我还是被狠狠地揍了几下,我强咬着牙也没说,是韩以泉先撕的我的书。
在我的心里,他不是我的爸爸,而是一个阶级敌人,要我向他求饶就是对我最大的羞辱。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尤其是我这种生长环境的小孩,心思细腻敏感的如针尖一般。
就算吃完饭我和韩以泉做作业时,韩恭田发现了我课本的惨状,把韩以泉抓过来跟我道歉,还把他也揍了一顿,打得只会比我的重。
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恨上了他。由最初的抗拒讨厌到挨打后的恨意滋生,小孩子还不太会掩藏情绪,所以我的转变可以说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韩恭田那时可能还是很想跟我打好关系讨好母亲的,那天以后我的待遇上升了N个层次,让韩以泉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