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听了乔婉的申诉在上面摸着胡子沉思了良久,便宣布案件另有隐情,暂且退堂,明日再审。
被押回大牢,乔婉感觉有些虚脱,不过总算是捱过了一关,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杨嫂见乔婉毫发未损地回来了,似乎感到有些意外,“你就这么回来了?”
“啊,不然还能怎么样?”乔婉没好气地看着杨嫂,听她的语气似乎希望自己被怎么着一样,“你还想我被打个七八十大板被人抬回来啊?我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挨打啊?”
杨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傻姑娘,没做坏事就不一定不挨打,你问问这牢里有没捱过打的没有啊?”
乔婉不想跟她理论,靠在墙边打盹,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慌慌地,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正想着呢,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几声“快走”、“老实点”的吆喝声。几个官兵押着两个衣衫褴褛、乞丐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叮叮咣咣地关在了乔婉的隔壁。
“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老实点。最近爷们忙着呢,没工夫跟你们这些乞丐瞎耽误功夫!”官兵似乎是一肚子的火,对那两个乞丐骂了几声才忿忿地走了,“最近犯人怎么这么多,快塞满两个牢房了都!”
大牢里又恢复了原有的气氛,除了偶尔传来地呻吟声和呼噜声,便是阴沉沉地寂静。乔婉重新闭上眼睛。脑袋还是一片混乱,如果真地洗刷不了冤屈会怎么样呢?她不知道给皇上的干女儿下毒是什么罪过,也不知道宝格格现在情况如何了,却又不知不觉地会往坏处去想。
“乔婉姑娘……”
“先生,先生……”
突然旁边的牢房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乔婉连忙睁开眼睛看过去,没想到刚才押来的两个乞丐是越和黑蛋,不由得吃惊。“是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我都从那府的下人那里听说了。先生,你真的给宝格格下毒了么?”黑蛋显然不想相信这个事实,期待地望着乔婉。
乔婉叹了一口气。“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原本中毒地应该是我,没想到宝格格赶巧不巧地来了,就把下了毒的茶给喝了……”
“是谁想要害你?”越眼神闪了闪,问。
“我想应该是大少奶奶,因为除了她没有别人来过了!”乔婉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少奶奶打翻宝格格茶水,宝格格说被茶水泼到的地方痒痒的,那些时候我就应该有所警觉了,可是我竟然一点都没往那上面去想!”
越看了乔婉一眼,安慰她说:“这不是你的错,我就说你不是那种会下毒的人!放心吧,顺天府尹还算是个清官,一定能查清楚事实真相,还你清白的!”
“真是太好了,先生不是坏人!”黑蛋像是得了文房四宝一样高兴地说,“听到你被住起来的消息我们都很担心你啊,哥说要来牢里看你,我就央求着一起来了!”
越摸了摸黑蛋地脑袋,笑了笑说:“这个小家伙最担心你了,吵着嚷着要来,还挨了五板子呢!”
“怎么连小孩子也打啊?”乔婉有些心疼地看了看黑蛋,又看了看越,“那你呢?挨了多少板子?”
越下意识地捂了捂腿后面,“也没挨多少,抢个包子又不是什么大罪!”
“哥挨了15板,本来是想打了我们就放走地,可是T:走,又加了五大板!”黑蛋心直口快地说,“他说不进来看看先生不放心呢!”
乔婉看着两张脏兮兮的脸,心里一阵感动,差点掉下眼泪来,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会是两个乞丐,还是以这种方式来的,不由得嗔怪地说:“你们两个傻蛋,干嘛要来看我啊?挨了那么多下,不疼啊?又不是铁打地!”
“没事的,我们早就习惯了!”黑蛋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乔婉,“先生,牢里的饭不好吃吧?这是包子,刚出锅的,你吃吧。刚才挨板子的时候可能有点压扁了,不过味道应该还是没变的!”
乔婉双手捧着那个包子,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吓了黑蛋一跳,连忙关切地问:“先生,你怎么了?也挨板子了么?疼么?”
“她没事,让她静一下吧!”越当然看出乔婉不是因为身上有伤疼哭的,于是揽着黑蛋坐到墙角边去了。
杨嫂在一边似笑不笑地说:“姑娘,我能了解你的心情,越有钱的人呢,情义就看得越轻,你算是幸运的呢,还有两个乞丐惦记你,我在这里都待了十多年了,连一个惦记我的人都没,所以你知足吧!”
“可是杨嫂你犯了什么罪过,怎么会在牢里呆上十多年呢?”乔婉终于忍不住问起杨嫂的事情来。
杨嫂嘿嘿地笑了两声,“什么罪过?莫须有的罪过!十几年前发生一起案件,说在一位汉官家里发现了一本反书,上面写了一些隐有‘反清复明’意思的反动言语,便抄了那位官员的家,处死的处死,充军的充军。而我家老爷正好也藏着这么一本书,结果就被牵连了,也被抄了家,我就这样被关进大牢了,大概是被官老爷给忘了吧?”
