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妙妙见状,立即知道“四剑客”,深有自知之明,此时虽已到达地头,但是天子脚下,人物反而更多更杂,虽然江湖黑白两道,均畏惧官府势力,不敢公然作案,但却正是鸡鸣狗盗之辈活动的地盘。
小心能驶万年船,所以为了小心安全,乃不落店,而直接进入镖局托保,以免过于招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觊觎。
柳一鸣不明其故,洪妙妙便将所想告知,并且提议在附近落店。
柳一鸣闻言之后,才恍然大悟,他不禁抬头向窗外望去。
只见那镖局红色围墙,高逾三丈,黑漆大门上,横嵌石底金漆大字,上书“金陵镖局”
四字。
门边二尊卷毛石狮子,雄踞两侧,系马桩,饮马槽一应俱全。
由门口往内望去,园中青石铺路,正中央竖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铜制旗杆,高约四支二、三,旗杆上悬着一面红黑相间大旗,随风拂动,猎猎作响,旗上银丝织成的天马,映日闪闪放出银辉。
此时,庄自强等人所乘马车,才一停住,门内立即迎出两名劲装大汉。
“九宫剑客”朱建民,率先跳下车来,对那两人一抱拳,道:
“请问大哥,司空总镖头在吗?可否请代在下通传一声,就说赣北朱建民有事求见。”
柳一鸣等人车子,随后驰过,并未停下,恰好在“金陵镖局”不远处,有一家大饭店,名叫“金银座”。
柳一鸣见状,便吩咐赶车的掌鞭停下车来,住了进去。
京城的栈房,可不同于普通的小地方,不仅是屋深园广,建筑精美,店小二招待客人,不分三教九流,都是异常亲切客气。
两人住定后花园上房之后,柳一鸣见店小二服务周到,顺手赏了他一小锭银子,信口与他闲扯道:
“大哥贵姓?”
店小二笑嘻嘻接过银子,一看之下,不由微怔,闻言更是受宠若惊,既是打恭作揖,又连道不敢、谢谢,少顷后,才道:
“小的包达卿,外号‘包打听’,又叫‘大嘴包’,大爷有事,你叫大嘴就是”
洪妙妙在旁听了这奇怪的名字,不由“噗哧”的笑了出来,未待大嘴包把话说完,立即抢接道:
“大嘴包,这名字是谁起的,倒挺鲜的!”
大嘴包见洪妙妙娇声一笑,心中大喜,暗忖:
“这王铁嘴还真他妈的灵,竟能算出我大嘴包今天定有喜事,这么天仙般的美人,被我大嘴包给逗乐了,可真不容易,这又是美人,又是银子,岂不是喜事一桩吗?”
心念及此,他下由露出是既得意又无奈的表情,道:
“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来了一位大爷,落脚在店里,终日不出房门一步,可是事情却特别的多,整天支使小的,东去打听这,西去打听那,小的虽一无长才,但地面上的可熟得很,不论是城里城外,东西三十里,南北五十里内,芝麻大的小事也能打听出来,那一位大爷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城里城外为他几乎跑遍了,那知这位爷突然在夜里失踪了,同时也出了好几件窃案!掌柜的知道这件事,一口咬定是这位爷子的,骂我大嘴巴生事,同事也都这么叫我,大嘴巴和大嘴包声音很近,而且小的又姓包,久而久之便叫小的‘大嘴包’了!”
柳一鸣闻言,心中不由好笑,真是名符其实的“大嘴巴”,一开口就讲个没完。
洪妙妙闻言,不禁嫣然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柳一鸣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大嘴,你可知道隔壁的镖局是谁开的吗?”
话一说完,大嘴包立即答道:
“哈!大爷您问那家镖局啊!那家镖局正是小店店东开的,小店店东在金陵城内可是大大的有名,只要一提起‘天马行空’司空晓星大爷,赫!那可不是小的吹牛乱盖,没有一个不是竖起大拇指道好的,咱们司空大爷开创金陵镖局,凭掌中三尺青锋以及高超的轻功,搏得‘天马行空’的美名,这几年来,走南闯北,无论是那路的绿林神圣,无不买帐,自动让路,只要‘天马令旗’一挂,保你一路平安无事!”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一大堆,可惜他生不逢时,他若是生在现代,恐怕活跃在电视上的那些快嘴名家,也因自叹弗如,而退出荧光幕前了。
柳一鸣俟他一气呵成说完之后,才微笑道:
“没事了,大嘴包你去整治一桌上好酒菜,送上来!”
