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努文的疑惑并没有减少,“是谁要毒死一只猫?跟案子有关系吗?”
兰纳和克洛斯还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兰纳忽然提高音量,“丹努文先生,我几乎忘了之前您所做的疯狂事情!好了,接下来您还是回去休息吧,顺便反思一下您今天所做的一切!您已经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了,并差点变得和‘幽灵’一样疯狂!”
丹努文迟疑着,不肯放弃调查。
克洛斯解释说:“我想兰纳先生说得没错,您请先回去休息吧,现在您和我们一起去看望迪安纳先生并不合适。”
丹努文明白过来,轻叹一声,停下脚步,目送两人走向窗口洒出单薄光辉的木屋。
在走进医生家之前,兰纳惋惜地说:“如果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我会一直认为丹努文先生是一位很好的人民军指挥官。”
迪安纳的伤并不重,都只是皮外伤罢了。不过严格来说,他的伤很重——精神上的创伤不能忽视,突发事故使得他变得比之前更加消沉,也更加容易愤怒,甚至连为他处理伤口的医生都遭到凶狠的辱骂。
即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克洛斯和兰纳还给了他自由也不能幸免于难,迪安纳刚见到他们就转开身去,同时呼吸变得沉重,拳头握起来,眼神与表情里充满愤怒与怨恨。他恶狠狠地说:“别毛哭耗子了!我了解你们这种人,打一巴掌再安慰一句是你们的家常便饭!接下来该进行哪一步了?是严刑逼供吗?”
兰纳略带歉意说:“那样的事情不会在您身上发生,我为丹努文所做的事情抱歉”
“少假惺惺的!你们这些自以为正义的家伙对兄弟会成员所做的恶事还少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严刑拷问是你们最擅长的卑鄙手段!”
兰纳尴尬地望着克洛斯苦笑,向这位朋友寻求帮助。
克洛斯只好硬着头皮走向迪安纳,诚恳地说:“迪安纳先生,我想您对我们误会太深了。丹努文先生之所以会做出那么冲动的事情,是因为他曾是范克里夫的学生,并一直都因老师的死而存留有心理阴影。而前些日子发生的谋杀案让他联想到兄弟会的复仇,因此才会被冲昏头脑甚至丧失理智。我代表丹努文先生向您致歉,也请您能理解兰纳先生与我正在做的事情——我们只是希望找出凶手,还给哨兵岭与大家安宁。”
迪安纳沉默下来,盯着墙角一动不动。他的愤怒正在慢慢消逝,过了很久才故作傲慢地说:“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如果是关于兄弟会,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哪怕面对拷问!”
“你这是包庇!”兰纳严肃地说。
“但我愿意这样做。”迪安纳望向兰纳,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
兰纳无法忍受迪安纳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作家先生!您不会不懂律法,包庇也是犯罪,严重的视为从犯!”
“是啊,没错,触犯了你们的律法!任何你们不喜欢的行为的都是触犯了律法!你们的该死的律法!”迪安纳的怒火再次窜起来。
“我们的律法为大多数人服务!”
“你们的律法只为该死的贵族的利益服务!去吧!去看看你们的贵族还需要什么,全都遵照他们的意志去做,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眼看着两位就要针对这个问题拉开一场激烈的口水仗,克洛斯赶忙挥手打断:“喂!两位!两位,保持冷静!我必须提醒,你们已经偏题了。”
迪安纳低声骂了句什么,转开脸。兰纳咬了咬牙,克洛斯则马上对他点头,示意他不要破坏调查进度。没办法,兰纳只好无奈地摆摆手,谁叫他是律法的守护者与执行者,不得不作出让步。
等到迪安纳的怒火稍稍平息,克洛斯走过去坐下,掏出笔记薄,平静地问:“迪安纳先生,能问几个问题吗?”
“我有回答‘不能’的权力吗?”迪安纳冷笑。
克洛斯跳过他的讽刺,继续说:“现在我们需要知道是谁调换了您的信,请问在您将信交给邮差前有离开过它吗?比如把它放在某处,而您走开过”
迪安纳惊异地点头,“我想起来了,有!还没到晚餐时间之前,我在旅馆大厅等邮差前来。我喝了一些果汁,中途去过两次厕所——有一次我忘了把信带上!”
克洛斯赶忙把这条线索记下,然后问:“您从离开到回来之间有多久?”
“三分钟左右!”
克洛斯停顿了几秒,“您确定?”
“当然!”
“好的,那么您回来之后看到信封有什么变化吗?所摆放的位置有没有变动,以及信封给你的感觉是否还与之前一样。如果有人要将信替换进去,一定会拆开信封,然后需要再次封上,说不定一些细节会发生改变。”
“我没有注意到。”迪安纳摇头,“当时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某个混账会做这样的事情!竟然陷害我,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
后面的话迪安纳没有说出来,而是恶狠狠地咬牙。
克洛斯想了想,又问:“那么您没有带上信去厕所那一段时间里大厅都有什么人?”