“这位大嫂,你所说的那位官员可是姓?!”越听了杨嫂的话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急急地问。
第八十四章 迟归
对啊,我记得那位官员好像是叫伯达吧?怎么你认透过凌乱的头发瞄了瞄越的脸色,“看这样子跟你好像有点什么关系啊?”
越不理会杨嫂的问题,急切地问:“这位大嫂,你可知道家的家属被充军到什么地方去了?”
“充军?”杨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告示上说的是充军,实际上根本就没充军吧,好像都被秘密处死了,我也不太清楚了,都是听说的!”
越听了这话一屁股坐回地上,神情十分沮丧地说:“难怪我找了他们这么久一个都没有找到呢,原来都已经死了,死了……”
“这位小哥他怎么了?”杨嫂指着越,询问地望着乔婉,“他怎么跟被霜打一样没精神了呢?”
乔婉故作不知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了七八分,以前听越说起过自己全家被案件牵连,就剩下他自己了,想必刚才杨嫂说的那位姓官员就是越的父亲。不过现在也不好问,只好轻声地安抚越,“小,你没事吧?”
“我没事!”越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连忙摇了摇头,回去坐好,却一直都低头想着什么,眉头紧锁着。
黑蛋也不知道越这是怎么了,跟他说了好几句话也不见他回答,便凑过来找乔婉了,“先生,哥他是怎么了?”
“放心吧,他没事的。只是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乔婉安慰黑蛋地说,“对了,你们进来地时候有没有听说宝格格的事情?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死……”
黑蛋摇了摇头,“我听那府的下人说了,宝格格的毒已经被宫里来的太医给解了,但是毒性太大,还昏迷不醒呢!对了,我还看见官兵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你的东西呢。哥帮你找到的那个白色的‘包包’我认识地!”
“什么?他们搜我地东西?”乔婉大吃一惊。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很正常地,只可惜了自己那些东西,除了送出去的那些,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怕用完了就跟原来的时代脱钩了。“啊?不好!”她突然又想起一样东西,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让官府搜了去,不然自己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越。越!”乔婉急急地叫来越,“你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越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官老爷被我惹恼了,说要多关我几天让我长点记性!”
“那可怎么办呢?!”乔婉焦急得直搓手,“这要是被搜到了就绝对完蛋了!”
越见乔婉如此焦急,有些不解,“到底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顾虑啊?”
“耳朵过来!”乔婉左右看了看。见根本没什么人注意他们。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跟越耳语,“我有一块牌子。是‘白姑香堂’给我做的,这要是被官府搜到了我不就是反贼了么?所以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从那府拿出来,然后找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啊?”
越听了也有些吃惊,“你怎么能把那个东西放在那府呢?这不是找死么?你放在哪里了?安全不?”
“应该还算是安全吧!”乔婉悄声地告诉越,“我把它藏在那个废弃阁楼地地板下面了,就在床底下,有一块松动的木板,我放在那下面了!”
越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应该没有被发现,不然早就提审你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人给你拿回来吧!”
“咱们都在牢里,怎么拿啊?”乔婉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应该藏在那府外面的地方了!”
越倒是一点也不着急,看着乔婉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让人给你拿回来了!”
乔婉见越说得笃定,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也知道越是不会空口说白话的,便安下心来。刚吃过午饭,便迎来了二次提审。
听越说顺天府尹是个清官,乔婉确实没有先前那么担心了,出牢门的时候还对越和黑蛋笑了笑,说:“我马上就回来了!”
可是直到天黑了她还没有回来,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黑蛋,然后是越,只有杨嫂事不关己地吃着送来的晚饭,还时不时地哼上那么几句。
“哥,先生她怎么还不回来啊?”黑蛋端着牢饭,却怎么也吃不下去,担心地问。
越也吃不下去,干脆放下饭碗,到牢门前张望着,可是除了犯人们吃饭的声音和呻吟声,根本听不到别地什么声音。
“就是啊,她怎么还不回来呢?”越也忍不住嘀咕起来。
杨嫂把最后一口饭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咽下去,才慢悠悠地说:“放心吧,会回来地,只不过这次应该没有那么好运了。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从墙角多给我扒些细灰来,要黑色的……”
黑蛋和越哪里肯听她的只会,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都不去理会她。
杨嫂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呢?我让你们扒灰就扒灰嘛,愣着干嘛?”
“要灰干嘛?难道你没吃饱要当饭吃么?”黑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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