话声一落,大嘴包应了声是,立即转身退了下去。
转眼天色已暗,两人吃喝完毕,一回到房间,柳一鸣乃提议前往金陵镖局,探查庄自强赈济款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
于是,两人关妥房门,立即掠身穿窗而出,一展身形,向金陵镖局驰去。
此时只不过是二鼓刚交,在京城里也不过是夜市方兴,灯火处处,十分明亮。
但是两人展开身形,疾如脱弦之矢,一闪而逝,即使有人看见,也以为是自己眼花,绝想不到会有夜行人经过。
两人手拉手一路上风驰电掣般地驰向金陵镖局,老远便已看见镖局二进花厅内灯火通明,柳一鸣、洪妙妙两人不时听到花厅内传来笑语喧哗,想必花厅内定然是饮宴未毕。
尽管如此.但是他们两人艺高胆大,因此毫不迟疑,双双飞掠有如乳燕归巢,悄无声息的跃至花厅后窗,神不知鬼不觉的隐上了回廊横梁。
柳一鸣随即以左脚钩住回廊横梁,身体往后一仰,一式“倒挂金钩”,往花厅望去。
花厅内,此时酒兴正浓,只见那正中央一张圆圆的檀木桌上,坐满了八人。
首位是忠厚老实的庄自强,左右两侧是赣北四剑客,么位也就是面对柳一鸣的一边,坐着三个不认识的老少,想必是此间的主人。
么位正中一个身躯高大,白发银髯,神态威猛的老者,双手捧杯的敬酒道:
“来,来,来,文儿、武儿,难得朱总镖头兄弟四人看得起我们父子,将赈灾济贫的大买卖让予我们父子,更难得是庄老板慷慨好义,以龙珠来换取钱粮,运回钱塘江救济灾民,让我们父子三人,各干一杯,以示敬佩感谢之忱!”
说完,立即仰首一饮而尽,他身畔两名面貌神似年约三旬上下的精壮汉子,也同时一仰而尽,共邀在自强五人干杯。
五人见状,也纷纷举杯回敬,一时间,你敬我,我敬你,气氛十分热络。
酒过三巡之后,司空晓星略一沉吟,道:
“朱总镖头来京之后,可曾去过别家吗?”
话一说完,朱建民连忙摇头,道:“没有!”
司空晓星闻言,立即哈哈一笑的解释道:
“老朽因见庄老板所携的龙珠价值连城,万一要是张扬出去;不但会引起宵小之徒注意,恐怕也会因而受到官府的关切。”
朱建民闻言,立即点头道:
“在下也是有此同感,所以一入城之后,便雇了马车,直驱贵局而来。”
话声一落,司空晓星又是哈哈大笑,道:
“好,好,朱总镖头和庄老板如此信任老朽,老朽无论如何也得担负起此重责大任,这样吧!”
说着,望了众人一眼,继续道:_“明几个一早,四位镖师先留在敝局,由小儿陪着庄老板,前往‘不文斋’变卖龙珠,如此一来不但可收隐秘之效,更可确保安全,不知四位和庄老板意下如何?”
五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好。
隐身窗外的柳一鸣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于是挺身而起,向洪妙妙打了个手势,双双回到了“金银座”饭店。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翌日一早,柳一鸣初临帝都,再加上赈灾之款已有着落,乃和洪妙妙两人相偕一同畅游名胜古迹。
洪妙妙因心系和秦双双太湖之约,因此游完玄武湖之后,便催促柳一鸣前往太湖。
柳一鸣只好打往继续畅游的心意,和洪妙妙回到“主银座”饭店,收拾好行李,会完账后,立即前往太湖。
金陵城外的江水,翻翻滚滚。
水波粼粼,映现了一万个夕阳。
辽阔的水面上,帆影点点,桨声渔歌,交互而作,其中有一艘单杆小船,溯水直上,乘着顺风,鼓浪前进,船速十分快捷。
船舱中,有女如花,只见她肤白如玉,金色长发,双眸湛蓝,罗衫欺霜,一望而知并非中土人士。
此时她虽依在窗前,却不看江边景色,湛蓝蓝的双眸,射出柔和的光辉,注视着身畔一位奇丑无比的猴脸少年。
那少年身躯挺拔,身穿一袭青色文士服,头巾上嵌着一块白中透红的温玉,由背影侧影望去,确实算得上风度翩翩。
只可惜他生了一张猴子似的脸蛋儿,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令人惋惜不已。
但那金发异族少女,对少年的爱恋却未因而稍减,她望着少年,痴痴的凝望着窗外的江水,若有所思,不由得樱唇轻启,娇声问道:
“鸣弟弟,你在想什么啊?”
这奇丑的猴睑少年,正是无隙崖屠龙大会中,技惊四座的“畸形儿”柳一鸣。
他一听洪妙妙软语相询,目光一转,移转到洪妙妙如花似玉的娇靥上,微微一叹,道:
“日月如斯,不舍昼夜,小弟离家行走江湖,已有数月了,家中诸老均已年迈,所以小弟想近期带同姐姐返家,一全孝梯之义。”
洪妙妙闻言,粉脸上倏现娇羞,十分羞怯的道:
“好是好,但是我们应该先赴太湖,连同双妹妹一起回去,拜见诸老。”
小船鼓风破浪,静静的溯江直上,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直到
太湖是长江三角洲的一个大湖,面积有三千六百平方公里,分属江苏、浙江两省,是我国的大谷仓之一。
太湖的湖水,东流为浏河、黄浦江和吴淞江,又分别注入长江。
太湖之美是在山中有湖,湖中有山,山外又有山,湖外又有湖,壮阔雄伟。
在三万六千顷的碧蓝波涛中,罗列棋布着苍翠的七十二峰,其中最著名的是东、西洞庭山,其次是