“没什么人。除了看守旅馆的士兵。”迪安纳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还有什么问题吗?能不能告诉我,陷害我的混账是谁?”
“对不起,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好了,医生会处理您的伤,我们就不打扰了。”克洛斯站起身告辞。
兰纳不会忽略掉老朋友皱起的眉头,当离开医生的家之后,他才微笑着说:“克洛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眉头告诉我你在怀疑迪安纳。”
“瞒不过你。”克洛斯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刚才他所有的回答都像谎言。难道你不觉得在那样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他不该那么配合回答吗?又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对了,能再把迪安纳先生的信让我看看吗?”
兰纳将信纸递给他,他却摇头,“我需要的不是这封调换的伪造信,我需要信封。”
回房后,克洛斯坐在书桌边,借着油灯的光芒仔细观察这个信封。收信人的地址在丹莫罗西边的洛克莫丹高原,没有门牌号,也并非城镇或乡村,只有一个大概方位,足以看出收信人所住的地方是多么偏僻。
像这样的信往往需要很久才能寄到,并且很少有邮差愿意揽下这种翻山越岭只为送一封平信的苦差事。
克洛斯无法完全相信迪安纳,因此他希望兰纳立刻派人去调查收信地址是否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他说的是“立刻”,让兰纳非常苦恼,天色已晚,即使要安排也只能等到明天早上派卫兵回暴风城再通过铁炉堡卫兵部门联系洛克莫丹的卫兵进行调查。
这项调查非常繁琐,而且似乎意义不大。但克洛斯却不愿漏掉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执意要进行这项调查,并写下一封简短的信,让兰纳的卫兵将它送到科曼队长手中——热心的科曼先生一定会施与援手,积极帮助调查。
信封的封口很平整,丹努文拿到它时是从中部撕开,并没有破坏到封口痕迹。克洛斯将信封凑进眼前,仔细地对封口的痕迹进行检查。
封口处有几处破损——如果有人将伪造的信替换进去,那么一定会撕开封口,这几处破损就是当时造成的损伤吧?
克洛斯轻轻撕开封口一角,由于胶水的黏性,纸张在撕扯的过程中造成了相似的破损。他停下来,望着平整的封口坐了很久才去休息。
第二天清晨,卫兵乘坐狮鹫飞向暴风城。用兰纳的话说,因为克洛斯的“热心”这位忠诚的卫兵这一天将不断在骑乘狮鹫与矿道地铁的奔波中度过。
而克洛斯马上就给予反驳:“这不是热心,是细心!”
“好吧,希望你的细心会得到相应的收获。”说着兰纳压低声音,“对了克洛斯,昨天晚上迪安纳回来过吗?”
克洛斯微微摇头,“在我入睡之前没有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和有人走过走廊的声音。或许他住在医生家了吧。”
“不用‘或许’,如果他真的没有回来,那么的确住在医生家——我送卫兵去乘狮鹫时经过医生家门外看到他就在医生家的大厅,还以为他早起去换药了。真奇怪,不是吗?”
克洛斯吞下果汁酒,“他的伤并不重,却在医生家过夜——真难为了医生,昨晚他还因为愤怒而骂医生呢!”
兰纳轻咳一声,“嗯没错,但这不是重点吧!只是轻伤,完全没有必要住在医生家观察的必要。也就是说他留宿在外一定有别的理由。会是什么理由?旅馆中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让他不愿回来?如果是某个人,会是谁呢?”
停顿了一小会儿,他忽然惊喜地说:“达西奥!是他吗?昨天傍晚当迪安纳被士兵抓住时,达西奥表现出了极度的亢奋,甚至用手杖攻击迪安纳!”
“或许是吧。”克洛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叫或许?克洛斯,你几分钟前才说过细心!如果你真的细心,那么就不会说出任何‘或许’!”
克洛斯放下餐具,擦掉嘴上残留的痕迹,再将餐巾叠好放下——代表早餐时间结束。然后他才严肃地说:“现在我还不能证实迪安纳被陷害与达西奥先生是否有某种关联,但如果我是迪安纳,我一定不会躲着达西奥。他再三的侮辱挑衅,以及本来就有过冲突,再加上被陷害之后他的恶劣态度,我一定会想要把他撕碎请原谅我的用词,但的确如此。出于报复心理,迪安纳不会选择躲避。让他寄宿在外另有原因。”
第十九章 叛离(2)
更新时间:2012…2…20 18:47:50 字数:5442
“会是什么原因?难道发现了什么让他畏惧的东西?”兰纳盯着餐具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轻,渐渐陷入沉思。过了几分钟他慢慢抬起头来,希望看到克洛斯也在为他思考同样的问题,然而克洛斯却神情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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